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有病——可萌可萌
时间:2018-08-12 09:19:42

  颜迟把眼光转回到书上。她看不进去。
  这书跟她上次借的那本书一样,里面的内容全是些治国经略,看一次还好,看多了就有点厌烦。内容还不如陆致写的那本好。
  她转了一转眼珠,问道:“你说的那位写书的熟人,何时才能完成下一本书?”
  陆致摩挲了下纸页,“不久。”
  “哦。”
  她说完这一个字后,陆致却忽然侧头,瞥了她一眼。
  颜迟:“怎么?”
  陆致没说话,又转了回去。
  颜迟心里晓得,他是看她问了刚刚那个问题后,反应却很冷淡,所以才有点疑惑地看过来的吧。
  “真希望他能快点写完。”她加了一句话。
  “嗯。”陆致闷闷地嗯了一声,而后眉间的褶皱淡化下去。
  “你写书么?”颜迟猛地话锋一转。
  陆致怔了怔。
  “不。”
  “诗词歌赋呢?”
  “不。”
  “哦。”
  颜迟不再问他什么,默默地把书翻开几页。
  “一点。”
  颜迟:“什么?”
  陆致又紧闭了嘴。颜迟也没心思问下去。他不会是说他写一点书,或者是写一点诗词吧。
  结合方才他们俩的答问,她约莫猜得出来。
  她以前只觉得陆致性格暴戾阴鸷,现在却发觉他好像有一点闷,有什么话总是只说一半,或者不说。还要让人去猜他没说完的或者是没说出的话。
  他难道在朝堂上也这样么?那那些朝臣也真是够累的,还得时时揣摩猜断着他的话。
  阿狸已经打起了呼噜。它伏趴着,爪子还攥着她的衣襟。
  呼噜声很小,陆致却像是被干扰到,他拢了拢眉头,在阿狸身上点了一下。阿狸立即不打呼噜了。
  “解开。”颜迟说。
  像点她的穴一样点阿狸的穴,阿狸醒后也会觉得全身僵痛的。他要是嫌它打呼噜,她把它叫醒就是,用得着点它的穴么。
  “你解开吧,我把阿狸叫醒。”
  陆致看着她,不语。
  颜迟摇一摇他握着她的手,“阿狸等会儿会痛的,解开吧,好不好。”
 
 
第73章 
  “好不好?”颜迟又晃了下他的手, 然后将他的手放在了阿狸身上。阿狸的温度和着她的温度从指尖渡入神经,陆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阿狸的穴道解开了。
  “阿狸,阿狸?”颜迟把阿狸唤醒。
  阿狸虚阖着眼, 张嘴似在打呵欠, 小嘴巴张得老大, 而后合起来, 本能般地寻找到颜迟的手背,咬了咬, 仿佛在确定是真的后, 才把脸歪到了她的手背上,又要睡过去的模样。
  “阿狸。”颜迟赶忙唤它。它很困,她这样打扰它睡觉也不好。颜迟忖度片刻,对陆致道:“我带阿狸回去吧。”
  话音一落, 颜迟就感觉他握得她紧了许多。
  陆致不让她走。可是阿狸又犯困。“我等下再来?”把阿狸放到小窝里,让它先睡, 她再到书房里来吧。
  陆致的不松手就是他的答案。颜迟犯难,让别人把阿狸送回去吧,阿狸根本就不让别人近身, 不把阿狸送回去睡觉吧,阿狸陆致又嫌阿狸吵。
  “你先放开我, 我去叫青染把阿狸的小花球拿过来。”
  “石球。”陆致突然道,说完他神色微顿。颜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离近软塌不远的小台子上有两个石球。灯光照在光滑的圆球上,还看得上面出有些裂开的痕迹。
  她看着那两个圆球许久, 额头上有块地方忽然隐隐痛了起来。她摸着那块地方,全部感观都聚集到那东西砸在头上的重疼上。
  陆致瞧见她碰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攥得指节发青泛白。颜迟冷了脸,声音也发冷,道:“那是阿狸的东西啊。”
  “本王……”陆致的唇缝里挤出两个轻飘到没有音量的字。他犹如在克制着什么,先前已经舒缓开的眉,现在又凝聚起来。
  “你要说什么?”颜迟眼神倏然变得凌锐,逼着他把话说完。
  陆致颌骨微收,突然不再看她。
  “我送阿狸回去睡觉。”颜迟忽然没了方才的那种凌锐冷然,眉眼弯弯,梨涡浅浅,轻笑着对陆致道。
  陆致终于把她放开。颜迟一脱离于他的桎梏,马上从长案边离开。颜迟出去后,陆致一个人默了许久后才从长案内走开,径直去往软塌,袖子一拂就将那两颗石球拂在地上,然后脚往斜面一掷,两颗石球就被碎成了片。
  可是碎成片的圆球仿若变成了一摊血,鲜红刺眼的血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痛苦地抱着头。
  “对不起……”
  这几个字散落在灯火通明的室内,被浮动的灰尘掩埋在了空气里。
  阿狸一出书房好像就不困了。她把它放在小窝里时,它迅速爬出来,本来还耷拉着眼皮子要睡过去的模样,一下子就撑圆了大眼睛,眸子里没有一点倦意。它两三步跑到架子前,一口叼住小花球,飞一般地奔向颜迟。
  “你这个小骗子。”颜迟恍然明白过来。平时这个时间,阿狸根本就不会困成方才那个样子。而且它极少打呼噜。只有姿势不恰当时才会打呼噜,但是也没有今天的呼噜声大。是很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噜声。
  然而它刚刚那声音可与平常不同。虽也不是很大,但听着是有些磨人。她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它是太困了,才会这样,可是没想到她一把它抱回来,它就马上没了之前的困倦,精神满满的去叼了小花球过来。
