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来眨眨眼:“什么?”
喻安软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笑了:“谢队,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
“软软,我渴了。”
“软软,我想吃苹果。”
“软软,你给我读个故事听。”
……
谢星来仗着右手没好完全变成了“废人”,吃饭要人喂,喝水也要人喂,顾三几个人对此表示很瞧不起,但谢星来觉得无所谓,他不屑地朝他们撇撇嘴。
啧。
情侣间的情趣岂是他们这些单身狗能get到的?
“吃饭了。”
喻安软从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才发现顾三几个人都不见了,她奇怪地打开饭盒:“他们人呢?”
“不知道。”谢星来对他家小孩并不感兴趣,“估计去剃头了吧。”
“啊?”喻安软不懂。
谢星来坏笑:“这样才更像电灯泡啊。”
“……”
喻安软红了脸,她没接茬,装听不见,把勺子插进米饭里:“你手好的也差不多了吧?应该可以自己吃饭了?”
“软软?”谢星来戏精上身,一瘪嘴,难脸受伤的表情,“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连个零头都没有呢你就嫌弃我了?”
演,接着演。
浮夸。
喻安软白他一眼,她心软,还是挖起一勺米饭加菜放在唇边吹了吹:“给。”
谢星来无比受用地张开嘴,慢条斯理地嚼了两口,如果不是腿受伤了,他真想现场来一首抖腿舞。
耶!普天同庆!老婆又喂我啦!
“我明天要走了。”
啪,舞曲停了。
谢星来一懵,牙齿一下子咬住舌头,他疼的“嘶”一声,喻安软抬头看他,递给他一杯水。
谢星来没喝,急切地问:“走去哪儿?”
喻安软垂着眼睛又挖了一勺饭:“回剧组,我请假太久也该回去上工了。”
谢星来眯了眯眼:“事情都解决了?”
“嗯。”喻安软点头,谢星来住院以后就把手机给她了,那几天方倩倩受伤这事儿正闹得沸沸扬扬,喻安软耍大牌的热搜一直挂在第一位,刷都刷不下去。
算了,干这行哪有不被黑的,问心无愧不就好了。
喻安软想开了,这点在她进入圈子里的第一天就明白了,她低着头搅拌碗里的菜:“明天我就走了,谢队,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一个兵哥哥,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把你扛起来,二话不说压到门板上,一夜七次以后抽根事后烟,边吞云吐雾边痞笑问你:“爽吗?”
第51章 51个小哥哥
谢星来收了笑, 沉默几秒后他说:“很长,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那就长话短说。”喻安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慢慢说, 我有时间听。”
谢星来舌尖舔过下唇,沉默片刻,他缓声道:“简单来说,我身上背了一条人命。”
什么??
喻安软倏忽瞪大眼睛,她知道往事沉重,但绝对想不到这里面竟然牵扯进了一条人命。
看出她的惊讶,谢星来抬眸, 掀起唇角:“怕了?”
还是熟悉中的缓低音, 还是熟悉中的坏笑,但喻安软却从他的语尾听出了几分不确定, 他在不安, 也在茫然,却还绷着脸扬唇逞强。
喻安软抿了抿唇, 与其说是害怕, 不如……
她坐到床上握住谢星来的左手, 摊开,掌纹横亘深刻,没有什么可怕的伤痕。
她垂眸握住他的手,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睛,教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口气平波无痕, 但手心却出了一层细汗:“手伤也是因为这个吗?”
“嗯。”谢星来点头,他反手握住她向后靠坐,闭了闭眼,眼前又浮出一片黑暗。
……那是一段他人生最黑暗的岁月。
他想尽力保持冷静,可惜却失败了,手抖,声音也在抖:“他们剪断了我的刹车线,刚洗的新车,彬子想开,我就让他开了……”
他突然停了,不敢再回忆下去。
那天是个好天气,风暖,日头大,烘烤在人身上很舒服,暖洋洋的叫人只想睡觉。
彬子刚谈了个女朋友,是市医院的骨科医生,之前他比赛受伤的时候就是她给看的,天好,又刚赢了比赛,彬子打着复健的幌子想去找女朋友约会,经理一个高兴就放他去了。
临出发前,彬子去敲了谢星来的门:“谢哥谢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谢星来刚起,还不太清醒,他懵懵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今天不能陪你去医院。”
“不是这事儿!”彬子也急,今天是个大日子,他和小诗在一起三个月纪念日!别说谢星来不去!他就是想去他也不能同意啊!
