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生摇头,“这点疼没事,都快好了。”
“这样说起来,其实你昏迷几天也好,能好好休息,也感觉不到伤口疼。”
苏梨说完抽了抽自己的手。
“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邬生这次乖乖放手了,“好。”
苏梨在一边削皮切成片,邬生就躺在病床上看苏梨,好一会才眨眼,似乎看不够似的。
苏梨看了他两眼,最后无奈一笑,不再说什么。
将苹果切成片,苏梨一边喂邬生,一边和他闲聊。
大半说的是他昏迷这些日子的事情。
“…小陌帮我们一起照顾你的,还给你按摩,和你说话,每天都如此。”
邬生听了嘿嘿笑,“我就知道这小子喜欢我喜欢到骨子里了,看到我醒来那样子就骗不了我。”
苏梨失笑,“你这形容得能不能换一下,什么叫小陌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了。”
这话一般不都是形容爱情的喜欢么,怎么用到了小唐陌身上了。
“我这用得挺好的,形容得很到位啊。”
邬生不服,他觉得他用的完全没问题。
“是,是,你说得都有道理。”苏梨给邬生喂了一块苹果,“快吃吧。”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吧。”苏梨话说完,病房门艰难被打开了。
来的人是邬冬,进来看到邬生醒着就笑。
“表哥,表嫂。”
他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一堆,手没空,所以开门开得有些困难。
苏梨一看到他这样,急忙放下手里的苹果起身去接。
“怎么带怎么多东西来?”
“都是家里寄来的。”邬冬任苏梨接过手里一些东西。
邬冬带来的东西,除了一堆吃的,还有鞋子等东西。
“前几天不是我二姐的婚礼吗,我们回不去,他们就把能寄的东西都寄来了。”
邬冬和邬生和苏梨说了一遍都是些什么东西,苏梨和邬生看着都馋了。
“这寄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两天咱们都有口福了。”
“本来打算着如果能赶回去就赶回去呢,结果……好在又吃上了。”
邬生嘴里说着,心里暖烘烘的。
“表哥,疼得厉害吗?哪里不舒服吗?”邬冬坐在床边仔细看邬生问道。
“没有,都好,都好。”邬生看着邬冬的样子,呼出一口气,“你看你都瘦了,表哥我醒了就没事了,别操心了啊。”
邬冬猛点头,“你都醒了,是不是可以告诉外婆和妈妈你受伤的事了?”
在邬琪华和苏梨的眼底,邬冬还是个孩子,虽然邬冬的年纪实际上比苏梨还大了几个月,不过还是个孩子。
因为觉得他还是个孩子,怕吓到他,邬琪华和苏梨都没告诉邬冬。
邬冬最后是看新闻才迟钝知道邬生受伤的消息的。
至于邬外婆和小姑姑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邬生受伤的消息。
一来那边消息要封闭一些,二来是他们忙着办婚礼。
邬夏就在前几天出嫁了。
邬家春夏秋冬四个孩子,大姐邬春今年二十六岁,依次往下推,每个孩子都相差两岁。
邬夏今天都二十四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四那可真是老姑娘了。
好多姑娘,特别是比较闭塞的农村里,小姑娘十八九岁就嫁人生子的很多,好多都是孩子都生了后面才慢慢补结婚证了,比起结婚证,办酒席才是真正结婚的标志。
大一点结婚的,最多也就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二岁以上就是老姑娘了。
邬夏人长得好看,又贤惠勤快,还是初中毕业了的,原本不该拖到这时候,拖到这个时候也是她倒霉。
第467章 老唐老邬
邬夏初中毕业回家后,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说亲。
小姑娘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嫁人是大事,小姑姑和邬奶奶很重视,对上门说亲或者试探的都一样。
一年多的时间,有一家说亲的还算不错,邬夏也没意见。
本来是好事,可就在提亲的过程中,在还没彻底定下亲事的时候,这提亲的小伙子竟然病了。
病来得匆匆,当晚发病,第二天就死了。
这小伙子是肚子疼,疼得打滚,那时候可没有病了就往医院送的习惯,吃了点土药不管用,第二天看不对劲想送,已经来不及了。
小伙子生生疼死了。