  兴许是方才在书房里听到她要拿小花球的话了。阿狸与陆致一样,都会演戏,只是陆致较它要呆一些。颜迟拧了拧它的粉鼻子,“小骗子。”
  阿狸不躲开,反而像是很喜欢她拧它的鼻子一样,她拧完,它还接着蹭过来,似乎想让她继续。
  颜迟没心思再与它玩闹。她又触了下泛疼的那块地方。陆致让她跪了大半晚上,还用那东西砸她的头,那种痛感她永远都忘记不了。
  当时她怎么想的?她当时已经疼得麻木,只盼着天能快点亮,陆致能快点醒。那样她就可能不用再跪了,不用再流血了。
  那时她怎么没趁他睡着的时候砸回去。让他也试试被那东西砸中的疼痛。那东西本身就硬,他扔过来的力气还大,砸到她头上立即就出了血。后来她还包了许久的纱布,每次换药把黏了血的纱布摘下来时都像在把她的皮割下来一样,疼,又不得不换。
  那钻心的疼啊,她到现在都记得牢牢固固的。只要一想起当时的场景,那钻心的疼都会再一次在额上泛起来,清晰而深刻,她怎么也不会忘记。
  也幸而没有留下疤。
  阿狸看见她摸自己的额,就把小脑袋迎上去,想要抵住她的额头。
  软软的阿狸跟她互抵着额头,胡须差点戳到她的眼睛里去。她把它的胡须拨开,阿狸不怎么怎么弄的,胡须立刻朝里一卷,戳不到她了。
  夜色深浓时,颜迟感觉到陆致来了。
  他凉凉的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在她之前受伤的地方抚摸着。颜迟心思一转,立即糯糯呓语,“疼……”
  陆致突地一顿,随后轻轻地将她搂住。颜迟与上一次一样,他一上来,她就滚进他的怀里。陆致圈住她后,仍然轻抚着她的额间,然后再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颜迟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
  第二日醒来时,陆致已经不见了踪影。颜迟飞快地起来,往左面的墙而去。
  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每晚都锁好门窗了的,陆致是如何进来的?昨夜里她等待着他,只听见左面轻轻一响,陆致就来到了她的床前。
  他不是从门里进来的。
  而是从,这里。
  颜迟敲了一敲墙。
  果然是空心的,墙后面是凿空的。
  难怪陆致以前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原来她的房里有一条密道。她没想到一间小小的偏房竟也还设有密道。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府里所有房间都有的?
  她找不到能把密道打开的开关,墙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寻了半天也寻不到,她正要放弃时,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块墙壁上,那里比周围的地方要干净一点,不细看还看不出来。她试着按下去。
  “吱呀!”
  墙面退出去一块,显现出一道门来。颜迟进去。阿狸跟了过来,跳到了她身上。颜迟抱好它,往里走几步。
  里面点着油灯,却不十分亮。她四处看了看。有些狭窄的通道绵延得很长,也不知通向哪里。
  她觉得阴森森的,不想往里看了。就要退出去时,突然有吱吱吱的声音响起。
  阿狸一听到这声音,霍地从她这里飞出去,朝那出声的东西扑去了。
  是老鼠。
  老鼠一见阿狸追过来,急忙朝里跑,阿狸追随着它,跑得飞快。
  “阿狸!回来!”颜迟也追过去。
  “阿狸!”通道里只有她的回音。
  阿狸已经不见了。
  颜迟四下寻找着它,一边喊一边走,等她意识过来时,她才恍觉自己好像迷了路。
  前面有好几条岔道,她刚才是从那一条进来的?她记不起了,方才就只着急地追阿狸,什么路也没看清。几条道都长得一模一样,她也分辨不开。幽暗的小道里似乎飘进来一丝冷风,将本来就奄奄一息的灯烛吹灭了一盏。
  颜迟越发觉得这里阴森瘆人。她迅速取下一盏小灯,护在身前,选了最中间的那条通道走过去。
  顺着这条小道,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颜迟有点后悔从这里走了。但是现在又返回去的话,走其他的通道可能也是这样子,还不如从这里走到底。
  她一边走着,还不忘寻找着阿狸。但是她不敢大声唤它了,只是步行的时候用旁光注意注意它。看能不能发现它的身影。
  不过她越走越觉得冷,仿佛有冷气从对面传输过来。她不禁揪紧衣裳,抬眼就看见前面的墙缝中透出与灯的黄光不一样的白花花的光。她登时一喜。终于找到出去的地方了。她加快步伐,朝发光的地方而去。
  然而拐进里面时,并没有看到她预想中的门,而是进入了一个石室。一个阴凉至极的石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在中央放着一台冰棺。
  房间里的所有的冷气似乎都是从这台冰棺上散发出来的。
  颜迟哆了一下。她用双臂抱紧自己。诡异的冰棺让她有些害怕。她拔腿就要跑时,却猛然瞥见冰棺旁的一坨黑影。
  是阿狸!
