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直播间——食物巨塔
时间:2018-08-13 09:17:13

  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河对面的树木被风吹得簌簌的响,呜咽声也跟着大起来。一阵一阵的阴风吹来,大汉只觉周身温度下去得特别快,冷得要命。又冷又怕,大汉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被逼疯了。
  女鬼还趴在他耳边絮絮地哭着,大汉想着怎么都得死,牙一咬,就回头往肩上的东西看去。
  一个披着头发,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脸上磕得血肉模糊,肉往外翻的那种,还带着血丝。只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黑洞洞的,根本就不是眼睛而是眼洞!别说眼瞳了,连眼白也被人挖了出来。嘴巴上还被人钉了起码有两根手指那么粗的钉子,这钉子直从她的嘴巴钉到了喉咙,那钉子的尖端还往喉咙外渗了出来,尖端已经被血染了另一种颜色——尖端上的血液凝固变黑的颜色。
  那个大汉不管胆子如何,当看到这画面,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眼睛一闭,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宿舍其他的人醒来,看到的就是大汉整个人睡在河里的画面。这个大汉也是好运,整个人是下半身在水里,上半身则趴在岸边,如果倒过来,怕是直接就这样在睡梦里被水淹死了。
  大汉醒来后就把他遇到女鬼的事说了,因为有女鬼哭的事在先,大汉说这事虽然还有些人怀疑,但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相信他。尤其是那间撞鬼哭的宿舍的人,对大汉的话深信不疑。
  大汉半夜起夜尿撞了鬼,不管是真还是假的,晚上一到,宿舍的人就完全不敢出门了,半夜真尿急也得憋着。
  大汉撞鬼这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大家虽然还有些心戚戚然,但是见这么久也没再出什么怪事,很快就把这事抛之了脑后。
  鬼哭又接着撞女鬼后,终于迎来了第三件怪事,这事还是件大事。
  施工队里有人死了!
  死的这人叫汪明涛,施工队里的人都叫他涛子,是个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汪明涛是四川农村人,据他说他的乡下还是特别偏僻的山里村落,贫穷得很。也是因为穷,他才跑出来大城市干起了体力活。
  汪明涛是个地道四川人,非常的嗜辣,一日不吃辣都受不住,他自己每次跟队做工程,自己都会带上好几罐自制的辣椒酱过去,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搅上一些。
  汪明涛死的前一天晚上,正好下了一场暴雨。汪明涛的尸体是暴雨后第二天被人从河里发现的,他的死法和第一次撞鬼的那个东北汉子晕在河里的姿势很像。但是汪明涛显然没有对方那么好运,他是上半身整个栽在河里的。说来也奇怪,那条河其实只到人小腿,并不深,如果摔倒在河里,头扭一下,准能抬起来。
  但是汪明涛却是活生生被淹死的,他的身体弓起来,腰部抬起成三角形,头则栽在水里,脑袋以一种非常诡异的九十度角扭向左边贴在河里的鹅卵石上。他的双手也很奇怪,不是撑在地上那样的,而是反手,手被贴着地,手臂关节就像被人特意扭动了一样。
  云歌灵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戴建军的话。
  云歌灵:“他这种死姿还挺奇怪的,鬼要杀人还给帮忙摆pose?”
  戴建军露出尴尬之色,觉得云歌灵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后来请了警察,他们鉴定根本没人摆动过汪明涛,他的这个动作很大可能是自己摆出来的。当然,也不排除那种可能。”
  那种可能是哪种可能,云歌灵知道,戴建军说的“那种可能”其实指的就是鬼动的手脚。不过真这样,云歌灵觉得这鬼还挺无聊的。
  “你继续说吧。”云歌灵颔首。
  戴建军点点头。
  汪明涛死得太离奇,死姿还这么奇怪,怎么想也不像自杀。
  戴建军后来还跟着警察一个一个地问过了施工队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汪明涛死前的那个晚上离开过宿舍,而且也没一个人觉得汪明涛情绪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只说和往常一样。
  在众人毫无头绪的时候,同样来自四川的一个施工队的人突然想起了点关于往明涛过世时的事。
  他说,汪明涛死掉的前三天,的确发生了一件事,不过这件事挺普通的,所以他也没怎么留意在心上,所以警察问起时,他一时也就没想起来。
  汪明涛不是嗜辣成性吗,他死的前三天的一个早上,就在宿舍发了一通火,骂了好几个人。起因还是因为汪明涛怀疑有人偷了自己的辣酱。他的辣酱就带了三瓶过来,其中他吃掉了一瓶,又开了半瓶,这样的话应该还剩一瓶半的。
  但是那天早上,他就说那瓶新的辣酱不见了,怀疑同宿舍的人偷了。但是辣酱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外面买最贵也就二三十块。而且汪明涛那宿舍的人也不像他一样,嗜辣得厉害,不吃辣那晚上就睡不着觉。
