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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柳州螺蛳粉又叫臭臭粉，一碗好的螺蛳粉飘臭十里，懂行的人，带着狗鼻子就能找来了。
纪雁时、顾雪菲，包括顾凯在内，都是吃货，别人对这种味道避之不及，他们却是觉得分外好闻，光是嗅到这种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不过平时上学的时候他们不会想着吃螺蛳粉，味道太大了，吃完之后出来也是一身的味儿，必须要换套衣服才能去味啊。
晚上有晚自习，纪雁时想到这个更加不想吃了。
可是抵不过顾雪菲的软磨硬泡，还是被她硬拽着进了螺蛳粉店。
进去之前还是担忧地看了白子湛一眼，她总感觉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应该没吃过这玩意儿。
果然，刚回头就看到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模样儿，见她侧头看过来，也微微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
纪雁时指了指这家店，“吃过吗？”
“没有。”白子湛老实摇头。
“喜欢吗？”纪雁时又问道。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认真，似乎又带了一丝忐忑，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差点以为她在向自己表白。
白子湛笑了笑，盯紧她的眉眼轻声答：“你喜欢我也喜欢。”
语气太轻了，又是擦过她的耳际过去，像是恋人之间的呢喃，心脏禁不住停滞了一拍，纪雁时看着他率先进去的挺拔背影，抿紧了唇，什么叫“你喜欢我也喜欢”，都没有吃过呢。
他们一群人进店的时候，外面有几个实中的女生经过，往店里张望。
“诶，那不是零班的白子湛吗？”
“对呀，瑜姐不是在这附近吗？要不让她也过来这边看看？”
“好啊，瑜姐这几天都逮不到学神，脾气正差着呢……”
……
店里。
白子湛和纪雁时他们已经找了座位坐下了，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一张桌子虽然窄了点，但是刚刚好，几个男生都是手长脚长的，憋屈在矮凳子上倒是有些滑稽。
白子湛恰好落座在纪雁时对面，四目相对间，不知怎地，又有些微妙。
那边的顾雪菲已经开始点餐了，还热情地问他们吃什么，完全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儿，螺蛳粉通常是辣的，不过有几种不同辣的程度，微辣/中辣/很辣/超级辣，当然了，真不能吃辣的话，点个清汤的也可以。
“雁雁，你这次要什么？微辣还是中辣？”顾雪菲问她，他们合唱团今天的比赛其实已经完了，虽然是要保护嗓子什么的，但是螺蛳粉不辣不好吃啊！
“唔，微辣就好了，明天我还有比赛。”她说的比赛是二胡演奏，下午举行。
螺蛳粉容易吃上火，尤其是在广东沿海，她本来就是热底，吃上一碗不降火的话，第二天保准喉咙痛，所以保守点，还是点了微辣。
“好，那我还是要中辣吧，”顾雪菲记下来了，又问白子湛和郑南渊，“学神，你们呢？要吃什么啊？”
虽然是问他们两人的，可是顾雪菲的大眼睛只看着白子湛一个人，完全无视了他身边的郑南渊。
这回可好了，又当了一回背景板了。
“阿湛，没想到这里的价格还挺亲民啊，才10元一碗。”
郑南渊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是新开的，可是店里摆着的十来张桌子早已经挤满了人了，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刚有一桌走了，他们才得以不用排队就坐进来。
幸而这里也不是开在太过热闹的闹市里，不然这会儿还要排队。
郑南渊其实不喜欢这螺蛳粉的味道，这他妈的真的太臭了，而且这种街边小店他们一般不会想着进来吃。
“和她一样好了，微辣吧。”
就在郑南渊还在忙着看菜单的时候，旁边的白子湛已经出声了，这个“她”没有明指谁，可是现场点了微辣的只有纪雁时，顾雪菲一愣，禁不住看了他和纪雁时一眼，后者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垂下了眸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啊。
“阿湛，你平时都不吃辣的，还是点个清汤吧。看，顾凯也点了清汤的。”
郑南渊好心提醒，却是让现场的气氛陷入了难言的尴尬，白子湛并没有作声，只是瞥了顾凯一眼，那一眼微微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
好吧，白大少爷还在惦记着刚刚顾凯将原本属于他的四季春给喝了。
