“……”曹觅尴尬着笑,往最后走进来那人身后躲了躲,“无事,无事哈。”
骆叶将那只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无情的打掉,无视曹觅可怜巴巴的叫他名字,径直走到桌前将自己的背包拿起来,拉开拉链翻了翻,确认所有东西都收整好后,单肩背上包。
裴宋喊他:“还是下午来时坐的车,你们先出去上车吧。”
“嗯。”然后垂眸和钟意说:“走吧。”
两人上了车,这个季节不需要开空调也凉快的很,骆叶随意在短袖队服外头套了件卫衣,底下还是条运动裤,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让钟意坐里面。
趁车上还没其他人上来,钟意正色直言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之前下场进休息室时,他脸色发白又汗津津的样子。
他左手把玩着手机,淡淡的说:“习惯就好。”
“……”
钟意侧目看他,男孩的脸在外头黑漆漆的天色下模糊不清,仅仅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一条曲线下来微仰的下颌。
“老毛病。”他又说。
“?”
所以具体是什么啊。
钟意忍着耐心,依旧不吭声的这么看他。
似乎挣扎了许久,骆叶终于肯再说话,他声音低低的,“这几年训练的太狠了,颈椎出了问题,加上手腕的问题,牵连到了手指活动,偶尔比赛时紧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每次都有。”
“你运气好,百分之几的概率也被你撞上。”他露出一抹笑,还有心思跟钟意扯皮。
钟意知道他这么说话的目的,是想减轻她的担心,活络气氛,别这么死气沉沉,但她听完只会更觉得心里头像被人割掉一块肉似的,沉重的喘息不上来。
另一边,她更对于骆叶这种态度心存生气。
“比过赛后,你必须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她郑重说道。
骆叶小幅度耸肩:“决赛结束后,就进入转会期,然后接下来就是全明星赛。”
“也许能放几天假,但你口中的‘一段时间’,不可能。”
他言外之意:休养,不存在的。
钟意就料到他一定这么倔的回复,她索性也不和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看他脸色,试探着问:“回去后,我带你见一个中医怎么样。”
怕他不高兴,对‘医生’这个职业敏感的很,她又补充道:“我从高考后就会定期体检,有什么问题,也都是去找这位老先生中医,他……”
“好。”
出乎意料的,骆叶也没听她后面为了解释而作出的解释,就一口应下。
这下倒是令钟意哑口无言,她瘪瘪嘴,靠回椅背上,正巧其他队员和教练他们这功夫也陆陆续续上车,带了些人气上来,也不至于让这两人沉默的毫无烟火气。
*
晚些到酒店后,钟意开着电脑,例行微博搜索nt。
综合第一条跳出来的是今日赛后采访。
封面是毫无表情的骆叶,他身边站着的是妆容浓艳穿着打扮也很时尚的一名国内女主持人。
钟意边撕开酸奶上那层盖子,边点播放键。
前一分半钟都是在讨论今天比赛的问题,还有一些关于战术的改变,骆叶的回答都滴水不漏,他今日心情还不错,就连女主持都看得出来,没忍住问了些题外话。
比如,“这场半决赛打的比较艰难,想必我们reset选手也一定十分疲劳吧?那在这里我想为广大粉丝问问reset,今天比赛结束回去后会做些什么事情放松呢?”
