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
她无语地捂住脸:“我现在有点后悔没亲自玩《白龙吟》了,这都是什么鬼剧情。”
评论区表示,这是最无脑最坑爹的剧情,专门惩罚你们这种只因为画质就不玩白龙篇、直接跳到青蛇篇的颜控玩家。
卫澜:_(:з」∠)_
不管她是怎么咆哮的,剧情依旧在继续。
在她全程面无表情冷漠脸的旁观中,苏姑娘成功把傻白甜小公主骗得团团转,让她相信了她怀有顾轻尘骨肉的事实。小公主先是伤心自己没有结果的感情,再检讨了自己插足神仙眷侣的事,最后则是打算自我牺牲,用内丹保住苏姑娘的命。
失去内丹,即便是龙族也会很快死掉,小公主犹豫了很多天,不过最后,她还是那么做了。
内丹剖出的场景是血淋淋的,当小公主用手指划开腰侧的时候,金色的血真真切切地溅到了卫澜的脸上,她用半透明的手指抹掉那种灼热的感觉,看着小公主痛得快要哭出来、却还是咬着牙继续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东海的水也没那么清亮啊,怎么养出这朵单蠢小白花的?
第74章 人人都爱小医仙
不过, 小公主到目前为止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她想做什么,她也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卫澜挑挑眉,也就沉默地看戏了。
小公主用障眼法遮住伤口,她悄悄走进苏姑娘的房间,施法把内丹放进了她体内, 等这一切做完的时候,她抬头望向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皱眉捂着那道无形的狰狞伤口,她抿抿唇,还是敲开了顾轻尘的房门。
“深夜打扰, 公子现在有空吗,我想去湖边看花灯。”
开门的时候, 顾轻尘垂在身侧的手还握着药典, 他本来想说改天,但他忽然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明明是如往常般的笑容,可不知为何, 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垂着眼睫,默不作声地将手背到身后:“好。”
相比于初遇的那次花灯节, 街上明显冷清了不少。
碧绿的湖水在夜色中显得十分安谧,付过银钱后, 小公主捧着莲花灯, 蹲在湖畔, 把花灯放了出去。
这莲花灯本身也是蜡做的,当蕊心立着的白蜡烛烧尽时,莲花瓣也就化得差不多了,虽然现在看着粉白的花瓣和莹莹的烛光,感觉很温馨很美好,到后来,不过是灯毁坠湖的结局。
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小公主吃着糖葫芦,望着远去的花灯。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顾轻尘微怔,他转过头,却看到小公主咬下最后的糖葫芦,笑着道:“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她弯起眼,梨涡绽开,像两朵小花似的:“公子,最近我读了很多诗词,讲爱情的诗好多好多。”
“的确。”
顾轻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湖面,目光落到那盏莲花灯上,神情变得十分柔和:“上邪,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就在他念完的时候,小公主忽然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平静如湖面的眼底荡开阵阵涟漪,顾轻尘的身体微僵,眼睫微微颤抖了几下,他抿紧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可卫澜看得出他很开心。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啊。”
半透明状态的卫澜叹息着转过身,沿着街道独自往回走。
其实,小公主刚刚靠在顾轻尘肩头的时候,她就已经死掉了。
她的躯体会越来越冷,他很快就会知道。
卫澜慢慢走到街口,仰起头,看到天际一轮血色的月亮。
“血月......”
那是神龙陨落的象征,白然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妹妹了。
她扯扯唇角,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感伤:“看来,前世剧情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终于不用看这种剧情了。”
{固定支线【昔年】全部结束,获得前世羁绊}
{攻略目标独孤渊:好感度 10}
{攻略目标独孤渊:当前好感度40}
卫澜缩在太孙的袖子里:“其实,我没玩过白龙篇也挺好,《妖族》很虐,就算我亲自玩,打出的也是虐心结局。”
旁观这段傻白甜剧情都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果是她亲自走过的虐心剧情,时隔多日,她再看到,得多扎心。
这时候,独孤御已经到了国师的宫殿,和他喝上茶了,两人正在扯些有的没的,无非是宫廷剧里绵里藏针的腔调。卫澜待在袖子里听得昏昏欲睡,正当她要睡着的时候,陌生青年的嗓音忽然如利剑般穿透布料,扎在她幼小的心灵上。
“殿下喝茶的时候似乎一直在避着右手,怎么,是藏着什么小宠物吗?”
独孤御放下茶盏:“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国师的眼睛。”
他将缠在手腕的小青蛇露了出来:“澜澜,出来透透气吧。”
“澜澜?”
