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吃饱喝足,一行人继续往西北方走去。又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抵达了阿速卫。年前的阿速卫很是热闹,季飞虎是个人来疯,忙不迭的吆喝道:“有茶砖了!中原来的好黑茶砖咯!”话音未落,登时就围了十好几个人过来询价。
    郭昊空索性把卖茶砖交给了季飞虎等人,自己直扑王庭。姜戎不似中原规矩甚多,找对了人,再搜了身,很容易便见到了单于伊德尔。
    伊德尔身着狐皮大氅,盘腿坐在毡子上。手里端着奶茶,余光瞥见郭昊空独自前来,心里就是一沉。随即又想起,倘或是孔彰归来,何必通报?那孩子素来拿他的大殿当花园子逛,从来抬脚就进,不跟着迦南用冲的就不错了。忆起往事,伊德尔吐出一口浊气,放下茶杯道:“彰哥儿人呢?”
    郭昊空听着伊德尔声调不大好,额头就渗出了汗珠。王庭里一言不合提刀便砍的事年年岁岁都有,他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刀下亡魂。略定了定神,郭昊空勉强道:“他问单于好,却是没提回来的事。”
    伊德尔问:“他有说别的什么没有?”
    郭昊空垂头道:“没有。不过他身边总跟着人,看模样是苍梧的汉人,不是原先他带的旧部,不方便也是有的。”说完自己都觉得牙酸,不方便说话,难道还不方便写信?随便使个心腹传出来便是了。
    果然,伊德尔嗤笑一声:“想说话总有机会的。”
    郭昊空不知如何作答。
    伊德尔又问:“他之前在京城,想方设法的要回来。出门打仗还悄悄送了封信。碍着两个孩子扣留在京,动弹不得,才未成行。到了苍梧,竟是不肯动了。你说说,那苍梧郡与京城有何区别?”
    郭昊空一时说不上来。区别自是有的,然留下孔彰的原因是什么?他哪里想的分明!
    伊德尔因嫌汉人不够能打,素来不大重汉臣,再则边陲之地有能耐的汉人本就不多。郭昊空不过矮子里头拔将军,不大能指望的上。遂放缓语气,引导着问:“你先说说虎贲军是何模样?”
    具体问题好答的多。郭昊空便把在飞水的见闻说了一回,又想起方才伊德尔的问话,很是识时务的把朝廷军的情形对比着说了。最末还点评了一句:“不曾见过他们打仗,然就从军容军纪上来讲,怕是能赶上我们的羽林军。”
    伊德尔一惊:“果真?”
    郭昊空点头:“他们虽是清瘦居多,然站在营门口,可一动不动的站一整日。但有宵小,身手极为利落。出手便是杀招,没有半分犹疑。非日日操练,不得那种气势。又有,坊间传言,那女将军竟是有勇有谋。孔指挥使的骑兵营,可是叫她一个不落的活捉的。”
    伊德尔听得此话,不由一呆。他早知道孔彰投降,孩子都没了,那鸟朝廷不叛作甚?次后孔彰写信,并未多提此事。那时他惊闻噩耗,肝肠寸断。落于信纸上,倒有一半是怀念迦南。是以伊德尔今日方知,他悉心培育的重骑兵,居然毫无招架之力!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劲敌!
    郭昊空继续道:“那女将军极为精明,当时孔指挥使还带着朝廷配给的步兵。女将军嫌朝廷军不好,不想收编。只派了千把号人,就夺回了飞水城,把上万的朝廷军打到溃散,直接撵出了梅州境内。朝廷军回到雁州,才仓皇北上。”
    侍立在一旁的左贤王布日古德也听住了。以一当十,还是攻城战,能把朝廷军打到溃散!?这种是他干的不少,却是头一回听见有女人能做到。且中原多是步兵,还比不得骑兵冲阵。此女不凡!忙问:“传言可有夸大?”
    郭昊空道:“便是有,夸大的也有限。她在飞水两个营加起来都不到三千人。”
    右将军绍布叹道:“三千打一万,很了不得啊!”
    伊德尔心中一动,问道:“那女人多大年纪?有夫婿么?夫婿是做什么的?”
    郭昊空道:“她姓管,二十来岁,江湖诨名管老虎,也有叫母老虎的。正是苍梧水匪窦家的儿媳。”
    “哦?”伊德尔问,“夫妻感情好吗?”
    郭昊空想了想道:“听说不怎么好。”
    伊德尔满意的点头,指着郭昊空道:“你再去中原一趟,告诉彰哥儿,他不想回来便不回来。”说毕起身,走到大殿边上,打开一口箱子,露出满满一箱的金碧辉煌。而后踹了踹箱子,大笑三声道:“告诉他,阿爹有钱,给他讨老婆。要能把老婆一并带回草原,阿爹有重赏!”
