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美好生活——席祯
时间:2018-09-01 09:28:26

  搁平时,舒老太早就一口一个“乖孙子”地把人抱起来哄了,今儿实在被气得不轻,加上去之前思忖好的主意一个都没得逞——一没抢回房子、二没讨到肉菜,心情差的要死,对孙子自然也没了往日的耐性。
  没好气地推开孙子:“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俺们家都快被你们两姐弟掏空了。”
  末了继续朝屋里喊:“舒彩云你个败家货!还不给俺死出来!见天地躲屋里,当自个是千金小姐啊!还不快滚回牛棚去!老娘不伺候了!”
  舒彩云好不容易从牛棚放出来,哪肯再回去,躺床上翻了个身,理也不理窗外吼得起劲的舒老太。
  她心里门清,老太婆害怕她身上的红疹会传染,一次都没踏进过房间。
  至于吃的,她爹下工回来会弄给她吃,没吃饱就趁晚上大家都睡着后,偷摸去藏口粮的地方顺几个红薯生啃。
  这些红薯要藏到青黄不接时才吃,因此舒老太还没发现。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舒彩云又翻了个身,盯着颓旧的房梁思对策。
  窗外,舒老太从小孙囡骂到了大孙囡:“……一个个全是白眼狼……难怪省城待不长,肯定得罪了什么人,一年不到就被撵回乡下来了……要不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赶着回来?……以为拉出个老大姓舒,就能霸占俺们老舒家的房子了?呸!迟早让你们倒霉!……”
  舒彩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趴到窗户前捅破窗户纸,朝院子里喊:“奶!你说大堂姐回来了?那她亲生爹妈有跟着一起来吗?”
  “怎么没有!”不提还好,一提到萧家人,舒老太更没好气,“人家大方着咧,头胎生了三胞胎,今儿大办满月酒,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去的人还有红鸡蛋分……话说回来,你喊她那么亲热干啥?她根本不认俺们一家。你喊得再大声,她也不会来请你上桌。瞧瞧你这身病,出去被人打死了别喊冤……”
  舒彩云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想着怎么说也是堂姐妹,哪来那么多隔夜仇。只要大堂姐肯原谅自己,然后替自己在书记面前讲几句好话,还用关牛棚吗?
  再从她奶口里听说,今儿向家办满月酒,鸡鸭鱼肉随便吃,口水吞咽得快发大水了。
  麻利地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相比还算新的棉袄,就是短了点,这两年她抽条了,往年的衣服穿着吊手吊脚的,本想换下,转念一想:这才显得自己可怜嘛。到时再掉几滴猫尿,说不定会送她一身新棉袄。
  换上短一截的棉服、随便梳了几下辫子,舒彩云一溜烟地跑出家门。
  舒老太这会儿正好在柴房扒拉柴禾,倒是舒宝贵瞧见了,贼头贼脑地跟了上去。
  此时,盈芳家客人们都到齐了,六桌坐满还有多,和盈芳交情好的姑娘、媳妇们,主动说下桌再坐,陪盈芳到房里照看三胞胎。
  昨儿向二婶又帮他们借来一只摇篮,三只摇篮并排摆在床前空地上,离床踏仅一步之遥,晚间醒来喂奶、换尿布什么的挺方便。
  不过摇篮只是过度一下,等娃们能爬能坐,摇篮就不够睡了,而且不是那么安全。万一娃醒了没叫大人、自己爬起来了,摇篮一晃,从上面掉下来咋整?
  所以向刚未雨绸缪地一回老家就托人打床去了。准备打三张既能独立成小床、又能拼接成大床的简易棕绷床。
  届时,靠墙放一溜,三个娃排排躺,估摸着能用到上小学。
  七八岁就得男女分床睡了。到那时,相信自家已经把西边的厢房盖起来了,隔成小两间,给三个娃当睡房。
  原本羡慕盈芳一胎得三娃的小媳妇们,听她这么一规划,那股子羡慕劲消退不少。
  是啊,一下添三个娃,很多东西都得备三份:
  小时候主要管吃的穿的。衣服鞋袜被铺什么的,要么不添,一添就得添三套,要不然会怪你偏心。
  大起来要分床、分房。家里条件好、住房宽裕的还好些,那些兄弟三四个、姐妹六七个挤一窝的,哪有那么多地儿给娃腾地方安床啊。
  这么一想,还是一胎一胎生的好,老大穿剩下的老二穿,老二穿剩下的老三穿;老大用剩下的老二用;老二用剩下的老三用……
  “看来三胞胎不仅难生,还难养。”
  “盈芳福气好,刚子一个人的收入就够养她们娘四个了。看来投胎也看家境的,咱们几家咋不见生个三胞胎出来?偏盈芳头一胎就怀了三个,一准晓得她家有能力养。”
  大伙儿不由被冯美芹的“投胎论”逗笑了。
  盈芳递了一块香糕给她:“别尽说我,你呢?打算啥时要孩子?”
