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阐明素来警惕性极强,听到声音后,立刻朝这边走来,要进包厢查看。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一推开门,就能看见坐在里面的苏妙。
不能被他发现……她还得攻略他,要是这么快就撕破脸,那分数就拿不到了……
苏妙近乎疯狂地思索着办法,眼角余光瞥见顾承影,灵机一动,冲他伸出手。
顾承影不解,微微俯低了身体。
苏妙用力抓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一边迅速脱掉他的外套,解开衬衫领带,露出结实性感的上半身,一边扯开自己的裙摆,两条小细腿缠上他结实的腰。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几乎是鼻子戳着鼻子,嘴唇擦着嘴唇。
顾承影经过短暂的吃惊后,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两只手很配合的托起她的脸,看似在亲吻,实则是用手掌挡住她的面容。
苏妙低声道:“多谢你了,帮个忙。”
顾承影嗯了声。
声音刚落,赵阐明便已推开门,撞进他视线的第一幕,就是这副两人都衣衫不整,紧紧贴在一起的桃色画面。
男人背对着他,他只看得到一个健壮到足以让世间所有男人都羡慕的裸背,和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那裸背上有着一道横跨半个背脊的刀疤,以及几个子弹留下的疤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至于他身底下的女人,已经被他挡得严严实实,两条纤细雪白的腿绕在那人窄腰上,不难想象底下会是多激烈的风光。
没想到有人会在餐厅里做这种“好事”……赵阐明一时间忘记反应,直到男人头都没抬的对他说了一声:“滚。”
声音无比沙哑,染着浓浓的情yu和愤怒,仿佛他再敢停留一秒,就别想要命似的。
比较一下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距,和自己如今已落魄的家境,赵阐明压下反击的欲望,退出包厢,并且为他们关上了门。
“隔壁有人吗?是不是在偷听啊?”苏木槿担心地问。
赵阐明摇摇头:“没有,一只猫而已。”
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苏妙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
顾承影松开手站起身,不苟言笑地冲她弯了弯腰:“冒犯了。”
苏妙摆摆手:“没事,我得谢谢你才是……”
她感觉自己腰下压着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顾承影的衬衫领带,便朝他丢过去。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肌肉分明的腰腹,苏妙陡然红了脸,把目光瞥向一边,专注倾听隔壁的动静。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都在抱怨苏妙。
赵阐明认为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屈尊降贵,还得为了钱硬着头皮哄她结婚,特别痛苦。
苏木槿则是发自内心的嫉妒苏妙,明明她更美丽,更有人缘。可因为苏妙家里比她家多点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她深爱的男人。
而她还不能发脾气,得温言细语的安危赵阐明,告诉他苏妙一定会和他结婚。
赵阐明伸出手,把不能走路的她从特制椅子上抱到自己怀中,嗅着她身上价格不菲的女士香水味,迷恋地埋在她发间。
“要是我家没有破产,我一定会娶你。”
苏木槿温柔地笑着,抚摸他的头发。
“没关系,我愿意等……只要你答应我,哪怕和她结婚了,心里也爱着我就好。”
“当然,你的腿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但凡我有点良心,都不会爱上她……”赵阐明说着停顿一下,抬起头道:“不过她最近一直在闹脾气,我得花时间哄哄她。”
苏木槿的笑容一下子变成失望:“必须吗?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赵阐明嗯了声:“没办法,为了家里我只能这样……接下来几天我就不去南山别墅了,你也别去,回家住段日子吧。”
“可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家啊……”
“抱歉……我以后会补偿你的。”赵阐明内疚地说着,低头吻她。
说话声就此停止,变成暧昧的呻yin,诱人遐想。
感情两人早就在外面同居了,还买了套小金屋……
南山别墅——苏妙把这四个字记在心底,方便以后有需要时当做把柄。
秘密已经到手,再待下去没什么意义。苏妙起身想走,可是听着隔壁的声音,总觉得这样走太便宜他们了。
她要攻略赵阐明没错,但不代表要任由他为所欲为,变着法儿的恶心自己。
赵阐明这种男人的感情不值钱,宿主却实打实的为他丧了命,必须给点惩罚。
“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苏妙抬眼瞥向顾承影。
顾承影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充满雄性魅力的身躯被布料包裹,点头。
苏妙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男士礼帽,是她买来打算送给苏士平的,现在可以提前派上用场。
她把帽子递给顾承影,又从桌上拿了瓶已开封的葡萄酒塞到他手上,
“隔壁两个人太恶心了,你去让他们闭嘴吧……”苏妙踮起脚尖,扒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别让他们发现你是谁。”
顾承影把帽子往头上一戴,宽大的帽檐正好遮住脸,大步走了出去。
苏妙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没多会儿听到一个踹门声,接着就是男人女人的怒骂和惊叫。
啪……酒瓶碎了。
顾承影很快回来,帽子和外套都扔掉了,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伟岸又英俊。
苏妙冲他微笑:“多谢。”
他一言不发地提起购物袋,在赵阐明反应过来之前,护着她离开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太太热啦……想吃冰淇淋冰棍冰咖啡冰可乐……
☆、豪门丑小鸭(5)
苏妙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买了那么多合心意的东西, 抓到赵阐明的把柄, 还不着痕迹地教训了那两个狗男女。
回到家后,苏士平也回来了, 父女俩和和美美地吃了顿晚饭,席间他对婚礼的事半个字都没提,显然只要女儿开心,他并不在乎是否结婚。
“妙妙,你这两天心情不错啊。”苏士平看着明明还是那张脸, 却好像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不一样光彩的女儿说。
苏妙笑眯眯地点头:“嗯,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真正爱我的人,才值得我对他好。”
苏士平欣慰道:“你长大了。”
苏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我以后会更懂事的,你再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晚饭后,苏士平在书房加班处理文件。苏妙不用读书也不用上班,是个彻彻底底的闲人,洗完澡就躺在床上敷面膜。
七点一过,保姆过来敲门, 说赵阐明来了,苏妙懒洋洋地嗯了声,让他进来。
赵阐明进入别墅,朝二楼苏妙的房间走去,经过走廊时,他正好与顾承影打了个照面。
他并非第一次见顾承影,可对方实在沉默寡言,以至于这么多年了, 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赵阐明的心思只在苏家的财产上,对于佣人没兴趣,平时很少注意这个高大的保镖。可今天不知怎的,他感觉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他会不会就是今天泼了他与苏木槿一身红酒,导致他们狼狈不堪的男人?
