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一朵小娇花——微桁
时间:2018-08-13 09:11:22

  当日他被人追到糊涂了,好不容易将后头甩干净,又见一女子拦在面前,急躁下才会说出那种孟浪之言。
  家中自小对此类言行管教甚严。这事若给爹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罚他,就连妹妹也会嫌他的。
  不过就是自那之后,他一直都找不到机会道歉。
  再说,他一个堂堂大男子,哪能言语欺辱了人姑娘家,还当作没事人的。
  飞昀才说了一句话,就听阮致渊神情诚恳地抢先向她道了歉,有些傻住。她惊讶地睁了睁眼睛,看着他说完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弯了眼。
  她摇摇头道:“公子客气,飞昀早就已知阮大公子是无心的。”
  之前的事,也是她有偏见在先,以为阮大公子是个轻浮又无礼的纨绔。特别是还觉得丢了阮大人的脸面。
  之后知晓了阮家两位公子那件事情的真相经过,设身处地想想,也能理解他当时焦头烂额,苦恼头疼,才会误会失言。
  既是无心,也并非故意轻浪调戏,自然一笑便可置之。
  倒是她当时不问缘由,上来不由分说就要动手,还将人当作歹人恶贼,屡次冷眼以待,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飞昀也出言道了歉。
  阮致渊以往跟其他姑娘说话都少之又少,哪还遇过这种情形,摆手说着不必。平素大大咧咧性子又急的一人,当下都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个道不必,一个说客气。如此就折腾了几个来回。
  最后说无可说,同时沉默了下来,相看无言。
  边上几名侍卫互看了眼,默默往远处退开,装作不知,认真去值自己的职。这两位之间,气氛尴尬到他们光站在边上看着都要待不下去了!
  阮致渊与飞昀也发现了此刻有些尴尬。
  还是飞昀先出声打断,问道:“阮大公子今夜可是要巡值?”
  阮致渊点了下头。
  “我也是。既然都要巡视,不如一道吧。”
  阮致渊又点了下头,点完了才反应过来。一起?
  随后两人一同走了一段,阮致渊脑子都还有些迷晕。他从未有过与女子如此肩并肩地行走。他目视着远方山影,忽然听见飞昀似在抿嘴笑。
  他疑惑地看去。
  飞昀指指他:“阮大公子可是练过什么独特的功夫?”
  阮致渊不解低头,怔了怔后反应过来,顿时想找块地钻下去。
  他竟然一路走来都是同手同脚!
  阮致渊少有的脸庞发热,好在天色暗,看不明显。他梗梗脖子决定垂死挽回下自己的男子尊严:“嗯,最近练腿脚,练习惯了。”
  飞昀也不拆穿。不过闹这么一出,两人间气氛顿时也轻松许多。
  因这有趣的举动,她觉得他看上去也不似起初印象里,那个有些粗鲁之人了。
  “上次公子与鄂尤的对战,实在太过精彩了!公子力道是天生如此吗?可有学过武技?”飞昀想起那战,眼里闪烁起了亮光,透着好奇与敬崇。
  “跟着家父学过。”阮致渊想也不想道。与姑娘家单独走动说话后,就连他的大嗓门都不自觉放轻了。只是他自己却没留意到。
  “果然是跟阮大人学的吗?”飞昀稍显兴奋。在她心里,最敬佩之人便是阮大人了。不仅本事功夫厉害又屡屡保卫大夏边境。是位很了不起的大将军。
  “不过我上回见过公子的腿脚轻功,似乎,有些……”
  阮致渊也不否认,直言应道:“爹说我的脾气,就算学好了轻功,在对敌之时也用不上?”
  飞昀纳闷:“为何?”
  “他说我的脾气一旦上来,就是只冲不撤。对敌之时就算拖都拖不走,更别说撤离或逃走了。”阮致渊不自觉学着爹当时那嫌弃的语气道。
  这个说法太新鲜,飞昀更好奇了,她想了想又问:“既然如此,那还可以追敌啊?”