  冯美芹红了脸,扭捏着道:“生孩子哪是我决定的,他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盈芳这才想起,村里妇女几乎都不做避孕措施,啥时怀上啥时生,尤其是新媳妇,恨不得一进婆家门就怀上个大胖小子,证明她福气好。
  这么一想,伸手给美芹把了个脉。
  “怎样?我身体没问题吧?”美芹紧张兮兮地问。
  盈芳凝神辨了辨脉象,温婉一笑:“放心,壮得像头牛。”
  “那为什么怀不上?”冯美芹脱口问。
  问完了觉得害羞,脸红得能和金毛那红屁股相媲美。
  看得其他小媳妇捂嘴偷笑。
  盈芳也忍不住笑:“你结婚才几个月?急啥!想我头一胎不也是过了半年才怀上。”
  “就是啊美芹,你满打满算三个月都还没到咧,这么着急干啥?你婆家催你啦?”小媳妇们七嘴八舌问。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着急,万一、万一不会生怎么办?”美芹姑娘害羞又郁闷地对对手指。
  “不会的。”盈芳握着她手宽慰,“怀孕有时也靠契机。你看我和刚子哥不也等了半年才怀上?你要还不相信,赶明让我师傅给你瞧瞧,熬点助孕的草药……”
  “哎呀别说啦别说啦!”冯美芹羞得脸红耳臊,头低得快埋到摇篮里了。
  大伙儿善意哄笑:
  “嫁人不到三个月就着急没怀上的是谁呀?”
  “羞什么呀!都是女人,而且咱们当中,数你最嫩。”
  正说着,燕子掀开门帘给她们送点心来,顺口问:“什么最嫩?”
  几个小媳妇一愣,随即爆笑:“瞧瞧,这才最嫩的。”
  燕子被笑得一脸懵逼。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准在讲男女间那点事儿,羞得跺跺脚,撩起门帘落跑。
  “哈哈哈哈……”
  屋里人还在笑,燕子羞窘地拍了拍发烫的脸,没好意思去灶房,索性跑去门口吹吹风冷静冷静。
  “救、救命啊——”
  “踩死你!踩死你个小畜生!——”
  咦?谁在喊救命?
  谁又在踩什么东西?
  燕子揉揉耳朵,不是幻听,确实有人在喊救命。
  听呼救声似乎是从桥头传来的。
  “燕子姐姐,你在这干啥?”二狗子几个抓着鸡肉啃着,满嘴油地下桌玩,听燕子一说有人喊救命,都跟了出来。
  舒彩云抱着头,狼狈地东躲西藏,嘴里哆嗦着喊着救命。
 
 
第554章 幻影草and中邪
  方才她正要上桥,头上飘下一片草叶子,顺手一撩,把叶子揉成团扔进了河里。
  没成想,眼前一晃,好似有道影子张开一面网似要捕她。
  舒彩云慌忙后退,面前的影子骤然缩小,变成了一只猩红色的甲壳虫,冲她脚脖子咬了一口,疼得她差点掉河里去。
  抬脚想把虫子灭了,可那该死的虫子仿佛浑身上下长满眼睛似的,她踩东、它躲西,她踩西、它躲东,不知不觉把岸边人家开垦的自留地踩得一塌糊涂。
  开年后撒下的白菜种子才刚长成秧苗,几脚下去,就被踩了个稀巴碎。
  小金隐在暗处,冷凝的蛇眼懒懒地眯着,朝天吐了吐蛇信。
  这个女的它认识,曾经伙同舒家老太婆欺负过盈芳,完了还冒充盈芳占萧家人的便宜,要不是无意当中被拆穿,兴许这会儿还在海城市里滋润地享受工人阶级的好待遇呢。
  金橘百无聊赖地趴在一盆岸边人家的洗衣台上,翻着白眼吐槽:既然这么讨厌,干啥不飞上去咬一口,直接送人去见阎王,一了百了多干脆。
  金大王鄙夷地瞥它一眼:果然是蠢猫!一点不了解人类的思想。这个村的人对“蛇”的存在已成惊弓之鸟了,掉河里淹死都比被咬死更容易让人接受。再说,今天是三胞胎办满月的喜日子,见血多不吉利。
  喵大爷炸毛:特喵的!死蛇!别以为你道行比我高,就能肆意骂本大爷了,大爷要豁出去和你干一架,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呢!还有,方才那株幻影草还是本大爷摘来的呢,跑遍整座雁栖山脉才找到这么小一株,还没捂热呢就被你用掉了一片叶子,有本事还给本大爷!