女主持笑吟吟的将话筒递给骆叶,后者慢动作接住,面容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喝奶。”
“而且我并不认为今天打的很艰难,也并不累。”
“……”女主持笑容凝固住,她现在十分想要将自己舌头咬掉,为什么要多嘴。
但还是得保持自己的专业素养,她深吸一口气,打圆场:“哈哈,我们reset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呢。”
大男孩伸出手,示意女主持麦克风,她不解的说:“看来我们reset还有话想对正看这段采访的粉丝说呢。”然后将话筒递过去。
他澄清:“不是玩笑,是我女朋友专程买给我的ad钙奶。”
钟意坐在电脑前险些将刚送入嘴里的酸奶一口全部喷到屏幕上。
女主持:“……好的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谢谢reset选手,下次再聊。”
他大方的点点头:“下次见。”
女主持面带微笑的送走他,内心哭唧唧:不了。
第55章
视频播放到最后停止,钟意还在吃着酸奶,又忍不住将进度条倒退回去四十秒。
——“喝奶。”
——“不是玩笑,是我女朋友专程买给我的ad钙奶。”
面无表情又一本正经的纠正着,请问这男孩子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像是要与她刚刚看的采访视频相呼应,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提示,拿过来看,可不就是刚才视频里的男主人公发来的。
——我的奶呢。
钟意都能想象到他的语气,带点小抱怨的样子,她乐不可支,也等不及给对方回复,起身拎起沙发上沉甸甸的塑料购物袋,拿上房卡迅速出门。
几乎算得上一路小跑着到同层骆叶所入住的房间。
她伸手拍了拍房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人从里面给她开门。
难得骆叶房间内亮堂堂的,他将走廊的灯、床头灯、书桌边上落地灯,以及洗手间的灯光都打开了,他穿着休闲裤和白色舒适短袖,手里握着水杯,用一边臂膀撑着门,让钟意进来,而后他稍稍后退些,客房的门便自己合上,并伴随着“咔哒”一声上了锁。
晚上原本是nt照例的赛后聚餐会,但骆叶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由头,和裴宋请了假,于是余下的人都外出吃宵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守着。
钟意提着塑料袋放到桌上的空地方,耳朵听着他跟在后面慢悠悠走过来,她从袋子里先取出一连,将外包装撕开,单独拿出一瓶,再扯下一根吸管,两样东西一并递给他。
骆叶放下水杯,习惯性先用纸巾将瓶口的包装纸擦拭一遍,再将吸管从底部包装撕开,朝瓶口正中心扎进去后,边一点一点向下推,边将吸管的塑料包装从上头褪下去,等吸管完全浸到里面,触碰到瓶底了,他才安心的凑过去吸一口奶。
不知怎的,钟意就觉得他这一连串动作搞笑的很,令她想起来早些阵子微博上疯狂流传的一张表情包,某知名明星沉迷奶茶,于是他喝奶茶的照片被偷拍,并被网友们配文:吨吨吨吨吨。
一条有声音的图片。
“……”骆叶嘴巴忽然离开吸管,警觉的看了看抿着嘴憋笑的女人。
她越看越想笑,强镇定下来道:“没事,你继续喝。”
“?”
骆叶狐疑的看了眼手中拿着的瓶子,没错,是他平时喝的ad钙奶啊。
他又摸了摸自己脸,光滑细嫩,并没有什么脏东西粘在脸上啊。
所以她究竟在笑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犹疑片刻,又继续低头喝奶。
钟意觉得面前这幅画面真像有声音似的,一直在配画外音“吨吨吨吨吨”。
“……”骆叶抬眼,淡淡的看着她。
她拼命严肃起来,迅速转移话题:“领队有说哪天机票去最后一站吗?是在洛杉矶?”
他咕咚咕咚一口气饮下去半瓶,才回答:“三十号决赛,还有七天时间,我猜可能大后天离开。”
“猜的?为什么。”她纳闷。
“因为纽约酒店很贵。”
“……”
他又皮笑肉不笑的吸了一口奶,“我开玩笑的,是主办方提供住宿酒店。机票应该还没买,我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至少会等到后天,因为明天是m 9的半决赛。”
“好吧。”钟意无语的看他,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明天我问问领队好了。”
“嗯。”他又迅速的恢复到常态的面无表情,“今晚留下来吗。”
钟意被他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眼神询问的看着他,多半有不解和疑惑,以为骆叶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她说。
“怎么了?”她问。
骆叶刻意将视线放到别处,手指不安分的摩挲着瓶身,很不安心的样子,他踌躇着说:“想睡个好觉。”
“……”
试问有这样邀请女士共处一夜的吗。
但看他无处安放的眼神,惴惴不安的,像一条可怜巴巴又十分无助的小狗,希望得到你的安慰和照顾,钟意又觉得这根本没法拒绝。
当然,她从一开始也没想着拒绝。
良久,她才松口道:“等我一会,我回去先洗漱,然后拿东西过来。”
“嗯,我现在去洗澡,”他将桌上那张白色的卡拿给钟意,“房卡留给你。”
钟意倒是没多想,拿着房卡转身出去了,留骆叶愣愣的站在原地,老半天才往浴室走。
边进浴室边懊恼地想着,他刚刚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什么叫,想睡个好觉?
