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名媛[民国]——墨湄湄
时间:2018-09-03 08:53:38

  夏初晴的身体僵了僵。
  “可惜苏承律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记得你是夏家的二小姐?你以为他为什么年初六来夏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当然是因为记得你是我庶妹,因为年初六那天我不在家。他喜欢的是我,三天前我还见了他。”夏初霁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毫无破绽,心里却莫名地慌极了。
  明明苏承律远在平城听不见这些。
  “不可能!你胡说!”
  “如果我胡说,他为什么见我却不见你?”
  此时的夏初晴已经无法冷静下来想些什么了,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她的春心萌动正在一点点崩塌。
  夏初霁要给她的就是这种摧毁性的打击。她继续说:“苏承律还跟我说过,你满怀爱意的样子实在很可笑——”
  “你住嘴!”夏初晴崩溃地打断她。践踏她那颗心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侮辱。
  夏初霁咄咄逼人:“他听说你因为向她献殷勤被禁足,却还心甘情愿——”
  夏初晴尖叫着打断她,随后抓起旁边的陶瓷瓶说:“夏初霁,我不好受,你也休想好受!我要你去死!现在就去!”
  说完,她就狠狠把陶瓷瓶砸了过去。
  夏初霁后退,身后的下人挡到她前面。
  那陶瓷瓶正好砸到下人的头上,下人当即倒地。
  夏初霁一惊,弯下腰去查探,随后往旁边让了让,惊恐地说:“夏初晴,你杀人了!”
  夏初晴脸色一白,借着月光看向倒在地上的下人,只见人一动不动,满头是血。她彻底慌了神,摇着头说:“我没有!是你!”
  “我要去告诉父亲。”夏初霁转身离开。
  夏初晴立即不顾身上的疼痛追上去,走过门口的时候看也不敢看地上的尸体,直接绕了过去。
  可夏初霁已经走得没影了。
  完了!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杀人了,一定会把自己送到警察厅去的!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后半夜的时候,夏显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老爷!太太!二小姐跑了!”
  周锦先一步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有人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出去一看,见是二小姐。等他追出门,二小姐已经跑没影了。”
  夏显冷着脸走出来:“还不快去找!”
  夏初晴逃走的事情惊动了夏家上上下下,可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她。
  一个被打伤了女人能走多远?这么久了没被找到,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接应她。
  想到这里,夏显更是脸色铁青:“既然她要跑,就当夏家没有这个女儿!”
  周锦虽然也觉得夏初晴是有人接应,却依旧抹着眼泪替她说话:“初晴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走的。或许她没有真的要走,很快就会回来了。”
  夏初霁说宁河夜校要开会,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了夏家,走到街上后,她找了一辆车,径直出城,在城外找到了在等她的沈颂。
  “走吧。”
  沈颂带着她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旧时荒废的土地庙里。
  被绑在角落里、蒙着眼睛的人是夏初晴。
  实际上,昨晚后来的一切都是夏初霁布的一个局。在祠堂里陪她一起见夏初晴的是沈颂。
  被陶瓷瓶砸倒的也是沈颂。
  只不过那陶瓷瓶夏初霁提前换过来,沈颂也根本没受伤。
  夏初晴误以为自己杀了人跑出去后,被守在外面的马鸣几人装作任斐然的手下绑出了城。
  狼狈靠在墙边的夏初晴听到声音,警惕了起来:“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是夏家的小姐!”
  “任斐然,我真是瞎了眼!”
  夏初霁平静地看着夏初晴,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棍握在手里。
  这根木棍有些粗糙,上面沾了一层灰,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她看了看沈颂。
  沈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屑地冷笑一声。走到门外后,他又转身。他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的背影。
  夏初霁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如同旧时报仇的人握着一把剑一样。她表情平静,眼底的情绪却在不断翻涌。
  上辈子,她害她断腿、多次欺负她、毁她名声、让她顶包,现在终于可以亲手报仇了。
  夏初霁看着毫无察觉、依旧在不停叫骂的夏初晴的腿,双手高高举起木棍,狠狠落下。
  “啊!”