    郭昊空被伊德尔说的一懵,老婆该不会是管老虎吧!?又立刻回神道:“是。小人遵命!”
    
    第164章 试验
    第116章 试验
    
    管平波放下各处递交上来的材料,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秋收过后梁梅二州全境进行了分组对抗赛, 项目有攀爬、过铁丝网、泥地作战、扛木赛跑等。皆是昔日她在军中被虐过的招式。
    轰轰烈烈的折腾了一个多月, 其余三个营情况未知, 眼皮子底下的两个, 都使成了运动会。军营里热情阳刚不是不好, 可现在不是和平年代!
    幸而虎贲军建设之初,便有大量的劳作。冬日通常是维修水利的好时节,管平波又一竿子把所有的战兵都撵出去做活。没见过血也就罢了, 吃苦耐劳的品质再丢掉,她就不用混了。
    摸着下巴寻思了半日, 明年要不打仗, 就得搞搞抗洪抗旱抢险了。战时看战力,平时看组织。人民子弟兵着实是很好的锻炼组织性的方式, 这种开挂一般的标准答案, 不抄不是中国人!
    “报告!”门外响起通讯员彭景天的声音。
    管平波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彭景天道:“白知事求见。”
    “请进。”
    不一时,脸上带着笑意的白莲大踏步的走了进来道:“将军, 一窝蜂做出来了!”
    管平波展开了个笑容, 问道:“可是在武备司?走,去瞧瞧。”
    白莲做了个请的姿势, 待管平波走到门口, 她才跟上。二人一前一后的往武备司的试验场去。说是试验场,其实就是块空地。周围早围了好些人在指指点点。
    管平波走到近前, 只见白莲画在图纸上的造型已然实现——六边形的柱状,前头开口大, 后头开口小,用绳子扎的结结实实。从开口往里看,里头有固定箭支的隔板,好似蜂巢,密密麻麻的插着箭。图画上木质的壁板有各色装饰,还上了红黑两色的漆。实验阶段的便没那么华丽,连桐油都不曾上。
    白莲由着管平波绕了一圈,才有些得意的道:“将军可要看看点起来是什么模样?”
    管平波笑道:“自然!”
    白莲便请管平波退开几步,自己拿了火把,点燃了引线。引线飞快的燃烧,很快引线带起的火苗就飙进了六边柱内。只听砰的一声,六十根箭羽登时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直往前冲!至约三十米外,形成了蛇形轨道。呼啸声伴随着浓烟,推着箭羽,狠狠插进稻草人与山体中。
    烟雾散去,稻草人早已歪斜,可见若是射入人马,怕是得当场殒命了!周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管平波信步走到箭羽落地处,仔细观察着落点,每一根都不放过。
    先前得意的白莲不由有些惴惴,好半晌,见管平波回到发射地,就问:“将军觉得如何。”
    管平波摇头道:“密度太低。若想对骑兵形成有效打击,三尺之内至少得有一支箭。我方才看了看,密的地方都有四尺有余,稀疏的六七尺过去了。你们速速扎了草马来,用两桶一窝蜂齐发,叫我看看效果。”
    武备司做了个多月的一窝蜂,草马草人皆有,忙不迭的从库里搬了出来,按着骑兵阵法布好,再次实验。两桶一窝蜂齐发,呼啸声更甚,烟雾更浓!
    不过转瞬,一百二十支箭就纷纷插入目的。此番草马草人皆被射个稀烂,若果真是骑兵,不定折损成什么模样。比方才单筒的厉害多了。再看密度,果然三尺之内至少有一根箭。
    管平波这才满意的道:“有点意思了。只精度不大够。”
    白莲道:“此物胜在造价低廉,气势恢宏。论实战,比三排轮射的各色火枪略逊一筹。再有其烟雾甚大,用来掩护是极好的。”
    武器种类不嫌多,管平波笑道:“火枪制作不易,一窝蜂可做补充。不错,不错!我知道诸位都是加班加点熬出来的,着实辛苦。很该发一笔奖金才是。”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非武备司的吃瓜群众皆拱手道恭喜。
    一窝蜂归在武备司火枪组研发,遂火枪组组长孙康道:“将军,有奖金自是好,可营里什么都有,衣裳铺盖都是现成的,我们有钱也没处花去。能不能不要奖金,给赏个老婆啊?”