很快几人就点了餐，顾雪菲怕他们几个大男生不够饱，又专门点了店里的小食，什么剥掉了螺丝壳的螺肉，带皮鸭脚、卤鸡翅、豆腐泡等等，看上去卖相都很不错。
小食很快就上来了，几人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招呼过后，便动筷吃东西了。
纪雁时不怎么喜欢吃鸭脚，但是顾雪菲硬是塞给她一只，“雁雁快吃，补充胶原蛋白。”
纪雁时：“……”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鸭脚有些瞪眼，对面的白子湛看着她这般小迷糊的神情，禁不住笑了一声，被纪雁时抓了个正着，有些赌气，执箸夹了一只放了特别多辣椒的鸭脚放他碗上，“给你，补充胶原蛋白。”
“噗——”
旁边的郑南渊看到这一幕差点要喷笑出来，被白子湛瞪了他一眼，其他人都颇为古怪地看着他和纪雁时。
纪雁时连忙低了头，拿了旁边的一次性手套戴手上抓着鸭脚开始吃了起来。
她吃相秀气，而且极有章法，丝毫不慌乱，看得白子湛都有些心痒痒的，什么带皮鸭脚，他九百六年不吃一次，而且他是从来不吃辣的。
一吃辣就上火，尤其这种天气，容易喉咙发炎。
偏偏这小孩给他夹了一只巨多辣椒的，他需要将辣椒全都挑掉了才能吃。
入口，其貌不扬的一只鸭脚意外好吃，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角都有些上扬，那是他愉悦满足的征兆，纪雁时抬头瞥他一眼，看到他这个孩子气的轻浅笑意，不知怎地，心里也有些开心。
一只鸭脚吃完了，白子湛已经辣得不行了，店里有空调倒是觉得不太热，就是辣得不想说话，对面纪雁时也吃完了一只了，和顾雪菲站了起来，问他们要喝些什么。
吃这么辣的东西，不搞点饮料喝总觉得过不去。
当问到白子湛的时候，下意识对上她的眼，“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纪雁时：“……”
可以感觉到的是，周遭气氛又是一滞。
“我喜欢喝甜的，你也要？”笑着回问他，眼里有些狡黠。
白子湛思考了一秒，决定自己打自己的脸，“那我也喜欢。”
“噗——”
郑南渊这次又忍不住，差点将嘴里的海带都喷了出来，被白子湛又瞪了他一眼。
顾凯看着白子湛的眼神愈发沉了。
待纪雁时和顾雪菲都去了买饮料之后，顾凯才压低了声音问白子湛，“你几个意思？”
白子湛依然不作声，抿紧了唇，也冷了脸看着他。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学神还是学渣，纪雁时你不能碰，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的那些迷妹。”顾凯看到他这样玩世不恭的模样儿就来气，语气更加沉了。
郑南渊一时半刻没有维护白子湛，总觉得顾凯话中有话，想听他多说几句，没想到顾凯还没继续说下去，店里又来了一群吱吱喳喳的女生，一看，还是他们实中的学生，为首的那个正是莫家瑜。
莫家瑜就是为了白子湛而来的，进店之后东望望西望望，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特别显眼的男生。
“诶，好巧啊。”
莫家瑜向白子湛打招呼，刚好他们隔壁的那一桌空了，莫家瑜带着几个女生坐到了旁边，漂亮的眼睛放在白子湛身上然后不动了。
“咳咳咳——”
郑南渊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前头刚说了莫家瑜，后脚人就到了，看她的样子分明是要逮住白子湛了。
白子湛没有回礼，淡漠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看到纪雁时和顾雪菲还在冰柜前徘徊挑选，抬步走了过去，问她们买了什么。
莫家瑜化了精致淡妆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收回了笑容，转头看到白子湛正低头认真地询问那个穿着独特的少女，她不认识纪雁时，问旁边的女生，“她是谁？”
“零班新来的插班生，本来读艺术班的，今年的文科学霸。”旁边的女生搭腔道，语气有些羡慕。
“艺术？什么艺术？”莫家瑜冷哼一声，眼睛盯在纪雁时身上，眼底有嫉妒。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白子湛对哪个女孩有这么耐心过，总之，她和他认识这么久，她就没有试过这样的待遇。
“好像是合唱团的，而且她也学什么乐器。”旁边的女生不确定道，毕竟只是开学半个多月，不熟悉也是不奇怪。
“她和阿湛很熟的吗？怎么就出来吃饭了？”说至最后已经微微冒火了。
“……”身边的女生立即噤了声，苦了脸和其他人对视几眼，总觉得让莫家瑜过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纪雁时和白子湛还有顾雪菲很快就买了饮料回来了，清一色豆奶，解暑又解辣。
要的螺蛳粉也上来了，那股子臭味更甚，闻得莫家瑜那桌的都要皱眉头。
“阿湛，你为了她，连这样的玩意儿都敢吃？”