  毫无防备的夏初晴凄厉地惨叫一声,身体抽搐,然后疼晕了过去。
  夏初霁扔掉了木棍。
  沈颂走进来,看了一眼夏初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问:“现在怎么办?”
  “这附近有一条进出城的路,把她丢到周围吧。我不杀人,接下来就看她的命了。”
  进入农历四月,已经快立夏了。临城外一片草木繁茂、生机勃勃的样子。
  一转眼已从隆冬临近夏日。
  阳光很好,驱散了土地庙里的寒意。
  夏初霁走在回城的路上,思索着夏家会找夏初晴找多久。
  沈颂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始终走在她前面一步的地方,身上那股阴郁之气即使在城外这么好的风光下,依旧化不开。
  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夏初霁下意识往旁边让。
  开过来的一共是四辆车。
  看到第二辆车,她右眼皮一跳。
  “大公子,前面那不是夏小姐吗?”
  原本正懒懒地坐在车上、用军帽遮着眼睛小憩的苏承律拿下帽子睁开眼睛。
  难得来留城公干,路上就碰到了,可不就是缘分吗?
  “停车。”
  四辆车一下子都停了。
  果然不出夏初霁所料,那第二辆车刚好停在了自己面前,后座车窗正对着自己。
  车窗摇下,苏承律那张带着懒散笑意的脸露了出来:“夏小姐,真巧。”
  快一个月没见,苏承律觉得眼前的人儿似乎又漂亮了一些,那细嫩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透光,脸上的轮廓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那微微皱着的眉毛和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在问着:怎么又是你?
  昨晚才说过这人的名字,今天就遇上了本尊,还偏偏是做完“坏事”了以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夏初霁垂了垂眼避开他的视线,柔柔地叫了声:“大公子。”
  苏承律余光瞥见旁边还有个人,发现是个年轻的男人,眉毛一挑。
  夏初霁深谙苏承律的恶劣,见沈颂面无表情站着不动,悄悄朝他使眼色。
  苏承律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这是我的学生。”夏初霁干脆替沈颂说话了。
  “夏小姐跟一个学生在荒郊野外的,做什么?”
  被苏承律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夏初霁觉得心虚,回答说:“有些小事。现在正准备回程。”
  她的轻描淡写在苏承律看来就是疏离。这小嘴儿还是张口就能让他不痛快。
  “我带你们一程。”他往里坐了坐,“你上车,他坐后面的车。”
  夏初霁每次坐他的车都有种被他气息包围的感觉,十分不自在,再加上此刻还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委婉地拒绝说:“多谢大公子,我也坐后面吧。”
  苏承律挑着眉漫不经心地说:“后面就一个座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分题:猜猜大公子最后这句话有没有在说谎。
 
    
第42章 心头一跳
  “后面没座了?”听苏承律的语气似乎太漫不经心了, 夏初霁怀疑地问。
  “怎么,你要去后面的车上看看?”
  苏承律移向了里面后,整个人落在了阴影里, 站在车外阳光下的夏初霁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虽然怀疑却没办法判断。
  她看向始终没什么表情的沈颂说:“那我们就坐大公子的车回去吧。”
  几辆车继续朝临城方向行驶。
  夏初霁贴在车门边, 身体坐得端正笔直, 心中却是有些庆幸和后怕。
  还好他们把夏初晴往路边的草丛里扔了扔, 不然苏承律他们刚刚在路上很可能会看见。
  苏承律有趣地看着她端庄严肃的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个学生也是宁河夜校的?看起来不太一般。”
  提起沈颂,夏初霁一惊, 回过神来。
  之前在临城遇到沈颂的时候,他在被追杀, 后来他低调地藏在留城里。她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份、经历,但是知道他在躲。他虽然隐藏在留城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身份肯定经不起查。
  夏初霁简单地回答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普通?
  苏承律挑了挑眉毛。如果普通,至于一提起那个学生就这么紧张吗?
  “不知大公子来留城几天?”夏初霁突然问。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事情, 虽然动机仅仅是为了转移话题, 但是苏承律还是觉得很受用,心里舒坦了不少。他的身体朝夏初霁的方向侧了侧, 说:“没想到夏小姐这么关心我。”
  夏初霁一愣, 随即化解说:“大公子掌管着南方三城, 三城的人都很关心你。”
  苏承律轻笑了一声:“是吗?”
