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西方经济学
时间:2018-08-29 10:24:45

  慕晚拍完戏回家后,就给三只小猫冲了奶粉喂奶,大头和二筒吃得挺好,中分胃口一般,吃了一点,到最后全部吐了。
  不光吐了,中分明显不太精神,其他两只在猫窝里乱爬乱滚,它就把头埋在猫窝的夹角处,只撅着个屁股。慕晚后面又喂了两次,每次都吐,她这才紧张了起来。
  刚出生的小猫没有母猫奶水,免疫力很低,一不留神就会死掉。中分吐奶,而且眼看着就不行了。慕晚换了衣服,抱着它就准备去宠物医院,出门刚好碰到柳谦修。
  从进了休息室,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圆桌两侧,视线都检查室的宠物医生身上,全程并无交流。
  休息室很安静,慕晚率先打破了这层安静。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休息室内乍起了声音,柳谦修侧眸,女人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平视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她笑了笑,唇线上扬。
  “救护车接来急诊的病人,有地址记录。”柳谦修说。
  “哦。”慕晚恍然,眼眸微垂,捏了捏手指,再抬眸已经是一副谈判的表情:“我上次在医院问过你,你说这不是你的猫。”
  所以他无权拿回去。这是话外音。
  “嗯。”柳谦修听了出来,他表情依然平静,说:“但是你养不好。”
  轻飘飘地反弹,一击即中。慕晚微舔了舔下唇,她转过头,宠物医生正拿着中分检查着,中分小爪子乱蹬,玻璃门将它的声音阻隔,而慕晚光看着它的动作,就知道它在叫。
  “我第一次养猫,我会尽量养好。”
  “猫太小,很容易养死。”
  慕晚又无话了,因为他说得对。她这几天睡眠不好,小猫就在床上,每晚起来看好几次,就怕一不留神猫死了。她不是个心软的人,以前也没养过宠物,也不想养。现在这三只猫,小,不好养,而且这种土猫大街上到处都是,她把这三只还给柳谦修,自己再去买一只品种猫,又好看又好养。
  但不一样,这三只陪了她好几天了,融进了她空空的生活,她是它们的“继母”,但更像它们的亲妈。它们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对她的依赖性很强,这给了慕晚很大的满足感。她每天早上被喵喵叫着唤醒,奶软的小喵声,比晨起的第一缕阳光还让人舒服。
  感情很容易培养,却难以抽离,慕晚就想养这三只。
  慕晚想着办法,无果,她冷静了一下,思维转弯,飘到了柳谦修身上。她不太理解他追到她家要猫的行为,他不过是偶尔去喂几次三花而已,为什么紧抓着这三只小猫不放,三花又没有对他托孤。而且道教教众不都是事不关己,无欲无求么?
  思索不出,索性不想,慕晚眉头蹙着,像被压出折痕的白雪,她问:“那你想怎么样?”
  柳谦修对上她的双眼,女人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锋利的光,没了一开始的客气。他不在意,声音依然沉静。
  “我先养,等养大些,你再接回来。你若是担心,可以随时来我家看它们。”
  休息室内,冷气开得很足,男人坐在那里,皮肤冷白,五官清隽,身材修长。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像是笼了一层烟雾的仙殿里,缥缈寂然的神仙。
  慕晚支起胳膊,她身体倾向柳谦修,在距离他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她停下了。
  “柳医生,你以前认识我?”轻飘飘的一句,丝带划过水面,涟漪清浅。
  她双肘支着双臂,墨绿色的绕颈吊带下,皮肤似雪,精致的锁骨半露,双肩平直,骨相极美,黑色的瞳仁清亮,倒映着他的脸。
  她在端详他,视线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刚刚出山的青蛇,好奇地盘在水中的岩石上,水中轻纱飞舞,她歪着脖颈,端详着静坐的法海。细长的眼梢,像高山流水般清高,又如云雾缭绕般缠绵,自然而然地透露出风情与清纯,矛盾又归一。
  柳谦修垂眸,淡淡的女人香倾入,他看着她微红的眼梢,含水的眸,声音低沉,如泉水击缶。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慕晚收回身体,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林薇说他性子冷淡,几乎不和别人扯联系,但从她急诊入院,看到胎记,再到饭局碰到,后来又是他亲自去她家找她要猫……这一系列,慕晚都觉得他不像是太冷漠的人,又或者说是对她不算冷漠。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又是有迹可循的,胎记可能误以为是伤口,饭局上带她回医院是因为她是他病人,亲自来她家是因为她中午电话里拒绝了他要回猫去的要求。