国师喃喃念着,忽而轻笑起来:“太孙殿下果然闲情雅致,连一条青蛇都取这样好听的名字。不过这种养在身边的小玩意儿,还是多调/教的好,不然指不定哪天见到更好的主子,就自己偷偷跑了,连影子都不让你见着。”
独孤御垂眸将卫澜放到桌面上:“我的东西,向来乖巧听话,国师只需要好好处理先帝的遗骨便好,其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澜澜,去和国师打声招呼。”
卫澜表示自己现在方得很,悄悄吐了两下蛇信子,她梗着脖子昂起头,正对上白然慈爱的目光:“......”
卫澜:哥,对不起,哥,我错了。
【大泽】:逃跑没几天被亲自抓包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玫瑰】:被抓也还好,还是被太孙介绍的就很尴尬~
【蔷薇】:夜离的修为没有白哥哥高,太孙不知道白然是妖。
【清】:歪楼,白哥哥的国师装扮我超喜欢~
难怪山洞里当初有那么多名贵器物,她当时以为是白然用法术变的,现在想想,如果剧情主场在宫廷的话,他有其他身份不是很正常吗,能呼风唤雨跳大神的国师再合适不过了。
“真是一条漂亮的青蛇,花纹也很特别。”
白然用手支着下巴,单手在卫澜的身体上拂过,指尖轻轻拂过蛇胆的部位,他恶趣味地流连了片刻:“它好像很温顺呢。”
“殿下,是时候去看看皇帝陛下了。”
一直悄无声息充当背景板的夜离忽然道,独孤御闻言将卫澜收回袖子里。白然挑挑眉,有些意犹未尽地捻捻手指,起身行礼:“恭送太孙殿下。”
“澜澜,你当初对我呲牙的胆量哪去了?”
沿路,夜离跟在独孤御身后,时不时嘲讽她两句。
被戳中痛处,卫澜无力反驳,只蔫蔫地挂在太孙的手臂上。
“阿离,别捉弄她了。”
独孤御淡淡开口:“国师是什么狠角色,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会怕也是正常。”
谈话间,他们走到了老皇帝的寝殿。
进到寝殿里,隔着衣服卫澜也能闻到浓重的药味,还有那股象征衰败的腐烂味道,看来老皇帝的病已经很重了。重重黄色帘帐后,隐约传来皇帝苍老的声音和陌生青年的低语,独孤御抬手制止了太监的通报,放轻脚步走进内殿。
床边正坐着一个披着黑貂裘的俊美青年。他被老皇帝紧握着手,微微倾身,耐心地听着他断断续续的低语:“渊儿,父皇对不起你和你母妃,若不是......咳咳......你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独孤渊温柔地笑着,安抚地拍拍皇帝的手:“父皇言重了。”
他穿着纯黑的貂裘,颈边的毛却是雪白雪白的,衬得脸色更苍白了,让人联想到带着古意的瓷器和冰雪。
越是笑,越显得虚弱与凉薄。
关于端王和睿王的事,其实还蛮复杂的。
据说皇贵妃出身江湖名门,皇帝偶然出游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练剑的贵妃,一见倾心,便将她接进皇宫,以皇贵妃礼相待。
皇贵妃深受皇帝宠爱,在她怀着双生子的时候,担心会被取代的皇后就给她下了异域秘毒。皇贵妃察觉到中毒的时候,为时已晚,为了保住皇子,她运功将毒素逼到了自己和其中一位胎儿身上,这样无论如何,总有一位皇子能平安降生。
皇子诞生的时候,皇贵妃香消玉殒,两位皇子得以存活。独孤渊,就是当初被她舍弃的那个孩子,他虽然平安降生,却先天有疾,体弱怕冷,每逢寒日便受万蚁噬心之痛。
也因为如此,端王对睿王总是怀有愧疚。
皇贵妃的背景很强硬,当初皇帝担心皇后会对两位皇子下毒手,便把两位皇子送回了皇贵妃的娘家门派,等到他们成年,才把他们接回宫。这两位皇子拥有武林的势力,虽然看起来暂时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绝对不容小觑。
听到脚步声,独孤渊转过头,露出淡淡的笑容:“阿御这么快就回来了。”
知道独孤御来了,老皇帝的意识清醒了许多,独孤渊扶他起身。三人就着给先帝举办祭典的事,一直闲聊到了深夜。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
因为被白然抓包的缘故,卫澜总感觉心里有事堵着,怎么也睡不着。她窝在被窝里,紧贴着独孤御的胸膛,旁边是团成球的小黑猫夜离。她无聊地用头蹭蹭黑猫油光水滑的毛,刚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视野里就出现了久违的对话框。
{白天的事,玩家似乎很在意,你要去找白然吗?}
{A.去,和他说明,不管怎样,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他。}
{B.不去,默默当鸵鸟。}
“到这里不能双方兼顾了,总算有了点恋爱游戏的感觉。”
卫澜眯起眼睛:“这选项应该就是在试探我的态度,是永远对白然忠心,还是希望待在太孙身边发展。我相对来说比较注重亲情,如果白然和独孤御起冲突的话,当然站白然啊。”