“那咋?”谢星来稍微清醒了点,“怎么,你小子今晚还打算在外留宿了?”
“谢哥你说啥呢!”唐诗是彬子初恋,他们俩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在此之前彬子只有五指兄弟,一说这事他免不得红了脸。
谢星来不愿当电灯泡,他困,也想睡觉,说着说着就有点不耐烦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困,要睡觉。”
“谢哥!嘿嘿!”彬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两手放在一起作请求状,“把你车借我用用呗?”
车?
谢星来微挑眉:“你车呢?”
“坏了。”
彬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他那辆二手车隔三差五就出毛病,这不,前两天刹车有点失灵了,刚送去车场修了。
谢星来领教过彬子那辆老爷车的脾气,确实不少毛病,他无奈叹口气:“钥匙在桌上。”
“得嘞!”彬子喜笑颜开,“谢了谢哥!”
“甭客气。”
谢星来看着彬子拿了钥匙后笑眯眯离开的背影,坏笑,不忘扬声调侃他一句,“胡彬!有情况去开房!不许在老子车里震动!听见了吗!”
彬子脸皮薄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砰”的关上门跑了,谢星来看着紧闭的屋门哈哈大笑,笑够了,他捞过被子继续睡觉。
一场好梦。
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梦醒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调侃他了。
谢星来喉头滚了滚,三年过去了,那天的画面已经逐渐模糊,彬子的声音也快要记不住了,但是那份直达内心的钝痛,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能忘,也不敢忘。
他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哽咽,语调微微不稳,但还在控制范围内:“俱乐部离市里远,想去市里必须要走一段山路,尸体是在山下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可以了,可以了……”
喻安软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向前扑抱住还在逞强的男人,搂过他的肩膀轻拍,单手揉揉他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嗯。”谢星来笑笑,眼底含了一片水光,他搂过喻安软的肩膀,沉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别哭了,乖。”
明明比她要难过百倍千倍,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喻安软一想到谢星来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承受了什么,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泪水顺着滴到谢星来的肩膀上,隔着层病号服他也能感觉到温热,他轻拍她的后背安慰,还不忘笑着逗她。
“好了小花猫,再哭我又要换衣服了,你也不想让医生觉得我每天都要湿衣服对不对?乖,别哭了好不好,嗯?”
他的语气越轻松,喻安软的泪就流的越凶,到后面谢星来索性不说话了,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想哭吗?当然想。
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也曾吞云吐雾,对着皎洁的明月掉眼泪,但是现在——
谢星来拥紧怀里的姑娘,她好小,小到好像一个怀抱就能全部包住,软软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哭了好久,喻安软的呜咽声才渐渐转小,她从谢星来怀里坐起来,涕泗横流。
谢星来含笑看她鼻子下的两条小溪流,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去洗把脸吧,小花猫。”
喻安软也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好看,她很庆幸白天这两天要照顾他所以没时间化妆,不然肯定会结在一起更加难看,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站起来溜进浴室。
谢星来看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怕是不能告诉她右手的真相了,不然,今晚肯定哄不好了。
其实这只是一段附带事件而已,人没死,当然要受点别的罪,邹强找人把他绑了,顺便废了他的右手,特别巧,动手的人就是汪晨。
谢星来瞅了眼自己右臂上打的石膏,苦笑:上次康复用了一年,这一次,怕是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的状态了。
篮球,他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再打了。
……
喻安软很好哄,谢星来说困了累了,右手的事情下次再说,她就真的信了,可能也是知道自己今晚没有再承受真相的能力了,她沉默地点点头:“那就下次再说吧。”
“好。”谢星来往右边挪了挪,拍拍空出的半张床,“过来睡吧。”
喻安软留夜的这几天都是在谢星来床上睡的,一开始还觉得害羞不自在,但是习惯成自然,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
何况刚才还听了那么一段往事,现在喻安软也顾不上害羞,只想靠进熟悉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她脱掉鞋子乖乖躺进被窝,谢星来诧异地看着她干脆的动作,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今晚怎么这么干脆?不护肤了?不洗澡了,不换睡衣了?”
