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是被打脸——半寸月光
时间:2018-09-02 08:24:19

  樱九气坏了,厉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赶出相府!”
  裴景仪居然笑了:“好!你把我赶出相府,此事我无权干涉,便不再管。”
  樱九豁然一噎,神色满是恼怒,她死死瞪着裴景仪,想找出他这有恃无恐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半晌咬牙切齿的跺了下脚,气呼呼的回了房,门被他摔得哐当作响。
  裴景仪转眼看向清琅,清琅目瞪口呆望着发脾气的他,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温柔了脸色,打招呼道:“我走了,改日再来。”
  说罢,消失在了青琼苑。
  樱九从窗子里看着裴景仪远去的身影,坐回到了梳妆台前,把毛巾随手扔到了一边。
  【樱九: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啊!】
  【系统:被偏爱的是谁?】
  【樱九:裴景仪啊,换到以前,我说要把他赶出相府,他可能在伤心难过心灰意冷之下自己就走了。】
  【系统:还有可能会出家。】
  【樱九:还有可能会性格扭曲。】
  【系统:难以想象!】
  【樱九:不过吧,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嚣张。】
  【系统:宿主你要干什么?】
  【樱九:把他赶出相府,让他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
  【系统:OMG!冷静!】
  【樱九:为什么要冷静,他这样是不对的嘛,又不想对我付出感情,又不肯让我嫁给别人,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做人哪能这么贪婪呢?】
  【系统:宿主你的意思是……你是茅坑吗?】
  【樱九:哈?】
  【系统:QAQ宿主真好看!】
  【樱九:有必要让他意识到,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争取就能得到的,想要我那得拿出三百六十分的诚意。】
  【系统:可是,好感度才40,还没到重新喜欢的程度,万一把他赶出相府,就没然后了呢?】
  【樱九:唔,再说咯!】
  【系统:再说咯!???】
  樱九和孟乔的好事还是取消了。
  倒不是因为裴景仪跟裴丞相说了什么,让裴丞相改变了主意,而是樱九自己告诉裴丞相,她后悔了,又不想嫁了。
  出尔反尔虽不太好,孟乔却也不敢说什么,裴丞相因对其怀有歉疚,提拔他升了一级官。
  裴景仪知晓此事,心里多跳了一拍,饮入口中的茶,不苦不涩洇开淡淡的甜味。
  樱九让裴丞相给她多物色几个,好细细甄选一番,裴丞相宠着她自然照办,于是近日相府不停的有年轻男子进进出出,或文雅或刚猛,高矮胖瘦,全部有之。
  樱九主动请了裴景仪来帮忙相看,裴景仪欣然应允,接着,这些年轻男子的噩梦就来了。
  “请问公子读过哪些书?”——对武将。
  “请问公子可会骑射?”——对文官。
  “请问公子何等出身?”——对草莽穷比。
  ……
  裴丞相都忍不住说:“景仪,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如你这般你妹妹还嫁不嫁了?”
  裴景仪淡然垂睫:“爹,青琼才被休弃回府,不到两月时间就又草草将她嫁了,青琼心中难道不会生出什么想法?”
  裴丞相听言觉得极是,叹了一声,点头道:“景仪,你多费心了。”
  裴景仪颔首:“我为青琼兄长,应当的。”
  然后,挑挑捡捡了两周,一个也没瞧上。
  直到某日,相府来了稀客。
  裴丞相的表妹,也就是樱九的表姑,带着她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儿子前来做客。
 
 
第126章 长兄如夫
  表姑名唤柳紫, 其子姓卫, 单名一个昀字,不同于裴家祖上落魄近三代才有所发迹, 到裴丞相这里才做了大官, 卫家是正儿八经的华京贵族皇亲国戚, 表姑柳紫年轻时姝色无双, 给卫侯爷做了妾, 她的命极好,卫侯的嫡妻身体羸弱膝下无子, 在柳紫嫁进去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 卫昀顺继侯位, 柳紫地位水涨船高被抬为了正统夫人。
  裴丞相和柳紫平常并没有什么往来,哪怕是过年也不轻易走动,一是因着身份不方便,二是据传这个表姑年轻时似乎深爱着裴丞相,被裴丞相无情拒绝之后才死心给卫侯做的妾, 于公于私都不该见,时间一长, 樱九哪儿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表姑。
  这会儿她携子登门, 裴丞相是一头雾水。
  他没有看柳紫, 反倒被其子卫昀吸引去了注意力。
  樱九顺着裴丞相的目光瞧去,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卫昀身长八尺,仪表堂堂,身着纹鹤广袖长衣, 华贵又不失风度。
  他的五官十分好看,不同于夏承乾的俊美冷酷以及裴景仪的温润昳丽,他犹如山野云涧,青松雪柏,立在那儿垂着头乖巧又恭顺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摸他的头。
  似乎觉察到樱九在看他,他悄悄抬眸看了樱九一眼,与樱九视线相撞,顿时诧异的一愣,飞快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仿佛觉得自己偷觑别人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樱九正想笑,听见裴丞相吩咐道:“青琼,带你表哥去花园走走,我与你表姑有话要说。”
  樱九应了声是,走到卫昀的跟前,轻声道:“表哥,我们走吧!”