  被人污蔑偷东西,同宿舍的人就不服气了。刚开始汪明涛问的时候,他们也好声好气地说没拿过没碰过,也没见其他人。他们工作都是同进同出的,真有人拿了谁的东西准有人会看到的。本宿舍的人看不到,那隔壁的准会注意到吧。而且辣酱那味道那么浓那么烈,真偷了,那偷儿吃的时候能去哪吃,光吃辣酱不吃饭吗?而吃饭他们都有固定的临时搭建的食堂,偷儿一吃,其他人也会发现的不是。
  所以很多人都说汪明涛自个把辣酱吃完了,忘记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偷的。但是汪明涛偏偏就不认,一再坚持自己就只吃了一瓶半,他放行李的柜子里应该还有一瓶半才对,现在只剩半瓶,一定是他们宿舍中出了小偷。
  小偷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被汪明涛翻来覆去的拿来说,还被怀疑,换做谁都会不高兴。汪明涛就和舍友们大吵了一架,那天吵完还跑了出去,也不知跑去了哪,晚饭的时候才回来的。
  汪明涛回来后也不吃晚饭,别人问起,汪明涛只说自己不饿,饱了。
  可是那天晚饭根本就没人见他吃过东西,别人只以为他还在气头上,饱了其实是气饱了的意思。
  之后的两天,直到他死去的前一天,汪明涛每到晚饭的时候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后别人叫他吃饭,他都会说饱了。而白天的早饭和午饭,汪明涛吃得也越来越少,但他的精神劲儿却反而越来越好,就像偷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众人开始还感觉挺奇怪的,你说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一天三顿都不一定够消耗。汪明涛以前还是他们这里的大胃王,不吃个五六碗大米饭都还得喊饿的那种。
  那两三天啊,也不见他吃什么东西,他咋就饱了呢?
 
 
第51章 
  云歌灵倒了杯茶, 把茶推给了戴建军,示意他润润喉。戴建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在瞅瞅面前的茶杯,瞬间有点受宠若惊。在戴建军捧起茶喝起来的时候, 云歌灵却语出惊人地问, “汪明涛的尸体解剖了吗?”
  “噗!”戴建军直接就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想起跟着去看解剖汪明涛尸体的时候, 戴建军就觉得刚才吃进胃里的菜都要反出来。
  云歌灵嫌弃地把自己面前的果汁挪了挪, 觉得戴建军这人实在是太大惊小怪。
  戴建军抹了把嘴,犹豫道,“解了, 然后发现他肚子里……都是虫子。”
  “虫子?”
  戴建军实在是不想回忆,那个画面太恶心了。但是见云歌灵似乎很好奇,就稍微提了句, “活生生在蠕动的虫子,手指那么长,全身通黑,看起来长得很像泥鳅。警方认为, 汪明涛那几天晚饭吃的大概就是这些虫子。”
  吃虫子吃饱了, 然后就不饿了, 戴建军实在无法想象, 这汪明涛以前看起来也不像个神经病,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戴建军说:“那些虫子似乎是长在施工队前面那条河里的,不过我们从河尽头到河尾, 都没看到河洞,也不知道汪明涛上哪挖的虫子吃。而且那几天宿舍里也不是没人,他在河里有什么动作,应该都会有人看到才是,但是奇怪的是,谁都说没看到汪明涛在河那边,连靠都没靠近过。而且他每次晚上离开的方向也不是回宿舍,反而更像是朝着出农庄的路。”
  “你们农庄外面有什么特别?”云歌灵问。
  戴建军想了想说,“就一条大马路,那边还没开发,我就是看中那边环境好才建的农庄,现在不是挺流行那什么生态农庄吗,那边树多,山多,自然环境还挺好的。”
  “马路两边除了你们农庄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例如特别的建筑,罕见的村落之类的。”
  “没有,那边荒凉得很,车都没看见一辆。农庄四面环山,出了门口除了大马路,看到的都是大片大片的树木。那边别说村落了,小破屋都没。”戴建军摆摆手道。
  “你接着说吧。”云歌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戴建军继续。
  汪明涛的死说是自杀吧不像,说是他杀,那就更不像了。警方也束手无策,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农庄的工程只能暂时停了下来。之后汪明涛那事沉淀了三四个月,戴建军还找了法事做了半个月,才继续农庄的工程。
  农庄的工程继续,那些施工队的人其实还是有点怕的,感觉这块地方太邪门。刘大他们直接就换了个宿舍,反正宿舍都是临时搭的,换了也不打紧。这次宿舍远离了那条河,众人住进去后,倒是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见发生。
  戴建军当时就想,可能是那条河以前淹死过人所以有些忌讳,想着有空就找人把它填了。哪成想,河没填,反倒又出了事。
  农庄里死了第二个人。
  死的人是施工队的副管事,叫方子祥,今年45岁。方子祥算是戴建军的老乡,按理说戴建军还得叫一声叔。方子祥四十多岁,都还没结婚,没有孩子,父母也死了。当时在村里,还有人说他命硬克亲人。
  戴建军小的时候,家里就住在方子祥隔壁,所以一来二去,两家人都混得挺熟的。方子祥当时还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学的还是建筑。后来戴建军生意越做越大,那会正好缺人手,方子祥也从原来的建筑公司退了下来,就来了戴建军的公司。