后来邬家人怀疑小伙子是发阑尾炎死的,可惜后来知道也没用。
这门亲事半途而废,邬奶奶他们惊惧之余,只剩下庆幸。
庆幸还在说亲,还没正式定亲。
不过这小伙子的死带来的冲击有点大,之后两年邬夏的亲事都不急着说了。
直到邬夏都十八九了,年纪差不多了,她的亲事才再次提上了日程。
上门说亲的人不少,三个月后,最后终于挑中了一家将亲定下了。
经历上次的事情后,邬奶奶小姑姑特别看重对方的身体,定亲的小伙子身材高大身强力壮,身体很好,从小到大基本没怎么病过。
因为邬夏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定亲过后,就开始准备嫁妆结婚了。
婚期定在邬夏二十岁这一年。
定下婚期后,就在两家都准备嫁娶时,男方去县城买东西时,却发生了意外。
因为下雨,路滑,男方直接掉下山摔死了。
这人一死,不说对他们家多大打击,就是对邬夏,也等同于灭顶之灾。
邬夏的灾难,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她身上没有丝毫的意外的背负了‘克夫’的名声。
之前那还在说亲就死了的男人拉出来一说,说服力倍增。
邬家邬夏本就难受得要死,结果还被背了这样的名声,摔死的男方家人接受不了这事实,将尸体抬到邬家闹。
他们要邬家付出代价,要邬夏陪葬。
“都是你克夫克死的,哪能让你活得好好的。”
邬夏当时差点没被男方父母当场弄死陪葬,后来是小姑姑邬奶奶和邬家村的人死死护住才保住了邬夏的命。
那边的父母看不能弄死邬夏,又提出让邬夏和儿子结冥婚的要求,要邬夏嫁给儿子,一辈子守着鬼老公守寡。
这和陪葬没有太大的差别,这样的条件怎么也不能答应啊。
可是男方父母也不依不饶,邬夏不结他们就不走了。
他们就抬着棺材,将棺材放在邬家门口,逼着邬夏答应。
那棺材放了整整五天在,怎么赶也不走。
邬家人差点没被气死,邬夏被逼得精神恍惚绝望到极点,差点没自杀。
后来是邬生和邬琪华赶了回去,以强硬的雷霆手段才将那家人逼退。
怕自己儿子的尸体被烧了挫骨扬灰,那家人终于将棺材抬走了,后来又因为邬生的强硬手段,才让邬夏留下命了。
可惜那时候邬夏‘克夫’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邬夏的精神状况也差到极点,已经没有了活的意志。
后来邬琪华邬生将邬夏带到帝都,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邬夏再次恢复正常。
可惜,这个恢复正常也只是表面的,要不是因为家里人,邬夏能去出家了。
后来邬夏回了老家,在邬奶奶和小姑姑的陪伴下,慢慢恢复了正常。
可惜她的婚事到底被耽搁了。
之后邬夏家里再没人上门提亲,就是邬家村的人,也多少有点惧怕邬夏‘克夫’的名声,虽然表面相处正常,也没人上门说亲。
直到今年,事情过去了三年,邬夏二十四岁了,才陆陆续续又有人上门说亲。
只不过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对象,要不就是没父母的三十多四十的老光棍,要不然就是鳏夫,反正不尽人意。
直到如今和邬夏成亲的邹立平上门说亲,邹立平比邬夏大了两岁,年纪大了,可没结婚是因为家里穷。
家里就他母亲和邹立平生活,他的父亲听说是早年精神出现问题走失了,寡母儿子生活得困难,一直没钱娶媳妇,拿不出彩礼。
不过邹立平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得秀气白净,性格也好,邹母看着也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不能一直当老姑娘,邬奶奶和小姑姑看了之后,最后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穷就穷点,不算大问题,只要人好就行了,好好过日子,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邬生受伤的时候,正是邬夏婚礼忙碌那几天,怕消息传回去,影响邬夏的婚礼,所以邬冬知道后也不让他告诉邬家人。
现在邬生醒了,邬冬就想告诉邬奶奶和小姑姑。
邬生听了邬冬的话失笑,“我现在都要好了,告诉她们她们又要受到惊吓,就不告诉了。”
邬冬一想也是,“表哥说得也对。”
他摸了摸头忽然问,“以前天天听表哥说都好,是不是其实也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受伤了也不告诉他们吗?
