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洗朱
时间:2018-08-18 07:31:04

 
 
第88章 捌拾捌章
  “嗯, 嗯, 那个,我挺喜欢耗子的…”
  那她能怎么说,哎呦喂,自作孽不可活。
  宋岩更加奇怪, 却知道该是什么私密话,且与着他那个大哥。
  “哈哈哈,郡主真可爱, 喜欢耗子?下官闻所未闻。”宋岩心底透进酸涩, 他遇见的太晚了,要不,发现明珠的就是他。
  “你取笑我,就叫小耗子,怎么了?不行?”
  林皎叉腰顿步, 颇为泼辣的呛声。
  宋岩真正意义的开怀大笑, 爽朗磁性的声音远远传出,贴近还生气的女子身侧,刁钻无礼问道,“我这当叔叔的还问不得了?那,等小耗子长大了, 问得不问得?”
  男子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薀薀散散,漂浮埃落,林皎对他有着莫名的亲近,概因着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谁说问不得了, 小耗子是早产,所以比较小,不都说嘛,贱名好养活,可以了吧。”
  这人真难糊弄,绞尽脑汁想出个应对的话儿,可算打点过去。
  “哎,你有字吗?是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宋巅是没有的,他懒得舞文弄墨。
  “居焉,逍遥游中,有一句,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宋岩想起她封号那日的一袭道袍,皎洁高莨,他愿成所,让其居之,只我与你,伴侣眷属。
  余夏的炙热如烫火,林皎停驻在廊边偷一刻清闲,耳边是男子温温而言,“你觉得好听吗?”
  “恩,这话,是不是写的姑叶山上的得道真人啊?”
  不是,写的是我心中的你。
  宋岩折扇轻摇,为她祛暑,凉风清爽,他点头,“不过神思,吾心往矣。”
  我想僻一处清静地,安放无处藏身的情思,愿你的心同样相吸,我深感,荣幸。
  顺子最近可是风光,他家少爷成了最年轻有为的丞相,到了各处府邸就差把他也当个上宾对待,尤其是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见天儿递帕子,诉相思,他可门清呢,主子爷那一颗心都扑在菩萨般心肠的郡主身上,这不,红光满面的出来,感觉脚步都是虚的,听着他吩咐,“去把育婴的书籍都找来。”
  顺子纳闷,干嘛要看这个啊,难道是郡主和大爷没戏了?
  不行,他家少爷就是个温吞性子,他必须帮衬着夺下美人心。
  浓黑深夜里,宋巅从木匠房里走出来,张震上前,“已经解决了。”
  大驸马是必杀的,不过早晚有分别,趁着一切还没明朗,舅舅做的这个决定也是明智,省的天下人认为圣上听不得批评之言,成个狭隘之君。
  “她呢?”
  侯爷不把大局跟郡主说个明白,放走了还牵肠挂肚,这才刚刚一日的功夫,问了三回,他感觉嘴皮子都磨出茧子了,“丞相大人午时末出府走的,听说相谈甚欢,午膳多吃了一碗饭,吴妈妈说是心情挺好。”
  顿了顿,又继续说,“侯爷一日没用,不如让厨子做点送来?”
  张震是个实在人,搞不清这些个贵人玩的什么,孩子都有了,侯爷还搞不定,真是窝囊,但该劝的还得劝,谁让人家是爷呢。
  “照她中午的来吧。”
  宋巅净手,坐于花厅,温馨的屋子里还存着她身上的体香,小耗子本来就怕他,估计是不会想他,女人嘴硬心软,怕是夜间会偷偷的哭,想要成大业,就不能在乎儿女情长,她选了一条艰难的路,那么,我愿意,陪着你走下去。
  天破晓,宫门口的官道上一顶顶轿子穿行,小太监们个个精神抖擞,就怕排错了哪位官爷,送去条命,顺子一露面,他们都知道是那位年轻文雅的新晋丞相大人了,忙让开路,让其先行。
  “慢,大哥是否在后面,等等罢。”
  听着的人纷纷赞一句有礼,但难免拖拉时间,越往后排的小芝麻官越怕,万一误了早朝,那可是砍脑袋的大罪啊,不免心底怨恨起平原侯宋巅来,来的这么晚,可是有不尊圣上之意?