  他来找她并不是多想要猫,只是不想把三花的孩子让她给养死了。
  慕晚没有回答,她只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柳谦修回答,“我只想让它们活下来。”
  手臂从桌上收回,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慕晚笑了笑,润软明媚。
  “行,那谢谢你了。”
  两人一来一回,像是在谈着孩子的抚养权。
  她也想养,但确实也应该让它们先活下来。他们都是为了小猫好,也没必要因为小猫的所有权而变成对立面。
  中分的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小猫没有母乳,免疫力低,吹了风就容易吐奶。但它现在太小,不能随便开药,所以先留医院观察两天。
  安排好中分,柳谦修带着慕晚回了家。大头和二筒被放在卧室,慕晚进去拿,柳谦修在客厅等。
  房子很小,装修风格简约舒适,客厅桌子上的杯子和餐厅前的椅子都是单数,是独居女人的房子。
  不一会儿,慕晚出来了,她纤细的胳膊抱着猫窝,上面盖了一层薄毯,薄毯下小猫动作小小的蠕动着。她抬眼看着柳谦修,眼睛大而明亮。
  “我送它们过去,不然你开车也不好拿。”
  她想顺便去柳谦修家认认门,到时候去的时候也好找。而且柳谦修只是说他有照顾猫的经验,但谁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
  男人神情没什么变化,他又深又黑的眼眸依然平静无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慕晚觉得自己和他这么计较有些小气了。
  除了猫和猫窝,慕晚又收拾了一堆,差不多封了半箱。两人一人抱着猫窝,一人抱着箱子,一前一后地下楼。碰到了住在对门的一个大姐,大姐眼神在柳谦修身上停留半晌,收回视线和慕晚打了声招呼。
  慕晚和邻居们不是太熟,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朝着柳谦修的那辆X5走了过去。
  林薇说他是医生,和她这个十八线小明星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慕晚混到柳谦修这个年纪,也未必能买起南风公寓的房子和宝马X5.
  慕晚第一次到独居男人的家中来,她没什么警惕心,其实也不用警惕,相比男人,柳谦修更像个道士。
  南风公寓房价不便宜,柳谦修住的这栋楼是楼王,视野开阔。房子很大,应该有二百多平,进门就是淡淡的沉香气,香气钻脑,是白奇楠沉香,比金子还贵。
  她房子的装修就够简单了,柳谦修家比她家还简单,但简单中还透着精细雅致,台灯矮几和地毯,绝非一般的手艺和材质,看着房子,就能想象得出主人的气质。
  清心寡欲,超凡脱俗,贵气十足。
  柳谦修弯腰放下了手里的箱子,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慕晚说:“穿这双。”
  他在邀请她进去。
  捏着猫窝的手微微压了一下猫窝沿,猫窝上的薄毯已经掀开,大头和二筒在里面动着,喵喵叫唤。
  “谢谢。”慕晚道谢后,穿上了拖鞋。
  拖鞋应该是他的,慕晚穿着有些大,白皙细窄的脚隐入浅咖色的棉麻拖鞋里,拖鞋底有些硬,但踩着又十分舒服。
  柳谦修没说什么,拿起箱子往某个房间走,慕晚跟上,还未开门,脚边突然一黑,什么东西从脚面滑过,慕晚后退了一步。
  “周易。”柳谦修视线定格,叫了一声。
  慕晚抬眼望过去,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黄金竖瞳,正站在矮几边看她。柳谦修叫了它一声,它回应了一声“喵”
  “这是你养的猫?”黑猫挺玄乎的,即使是大白天看着,仍然有些震慑。而且周易这个名字……也不愧是道士的猫。
  “嗯。”柳谦修应了一声,拧开了门。
  这是一间单独的猫房,里面连接着一个落地阳台,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猫爬架枝丫很大,猫窝猫砂盆还有猫饮水机都干干净净。猫房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用玻璃墙单独隔开了一个小房间,像是一间婴儿房,应该是专门养小猫的。
  玻璃房里喂养奶猫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慕晚将猫窝放下,柳谦修很快冲好奶粉,喂给了饿得嗷嗷叫的两只小猫。
  慕晚蹲在猫窝旁,看着柳谦修熟练地给小家伙们喂奶,她一开始的担心和揣测纯粹是多余,有经验就是有经验,柳谦修照顾得比她好多了。
  既然放下心来,慕晚也准备走了。她低头看着大头和二筒,想着中分,将手从两只小奶猫身下抽了出来。
  抽出来后,慕晚刚要起身告辞,混合着小奶猫吸吮奶水的声音,慕晚的肚子叫了。
  从片场回家后,就一直照顾中分,后来又去了宠物医院,慕晚还没有吃晚饭。
  声音不大不小,慕晚眼睫一眨,柳谦修已经看了过来。男人唇线抿成一条线,他视线垂下看了一眼奶瓶,后将空掉的奶瓶抽走,问慕晚。
  “没吃饭?”