  方子祥这人是个很风趣的人,见人三分笑,十分会做人。在戴建军的公司也算混得风生水起,戴建军还想过再拉起一队施工队,就让方子祥管,可惜方子祥不乐意,觉得当个小副手就挺好,他老了,年轻拼过了头,现在就想轻松一些。
  方子祥死去那天的前一晚,和汪明涛一样,半夜开始就下了一场大暴雨。他的死姿和汪明涛的也很像,同样是栽在河里,不过方子祥却比汪明涛要惨。
  汪明涛死的时候手就像被反扭了一样,手背贴着地面。而方子祥则是一双手都没了,从肩膀那处,像被人硬生生扯断一样,裂口很不均匀,骨肉长一块短一块的,只剩空荡荡的两袖子,袖子上沾满了血,死状惨烈。
  方子祥的脑袋也是往左边成九十度的歪着贴在水里,眼球都要等出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巴张得很大,里面都灌满了河水。方子祥的尸体后面也运去了解剖,不过他的肚子里没有像汪明涛一样都是虫子,反而是塞满了生肉和骨头。
  那些生肉和骨头都来自方子祥自己身上的——那双被撕裂的手臂。
  接连的死了两个人,而且两人死状都这么的惨烈,而且解剖的结果又这么离奇,戴建军实在没办法,只能又把农庄的工程给停了。即使不停,施工队的人也不乐意继续干了,他们求的是钱,钱没捞到反而把命丢了,这怎么看都不得当吧。
  戴建军后来经人介绍找了个老道士,那老道士就说是他们挖的平安扣惹出来的事。原本里面安安静静地栖居着一只女鬼,没想到施工队的人一铲子把平安扣挖了起来,挖出来也就算了,也没保护好,直接就让平安扣自己给碎了。这不,女鬼就自己跑了出来,人无家可归,你们倒是自己住得舒服,心里不平衡了呗。
  开始女鬼还好脾气跟大伙商量,女鬼哭声就是最好的证明,奈何你们都没弄明白。女鬼无法,就现身了,想再说道说道这事,可是怎么地,胆子太小,施工队的人直接就晕了。女鬼这下子可就恼了,直接就下了狠手,这下子你们准得怕了吧?
  戴建军听老道士这事真是晕眩得很,女鬼还能这么个性化?但是没办法,老道士说得有理有据,戴建军不信都不成,不信又能怎样?能把女鬼赶走吗?不能。所以戴建军就花了钱,请老道士来了农庄又做了一场法事,然后那个老道士就说了,只要戴建军再去找一块一模一样的平安扣来镇压住这只女鬼,他的农庄工程后面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行,此事也就了了。
  戴建军那会还问老道士,别的平安扣成不成。
  老道士就义正言辞地否决了他,只说务必找到体积一样大,玉色一样的。这不难倒了戴建军吗?他上哪找,平安扣多得是,但是要哪哪都一模一样,这可就不好找了。
  戴建军找了好久,后来还是那个懂玉的施工队小伙给点醒了他。他们挖出来的那个平安扣是二十年前去世的一个雕刻大师雕刻的,这人当年习惯就是喜欢一雕双,也就是说除了碎掉的那个平安扣外,应该还有另一个一模一样同个人雕刻的平安扣流落在市井街头。
  反正戴建军就寻着这条线,又找了很多照片,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弄到最后他连平安扣的哪个角长了什么花纹都给记了下来。之后就是戴建军找上了一三的店,也就有了他和云歌灵相约的事。
  “那块玉你这么肯定就长得一样?”云歌灵问。
  戴建军说:“我已经问过那个小店员了,那平安扣就是出自那雕刻大师之手,我还翻出照片对了上百遍,没错!”
  云歌灵喝了口茶,笑了笑,“故事挺有意思,平安扣可以给你。”
  戴建军很想说这可不是鬼故事,但是话到了嘴又咽了下去,这些鬼话连篇的事不就像是鬼故事吗?他这个无神论者如果不是撞了农庄这些事,怕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世上有鬼,他也只当是玩笑话,不会信。
  “那就谢谢云小姐割爱了。”戴建军在支票簿上写了个数字,递了过去,“不管怎样,戴某横刀夺爱,这钱就当赔偿云小姐,希望云小姐能遇见另外喜欢的玉。”
  云歌灵最缺的是什么?钱啊!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她顺手就接了。她也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就撕了下来递给了戴建军。相处了这么一会,云歌灵觉得戴建军这人还不错,身上倒是干净,看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云歌灵礼尚往来,也乐意帮他一把。
  戴建军看着手上的一串手机号码,抬头看了看云歌灵。
  “如果你想活命,最好还是别扔了它。”
  云歌灵望着戴建军身上围绕的一丝煞气,敛眸轻笑,伸手指了指戴建军手上的残纸。
  云歌灵离开后,戴建军在包厢内又坐了一会,写着一串手机号码的纸张被他放到了桌面上。刘大那边来了电话,戴建军边听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就想走出包厢,不过当拉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戴建军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云歌灵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脚下顿了顿,一时也没留意刘大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事,转身又转回了餐桌前,顺手就把那写着手机号码的残纸塞进了裤兜里,这才匆匆忙忙地出了中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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