  “他说追不上更好,就不会追着与人相斗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觉得,爹只是嫌他在这方面资质太差,不耐教他,所以为自己懒得管他而找的借口罢了。
  他正回想着,却听一旁的飞昀忍不住笑了。
  飞昀见他看过来,忙捂了嘴打住;“对不住。飞昀不是在笑话公子。只是没想到那位一身戎甲威风凛凛的阮大将军,私底下还会打趣说笑。”
  接着阮致渊便听她夸爹又有能耐,又多了不起,战无不胜,且性子又有多好多有趣,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他不禁怀疑她说的真是他的父亲吗?她是不是对爹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他想说爹在家里全然不是这样一人。首先脾气耐性不好……不过只是对他们三个儿子。
  且在家中,爹一点不如在外稳重。特别是病好之后,还很幼稚很无理取闹。
  不过他见飞昀一脸崇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拆穿,动了动的嘴又闭了回去。
  “不过阮大公子也很厉害,不愧是阮大人的公子。”飞昀忽然又侧过头看向他,眼中依旧带着那道没散去的光彩。
  这是除妹妹外,到如今离得他最近的一个姑娘了。特别月色明亮,远处夜色又浓重,不过几拳距离的脸庞上映着月光树影,仿佛令他的视线之中只剩了这么一张容颜。
  这是一个眼里在认真看着他欣赏他的女子,而不是在看他背后的阮府及其余名衔。阮致渊很莫名的,一瞬间心漏了一下。
  飞昀眨眼看着阮致渊,实则心思视线却控制不住在他肩臂胳膊腰身游走。
  些微扎起的袖子,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令她想起当日比拼时那虬起肌肉。
  啊……还从未遇过天生有着如此极致力道之人呢。
  好想打一架试试啊。
  不知道她以轻剑相对,能够拨动这力道几分?如此迫切的想法才钻出,又被她一巴掌按了回去。
  不行,她虽是名好武者,但同时也是个姑娘。
  要矜持。
  第二日,阮青杳虽然睡得久,但醒的还是要比平时早上一些。虽说许是因为今日要看陛下与将臣们狩猎,兴致高涨,但更多的则是被帐外的狗叫声吵醒。
  她听见了大白白跟小白白的叫声,还当是怎么了。出来一瞧,才见远处两只小东西是在与一只半人高的大猎狗较劲。距离虽远,声倒洪亮都传进帐里来了。
  大概是出了深宫高墙,这里又地势广大,更难得遇上了其他的狗,长得还与自己特别不一样,大小白白精神头都特别足,左右围着不停叫嚣。
  大猎狗被一名兵士牵着,盯着两只蹦跶的小东西看。看烦了就吼一声,大小白白就会吓得滚远,试探半天见其不过来又重新回来挑衅。
  也是很不知天高地厚了。
  牵狗经过结果被堵的兵士很是头疼。这是娘娘的狗,他连呵斥都不敢,更不敢去抓了。
  可这两只闹的,连娘娘身边的几名宫女想抓都抓不住。
  昨夜他虽未值夜,可也没睡好。半夜也不知是不是做梦,好似听到外头有什么人在打斗的声音。拳风声剑劈声不断,害他在梦里也跟人打了一整夜的架。
  小兵士有些乏累,又被吵得脑袋疼,手不自觉就放松了一下。大猎狗感觉到缰绳一松,便一下蹦起朝大小白白冲去。
  将两只狗吓得满场乱跑后才满意地回来坐下。
  两只感受了生死一刻后,立马就乖了,耷着耳朵跑回了宫女脚边。小白白忘性大,转头看见地上有蚂蚱又跑去扑楞。
  阮青杳远远看着两只傻狗狗,笑得闪出泪花,扶着半杏险要站不稳。
  半杏问起,她便摇摇头,道任它们玩去吧,一面又问及陛下现在人在何处。
  她醒来时,陛下就早已不在帐内了。
  半杏刚要摇头,就见红榴从远处一路小跑了回来。
  她跑近说道:“娘娘,皇上回来了。”
  “皇上还给娘娘捉回了两只小动物呢!”
 
 
第68章 
  郑衍如愿捉回了一只小鹿跟一只小狐狸。抓回的小狐狸跟小鹿看起来都很漂亮, 然而他此时却看着这两只,有些无言。
  虽是说好了要给皎皎抓上两只,但郑衍私心里还是想比对比对,看看皎皎傻呆呆的时候与同他耍机灵的时候,是否真的像极了这两种小动物。
  毕竟他对皎皎最初的几面印象, 便是如此了。
  可是眼前的这两只, 性子似乎跟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阮青杳走近被围住的小鹿瞧了瞧。她一靠近,小鹿偏往其他方向的脑袋就转了回来, 瞬间对上了她的, 盯着一动不动。
  阮青杳觉得这只鹿的眼睛实在太明亮了, 好似能说话一般, 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想与它说说话。只不过小鹿眼神里好似还有种莫名的, 高傲?
  她正想着, 小鹿忽然往她这边冲了一下。虽鹿被围着,但侍候在边上的人还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围上去或挡或拦。然而小鹿却又突然停住了, 接着顿时扭头往人少的地方跑。
  阮青杳:“……”这是声东击西,要逃?
  只不过小鹿的逃亡计划最终还是被边上的守卫扼杀。被赶回来的小鹿明显上了脾气,撇着脑袋谁也不搭理。
  大小白白好奇围上来看, 就被它暴躁地甩蹄子。不管人还是狗狗,只要有什么要靠近, 就算动了一点点也会被察觉。
  实在是一只桀骜难驯聪明狡猾的小鹿。
  至于那只小狐狸,阮青杳瞧半天都没瞧清楚长什么模样。被抓回来起,自始至终就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毛球。
  她好奇上手戳一戳, 就能抖成筛糠,胆子实在是很怂……
  被小鹿凶完的小白白扭头去找小狐狸时,只是贴近了嗅嗅,又呆又怂的小狐狸就仿佛觉得自己就要被吃掉一般,哀声叫唤个不停。
  郑衍对上皎皎疑惑不解看来的眼神,别过身揉了揉脑门。
  说好的懵懵傻傻的呆鹿呢?
