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不想穿[综]——枫荷梨
时间:2018-08-30 09:47:47

  秀儿正是赵姨娘的闺名。
  王夫人怔怔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捂着闷痛的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次日,王夫人便以料理宝玉亲事忙不开为由,将给探春置办嫁妆之事交给了李纨与凤姐。
  妯娌俩对着单子愁眉苦脸,一万两银子够做什么?家具头面首饰、绫罗绸缎、衣裳被褥还有出阁的酒席,样样都得花钱。
  偏偏王夫人与贾政都发了话,一定要办得体体面面,不能失了排场。
  两人面面相觑,商议一番后只得去回禀了贾母,“我们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来求老太太了。”
  贾母听罢叹了一口气,转头命鸳鸯取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匣子,打开与两人看,大的那个却是一匣子黄金,小些的匣子则装着翡翠珍珠宝石。
  贾母道:“这些拿去打六十套头面首饰,加上赵家聘礼里的那六十六套也够了。
  下剩的银子拿去置办一座两三进的宅院,再从官中拨一个铺子和一个小庄子出来,便大略过得去了。
  家具摆设的话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件紫檀的黄花梨木的,给三丫头添在里头,再用红酸枝打一整套的。
  官中还有好些用不到的古董陈设金银器皿,你也挑些好的给她,到出阁前各家还有添妆,到时都放进去。”
  凤姐李纨听了,心里略一合计,倒也还过得去,便答应了,自去料理不提。
  两人走后,贾母便命鸳鸯叫了黛玉过来。
  一时鸳鸯沏茶送上,黛玉方问道:“外祖母找我可有要事?”
  贾母轻轻叹了口气,摆手叫丫鬟都下去,跟前只留了鸳鸯一人,对鸳鸯道:“你去将我昨儿亲自收拾出来的东西拿过来。”
  鸳鸯答应一声,果然取了两个尺许见方的紫檀匣子过来。
  那匣子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透雕百花,极为精致。
  贾母示意鸳鸯打开,黛玉只觉耀眼生花,一阵珠光宝气扑面而至,十分璀璨,仔细一看,却是满满一匣子的珠宝玉石明珠玛瑙猫儿眼等等诸般异宝,皆是罕见之物,黛玉惊道:“外祖母这是何意?”
  贾母命鸳鸯将匣子交给黛玉,道:“你上回生日也没有大办,这些拿去给你打些精巧的头面。”
  黛玉忙道:“玉儿这样的头面有好些,外祖母素日也给了不少,哪里还能再要?”
  自从宝玉定亲以后,贾母对她越发大方了,时不时便找个由头给她东西,古董珍玩,头面首饰以及名家字画,放东西的箱笼都快堆满了。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推辞了,这些东西再不给你,明儿也没了。
  原就是这府里对不住你,花掉的那些银子没办法还你,也只这些东西还值得几两银子,你只管拿着便是。”
  黛玉无奈,只得收下,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外祖母应该留给二哥哥才是,不然叫二舅母知道了,到底不像。”
  听她提起王夫人,贾母眸光一沉,淡淡道:“我自己的梯己,我难道还不能做主?你放心,你和宝玉的我都预备好了,这是给你的,此事除了你我和鸳鸯,便没别人知道了。”
  她疼了宝玉十几年,满心想为宝玉谋个好前程,谁知疼了那么些年的孙女,到底还是偏向自己的亲娘。
  满腔心思到头来落了一场空,连带耽搁了黛玉,贾母心下实在不好受。
  黛玉知道贾母的心思,却也不好相劝,便岔开了话题,“玉儿真有意思求外祖母。”
  贾母打叠起精神,道:“什么事?”
  黛玉道:“过些日子便是母亲的忌日,玉儿离家多年,一直无法前去拜祭,如今想去庙里给父母亲念经祈福,以尽孝道。”
  贾母闻言一顿,沉默了许久,方道:“也好,如今府里乱糟糟的,去外头散散心也好,一会子我便打发人去牟尼院安排。”
  黛玉闻言微微一笑,“多谢外祖母成全。”
  说了会话,黛玉见贾母面有疲色,便没有多留。
  出了贾母上房,紫鹃捧着两个沉甸甸的匣子,颇觉坠手,不多时额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黛玉见状正欲说话,忽见宝玉迎面走来,不禁一愣。
  自从宝玉定亲,两人已有多时未见,此时却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黛玉率先开口,说了去牟尼院祈福之事。
  宝玉闻言却没有吵闹,反而点头笑道:“如今府里一团乱,妹妹离了这里也好。”
  黛玉见他神色不同以往,不禁有些担心,“二哥哥最近可好?”