第14章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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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瑜毫不掩饰鄙视的话传了过来，她自小养尊处优，是家里的娇娇女，平时就算吃饭也不会在这种小店里吃，在进来之前也是因为被快要看到白子湛的愉悦冲散了她对这股子臭味的排斥。
现在坐下来冷静下来了，她觉得一刻都难以忍受。
而让她更加难以忍受的是，那个从来对女生都不屑一顾的高冷少年居然捧了一碗面小心翼翼地递到女孩面前，唇边掀起一抹或许连他也不知道多温柔的笑意，看得旁人心折。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皱眉道：“这样的小店你以前从来不来吃的，说不干净不卫生，怎么今天却和这帮艺术生过来吃？不是自降身价了吗？”
“好了。”白子湛在心底暗骂一句，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消散，他侧头过去盯紧莫家瑜，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爱吃就吃，不吃就闭嘴。”
说话也是留有余地了，起码顾及了她是女生，不然说出来的话会更难听。
莫家瑜与他对视一瞬，眼眶渐渐红了，抓起书包就想离开，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臭臭粉有多么好吃，他吃第一口不吐出来算他赢。
因是莫家瑜这一打岔，本来桌上奇怪的气氛变得更奇怪了，白子湛的脸色良久还没有缓过来，最近简直是诸事不顺，看着面前这碗飘了辣椒的臭臭粉，也有些下不了嘴。
直至……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执箸给他夹了一大抓酸笋，放他碗里，声音轻浅，带着善意的提醒，“吃螺蛳粉一定……唔，一定一定要加配料，不然就少了几分味道了。”
为了强调重点，她将“一定”说了三遍，惹得白子湛有些想笑。
心情莫名好转，他抬头对上她的眸，面色也缓和了下来，“我第一次吃，你帮我都加一点儿，嗯？”
尾音微微上扬，莫名勾人，让人的心跳也无端快了几分。
纪雁时不是忸怩的人，但还是被他说得耳朵有些酥麻，微微撇过了头去，露出耳尖的一抹绯色，“我又不知道你的口味。”
“你的口味就是我的口味。”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丝毫不管他们隔壁还有几只单身狗。
“咳咳咳——”郑南渊也在加配料，本来想视死如归吃下第一口臭臭粉的，但没想到白子湛在他旁边来这么一出，又不争气地咳了出来。
他以前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好兄弟有这般撩人的潜质啊，看，对面顾凯的神情像吃了臭苍蝇那般了，连顾雪菲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纪雁时被他说得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太明白新同桌不断释放出来的善意是为了什么，因为听顾雪菲说，白子湛可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无端对别人这么好，不会是为了那份舒芙蕾，所以他想报恩吧？
可是，这也太狗血了。
她被他盯得有些如坐针毡，她不动他也不动，仿佛一定要等她给他夹配料。
纪雁时偷觑他一眼，看到他眼角眉梢有笑意，这才放下心来，给他和自己一人夹了一份配菜。
想了想，觉得他们对螺蛳粉都有很大的误解，便说道：“一碗好的螺蛳粉不仅要汤底煲得好，还要精心搭配各种配料才好吃，这个酸笋，据闻是螺蛳粉的精髓所在，还有这个炸腐竹，酸豆角等，”说着又对白子湛和郑南渊说道，“你们觉得臭，不是粉臭啦，而是这个发酵过的酸笋的味道，但是真的很好吃啊。”
“好啦，加好了，我要开吃了。”
纪雁时说着便放下了公筷，重新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开始低头吃起来了。
郑南渊早就加好配料了，也低头吃起来，吃第一口的时候还有些抵触，但是吃第二、三口……嘴里已经一直在说“卧槽卧槽太好吃了！”
“这粉不臭啊！”
“汤也很好喝！”
“腐竹绝了！”
……
“老板要再来一碗微辣的！”
顾雪菲：“……”
顾凯：“……”
就连白子湛也一脸像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有这么夸张吗？
“哎呦喂，怎么啦，大少爷，人家严重赞美这碗螺蛳粉不行吗？”
“……”
白子湛懒得理他，继续低头吃起来。
中途，纪雁时让老板多加一份脆腐竹，白子湛疑惑看向她。
“我最喜欢吃这个脆腐竹了，真的很好吃。”见白子湛看着她，她不自觉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