  说好的机灵狡猾的狐狸呢?
  此地猎场中的山川灵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因为小鹿实在有些凶悍,怕会突然冲撞伤到娘娘,所以先被拉走了。而阮青杳在那摸了会胆怂的小狐狸,见其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马上就要被吓晕似的,也只好让人给带下去了。
  等到要回帐时,她拽着郑衍袖子道:“陛下今日什么时候起的?动作好快啊,不过一时半刻,竟真抓到鹿跟狐狸了。”
  不过陛下好像特别执着于这两种小动物,为什么呢?阮青杳抚着耳后思索起来。
  郑衍微微笑。
  为什么,谁知道呢?
  而皎皎疑惑着什么已经指了指自己在问:“陛下总想捉来,该不会是觉得它们同我相像吧?”
  “自然不是。”郑衍矢口否认。
  此事不如就这么揭过吧。
  呵,他的皎皎,哪能以这些小动物以喻之?
  一旁跟随着的傅公公:“……”
  陛下当初您刚对娘娘上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曾经那个还会为送什么讨人欢心而苦恼的陛下,现在已经能不眨眼皮子扯谎了。
  看着陛下扶娘娘进了帐,曾经都会跟随入内的傅公公也默默收起腹议,很识趣地退下了。
  ……
  因为皇后娘娘有着身孕,皇上不便离开她身侧太久,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狩猎里,陛下大多时候也都是同娘娘待在一块的。
  陛下还会每日扶着皇后娘娘在猎场四处走动。若是某一刻在某处,能看到四下有一大队的禁卫,或是感觉到暗卫无处不在,那便是皇上陪着娘娘又在前头散步呢。
  阮青杳若是走累瞧累了,便会在一旁歇着看陛下骑马,弯弓。陛下驰骋之姿实在太过英武飒然,哪怕已是每日睡在枕边的人,阮青杳的心都能被激得怦怦跳个不停。
  而皇帝陛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用男色.诱惑着皇后有什么不好的,并且十分享受皇后迷恋的目光。
  而皎皎这些天不仅看到了陛下捉来的狐狸与小鹿,还看到了各种野兽猛禽。
  包括她一直念叨着的老虎。
  但是陛下说老虎凶猛,所以就只捉了小老虎给她看。
  最后离开时,郑衍念着要为皎皎与肚子里的孩子积福运,便下令将这些小鹿老虎们全都放回了。
  听说那只小鹿最后离开时,还撞翻了一个小兵士以示不满。
  阮青杳听陛下讲起这事时,正在回京的途中。她只要一想起那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个不停。
  等笑累了,说来就来的困意便又重新袭来。
  尽管车厢内已为她垫了一层层厚厚的柔软锦垫,阮青杳还是怎么躺也不舒服,最后只有靠在陛下身上,才能睡着。
  无论在何处,只要陛下抱着她,她就特别特别安心。
  此一趟,阮青杳随郑衍前去秋猎的心愿得以满足了。回宫以后,便在景安宫中安安稳稳养着胎。
  随着秋意渐入尾声,阮青杳的肚子也变得越来越大。
  皎皎怀孕中期反应甚大,而且入夜常起,睡得也不好,郑衍见她如此辛苦,急得整日催着太医。
  太医院众看着陛下每日沉沉的脸色,也个个忧急焦心,最后费尽了心思,才使娘娘的不适减缓了许多。
  不过根据娘娘的情况,及一次次诊查的脉象来看,太医们一致确认,娘娘极有可能怀上了双胎。
  阮青杳得知以后,感觉到心情一下变得奇特又复杂。心中有点惊讶又很欢喜,还有一丝丝的紧张,与成倍增长的期待。
  怪不得他们都说她的肚子比正常的要大上一圈呢,原来里头藏了两个宝宝。
  此后她肚子里一旦闹腾起来,她就怀疑是两个小家伙又在里头打闹。
  倒是这消息,往郑衍忧虑的心口上又浇了一把火。
  尤其天气转冷后,外头降起霜雪,殿内烧起了地龙。皎皎这身子也越发的不便辛苦,将郑衍给心疼坏了。
  他从未像此时这样,觉得皎皎年纪还太小了。
  他以往抱着都怕自己太用力的小身板,竟还怀了双胎。郑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随之。
  陛下每次有此等意思,太医们都不敢多说话。皇后娘娘啊,实则也不小了,民间像皇后娘娘这么大的,大都早当娘亲了呢。
  但身怀双胎确实不是件容易之事,且生产之时也会较寻常凶险许多。
  太医们也只能先宽着陛下的心,并竭尽所能保障娘娘届时能够顺利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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