  卫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明明是身高八尺的男人,愣是让樱九觉得他像个孩子。
  两人走了没多久,裴景仪就来了。
  裴丞相和柳紫说的事刚起了个头,见到裴景仪急匆匆的进来,高兴道:“正要找你呢,景仪,来见过你表姑。”
  裴景仪敛了失态,温雅端方的行礼:“见过表姑。”
  柳紫上下扫量着裴景仪,脸上含着笑,可透露给人的感觉并不怎么真心实意,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简单应了应,她转头继续跟裴丞相说话:“青琼要再嫁的消息在华京传得沸沸扬扬,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裴丞相笑了:“怎么,表妹想从中做个媒?”
  柳紫正了正神色,很是认真道:“表哥,你看昀儿怎么样?我视青琼如亲女,嫁到侯府,我敢保证她绝不会受半点委屈,昀儿性子单纯,待人恳切真心,也做不出太子殿下那样的事儿来,你可安心了。”
  裴丞相脸色一变,眼神逐渐变得深了:“青琼是二嫁,非清白之身,恐怕会委屈了昀儿。”
  柳紫怅然:“表哥还记得我生昀儿那天,在明光寺碰到了表嫂?”
  裴丞相想了想,好像确有此事,裴夫人有一回去明光寺祈福,在那儿碰到了羊水破了的柳紫,裴夫人心性善良,即使柳紫是她的情敌也毅然出手相助,派人去招来了稳婆,自己也一直陪在柳紫身边,给柳紫安慰鼓励,让她顺利生下了卫昀。
  “那又如何?”
  “那天生下昀儿之后,我与表嫂约定,若是表嫂来后生了女儿,就订个娃娃亲,若是生了儿子,就结为兄弟,今日来是为了兑现诺言。”柳紫道,“当初青琼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我不想叫表哥为难,故而没有提起此事,现如今青琼与太子殿下和离,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
  裴丞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
  但是……
  裴丞相瞟了柳紫两眼,他觉得柳紫不像是个愿意让自己儿子娶一个被人休弃过一次女人的人。
  其中,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柳紫见裴丞相不语,轻轻一叹:“实不相瞒,其实此事我是不太愿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将陈年往事说漏了嘴,叫他上了心,责备我不守信用,言道诺言既出此生必践,主动要往相府来,我拗不过他,又忆起表嫂恩德,就带着他来了。”
  裴丞相还是不信,踌躇思虑中,裴景仪忽然开了口:“表姑,青琼已经有意中人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
  柳紫一怔,裴丞相一惊,二人都朝裴景仪看去,裴景仪一本正经道:“婚姻大事非儿戏,表姑不可让表弟胡来,兴许为践一诺娶了青琼可成佳话,但若合不来岂不是耽误了两个人的终身,青琼绝不可三嫁。”
  三嫁这个词刺痛了裴丞相,裴丞相原本是动心的,听裴景仪一说,又稍稍打消了念头,怕柳紫恼怒于裴景仪,他连忙道:“景仪,马上要用中饭了,去花园寻青琼和你表弟过来吧!”
  裴景仪拱手一揖:“是,爹爹。”
  他规规矩矩的退下。
  方退至厅外,柳紫刺耳的话隐约传进了耳朵:“表哥怎么容得一个养子对青琼的婚事指手画脚,我看他对青琼有心,巴不得青琼嫁得不好。”
  裴景仪在花园的凉亭里看到了樱九和卫昀的人。
  阳光明媚,亭柱缠着青藤绿萝,华美衣着的二人一坐一立,相视而笑,十分扎眼。
  那张覆着雪纱的容颜眉眼弯弯,隔得老远就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她看着摘了树叶卷起来吹曲儿的男人,鼓着掌满是崇拜。
  裴景仪步伐一顿,拳头微握,樱九一下看到了他,笑容散去,跟卫昀说了几句什么,朝他走了过来。
  “哥哥。”
  樱九叫了一声。
  裴景仪拽住了她的手,哪里还有半分君子仪态,拉着她快步走人,直接将卫昀抛在身后。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樱九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好回头冲卫昀喊:“表哥,我待会再来找你。”
  话方落,她的手腕又被攥紧了一分,裴景仪走得更快了。
  樱九恼怒极了:“裴景仪,你的君子风范都被狗吃了吗?”