她说着,悄悄地钻出被窝,蜿蜒爬下了床。
她自以为动作很轻,可她没看到,就在她顺着门缝溜出的时候,懒洋洋的小黑猫忽然睁开眼,露出了幽绿色的双瞳。
制作组自动标划出前往国师宫殿的路线,顺着金色的路,卫澜很快就爬进了国师住处的后院。如她预料的那样,白然正在院里席地而坐,沐浴着月光修炼,她吐吐蛇信子,默默爬到了他的膝边,温顺地盘踞起来。
白然并未理她,卫澜就这么待到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才听到青年不咸不淡的语调:“你还知道回来。”
第75章 人人都爱小医仙
话虽这么说, 白然却向她伸出了手, 卫澜赶紧绕到他的胳膊上,狗腿地用头蹭蹭他的指尖。
白然垂下头, 漆黑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带着冷意的青丝轻轻刮蹭着卫澜的蛇鳞,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澜澜,我不是告诉过你, 不要沾染上凡人的味道吗?”
{玩家要怎么回答他?}
{A.我是看到他有龙灵,才凑到他身边的。}
{B.我想去凡间看看,不想永远待在山里。}
{C.你不也在宫里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千万别作死, 这选项只能选A,不接受任何反驳。白然吃软不吃硬, 我绝对不能和他顶嘴, B比C稍微柔和些,但思维模式和《白龙吟》里的小公主差不多,说不定会踩雷。”
卫澜直接选了最温顺听话的A选项, 她用尾巴写字和他解释:“我是看到他有龙灵,才会主动接近他的, 如果我待在他身边,很快我就能化形, 我就不需要喝你的血了。”
“......”
白然紧皱的眉微松, 卫澜见状, 再接再厉:“我本来没想和他走的,独孤御以为我是普通的蛇,直接把我带在了身边,既然如此,我干脆借着他的龙灵化形,难道不好吗?”
她以为白然相信了她的话,可没成想,青年只是凉凉睨了她一眼:“别编了,扯来扯去,你不就是怕我罚你。”
卫澜:_(:з」∠)_
白然将青蛇放到地上,他站起身,神色冷寂,银衣被月光照耀得如同霜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懒得追究,你要是想待在他那儿,我也不管,不过化形后必须给我回来,听清楚了吗?”
卫澜呆呆地眨眨眼,白然这是对她网开一面了?
她疯狂地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听话。
再没有什么话可讲,卫澜默默调转身体,临走前她忽然回过头,在松软的地面上写出一句话:“白然,你待在宫里是为了参与皇权争斗吗,你支持的是谁,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回去吧,那只小黑猫说不定已经发现你溜走了。”
白然轻笑:“别试着揣测我的意图,小呆瓜。”
卫澜:_(:з」∠)_
她默默爬回了独孤御的寝殿。少年和小黑猫都还在熟睡中,她悄悄钻进被窝,等到体温慢慢上来,就惬意地睡着了。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对绿宝石幽幽地亮着。
此后的这些日子,卫澜只是窝在独孤御的袖子里睡觉,她最近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听夜离说,这是即将化形的表现。
就这样一直到了为先帝举办祭典的时候。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皇族和各位大臣纷纷聚集在皇宫的猎场附近。大鄂祭典的习俗是先举办猎赛,让年轻的臣子和皇子皇孙们同台竞艺,再用打到的猎物进行祭祀。
为了行动方便,独孤御穿着束袖收腰的黑衣,边角绣金色龙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俊美。不过这样卫澜只能藏在他的领口里,不能随时出来,她憋屈得很,眼睛看不见,她只能大致判断他是和臣子聊天还是和皇长子寒喧。
“御儿,这次狩猎有信心赢过你六叔吗?”
说话的正是皇长子,卫澜趁他不注意悄悄探出头,看到了他的长相。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显得很平庸,气质更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道王妃是怎样的美貌,才能中和出独孤御的长相。
至于龙灵,他就更是没有半点了。
“儿臣不敢妄言。”
独孤御说着望向远处那一抹艳丽的红色,俊美的青年正站在装饰锦绣的凉棚里,妙龄的侍女在为他整理袖口。他看着看着,微敛笑意:“五叔和六叔自幼在武学名门长大,六叔虽然喜好玩乐,底子还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