仔细想想,赵阐明觉得不可能。
顾承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护在苏妙身边,他当时要是在餐厅,苏妙也一定在。
苏妙知道他和苏木槿私底下的关系,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她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赵阐明摸着额头上的纱布收回视线,走到苏妙门前,敲敲门。
“妙妙,是我。”
“进来。”
赵阐明走进去,见苏妙小小的身体躺在那张柔软宽大的进口实木床上,脸上贴着金色的面膜,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
“你怎么不吹头发就睡觉呢?会着凉的。起来,我帮你吹干吧。”
赵阐明存了讨好她的心思,也知道她什么都不缺,最容易被这种小细节打动,故意温柔地说。
苏妙瞥了眼他脑袋上的伤,视而不见地摇头:“不用。”
“那我们去楼下散散步?”
“懒得动。”
“我背你好了,你不是最喜欢我背你吗?”
“那是以前。”
赵阐明听着她的回答,耐心一点点被磨灭,想掉头就走。
要不是为了东山再起,他才不想带着伤在这里伺候这个矫情任性的丑八怪。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尤其是男人,越容易得到手的东西越不肯珍惜。
以前宿主就是对他太好太死心塌地了,所以赵阐明才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没放在心上。
苏妙仔细想过,要想攻略他就得先改变这种现状。让赵阐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是非他不可的。
不过太冷漠了也容易把他吓跑。苏妙看情况觉得差不多,坐起身掀掉面膜,朝垃圾桶里随手一丢。
“我今天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听你弹钢琴。”
赵阐明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无功而返了,听到这句话简直像听到福音,当即问道:“那我们去客厅?”
苏家的客厅里放着一台价值百万的三角钢琴,宿主自己对弹琴没兴趣,只是想借着练琴的机会接近专业级别的赵阐明。
可惜上辈子直到临死前,赵阐明都没有亲手弹过一次。
后来家产被夺,苏士平住院。宿主把这台钢琴卖掉给他交住院费,拿到钱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两人来到豪华空旷的客厅。
赵阐明坐在钢琴凳上,摆出一个风度翩翩的起手姿势,冲她微微一笑。
“我开始了。”
“嗯。”
苏妙趴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口应了声。刚刚敷完面膜的皮肤白嫩光滑,显得疤痕愈发刺眼。
赵阐明开始弹琴。
平心而论,他技巧很不错,模样也足够赏心悦目。悦耳的琴声配合着他英俊帅气的面容,以及苏家豪华的客厅,让人感觉置身于音乐会上,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赵阐明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偶尔会在一些重大场合献奏,得到的往往都是热烈的掌声和崇拜的目光。
然而当他瞥向苏妙时,对方那难以言喻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卖艺的男艺人,自信心被打击的无所适从。
他很不爽的沉下脸,刚想收手不弹时,苏士平从蜿蜒的木质楼梯上走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你们和好了?”
苏妙抬起头,甜甜一笑:“是呀。”
“那就好,以后不要再闹别扭了。”
赵阐明听着苏妙的回答,心头一喜,插话问:“妙妙,那我们的婚礼……”
苏妙站起身走向苏士平,勾住他的胳膊回头对赵阐明说:“你弹得很好,就是让人犯困。我得回去睡了,明天再见吧。”
她说完就拉着苏士平上了楼,背影消失在转角。
赵阐明一个人站在这空旷的客厅里,看着身边的三角钢琴,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被她戏弄了。
赵家破产前在B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他身为这一代的接班人,怎么能任由一个女人肆意玩弄?
赵阐明相当愤怒,甚至想干脆一走了之。转身时脑中却闪过一个画面,是曾经的苏妙跟在他身后,想要和他一起看电影,声音和表情都怯怯的,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当时的他没想过自己家里会破产,对她不屑一顾。
苏妙这是在报复他吗?
因为他曾经不在乎她,所以在婚礼之前都报复回来?
赵阐明原地站了会儿,像个戳破了的皮球似的,怒气消散。
他看了眼手表,见时间不早,决定明天再来。
翌日,赵阐明穿着苏妙最喜欢的那套西服,开着一辆保时捷,风度翩翩的来到苏家门口。
“帮我叫妙妙出来,我和她约好了今天见面。”
保镖道:“抱歉,小姐一早就出门了。”
“什么?”
“她留下了话,要是你来了,那就明天再见。”
明天明天!又是明天!她不耍人会死吗?
赵阐明白皙的脖子气得爆出青筋,拉开车门想走,想起一事,回来问:“她跟谁一起走的?”
“她的贴身保镖,顾承影。”
赵阐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一起浮现的还有一个疑问——对方是不是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夺走了苏妙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