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胤禟的提议,胤衤禹很是赞同,于是兄弟俩就出了阿哥所,在门口刚好碰到有说有笑准备往里走的胤祺、胤祚。
“八弟、九弟你们这是准备去哪?”胤祺笑着打招呼道。
“准备去额娘那儿,”胤衤禹回答道:“九弟说他想上街玩一圈,顺便去那克出(舅舅)府上做客。”
“是去见锦绣表妹的吧。”胤祚也笑着道:“如果是的话,倒不必出宫,因为此时锦绣表妹正在承乾宫呢。”
胤禟点头:“锦绣表姐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常常随着额克出(舅母)一起进宫请安。”
说着,胤禟扫了一眼摸着鼻子貌似有点不好意思的胤衤禹,揶揄笑了笑后,便拉着胤衤禹去了承乾宫。而就如胤祚说的那样,郭络罗锦绣的的确确跟着额娘安七格格在承乾宫,不过锦绣没有待在左侧殿暖阁听郭宜佳和安七格格说话,而是去了后殿,和恪靖三姐妹玩闹、嬉戏。
胤衤禹、胤禟来了承乾宫后,先是给郭宜佳请安,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便被郭宜佳打发去陪着锦绣逛逛御花园子。胤禟自是知道郭宜佳的用意,在出了承乾宫入御花园子时,就乖觉的跑了,只留下胤衤禹、锦绣这对金童玉女在御花园子里慢慢逛着。
其实说起来胤衤禹面对前世也是这世的老婆,之所以会紧张,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世他们的感情是从青梅竹马开始,而不是前世偶尔间惊鸿一瞥,然铸造的缘分。说穿了胤衤禹其实是有点不自信,毕竟现在的锦绣远远比前世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八福晋来得要明媚,性格也要开朗得多,胤衤禹在满意之余,不免怕这世胖胖的自己不再入锦绣的眼。
胤衤禹有些纳闷,明明两世为人自己的五官都比常人来得要好,怎么都会喝口凉水都要长胖呢。想到小时候据说是胖墩的恪靖,再想到自己看过的皇太极画像,心下瞬间有些了然。这他妈见鬼的遗传。
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内心却欢畅跑起马儿来的胤衤禹,领着锦绣在碎石小径上走了一圈,又去了凉亭处小坐。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却见胤祉捧着书籍摇头晃脑的路过,胤衤禹有些奇怪,便停止了和锦绣的谈话,转而开口道:
“三哥,你怎么跑御花园子来背书了。”
胤祉收了书籍,慢吞吞地跟胤衤禹打过招呼后,却道:“这位是… …”
“郭络罗家的锦绣格格。”
胤衤禹简单地给锦绣做完介绍后,又旧话题重问了胤祉一遍,胤祉这才回答,依然慢吞吞地说道:“御花园景色很好,很适合看书背书,就是偶尔有期待和皇阿玛来一场偶遇的嫔妃们跑出来煞风景。”
“三哥觉得旁人煞风景影响三哥看书背书,说不定旁人也觉得三哥煞风景搅和了好事。”
胤衤禹笑了笑,圆圆的脸蛋上皆挂满了对胤祉的揶揄。而对于胤衤禹的揶揄,之语,胤祉依然用慢吞吞地语速来了一句:“比如你…”
胤衤禹挑眉,突然眼露惊奇的目视前方道:“四哥,你怎么有闲心来逛御花园子,不会来抓”三哥的吧。胤衤禹话未说完,便见胤祉身子一僵,然后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马力十足的跑了。那速度,那溅起的灰尘无一不代表了胤禛在胤祉心中是怎么恐怖的存在。看看,都到了听到他来,就下意识逃跑的地步。
说好的兄友弟恭,居然被你理解成这样,四哥,你真的造了好大的孽。
胤衤禹欢快吐槽间,却见锦绣突然噗嗤一笑,清清脆脆的道:“三阿哥真是有趣,他平时见了四表哥、听到四表哥的声音都是这个反应吗。”
“没办法,谁让四哥太凶残了,平时不光五哥、六哥,爷还有九弟被训,就连七哥那老实孩子,也挨过训。”胤衤禹也没遮掩的意思,一股脑的将胤禛干过的几件折腾兄弟的事情说给了锦绣听,末了更是摇头晃脑的道:
“偏偏额娘还偏心四哥,说四哥做得对,很符合兄长的定义。所以四哥就更拿鸡毛当令箭,折腾、不,是教导咱们几兄弟。四哥你怎么真有空来逛御花园子了。”
果断改了口的胤衤禹笑得及其灿烂,当即就让胤禛薄唇抿得更紧。
听胤衤禹说了几段他们兄弟之间相处的趣事,还处于憋笑阶段的锦绣赶紧回神,给胤禛行礼。胤禛礼让,说了一句‘表妹不必多礼’后,便盯紧胤衤禹。眸中闪过不甚明显的笑意后,胤禛懒得跟胤衤禹计较道:“太子二哥让爷来跟你说一声,下午带着九弟,毓庆宫小聚。”