    此言一出,试验场内立刻炸了!一群老光棍,提起女人就流口水,偏生虎贲军军纪严到令人发指,竟是连逛窑子都不许。
    他们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加班,全是因着精力无处发泄,只好化悲愤为力量。想要传宗接代,实乃生物本能。自然界里,从人到草履虫,无不是以繁衍为第一目标。也唯有人,在繁衍之外还有些旁的追求。
    管平波抬手虚压了压,待众人安静下来,爽快的道:“孙康提的好!你写一份申请交给陆镇抚,马上叫宣传司准备,我们搞个相亲大会。届时把四邻八乡的姑娘媳妇都请来做游戏。看对眼的年前就结婚!”
    众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夹着怪叫不绝于耳,比方才的一窝蜂还喊的怕人。管平波笑着等众人兴奋完,才道:“先说好,不许用强的。能否讨得姑娘们欢心,看你们自家本事。再有,各自家庭情况不许隐瞒。欲要参加相亲的,先往陆镇抚那处备案。”
    顿了顿,管平波认真的道,“不是我苛责。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要处一辈子的人,你先只管说好的,把她骗了来。待进了门,纵是嘴上不说,心里不平,如何能和睦相处?日后我们奔波在外,家中双亲弟妹,皆压在她身上,她心里有气,又如何肯尽心?想无后顾之忧,不能听读书人嘴里瞎扯的甚妇德。人都一个鼻子两个眼,女人们打不过你们,还不会耍心眼了怎地?彼此亲亲热热,谁也休欺负了谁,才是过日子的模样。你们说是也不是?”
    来看热闹的火炮组长梅英卓高声笑道:“将军,我们哪里犯得着骗?只消听说是我们虎贲军的汉子,不知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哩!”
    就有人郁闷的道:“我怎么没遇到过这种好姑娘!”
    另一人却拍着自己的弘二头肌道:“看看哥的腱子肉,你们信不信,相亲大会上,哥一准能勾八个。”
    周围响起一阵嘘声:“谁没有腱子肉了?就你那模样,能止小儿夜啼了,还八个?我看八分之一个都没有!”
    “哎呦呦,八分之一都会用了,你数学学的好了不起啊?”
    “文武双全姑娘才爱,谁爱个不识字的赳赳武夫?”
    管平波听得这句,插嘴道:“这话有理。想参加相亲的,须得亲笔写书面申请。字迹要干净整洁,并附上家庭人口清单与人口描述。写不出来的就轮下回吧。”
    一直被迫当跟屁虫的张金培炸毛了,他就是因着不识字才被各种刁难。他光棍颇久,正脑补娶个哪样的呢,就被管平波兜头一盆凉水浇下,险些气出个好歹来!忍不住怒吼道:“讨老婆要识字做什么?能识字的军官更硬呐!?”
    管平波双手抱在胸前,挑眉道:“没文化你知道什么时候容易怀孕么?人有文化的孩子都一窝了,你还放空炮呢!硬有个卵用!”
    张金培气结:“你说硬有没有用!”
    孙康却叫勾起了好奇:“将军,你方才说的容易怀孕,是真的么?”
    管平波道:“真的呀。能背完千字文的,都来我这里领秘方。不敢打包票,七八分把握总是有的。拿了秘方的不许泄露,谁传出去军法伺候,可给我记住了!”
    白莲嘴角直抽,还有这等鼓励教育的法子!长见识!
    昔日莲花教的左护法贾兴荣搓着手道:“仙……啊,不,知事。我们这等也要识字了才能相亲?”
    白莲对依旧肯跟随她的人甚为关心,低声道:“虎贲军规矩大,我们都得入乡随俗。不过你们别怕,我认得字,从此你们下半晌得了闲,只管来我这里学。旁人跟先生上一回课,我们上两回,早晚能学会。你们几个又不是笨人,最迟明年,包你们能写相亲申请。”
    贾兴荣感动的险些掉泪,哽咽着道:“还是你惦记着我们。”
    右护法王承宣笑道:“这老贾,动不动就掉猫尿,你前世养猫的啊?”
    白莲拍拍贾兴荣的胳膊,无言的安抚。莲花教众被方墨用血淋淋的现实扇了足有两个月的脸,很有一部分恼羞成怒,背地里把白莲骂成了臭狗肉。可白莲什么人?
    在江湖上混了十好几年,亲手拉起一个教派,休看她装的仙风道骨,内里就是个滚刀肉。要脸的也扮不了神仙了。冲到牢房里,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把一众“叛徒”骂了个灰头土脸。而后毫不留情的把跳的最凶的几个直接踹出了北矿营大门。并带着几个忠心耿耿的教众,一人叼着两个肉包子相送。
    那几个跳脚骂人的,原是想撇清关系,好加入虎贲军吃香的喝辣的。哪知反叫丢了出门,白莲虽不是仙子,又混成了个什么知事。衣裳换了,头发剪了,派头还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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