  已到了四下无人处,裴景仪松了手,樱九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跟前的男人质问:“谁允许你与男子单独相处,你可还顾忌你的名声?”
  樱九大声辩驳:“他是我表哥!”
  裴景仪更大声:“表的!”
  樱九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下一秒,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勾起红唇笑了:“那又有什么关系,爹爹有心把我嫁给他,反正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裴景仪忍不住丝丝往外冒的怒火,字句似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
  樱九眼眸一沉:“你什么意思?”
  “你当真想嫁人?”裴景仪咄咄逼人,“你是相府的大小姐,这辈子相府都不会容不下你,只要你不再犯傻,好好的过日子,爹又如何会不放心,何须得你嫁人?你对别人一无好感二无情意,何缘何故委屈自己为他人洗手作羹汤?”
  说完这番话,他感到很无力,一字一句地告诫道:“青琼,别再闹了。”
 
 
第127章 长兄如夫
  “闹?”
  樱九笑了, 眉眼染上了嘲讽,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
  “谁跟你说,我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嫁人?”
  裴景仪脸色一白。
  樱九慢条斯理地道:“哥哥, 莫非你也觉得我与太子殿下和离之后, 应该谨守贞洁孤寡一生?”
  这种话仿佛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又道:“实不相瞒, 我从来都不喜欢太子殿下。”
  樱九直勾勾的盯着裴景仪, 她看到裴景仪紧抿着薄唇,不知何时低下了眼眸, 令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她平静的陈述道:“我真正喜欢的人, 不是我能喜欢的人,曾经我为之万分痛苦,不断告诫我自己绝不可有此念想,于是每想他一次就在手上划下一刀,后来我被许给太子殿下为妃, 终于没有再想起他了,我以为我终究忘怀了他, 却没想到极致的忍耐只会换来更大的痛苦, 我被划花了脸扔到乱葬岗冒着暴雨一路爬回来, 想的是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看他一眼……”
  裴景仪满面震惊。
  他以为樱九割腕是因为被夏承乾休弃心灰意冷有了死志,却原来是用这种办法来克制对他的喜欢?
  那她从乱葬岗一路爬回来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没人告诉过他?
  “我死过两次, 两次从鬼门关爬回来,终于想明白人生在世不过弹指挥间,心有执念何苦来哉,哥哥劝我放下,我便放下了,只是一颗心死了,托付给谁不是托付?”
  裴景仪宛如被榔头在心尖狠狠敲打了一下。
  樱九继续说:“哥哥,你迟早都是要娶亲的,我赖在相府一日两日尚可,长久下去别人难道不会说什么闲话?因着我们之前的牵扯,别人会妄议我们之间的关系,难听的话不止这些天的百倍,你有美名在身如何担当得起,况有嫂子入门,见了我难道不会心生罅隙?我嫁了是最好的,也算是当作过往刻薄待你的一点补偿吧!”
  微风拂动,枝桠轻摇,四周寂静,没有半点人声。
  沉寂了很久很久,久到樱九以为裴景仪被他说服了的时候,裴景仪哑声道:“谁要你的补偿?”
  “当年若不是你随手一指点我入府,何来这十多年享受尽荣华富贵的大公子,青琼,你从不欠我。”
  樱九一愕,接着缓缓笑了,她迎着裴景仪黑茕茕的眼,道:“可是,我想嫁。”
  裴景仪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停止了跳动。
  樱九道:“我刚才问过表哥了,他既饱读诗书又善于骑射,家世模样都不差,到相府也是为了履行表姑和娘亲的诺言来娶我,可见品性高洁,且他年方二十院中没有半个通房小妾,为人专情,必定值得托付,这样优秀的男子错过便没有第二个了,我想嫁。”
  裴景仪浑身发冷,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说:“不行,我不同意。”
  樱九相当平静:“哥哥这回又是为什么不同意?”
  裴景仪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为什么不同意?
  身为兄长,他应当盼着樱九挑到如意郎君才对……
  “哥哥,你是不是不想我嫁?”
  裴景仪还没回过味来,樱九突然伸手扶上了他的肩头,眼中隐隐闪烁着某种期盼和雀跃的光,轻声道:“哥哥,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将裴景仪劈得魂不附体。
  裴景仪重重将樱九推了一把,急退三步,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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