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科幻剧的角色也丢了,导演换了别人,因为他单方面违约,合同里清清楚楚要求演员约束自己,不能影响作品名誉。
几个原本谈好的品牌代言人合约也被代言商委婉拒绝掉。
以前红起来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凉的就有多快,这个落差很大,几百万的违约金让陈夏有些想笑。
一切都不真实,仿佛是天意,让他尝遍上层社会的甜和蜜,然后再将他一军,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他撇下手机,刚要去喝一罐功能饮料压压惊,手机又响起,陈夏头痛,实在想不起他还有什么工作需要被推掉。
接起来,原来是刘导。
陈夏靠在沙发里舒展身体,“刘导最近身体可好?”
“一切很好。”女人虚情假意,“腰好点了吗?”
“已经好了,多谢刘导能把我这个小人物想起来,为了让我好好休息,给我推掉这么多工作,陈某感激不尽。”
“你不必谢我,今晚来我房间,我这里有上好的按摩师,给你舒舒筋骨。”
“不了,我喜欢主动猎食,送上门的没感觉,下面兄弟硬不起来,刘导好意心领了。”
那女人在另一边必定气急败坏骂他不知好歹,电话被赌气挂掉,陈夏脸色仿佛结霜,能冻死人。
他的公主在露天的阳台上举着手机打电话,眉头紧皱,快挨到一起,仿佛遇到了比他今天还要糟糕严重的大事。
陈夏拿着羽绒服进去,见她毛衣袖口上翻,露出纤细的手臂,他轻轻捏捏她的脸,给她披上外套。
“妈,网上捕风捉影造谣的人太多,陈夏不是那样的人。”
“那些照片他怎么解释?”
“那都是他以前工作时候的事情,照片是抓拍,刻意抹黑!”
“去夜店工作的人作风有哪几个是正常的,你被他的假象欺骗了。”
韩燕伤心母亲忘恩负义的模样,“如果没有陈夏,你女儿现在就是失足少女,人人避嫌!”
“不用跟我讲太多,我要你跟他早做了断,网络骂他的人太多,我怕你卷进去遭殃,女孩子的名声经不起议论,别被亲戚邻居笑话!”
这通电话打的憋屈,韩燕想摔手机,被陈夏拦下,“这毛病可不好,里面还有我的照片,你舍得?”
韩燕把手机抱在怀里,“当然不舍得!”
陈夏搓搓她的手臂,问冷不冷。
韩燕钻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说今天好冷,陈夏仰头看了眼天,浮华夜市,头顶没有星星月亮,那块黑云慢慢飘来。
“可能要下雪。”
韩燕嘴角弯弯,“怎么可能,现在都已经是春天。”最冷的时候都没见北城下一场雪。
陈夏笑她北城大学高材生,下雪跟天气冷有什么关系,“看天气预报没有,今晚的确有雪。”
韩燕睁大了眼睛,在他怀里咯咯笑,“金浩每个星期跟余生发誓说要下雪,整整三个多月,他讨厌是路边摊,但每次赌输都要带余生去路边大排档,嘴里一边说讨厌吃那些油炸食物,一边还自虐一样跟余生打赌。”
“他这是什么癖好?”
韩燕:“谁知道你们老男人心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陈夏凝眉,捏她的脖子,“你我差四岁,一个代沟而已。”
韩燕:“明明是五岁。”
陈夏轻笑,“随你说。”不跟她争。
说了几句,韩燕愁眉不展。
“我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我成年后从不问我喜欢什么只会给我施加压力,逼着我去迎合她的意愿,我好烦她。”
陈夏拍拍她的头,“说什么呢,苦口婆心都是为了你好。”
“那我们分手吧。”
陈夏用力给了她一掌,“找死?”
韩燕手捂着屁股,“疼!我开玩笑啊!下手这么狠!”
“这种玩笑少开。”他停了停,又霸道的说,“不准开!”
“小心眼。”韩燕一口低头,发泄一样的咬住他的锁骨。
陈夏倒吸一口冷气,掐住她的下巴挪开,揉了揉自己脖子,“原则问题。”
聊到赔偿,陈夏说以后慢慢赚,舆论来的快走的也快。
“那我们搬回去,这里租金好贵。”
陈夏拍她的头,“不贵,养你一个足够,那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韩燕还想再劝他,被陈夏打断,“你再说我就送你回去住学校。”
韩燕收了声,两人在露台拥抱一会,韩燕拉低他的手臂,他弯腰附身下来,他的娇妹在他耳边耳语,“我有些私房钱,一会再问哥哥要些,小几万,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陈夏夸女朋友真善良,“但爷从不知道‘吃软饭’这三儿字是怎么写的。”
“你知道什么!”