  德通看着堆积的轿子,掀开轿帘示意让主子爷瞧个热闹,指不定是谁家的御史又呛呛起来,挡去道路。
  宋巅遥遥眺望一眼,疑惑的让轿夫快速前进,不得耽误。
  很快,德通回报,是丞相大人说要等着侯爷,所以拥堵至此。
  哦?真是好一个忠君爱国之臣。
  经过宋岩的轿子前,德通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肆喊,“丞相为何不下轿恭候,礼数不全,当小惩大诫。”
  说罢,敞开的宣武门迎来了第一位官员的踏入。
  御史在外听的清楚,确实,遇到比你官职大的,需下轿让道迎接,因冬日寒冷,所以稍有疏忽也是可以的,但现在正值夏末,平原侯一话,无丝毫过错,反而是他们懈怠。
  顺子不懂其中说道,气的跳脚,但不敢出言不逊,默默忍下,心里算计起别的事。
  丞相的官服是褐紫色袍饰凤池,显的宋岩愈加风流倜傥,俊美翩翩,首位的两兄弟各有姿容,一人冷厉,一人度温,皆是大好儿郎。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高高的龙椅上,同样的明黄颜色,但不相同的是,先帝更加冷肃威严,而当今圣上却暗含畅意顽劣,狭长的眸子微挑,睇着久不上朝的宋巅,两腿岔开,随意坐定,袍袖一甩,指着首位的平原侯,“爱卿的病好全了?”
  “圣上英明。”宋巅既然能在朝堂上站住脚,必定有几把刷子的。
  皇兄偏就信任这么个犟驴似的人,还留下圣旨封他为异性王,你想得美,就在京城里乖乖听我的话吧。
  一侧的宋岩开口,“回禀圣上,臣昨日与丹阳郡主商议,要广选秀女,需德才兼备,正巧圣上后宫空虚,不如广发告示,以待备选。”
  丹阳郡主?
  不提,他还忙活忘了,林皎可是他与宋巅玩耍争抢的好东西,邪肆一笑,击掌附和,“对极,对极,恭亲王何在,你家嫡女就是德才兼备,进宫来陪几位太妃安享金秋国庆,令招丹阳郡主进宫,预测天象。”
  宋岩心底咯噔,悄瞧了眼圣上脸色,但愿自己想的太多罢,有他护着,应该无事。
  宋巅却没什么想法,若是这么快就让林皎吃记亏,一切结束掉,可就真高估了他。
  而众人关心的丹阳郡主呢,正在府中酣睡,她现在日日晚上需小酌几杯方可入梦,纱帐中女人润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像是索要香吻般微张,手臂露出薄被,春意十足。
  醒来后,让肖娘子打扮一番,坐着马车进宫,宋岩等候良久,人才急匆而来,带着股甜甜的香气,男子身躯僵硬,勉强说清楚圣上的旨意,给她个眼神示意让她小心行事。
  林皎却觉得他小题大做,硕亲王还是个玩闹的小孩子罢了,缓了口气,随着太监进殿。
  硕亲王不愿意用以往皇兄用过的地方,办公就搬到景阳宫,毕竟郑国公委实让人舒服不起来,尤其他们关系那么暧昧,要是在御书房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实属正常,但他不行,他可是正宗的男子汉,喜欢漂亮的娇娇女呢。
  景阳宫是御书房的前殿,林皎也是来过,遂丝毫不紧张的行大礼问安。
  两人许久不见,相视一笑,如今一身明黄的帝王走进,嘚瑟的说道,“哈哈,丹阳,我现在是皇帝了,你没想到吧。”
  是啊,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耍性子非要留在京城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这个大晋朝的统治者。
  “圣上一切可好?”
  林皎是真心的,她个笨脑子都知道,这皇帝是这么好做的吗?
  硕亲王觉得鼻尖发酸,故作潇洒的转身做回龙椅上,声音褪去玩笑,认真无比,“确实不轻松,我有点怕,怕把事情搞砸。”
  “圣上做的很棒,民间现在都说您英明神武,可厉害着呢。”
  林皎声调一如既往的平和,像是说着个闲事。
  “呵,知道你的意思了,至于夸我英明神武的话,我就当是你自己说的。”
  他刚刚上位,又没什么政绩,百姓怎么可能夸他,当他真傻啊。
  “我自己当然也是这么说的啊。”
  女子俏生生的福身一礼,“圣上英明神武,恕小女子拜服。”
  这样的她,岂能不与阳光取暖,温热他的心。
  宋岩在外等待的每分钟都煎熬,就怕她惹新帝不喜,圣上近日来压力巨大,脾气易怒,逮着个不高兴就罚一批人,怪不得他心忧。
  全须全尾儿的见她出来,迎上去询问,“可有不妥?”
  林皎奇怪,笑了声没说话,两人往外走。
  景阳宫中,大太监上前细声回话,“宋丞相一直等着,而且神色颇为紧张,估计对着郡主心存爱恋。”
  哼,丹阳是我的,你们就是两兄弟一起上都不是朕的对手,天下是朕的,就是天上的太阳,都是朕的。
  “有信儿吗?”