  夏初霁是个大家闺秀,但是他苏承律不是个规矩的人。即使她始终保持着疏离、礼貌,他还是能三言两句让车里的氛围变成她很不适应的那种。甚至不需要说话, 只需要几个动作、呼吸,或者说他骨子里就带着那种腔调。
  夏初霁不愿再说话了,只想赶紧到城里下车。
  她安静的时候,苏承律就打量着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夏初霁无法忽略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像是有一只手,手指抚过她小巧挺翘的鼻子、红红的唇、尖尖的下巴、纤细的颈项……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无名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在苏承律看来透着几分可爱。随即,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灰。
  深色的灰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你跟你那学生在荒郊野岭捉泥鳅了?”他上扬的语调透着一丝微凉。
  夏初霁低头发现自己手上还沾着木棍上的灰,心头一跳。
  正当她想着该怎么圆过去的时候,一块白色的方巾落在了她手上。
  “弄这么脏,擦擦。”
  苏承律语气里的一丝嫌弃让夏初霁的脸瞬间通红。她一直认为自己还算精致讲究,没想到难得一次没注意就被看见了,还被嫌了。
  今早出门想着夏初晴的事,她确实忘带了帕子。
  “多谢。”脸皮薄的她声音中的冷静被慌乱取代,脸上的红晕爬上了耳朵。
  苏承律的目光在她侧脸和耳朵上落了落,又看向那双被方巾擦着的手,有些想把这双纤细的手包裹在掌中,好好揉搓一下,亲自蹭掉上面的灰。
  终于进了留城。
  夏初霁找了个借口,还没到夏家就早早下车了。
  苏承律好像也是真的有事,没有勉强,把她和沈颂都放了下来。
  看着那几辆车开走,夏初霁松了口气。
  抬头,她发现沈颂正看着自己,那双透着阴郁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
  身上的不自在终于没了,夏初霁朝他笑了笑说:“最近多亏了你,谢谢。”
  沈颂最近帮了她很多。
  万柏和包海虽然平时看上去很凶很厉害,但实际上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心肠软,胆子也小。很多事沈颂没有让他们参与进来,她知道这是他对他们的保护。
  而且马鸣他们虽然参与了进来,但是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个她,这也多亏了他。
  经过这件事,她发现他只是看上去残忍、孤僻、冷漠而已。
  “没什么好谢的。”沈颂开口说,“以后你不要说起我以前的事,也不要跟我啰嗦,就算两清扯平了,互不干涉。”
  说完他就离开了。
  夏初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次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是真的冷漠,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夏初霁回到夏家的时候夏家还是一片混乱。
  夏初晴还没有找到。
  接连两次被警察厅的人找回来,再加上这一次是她自己跑的,夏显和老太太都觉得没脸惊动警察厅。
  夏显有事去学部,家里是老太太在坐镇。
  “再找不到,夏家就当没有这样的孙女吧!”
  见老太太在气头上,夏初霁问了声安就回自己院子了。
  走到后院的时候,她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周锦和夏至温母子。
  “夏初霁!是不是你搞的鬼?”周锦红着眼睛质问着,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干她的血。
  路过的下人偷偷看着。
  “为什么姨娘要把妹妹离家出走的事怪在我头上?”夏初霁温婉无辜,“妹妹为了出国留学,偷偷跟男人来往难道是我教的?妹妹不肯认错,承受不住家法逃跑,难道也是我唆使的?我怎么能唆使得动妹妹?”
  “你——”
  夏初霁温柔地打断周锦,提醒说:“姨娘有时间找我麻烦,不如亲自出去找找看妹妹。”
  夏至温往前走了一步,警告说:“夏初霁!你不要太过分!”
  他虽然比夏初霁小三岁,但是个子比她高出很多。他抬起手,像是要打她。
  夏初霁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声音瞬间变冷:“谁准你目无长幼直呼我名字的?”
  随即,她主动朝他走近一步,勾起唇压低声音说:“你以为你跟那个舞女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夏至温的身体忽然一僵,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脸色发白,眼中透着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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