  阿狸正在冰棺旁的地上用爪子抓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老鼠,凶狠地将老鼠踢过来踢过去。
  “阿狸,过来,快过来。”颜对它招手。
  阿狸看见了她,想要过来时,却把眼睛转向了身侧的冰棺,它咻咻几声,爬到了冰棺上去。
  颜迟迅急跑过去,一把捞住阿狸就朝外面跑,却又突然停住。
  她僵硬地把身子转向冰棺,隔着几近透明的盖子,看向冰棺里面。
  看了许久后,她用力把冰棺盖子推开。
  她的眼神急剧变化,里面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她什么都还来不及想,就见阿狸跳到冰棺里面去了。
  里面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阿狸爬到女人的肩颈边,像蹭颜迟一样蹭着她的脸。女人双手交握在小腹上,面色冰白,睫毛上是凝固的白花,唇上也冻着白花。白色的长裙在棺内铺展开,细细的折痕上也凝了冰凉的花。
  “喵!喵!喵!”
  阿狸蓝红的瞳仁变得雾蒙蒙的,并且呜咽地喵呜起来。它使劲儿蹭着女人,企图将她蹭醒。它的头上掉落了几颗凝结在女人脸上的冰粒,它将冰粒子甩掉,不停地蹭着她。
  颜迟出神地看着她的面庞,伸手,要放下去时,却被阿狸撞开,它抓了她一下,不让颜迟碰她。
  手上的疼痛让颜迟回过魂识,她清醒过来,看向自己手上被阿狸抓出来的两道血丝。
  她将血丝抹去。
  然后复又将视线投放到女人身上。她把她睫毛上的冰花拂去。阿狸见颜迟碰她,又抓了过来。颜迟忍住,随即将阿狸推开。
  “阿狸!”阿狸又冲过来时,她叱道。
  阿狸瑟了一下,不抓她了,团成圆圈埋在了女人颈边。
  颜迟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部轮廓,将她脸上所有的冰花都拂去。
  女人有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冰白的肌肤细腻如白瓷,两颊微微陷落,唇上也是淡白色的。颜迟将手指放在她的鼻端下。
  没有鼻息。
  她已经死了。
  可是尸首却保存地完好。如果不是探了探她的呼吸,颜迟会以为她只是在睡觉。
  冰棺散着的冷气浸入颜迟的骨头,颜迟蜷回手,怔怔地坐在了石阶上。
  地面上漂浮着一层冷雾,是从冰棺那里飘出来的。颜迟指缝间穿梭着冷雾,她略微失神,双眼空洞地看着指缝间的冷雾,然后又环顾着室内。
  封闭的室内没有点灯,却因为周围积着冰,发出白亮的光。她就是被这白亮的光引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扶了扶太阳穴,而后将阿狸抱出来。
  抱出来后,她一把关上盖子。阿狸一见盖子阖上,就大声地尖叫起来,用尖利的爪子去刨盖子,想要将盖子刨开。
  颜迟看了阿狸顷刻,便重新拿起小灯盏,从这里出去。才出了这面墙,背上就被一东西紧紧抓住。
  “喵!喵!”
  颜迟不动作。阿狸从她背后转到她的肩上,又从她的肩上溜到她的臂弯里。
  此时它变得雾蒙蒙的眼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明亮,里面却盛满了恐慌与惶急。它找到她手上方才被它挠的两道伤痕,用尽力气舔着,如同要将她的抓伤全部舔掉。
  颜迟把阿狸扯下来,放到地上,食指低着它的脑门,道:“阿狸,给我带路。”她说完后,指了指前面,示意它给她引一下方向。
  阿狸盯着她,不肯转眼。
  颜迟漠然,随即立起来,还是她自己慢慢找吧。阿狸看见她站起来了,马上弱弱地喵了一声,屁股一转,向前走去,走几步还回头看一下,似乎是在等她。颜迟跟着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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