  宝玉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妹妹日后也照顾好自己,这府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说罢也不等黛玉答话,便转身离去。
  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这话实在古怪,莫非宝玉知道了些什么?
  次日,贾母便叫了王夫人与凤姐过来,道:“玉儿欲给她父母念经祈福,你们命人打点好,送她去庵堂里住些日子罢。”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凤姐不知贾母用意,当下便劝道:“那庵堂的生活清苦的很,林妹妹素来娇弱,哪里受得住?”
  宝玉成婚在即,王夫人最担心的就是黛玉,如今听了这话心下十分愿意,只是唯恐答应的太快惹贾母不悦,闻言也道:“大姑娘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只是那里人来人往,被人冲撞了如何是好?”
  贾母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同牟尼院的住持说好了单独玉儿安排一个干净院子,她与我们家极熟,那里又清静,倒不必担心什么。”
  王夫人便不再言语。
  凤姐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吭声。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贾政耳朵里,忙叫了王夫人过来,皱眉道:“好好的怎么送外甥女去寺庙里?叫外人知道,还以为咱们家苛待孩子。”
  王夫人忙道:“这是外甥女自己的主意,老太太也已经同意了的。
  外甥女也是为姑老爷姑太太诵经祈福,才想着去庵堂小住,外头即便知道了,也只有说孝顺的。
  难得外甥女有如此孝心,老爷应该成全才是。”
  贾政听了,便没话说。
  贾母唯恐夜长梦多,次日一早便打发贾琏带人送黛玉去了牟尼院。
  主持早已收拾打点妥当,黛玉进去便独居一院,十分清静。
  …………
  转眼便到了二月初八,正是宝玉宝钗成亲之日,贾府早两日便打发了来请她回去。
  黛玉知道王夫人一直在防备自己,况且这个时候回去未免尴尬,便只推说身体不适,并没有回去。
  王夫人巴不得黛玉不回去,贾母也不想黛玉被人指指点点,回来受委屈,因此也没有说什么。
  黛玉便一直在牟尼院住着,凤姐产子与湘云出阁时也只打发人送了贺礼而已。
  宝钗黛玉成婚后相敬如宾,日子倒也算得上美满。
  王夫人极为满意,宝钗进门不过半月,便将管家大权交给了她。
  宝钗原就极有才干,府中大小事务一概料理得十分妥当,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府里上下都十分敬服。
  三月初又是探春出阁,亦是十分热闹。
  连续办了两桩喜事,荣国府上下喜气洋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日清晨,凤姐宝钗等人正在贾母房中说笑凑趣,忽见赖大家的脸色惨白的跑过来,“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咱们家娘娘薨了!”
  贾母闻言当即仰头栽倒,众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蜂拥而上,扶起贾母躺在榻上,又去请太医,又掐人中揉胸口,房内一时乱作一团。
  贾政王夫人等得了消息,也都忙赶了过来,闻听此言,不觉泪流满面。
  王夫人更是险些哭晕过去。
  贾母服了参汤,慢慢醒转过来,依旧不肯相信,叫人唤了赖大过来,贾母惨然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前两日去觐见娘娘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
  赖大忙道:“奴才得了消息后便忙去打探,递了几百两银子给夏太监才知道。
  说是咱们娘娘昨儿夜里忽然腹痛早产,今早寅时三刻生下了一个成型的小皇子,偏偏一出生便没了气息,娘娘大受打击,随后便出现了血崩,终究没有抢救过来。”
  贾母闻言忍不住悲泣,“我苦命的元丫头!”
  众人越发悲痛欲绝,王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宝玉痛哭失声,“怎会如此突然?前两日大姐姐还赐了东西给我呢!”
  凤姐知道其中必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不然元春聪明谨慎如斯,前面七个多月都走过来了,如何会因无缘无故早产。
  见贾母悲痛不已,贾政忍痛上前劝慰道:“逝者已矣,是咱们家没福,老太太别太悲痛了,当心身体。
  若是娘娘知道老太太为她如此伤悲,娘娘心里也会不安。”
  贾母拭干泪水,哑声道:“如今宫里对娘娘是个什么章程?”