  金大王蛇目幽幽地转回头。好吧,看在幻影草的份上,暂且不和这只蠢猫斗了。
  一猫一蛇一明一暗地藏身于岸边人家门前,像看傻子似地看舒彩云尖叫着胡乱蹦跶。
  燕子领着二狗子一帮孩子跑来看究竟的时候,舒彩云已经把岸前一长溜自留地踩得没眼看了。大致数了数,好家伙,起码得罪了四五户人家。
  “燕子姐姐,宝贵他姐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老在地上踩,白菜秧子都被她踩烂了。幸好不是我家的,要不然我娘指定发狂。”
  “我娘也是。”
  “我娘也是。”
  “我奶说不定会拿着笤帚追杀踩烂菜地的人。”
  “……”
  舒宝贵吓抖抖地从弄堂口探出头:“狗、狗子哥,俺姐她是不是中邪了啊?俺要回去告诉阿奶。”
  说完,拔腿往家跑。
  二狗子几个也撒丫子跑去找大人通风报信。
  “宝贵他姐把岸前的菜地踩烂了——”
  免得大人以为是他们小孩子踩的。这种冤枉官司打死都不吃。
  舒彩云蹦跶了一阵,直到一阵冷风袭来,灌进她棉袄领子,冻得她一哆嗦,人随之清醒不少。
  低头一看,咦,咋跑岸边来了?棉鞋蹭了好多泥,脏得她直跺脚。
  “死丫头!谁让你踩我家菜地的!”
  “我家小白菜才冒出头,精心伺候都来不及,居然被你踩得稀巴烂。今儿不揍你一顿,老娘不姓夏!”
  这时,桥头呼啦啦涌上来一拨人,正是岸边一长溜菜地的主人家。在盈芳家吃了满月酒、红光满面坐一起唠闲嗑,忽听二狗子几个孩子跑来说自家门前的菜地被人祸祸了,气不打一处来。
  捋高袖子快步走到自留地一看罪魁祸首原来是老舒家的小孙囡,更没好气了。不是说生病了吗?还从牛棚搬到了家里,既然病着,咋还出来瞎转悠?别不是装的吧?看她踩踏白菜秧子那凶悍劲,哪像个干不了活的病人?
  这么一来,社员们不依了,拉来书记、社长要他们评理。
  一是菜地被无端祸祸,老舒家必须得赔偿;二是舒彩云的病既然好了,为啥不关回牛棚拉粪桶?装病逃避责罚,这是和革命精神对着干哪!
  脑袋还有些混混沌沌的舒彩云,顿时被批斗得抬不起头。
  被小孙子拉来的舒老太,一听赔偿要他们家来出,歇斯底里地哭嚎开了。
  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缺新鲜菜蔬,哪有多余的青菜、白菜赔人家?可让她掏钱又不甘心,本就积了一肚子火的老太太,挥起手里的笤帚,如数将怒火发泄到了罪魁祸首舒彩云头上。
  舒彩云哪是肯站着挨打的人,老太太又打那么狠,她尖叫着反抗,甚至夺过老太太手里的笤帚,反手打了回去:“打死你!打死你个老不死的!让你天天骂俺……打死了一了百了……”
  “快去抓住她,再打下去容易出事。”
  书记来到桥上,看到这一幕,忙叫岸边的人劝架。
  然而打上瘾的舒彩云哪肯收手,笤帚被劝架的人夺走后,伸手朝老太太猛力一推,“噗通”一声,老太太被推进了河里。
  河中央的薄冰应声碎裂。舒老太一下沉到了河底。
  岸边围观的村民傻眼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阿九你火气好,脱了棉袄下去把人救上来先。”书记沉着冷静地吩咐。
  向九迅速脱掉既不舍得泡水、也怕浸了水成累赘的棉袄、棉裤、棉鞋,扑通一声跃进冰冷刺骨的水面,其他壮年汉子纷纷下到河埠头,伸着竹竿就等向九把人捞上来,好助他一臂之力。
  不一会儿,人是捞上来了,可许是掉水里的时候,脑袋撞上了河底的暗石,鼓起好大一个包,没流血,但人一直昏迷着没醒。
  老张大夫给人做了急救,对闻讯赶来的舒建强说:“建强,我看还是送县医院保险。”
  舒建强沉着脸把老太太抱上板车,车上铺了厚厚的被子,推着人去码头坐船。
  老舒家就他一个男丁,这时候人丁单薄的缺陷就体现出来了。
  兄弟姐妹多的,有点什么事一呼百应,人丁单薄的就只能默默扛了。
  村民们念着建军的好,主动站出来帮忙。
  舒建强这时候深刻地意识到,他和大哥的差距有多大。这种体会让人鼻子发酸。
 
 
第555章 困惑
  酿成大祸的舒彩云,见大伙儿注意力都放在她奶身上,悄悄地想要溜走。
  她知道这次祸闯大了,牛棚都不够关了,想到可能会坐牢,慌得不知所措。
  逃!必须逃!逃得越远越好!
  “宝贵他姐跑了!”二狗子在桥头一声喊。
  舒彩云一记趔趄,踩空了脚底下的路,掉进一旁的臭水沟。被赶上来的村民逮住,扭送去了公社。
  公社干部对舒彩云这样屡教不改、屡犯大错的社员着实头疼。
  舒彩云心眼多,一路嚎着要爹娘。
  憨厚的公社干部见状心生怜悯,说会不会是建强俩口子离婚、对孩子疏于管教才造成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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