男朋友将她抱起来回到屋里,扔在床上,毛衣上推,亲上她养的兔子,不放过她,“爷知道滚床单怎么写,厉不厉害?”
韩燕满头大汗,丢盔弃甲,句句求饶,“你最厉害!”
结束,他去阳台抽事后烟,韩燕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瑟瑟发抖,没缓过劲来。
心里一边骂他衣冠禽兽,一边想果然男人的话不能全信,说好的要戒烟,如今又抽上了。
哎,算了,他事多压得心烦,抽就抽吧。
却又惆怅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表现好冷漠,没有安全感。
所有心事在脑子里打结,她想不出什么结果,缓过劲,开始昏昏欲睡。
睡了好久,脸颊被冰凉的东西碰了碰,猛然惊醒,惺忪的眼眸看向始作俑者,“陈夏你烦死了!”
陈夏扯走她身上的被子,拉她起床,穿上外套,“给你看样东西。”
他的手心很凉,像一块冰,韩燕瞌睡的很,脑子不转弯。
陈夏推开阳台的门,冷风袭卷扑面而来,韩燕打个哆嗦,看到城市路灯下的街道上一片冰天雪地,一片皑皑。
她惊喜的尖叫:“真的下雪了!!”
他们刚才做了多久?不到一小时雪竟下了有七八厘米厚。
陈夏捏着她的下巴往一旁转,露天阳台角落里居然有一个一米高的小雪人。
陈夏笑着,“我堆了半小时,手都酸了,你得好好放冰箱里藏好。”
韩燕的瞌睡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蹲下,扯了扯雪人脖子上的黑色围巾,“你倒是舍得!”平时围巾不小心掉地上都能心疼半天。
她又指着雪人的嘴巴气笑,“我那口红很多人在专柜都买不到,居然让你用来涂雪人。”
“明天给你买新的。”
雪人的属性一看就是女孩子,涂了口红化了腮红,圆圆的脸,还化了弯弯的眉毛。
陈夏点了根烟,靠在门框上看她,只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哪怕是星星月亮。
送雪人只是一时兴起,玩够了,陈夏拉着人回到屋里,想要再战三百回合,真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韩燕给陈夏注册了一个微博号,第一条动态祝提携他的第一位导演六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八小时后导演低调转发:新剧本明年开拍,保持本心,期待合作。
众人高潮,陈夏微博粉丝不到24小时涨到十二万。
账号是韩燕在管,粉丝和路人发来的私信太多,手机发热,APP卡死好几次。
有鼓励也有谩骂,韩燕悄悄清空全部,不让陈夏看到。
晚上,陈夏趁着韩燕温书的时候拿她的手机翻看自己的微博,在私信里看见一分钟前收到的那条【滚出娱乐圈!】的私信。
韩燕伸懒腰,看到陈夏抱着手机认真在打字,凑过去问他在干嘛,陈夏拿手机给她看内容,“我该怎么回她?”
韩燕气笑,“她骂你回她做什么?不理!”
陈夏说有些不礼貌。
韩燕退出对话框给他看未读的几千条私信,“你一条一条回复恐怕到明天早上都回不完。”
陈夏把下巴支在她的肩窝里,“反正没事做,打发时间,骂就骂吧,”
后来真幼稚的男人一晚上没睡,给发来私信的每个人发去微笑表情符号,一列看下来,莫名喜感。
有粉丝炸出来:【啊啊啊啊陈哥你居然回我私信了!我现在大脑缺氧头好晕!】
陈夏想回一句别激动,被韩燕一脚踹倒腰窝,“需不需要我帮你把她约出来你们深度交流交流?我离开给你俩腾地?”
陈夏放下手机,笑她连粉丝的醋都吃,“以后我的微博还是你帮我保管着吧,我再也不看了。”
话是这么说,等哄韩燕睡着,陈夏偷偷爬起来去回私信了。
一个笑脸,大拇指都点酸了。
全部回复完,他琢磨怎么发微博,打了一长串字,发送出去。
【燕子啊
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拨,
你的微笑好象星星在闪烁。
啊~~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没想到半夜三点还有人没睡,几乎是秒评:
【陈哥,怎么回事?被盗号了?】
陈夏摸了摸下巴,盗号?