  本来还有些尴尬,被这么一问,慕晚倒是笑了,眼波流转,她点头坦荡地认了。
  “没有,我一会儿回去就……”
  “吃面吗?”柳谦修问。
  慕晚被打断,她双唇微张,纤长的睫毛下,漂亮的眼睛刷过一层光影,她略有惊讶,问道:“你下面吗?”
  “嗯。”
  “吃。”
  慕晚说完,脑袋卡了一下,她看着柳谦修,觉得刚刚的话好像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慕晚:今天的车我负责开,你们都待在车上,一个也别想跑。
 
 
第7章 
  柳谦修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慕晚抬头看他,他对上她的视线,将奶瓶放到一边,起身出了猫房。
  他清心寡欲,估计网都不上,这种陈年老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柳谦修离开后一会儿,慕晚也出了猫房。他留她吃饭,出于礼貌,她也应该去厨房帮个忙。慕晚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厨房门口的周易。
  周易浑身漆黑,毛发油亮,有着成熟猫的稳重和慵懒感。天黑了,厨房开着灯,周易背过身来,它像是深山老林的猫一样,黄金竖瞳里透着些野性。
  见慕晚过来,周易叫了一声,声调绵长悠远,像高山竹林里的夜。
  玄猫在古代是辟邪之物,不过现代被渐渐曲解成不详和灾难,一般很少有人家养。柳谦修不愧是修道之人,卓尔不群。
  随着周易这一声叫,正在厨房忙碌的柳谦修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姿挺拔,人高腿长,回头时,双手正撑在厨台上,等着锅里的面煮熟。蒸汽袅袅,男人黑亮的双眸隐入白色的雾气里,慕晚竟感到一丝晨起轻雾般的凉气。
  即使是在烟火气最重的厨房,柳谦修置身于此,身上也没有沾染任何俗气,依然似仙。
  “它很温顺。”柳谦修说。
  一人一猫,一齐看向她,一个眸色漆黑,一个眸色金黄,慕晚望着他们,眼睫微微一颤。
  “我没有在怕。”慕晚双手撑在膝盖上,房间里冷气很足,她却有些热,她没有贸然去摸周易,只是看着它,问道:“你养了它多久?”
  “一年。”柳谦修说,“从它出生就在养。”
  女人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了然,道:“猫房里的幼猫房就是它先前用过的?”
  “嗯。”柳谦修说。
  “孤儿猫好多。”她收回视线,感慨了一句,“它也是在医院里捡到的么?”
  柳谦修回身,看着地上蹲着的周易,道:“不是,在道观旁边。”
  慕晚一直知道柳谦修是信道教的,但真听到柳谦修说出道观来,慕晚胳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信仰总是让人肃然起敬。
  慕晚没再多问,她看着柳谦修手中的竹筷,直起了身体。
  “要帮忙吗?”
  “不用。”柳谦修说完,回过头去,手中的竹筷轻搅一下锅中翻滚的长面。动作娴熟,姿态贵气。
  柳谦修家的厨房很大,岛型,正冲着门口的是洗涤区,左边是贮存区,右边是烹调区,在厨房正中央,是大理石台的餐桌,高脚凳收在里面,规整干净。整个厨房用具一应齐全,崭新整齐,彰显了主人的高度自律和节制。
  尽管柳谦修拒绝,慕晚还是走了过去,刚到厨台前,她眼睛一亮,笑道:“阳春面,好香。”
  能看得出她是有些饿了,她手撑在腰侧,手臂往后一夹,墨绿色的背心里面,蝴蝶骨绽放开来。
  她站得离他不远,翻滚的水下是细长的面条,柳谦修手中竹筷一搅,说:“没有猪油,用的香油。”
  阳春面是要用猪油的,冷冻后放一勺在碗底,用高汤浇灌,鲜香扑鼻。
  慕晚抬头冲柳谦修一笑,她以为他要忌口所以才这么说的,她说:“香油也挺好的,我很好养活。”
  说完,慕晚语气一顿,柳谦修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慕晚将视线移开了。热气蒸腾,她转头继续看汤底,微红的耳垂下有弯弯的碎发,倒给她添了份娴静。
  柳谦修收回视线,将火拧掉,说:“好了。”
  他话音一落,慕晚就端着碗递了过来。面前的碗里,汤汁盈亮,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扣在碗沿,像白玉。她这个动作很娴熟,两人像是经常一起吃饭,举手投足都是默契。
  柳谦修接过碗,细长的面条在浅咖色的碗底散开,像绽开的白花。
  端着面,慕晚拉开高脚凳,坐在了柳谦修对面,拿了筷子将面条搅拌一下。扑鼻的香气中,慕晚吃了一口,味道充斥在舌尖,慕晚透过热气抬眼看向对面的柳谦修。
  柳谦修做的阳春面也像他一样,干净,清淡,很有味道。原本气质寡淡的柳道长,因为这一口面而变得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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