胤衤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又见胤禛道:“八弟,额娘说让你记得领表妹回来用膳。”
说罢,也不管锦绣露出羞涩的表情,便径直离开了御花园子。而胤衤禹又带着锦绣在御花园子赏了一会儿才露尖尖角的荷花,等锦绣面露疲倦之色,这才领着锦绣回了承乾宫。
此时安七格格早已离了宫,所以并没有一起用膳。用过午膳,锦绣便被温宪拉着一起回了后殿歇息,并告之她,郭宜佳又跟安七格格说了要留她在宫里小住的事。
锦绣笑笑不说话时,恪靖道:“今儿八弟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因着经常被郭宜佳接进宫小住,锦绣和恪靖三姐妹相处得极好,对此锦绣也没忸怩不好意思的情况,很大方的回答道:“八表弟一直以来都不错啊,我很满意的。”
“表妹不害臊。”恪雅吐槽道:“不过话说回来,额娘的确有眼光,八弟的的确确和表妹很是般配。”
温宪柔柔笑笑,很是赞同的道:“我也这么觉得。”
“快别说这些了,要说下去,我可真会生气。”锦绣觉得任由恪靖三姐妹打趣自己和胤衤禹不好,当即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今儿在御花园偶遇胤祉、胤禛的事儿。
“三阿哥越来越像书呆子了,而四表哥…噗,简直威名赫赫,让三阿哥只闻其名就吓得要死…”
“五弟他们四个还在背后诽谤过四哥是千年阴尸脸呢,还说就四哥那样,真佩服以后会嫁给四哥的奇女子。”恪靖说完这话,恪雅、温宪、锦绣三没乐,她自己倒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停止笑声后,恪靖又转而道:
“我听皇阿玛和额娘谈话,说是明年八旗选秀,让额娘好好的为大哥、三哥掌眼,务必给大哥、三哥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媳妇。还有还有,二哥哥也要纳侧福晋了,你们说,我们见了侧福晋是叫嫂嫂呢,还是就称呼侧福晋。”
第132章
“自然是太子殿下让怎么称呼, 咱们就怎么称呼。不过这些都不急,反正还要明年才开始选秀。”锦绣开口道:“对了,最近京师很是热闹, 特别是汉八旗的那些姐儿都爱来个什么以诗会友。”
“那表姐可去参加诗会。”温宪出声好奇的问。
“没呢。”锦绣耸耸肩,很是不屑的说道:“三位公主又不是不知道郭络罗家教养姑奶奶的手段,虽说没像其他满八旗人家那样禁止汉学, 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太重视的。况且相比汉家的诗词歌赋,我还是喜欢骑射。再者说了,我这种一瞧就英姿飒爽的人和那些个柔柔弱弱、好似水一样,说话也富有诗意,出口成章的汉家女可玩不到一块, 差不多是我嫌弃她们, 她们也嫌弃我。”
“咱们未来的八福晋,有谁敢嫌弃,额娘准第一个撕了他。”
恪靖噗嗤一声笑言后, 恪雅这个逐渐摆脱懒病的狭促鬼也是开起了玩笑,接着道:“而且额娘出手之后,宜额娘定会紧随其后,痛快的补刀。”
此言出口后, 锦绣被逗得哈哈大笑, 就连温宪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姐姐也真是的,”温宪有点不赞同的道:“怎么连额娘和宜额娘都开起了玩笑。”
恪靖一本正经的反驳道:“这不是开玩笑, 而是我和七儿都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恪靖也绷不住笑了起来。而见恪靖笑了, 恪雅三人也憋不住笑, 纷纷笑成一团儿。打闹过后,恪靖四人自是去了休息,而郭宜佳所居的前殿寝室,却是人影交叠。好一会儿分开后,却听郭宜佳略带喘息的说道:“大阿哥婚事臣妾自会妥善安排,只是三阿哥,荣妃还在呢,臣妾插手的话不是越俎代庖吗。”
“不急,选秀来年才开始,前几日朕之所以跟你提了提,不过是……”
郭宜佳等着听,想听听康熙编出个什么理由出来,没曾想康熙起了个话头,便自行打断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转而道:“最近老大情绪有点不对,你多担待点。”
想到因为亲生额娘之死却连哭泣也不敢、只得往心里咽,比往日来的还要阴沉的胤禔,郭宜佳缄默半晌,回答道:“臣妾的脾气是不好,可万岁爷何时见过臣妾对晚辈有过不好的行为,只不过合得来的多袒护一二,合不来的相处淡如水罢了。”