  赖大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道:“奴才打听时消息还没传出来呢,宫里只怕很快就要来传旨了。”
  宫里果然传了消息出来,只令贾家一干人送丧,并无额外恩典。
  贾母又惊又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惊又急,又忙灌参汤,正巧太医来了,贾政忙亲自迎了进去。
  不多一时,太医诊了脉,说是有年纪的人,气弱血虚,兼逢巨伤,心神俱损,须得静养,随后又开了方子。
  贾政看了,知是寻常药品,命人煎好进服。
  探春湘云在婆家听到消息也忙赶了过来,黛玉也匆匆回了府里,日日在贾母跟前服侍。
  只是贾母到底上了年纪,经历了这番打击,两日都不进饮食,胸口仍是膨闷,觉得头晕目眩咳嗽。
  邢王二夫人凤姐等日日请安,服侍左右。
  谁知没过两日,便听说甄家被抄家了。
  贾母听了心中越发不自在,每日命赖大出去打听。
  甄家定罪极快,短短数日便判了下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昔日的煊赫世家眨眼睛便烟消云散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甄家一倒,许多世家失去了背后的大树,都没有逃过抄家的命运。
  一时之间满京城里人人自危,走动也少了许多。
  贾母心里渐感不安,身子也渐渐不好起来,竟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黛玉十分担忧,日日不离左右,衣不解带的服侍。
  贾母一睁开眼便看到黛玉担忧的目光,轻轻一叹,转头命鸳鸯抬了个雕漆箱子过来,示意鸳鸯打开,却是满满一箱子的古董珍玩并名家字画,道:“这是我多年攒下的一点东西,一会子你带回去罢。”
  黛玉见这一箱东西有许多早已绝版的名家字画,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根本无法以金银衡量,哪里肯收,忙道:“先前外祖母已经给了许多东西,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
  贾母闻言,摆手让鸳鸯带着众人退下,方拍了拍黛玉的手,叹了口气道:“收下罢,我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出阁了,这些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念想罢,日后在外头不凑手了还能换点银子。”
  黛玉闻言不禁一愣,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向贾母,迟疑道:“外祖母您这话是何意?”
  贾母淡淡一笑,“傻孩子,我虽然老了,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楚,我知道你二姐姐是个有来历的,她与这府里是没了亲缘,但却待你不同。”
  黛玉又是吃惊又是难过,流泪道:“外祖母如今身体欠安,玉儿又怎能离您而去?”
  贾母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黛玉的脸庞,柔声道:“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的孝心,只是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我是年纪大了,这辈子也享够了福,只是从前觉得轮不到咱们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和孙子孙女有一日乐一日,谁承想甄家竟一败涂地,咱们家也不知道将来如何。
  这府里的人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一旦我去了,又有谁护着你?
  先前是我不好,耽搁了你,如今你陪了我这么些年,也尽了孝道了,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了。”
  黛玉闻言越发伤心,埋在贾母怀里泪流不止,“外祖母!”
  贾母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轻声道:“听外祖母的,去罢。”
  …………
  贾母的病一日重一日,延医调治皆不见效,随后又添了腹泻之症。
  贾政知道多半是不大好了,即命人到衙门请了假,日夜同王夫人亲侍汤药。
  府里也开始预备棺材寿衣等,希望能冲一冲。
  贾政等人日日服侍跟前,宝玉宝钗寸步不离,然贾母依旧没有熬过去,于六月初三凌晨溘然长逝。
  外面家人各样早已预备齐全,只听里头信儿一传出来,从荣府大门起至内宅门,扇扇大开,一色净白纸糊了;孝棚高起,大门前的牌楼立时竖起。
  上下人等换了孝衣,开始忙乱起来,先是派了人四处报丧,又上折子恭请丁忧。
  贾母年逾古稀,子孙满堂,如今得登极乐,也算是喜丧,各家众人听了也不由叹息一番,都打发了人前来吊唁。
  今上虽不甚待见贾家,只是贾母无甚大过,且是太上皇所封的诰命,况先前又出了位仙人,自也带了三分敬意,便下旨恩准贾政贾赦丁忧,又命礼部主祭,下赐些金银祭礼,添些体面。
  外面贾珍贾琏贾蓉贾蔷贾芸等招呼来的世家亲朋。
  里面则由邢夫人尤氏李纨凤姐宝钗等招呼来的女眷。
  停灵七日后,便将灵柩送进家庙铁槛寺内。
  好容易忙碌完,众人回府后却发现少了黛玉,忙打发人去寻,却哪里还有踪影?
  凤姐近日身上不大好,索性将管家之事交给邢夫人,自己只一心照顾一双儿女,这日一早却见跟着黛玉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黛玉并没有去牟尼院,如今不知道在哪里。
  凤姐顿时吃了一惊,忙命人不可声张,打发人暗暗往各处寻找。
  不多时贾政贾琏等人也得了消息,王夫人虽不甚在意,但是黛玉是在荣国府里不见的,也打发了人寻找。
  宝钗也极为着急,每日打发人留意消息,唯有宝玉一反常态,成日家读书写字,竟是丝毫不担心,众人心下疑惑,越发觉得宝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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