喻安软躺在他的人.肉枕头上,搂住他的腰,谢星来常年训练,身材保持的很好,隔着一层布料就能摸到他的腹肌,很硬,很有男人味,条条肌理分明。
她躺靠进谢星来的怀里,埋头深深嗅了口他身上的味道,独特又熟悉的男人味,抚平了心底的不安和难过,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询问:“谢星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谢星来一怔,他低下头看她,只看到她埋在她怀里的小脑袋,下巴温柔地在她发间蹭了蹭,他笑弯了唇:“不会。”
喻安软又问:“你保证吗?”
谢星来笑了,记忆里她一直都是为他人着想的,凡事都是点到为止,鲜少会像现在这样执拗,除了涉及到健康问题的时候。
难以言说的愉悦包裹住谢星来,全身舒畅,他爽朗地笑笑:“我保证。”
没想到,喻安软今晚还真就打算把执拗进行到底,她抬起头眼睛红红地问他:“如果你没有做到呢?”
“嗯……”谢星来认真地思考片刻,“那就罚我生的孩子没□□,上大号没有卫生纸,吃泡面没有调味包……”
……真是“恶毒”的誓言啊。
谢星来连着发了几个“恶毒”的誓,喻安软被他逗乐了,但她还是紧抿着嘴角别笑,绷着张脸:“生孩子没□□,谢星来你咒谁呢?”
“我咒我自己啊。”谢星来无辜地看着她,“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哦,懂了。
谢星来挑眉,眼底一片粲然,他坏笑,装作恍然大悟地明知故问,“不然,软软,你是想当我孩子他.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病床play了解一下~
第52章 52个小哥哥
喻安软没说话, 她盯着谢星来黑色的眸底看了半瞬,猝不及防的, 她坐直身子轻啄他的吻, 两片极薄的唇瓣略微干裂,一层薄薄的干皮,谢星来一僵,眸中快速闪过诧异。
喻安软闭上眼,怀里一个劲的怦怦乱跳,像是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她双手放在他的胸口, 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 青涩的,试探着, 一点点描摹他的唇形。
谢星来僵的更厉害, 浑身僵硬在一起,放在小姑娘背上的右手紧攥成拳, 动也不是, 不动也不是。
喻安软的动作很青涩, 有些笨拙地分开谢星来的唇角,小舌头试探着想往里送,她很紧张,纤长的睫毛始终轻颤,似有若无地触碰到谢星来,一阵颤抖的撩拨。
两个人的舌头终于碰到一起, 喻安软如同触电一般抖了一下,她刚想缩回来,后腰突然被人搂进,温热的气息侵袭而来。
谢星来扣紧她,唇舌彼此交换氧气,同喻安软的青涩不同,谢星来纯熟地搅动,带着她的丁香小舌一同起舞。
喻安软闷哼一声,抵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鼻间的呼吸越发炽热,两个人越贴越近,谢星来的手在她后背也开始不安分。
“嘶……”
谢星来动作太大牵动到右臂的伤,他皱眉发出一声痛呼,上下牙齿习惯性咬合,正好咬到喻安软的舌头。
“啊!”这一下疼的不轻快,喻安软从他怀里迅速退出来捂住嘴。
谢星来一懵,连忙心疼地凑上前看:“对不起对不起,软软,我咬到你了吗?疼不疼?”
“疼。”喻安软捂住嘴,舌头伸出来晃了晃,又麻又疼,她以手作扇在唇边扇风,大着舌头含糊问,“你手还好吗?”
谢星来点头:“我没事。”
他靠近单手捧住她的脸颊,分开她的嘴:“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看看有没有咬伤。”
喻安软听话伸出舌头,谢星来扒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一圈,舌头红了,没破,不过有一圈齿痕,他缓缓叹了口气,心疼的不行:“对不起,怪我,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