第二条评论:
【我赵日天不服:陈哥品味独特啊,居然喜欢刀郎的歌,这歌很老了。】
陈夏回他:我只是喜欢里面的歌词。
手机又开始新一轮的轰炸,陈夏克制自己染上网瘾的坏习惯,收起手机,躺下睡觉!
冬去春来,阳台上的雪人化成一滩雪水,从墙边排水管道小洞中流走,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一个月陈夏没有接到任何工作,哦,不,想起来了。
他期间被一个北城土豪请去做婚礼主持,因为新娘子喜欢他,土豪挥金如土,仅仅去了一个小时,二十万红包到账。
没上热搜,却被现场观众拍下来发网上,说昔日当红小生落魄至此,如今降身位来做主持,戏子陪笑,可惜可惜!
键盘侠手底下的键盘威力十足,陈夏看到并不生气,大方回应:
【算不上可惜,有幸一观一段爱情长跑开花结果,婚礼新郎新娘郎才女貌,我祝他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多谢某些人抬举,自认为被邀请做司仪三生有幸,经验不足见笑了,感谢各位高看,现在浑身是劲,今后我必努力!】
你笑我降低身段去当主持,我叹我刚出茅庐却受人喜欢,你们看重我实力强不该如此,那我就努力感谢你们的‘喜欢’。
哎,不被人喜欢这感觉真讨厌,做什么都有人骂,仿佛呼吸都是错误的。
开春三月底,小区里的白玉兰花开了,窗户开着,芳香四溢。
韩燕靠在他怀里给陈夏补习功课,教他高数,好应付几个月后的自考本考试。
男人本色,那只手在在她身上不停摸索,韩燕咿咿呀呀,被摸得心跳加速,拍掉他的手:“马上就要考试,你专心一点。”
陈夏低头亲她肩窝,用力一吸,留下红印,“这题我会做了。”
韩燕推开他的脑袋,“我不信。”
陈夏抽走她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几行解题过程,字迹潦草,答案正确。
韩燕罢工,“浪费我时间,耽误我去小区公园跟白玉兰拍照!”
陈夏耍赖,“死气沉沉的白花有什么好看的,你多看看我,我明天就要去深山老林捉妖精了!”
前几天的事,有个本子找陈夏,大陆制作的恐怖片,片酬不高,要去荒郊深山拍一两个月,穷剧组,听说资金到现在还没有筹集够,导演准备拍一点算一点。
陈夏的公司从不让演员接这类剧本,因为国产恐怖片口碑一直不好,上头监管严格,剧情强行唯物,这类片子制作方一般都没什么条件,五毛钱特效,都是噱头,实在扯淡全是尿点。
源哥让他自己看着办,“那边网络没有覆盖,吃喝拉撒条件可能会很艰苦。”
陈夏翻开角色剧本,发现自己是男主角,“还没当过男主角,接下吧,我想试试,以前我在厕所里都过过夜,不怕这些,睡猪圈都没问题。”
“说走就走,哎,你真是烦死了!”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对他说。
韩燕的变化很大,换做是在以前,这会铁定会跟他闹不准让他走。
现在不一样了,韩燕主动给他收拾行李,把医药箱翻出来,嘴里念念叨叨该准备什么药,感冒药止泻药头痛药。
听说深山老林蚊虫多,又给他装一瓶花露水,以备不时之需。
陈夏蹲在她身边看她忙碌,“我媳妇懂事了,想的比我周到。”
韩燕冷哼,指着他警告,“不许跟女演员亲近,我要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要你小命!”
陈夏立马捂着自己的小兄弟,“不敢不敢,伺候你的兄弟只有一个,绝对不敢外露。”
韩燕面红耳赤,“你个臭流氓,不许跟女人讲这些!”
“知道了媳妇,没那个胆子,我怕岳母大人从翼城杀去剧组,昭告天下让我离开你,为了好形象,我必定守身如玉!”
韩燕点头,“你知道就好!”
自己的女人突然不跟自己闹变懂事,陈夏有些不习惯,晚上亲自给她洗澡,当祖宗一样供着。
韩燕:“你这样走之后我会不习惯。”
陈夏低头做事,含含糊糊说抽空会回来看她。
次日两人在高铁上道别,韩燕一想陈夏真的要离开三四十天,两人一个多月见不着一面,女朋友没兜住,哭哭啼啼,非要买一张高铁票陪他坐一段,余生在一旁捂脸,说谈恋爱的女人好没出息。
被韩燕怼回去,“你知道什么,以后睡觉没人……”话没说完,被陈夏捂住嘴,拿她没办法,还真以为长大了,其实就是一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