……好吧,虽然这是真的,但听上去实在是不礼貌。
要是说原先他有失眠,和半夜惊醒的毛病,但那天晚上钟意在他身边时,总觉得心安稳的不得了。
……
钟意在房间里都洗漱过后,才回到骆叶这来。
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擦到不再往下滴水珠的状态,然后让头发自然干。钟意进洗手间换睡衣,看到洗手台边墙壁上挂着吹风筒,连带着缠绕线一块拿出去,找了个插销通电,“过来,我帮你吹干。”
平时骆叶懒得自己动手吹头发,他奇怪的回头瞥正一手举着吹风筒的女人,懒懒地说:“别麻烦,一会就干。”
“不吹干睡觉会偏头痛,知不知道?”
他“哦”一声,乖乖走过来坐在书桌前,任凭钟意处置自己的头发。
按照骆叶这个身高,就算他是坐在椅子上,以钟意一米六七的个子,才将将能算得上不费力气。
他发量多,头发又不是像很多男孩子那样像钢刺一般硬,又毛躁躁的,反而摸起来手感很好,但又不是那种细软的发质。
因为吹风筒的出风口偶尔会将风向吹的他头发向前飘,贴在脸上,这时候他就被迫眯着眼睛,被风和头发吹得睁不开,样子柔柔软软的,钟意笑著又伸手去揉揉他头顶的头发,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弯着唇角一本满足的样子。
头发干的差不多,钟意将风档调到关闭状态,轻轻捋着他脑后的头发,满意的看着,“怎么样?我这个造型师还可以吧。”
给好看的人吹头发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随便吹吹都能成为一个造型。
“嗯。”骆叶站起来,像是忍了好久,迫不及待的低头去亲她,“非常好。”
这个缠绵的吻似乎像一条导/火/索,钟意手里的吹风筒没拿住,‘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障碍物,骆叶单手将椅子推到一侧,手托着钟意腰的位置,边吻着她边往后退,将人带到床边,又用另一只手护在她脑后,将人压倒在床上。
钟意双手环在他脖子上,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掉,她朦胧的半睁开眼,感受到垫在自己腰下那只手缓缓拉住自己衣角的地方,向上提,她犹豫着,又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眼里的欲望。
钟意心里释然,配合着他,向上拱了拱身子,让他能轻松些的将自己上衣脱掉。
同时,她也摸索着骆叶的衣服,后者亲了亲她额头,而后主动的自己便褪下上衣。
骆叶吻的没技巧,甚至有些乱来,从她的额头、眉骨、眼睫、鼻子、嘴唇,到下颌、脖颈儿,最后又去小心翼翼咬她的耳垂。
钟意哪受得了他这样,尤其是耳垂处,敏感的很。
双腿不自觉的缠住他腰身,做出这动作后她又有些赧然,耳尖瞬间变得红红的,再一抬眼,发现骆叶不知何时脸色也变得红通通,但仍旧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两人动作都停住,对视半晌,他忽然憋出一句:“我手机关了。”
“……”
这怕是上次留下的后遗症吧。
她明显感觉到骆叶顶住她,但为了考虑她的体验和感受,他还强忍着,额头上早就汗水连连,刚吹干的头发此刻刘海儿又被汗水打湿,一双黑眸湿漉漉的,眼神里有着跃跃欲试的情绪。
他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试探说:“我们试试。”
纠缠这么半天,钟意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只能整个人借着骆叶的力气,环着他脖子,半挂在他身上,她眼神羞怯,软绵绵“嗯”了一声。
得到应允的那一刻,骆叶可算松口气,凑过去亲她,用亲吻去转移她的注意力,而那处正在冲击着她的,钟意惊慌的喊叫声被吞没在他温柔又隐忍的亲吻里。
她颤栗着被骆叶抱在怀中,最后的那一瞬间,两人互相都觉得在敞开心扉,想要送给对方全部的自己。
……
钟意早有心理准备,这样年轻的男孩,一旦第一次开荤,定会弄的她体力不支。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骆叶会在半夜三更又忽然拉着她,起来做了一次。
起先她不肯,他就钻进被子里,用冰凉的唇触碰她身体,钟意忍不住闷哼一声时,他又忽然从被窝里探出头,两条手臂撑在她边上,将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撒娇说:“再来一次。”
“……”
她无语又气闷的想,我看你是泰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