邬生看着邬冬的眼睛噎住了。
苏梨在一边看着失笑,帮邬生回答了,“肯定也是有的,不过这次是伤得最重的一次。”
父母对子女,子女对父母,对亲人很多人习惯报喜不报忧,就怕亲人担心。
邬生听苏梨的话点头,“对,以前就算受伤,伤得也不重。”
这件事总算过去了,开始好奇邬夏结婚的情况。
“也不知道夏夏适不适应,好不好。”
邬冬点点头,“应该还好。”
按照之前的状态,只要新郎不死,对邬家就是好的。
“过几天二姐应该会联系我们,或者写信来。”邬冬道。
邬生点头,邬冬待了两个小时,之后才走了。
邬冬走后没多久,又一探病的人来。
这人不是谁,而是唐元宵。
看到敲门进来的唐元宵,邬生笑着打招呼。
“老唐。”
唐元宵昨天就知道了邬生醒来的消息,不过想到昨天应该有很多人探病,他就没来,直到今天下课才来。
当然,白心月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听到邬生的称呼,唐元宵也回道,“老邬。”
苏梨:“……”
这称呼……老干部会面既视感满满的。
第468章 再遇欢竹
“这段时间多谢你了。”邬生对唐元宵第一句话就是道谢。
“这有什么可谢的。”唐元宵顿了顿,“听说你醒了,我就来看看。”
“嗯,知道。”邬生点头,“除了有点没力气外,其他的都还好。”
“那就行。”两句话,唐元宵就发现没话说了。
苏梨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唐元宵。
“喝点热水暖暖吧,外面挺冷的。”
唐元宵看了一眼苏梨,接过水,“谢谢。”
外面却是挺冷的,本来就冬天了,今天开始降温,看样子,应该很快会下雪了。
一路来,冻得有些僵硬冰冷的手,因为热水,渐渐暖和起来。
唐元宵一点点喝着热水,眉梢眼角因为热水,一点点放松下来。
病房内沉默下来,邬生接过苏梨给他倒的水,也乖乖喝了。
喝了两口,正要和唐元宵说话时,却见唐元宵不知想什么,正在游神。
邬生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他一边喝水,一边看唐元宵。
苏梨在一旁看着他们,一时间也没说话。
邬生喝了半杯水,唐元宵才猛地回过神来,回过神就看到邬生探究的眼神。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唐元宵眼睛不受控制的看了一眼苏梨,随即摇头,“没什么。”
邬生将他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敛目继续喝水。
唐元宵看到邬生的动作,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顿了顿,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却也没说出口。
唐元宵无声加快喝水的速度。
水是热的,本该一点点一口口喝,让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喝快了就会感觉异常烫。
可唐元宵还是加快了喝水的速度,一大口接着一大口的,三两口将剩下的水喝完。
“你既然醒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唐元宵站起身来。
“这个时间了,吃过饭再走吧,一会我妈来了会带饭来,小不点也会一起过来。”
邬生劝道。
“不了,我去疗养院。”唐元宵看了一眼邬生摇头。
他说疗养院,就是说的唐母,邬生就不再劝,苏梨听到疗养院,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我先走了。”唐元宵最后看了一眼两人,不多废话,起身往外走。
苏梨站起身脚迈了两步,又停下。
“不去送送?”邬生看她的动作开口。
苏梨摇头,“不去了。”
“你去送,我也不介意的。”邬生道。
“我知道,不过还是不送了。”苏梨眉头微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唐元宵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几次,她都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有点复杂,又有些疑惑,还夹杂一些欲言又止,今天更甚。
苏梨想不出唐元宵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她问唐元宵也不一定说,她去送,也许也只是延续刚才病房内的沉默。
邬生看苏梨开始蹙眉发呆,视线最后落在病房门口。
唐元宵眼神的复杂,邬生也看到了。
他不止看到唐元宵看苏梨复杂的目光,还注意到看他的目光也是复杂的。
也不知唐元宵到底想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