  身影隐在珠帘中,听着大太监模糊的声音回答,“等过沙河就动手…”
  天家无情,又处处多情。
  “小耗子五个多月了吧,该给他吃点软糯的东西,光喝奶水已经不管饱了。”
  紫色官服男子说的有头有道,听得一侧的女子疑惑,昨个儿还搭不上话的人,怎么今日就突然开了窍,没深想,提起小耗子她就滔滔不绝,“现在给他挖点沙苹果吃,有次没人试吃,恰巧碰上个酸的,那小模样可逗人了,抽吧着小脸推奶娘,可乐坏了我…”
  “我给他买个牙咬的枕木,等着出牙好磨着顽。”
  送礼要送到人心坎里,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老虎形状的枕木,上面打磨的光滑,这种木头最耐咬,风干后上面涂了多层的茭脂,不会掉渣,还不招虫子,她握在手里把玩会儿,又听男子嘱咐,“给他咬的时候,用热水烫烫,小手也洗洗。”
  宋巅都没这么啰嗦的时候,两张对比,瞬间就嫌弃起那个死男人,他什么也不会,小耗子都不喜欢他。
  既然宋岩能一直等着她,那么宋巅人呢,这是不想见她了?她就是贱的慌,闲着没事想他干嘛。
  心情低落的嗯了声,收到绣袋里,侧头说,“你等了很久?”
  宋岩知道她是对大哥有芥蒂了,敛声真诚问她,“郡主,你是真心的想要离开大哥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很好奇。
  林皎明显不想回答,转移话题,“我替小耗子谢谢你,回吧。”
 
 
第89章 捌拾玖章
  林皎明显不想回答, 转移话题, “我替小耗子谢谢你,回吧。”
  巍峨宫墙甬道上,女子于前,男子随其后, 亦步亦趋,宋岩心中升起满足感,如对待一株空地上的含羞草, 需徐徐图之, 不可莽撞行事,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顺子远远翘首盼着,瞧见一前一后的人影, 忙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扯开了嗓子喊,“二少爷,咱的马车轱辘掉了,估计是让耗子把横轴给嗑断了...”
  噗呲,二人相视对着笑起来, 坏了,耗子还真惹出来祸事了呢。
  “找人修修吧。”宋岩怕他个大嘴巴再胡说,打断他。
  顺子心里头着急,您才是榆木脑袋, 他好不容易才弄断的,修什么修。
  “行,我等着人来修,您搭郡主的车先回吧。”
  宋岩不疑有他,折扇轻拢,指向马车,垂目恋恋问林皎,“郡主,可否携在下一程?”
  他总是最有涵养,处处周到,让人舒心,“我能说不可吗?”
  忒多余的一句问话。
  吴妈妈知道她早起没吃,特地买的糕点酥卷,趁着热乎,让她赶紧吃,壶里还有半下的奶皮子,一直温着,见着宋岩扶着她上马车,心头一抖,昨日就相谈甚欢,怎的今个还来,有完没完?
  抖了下胖身子,往帘边挤挤,这车厢就这么大,坐不下那么多人。
  林皎先上,坐到吴妈妈对侧,瞅着地方小的可怜,看着吴妈妈说道,“妈妈去后头车吧。”
  真是,自家主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她可不能走。
  “郡主呦,后面那个车装不下老奴啊。”圆盘的脸挤出几道褶子,可怜巴巴的回。
  这几日成天跟着她,不就是为了向那个死男人报告吗,哼,她没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倒老是拿个尖儿。
  “多话。”
  她现在跟宋巅学的,可知道威风,这不,一句话,她就得蹒跚的告罪,然后麻溜的退出去。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哼。
  宋岩听的真亮,矮身进去,温和道歉,“怪我打扰。”
  “你能别这么文绉绉的吗,我觉得不太适应。”
  她还真是,觉得奇怪,这个小叔子都当上丞相了,怎么一点大架子都没有。
  男子随意嗯了声,捻起块儿绿豆糕,小口的吃个,眼神看向她,“怎么不吃?”
  他最喜欢看她吃东西了,百看不厌。
  林皎肚子呼噜一叫,从怀中掏出帕子接着吃酥卷,酥卷里头是红豆沙,甜甜的蜜人,察觉他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略微不适的颔下颌,咽下去,空出嘴问,“干嘛一直看着我?”
  一直盯着人吃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他不知道?
  “呵,我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帕子,给我一个。”他也抬手做了个接糕点掉下来碎屑的动作,“我想等你吃完再问。”
  其实他很绅士,不能在别人吃东西途中去问人家问题,你说她张嘴是答还是不答,哪个都失礼。
  林皎没想到这层,有些汗颜,可能不懂礼仪的是她。
  “有,你后面的暗匣里。”手指擦过他耳边,落到木柜旁。
  宋岩打开来,里头都是常备的女儿家物什,熏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几方帕子下是个竹叶的天青底荷包,他瞟了眼,抽出来条帕子,叠成方块形状,又吃了个酥卷。
  她喜欢吃的,他都喜欢,虽然有点甜。
  奶皮子自然没有宋岩的份,她正喝着呢,突然车夫吁的一声骤停,车厢里的两人没有防备,砸到一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