“朕自是知道佳儿的性格,只是老大…看他什么事儿闷在心里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怎么说呢,万岁爷你瞧瞧小四,不也是整天一副表情,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吗,可臣妾这个做额娘的,也没瞧他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他每天过得有滋有味的,自我找乐子的本事可比万岁爷这个做皇阿玛强多了。”
“胤祉闻他色变这点,的确比朕强多了。”
康熙笑了一声,也就没再这个问题上和郭宜佳纠缠。反正依康熙的智慧,自是明了郭宜佳听了进去,就算胤禔因为情绪问题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依郭宜佳言出必行、不与晚辈为难的性格,多半也不会和胤禔计较。所以康熙又陪着郭宜佳躺了一会儿,腻歪了一阵,这才起身,穿戴完毕后回了乾清宫继续处理政务。
却说郭宜佳又打着哈欠睡去,小歇醒来后,便利用秘法将越来越喜欢全国各地到处浪的胤礽招了回来,询问他从胤禔开始到皇十三阿哥胤祥的嫡福晋、侧福晋的名字一一罗列出来。
胤礽依言乖乖将人名单罗列出来后,却是道:“如今不过二十七年,离下一届秀女选拔还有一年的时间,额娘这么早早地就为大哥挑选福晋,是不是有些早了。而且额娘这样,连儿子都有点吃醋。”
“这只不过是提前未雨绸缪罢了,你吃哪门子的醋。”郭宜佳淡然一笑,却是道:“额娘虽然性格古怪,但却没有给别人换媳妇的想法,你也说过这伊尔根觉罗氏不错,品行操守不在你那太子妃之下。额娘想来,伊尔根觉罗氏之所以于你们四人的记忆中那般早逝,除了连续生女的压力外,还有惠贵人的缘故吧。依惠贵人那爱子如命的性格,她会待见一直不停生女儿的伊尔根觉罗氏才怪。”
“这世惠贵人已经早逝,大哥玉碟上又成了蒙古妃子的儿子,又因为皇阿玛的态度,彻底死了争夺那个位置的心思,想来容德兼备的伊尔根觉罗氏定会和大哥和和美美一辈子吧。”
“那你呢…...”郭宜佳话锋一转,却是将话题转到了胤礽的身上。“你真的愿意这一辈子就守着石氏过日子,要知道如果额娘这一辈子都不能进随身药园,从而不能给你们炼制生子丹的话,你守着石氏的话这一辈子都只有一个女儿。”
“女儿不错。是阿玛的小棉袄。”胤礽笑得光风霁月的道:“而且儿子这么做不也是减少小四登基为帝的可能性吗。何况康熙三十年一过,儿子相信额娘的修为定能突破筑基巅峰,顺利结丹。到时额娘能炼制生子丹了,想要儿子,给石氏来几颗好了,想来石氏定能心甘情愿外加欣喜若狂的将生子丹给吃了。”
郭宜佳定定看了胤礽几眼,随即端起茶盏,浅饮几口润喉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打定主意就成,记住倒时别把戏整得过火了,免得你皇阿玛觉得面色无光之下干出一些没有脑子的事来。”
“额娘说得是。”
胤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郭宜佳的看法。
胤礽没在承乾宫待多久,只和郭宜佳又说了一些其他话,便回了毓庆宫一趟。胤礽之所以这么做,而不是直接出紫禁城,主要是替换下代替自己在皇宫四处活动的傀儡。等新的傀儡重新运转,看起来和他这个常人无异后,胤礽这才悄声无息的出了紫禁城,往长白山脉飞奔而去。继续守着那株蕴含了丰富水灵气的天山雪莲,以待它盛开的时候第一时间采摘服用。
郭宜佳自是明白蕴含了丰富水灵气的天山雪莲对于胤礽的重要性,所以打扰胤礽这次后,郭宜佳有什么事都是找的胤禛商量,要是胤禛有事不在的话,和胤衤禹、胤禟商量也是一样的。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到了六月初一。这天,去年有幸随驾巡幸塞外,更加有幸怀了身孕的庶妃郎氏平安的生下一子,为康熙第二十三子,序齿为皇十四阿哥。
庶妃郎氏生子这天,因着佟皇贵妃礼佛简出,温僖贵妃精神有点失常,庶妃郎氏所住永和宫的主位嫔妃荣妃又身体抱恙,所以
坐镇之人便变成了宜妃。
宜妃守了半天,等庶妃郎氏平安生下皇十四阿哥,淡淡地丢下一句‘好好修养’,打发人去给康熙说一声的同时,则回去翊坤宫休息。
这天康熙刚好待在承乾宫,前来禀告消息的人一说,郭宜佳和康熙就都知道了庶妃郎氏平安生子的事儿。
“郎氏倒是个有福的。”郭宜佳抠着手指甲,淡淡的来了一句。
因为康熙没从声音中听出有什么不对的情绪,所以不知哪根筋搭错的康熙居然主动说道:“国有祥祯,国运昌盛,不如刚出生的小阿哥就叫……”
胤祯之名康熙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本来坐在他怀中、搂着他脖子的郭宜佳当即脸色一沉,然后直接起身懒得再看康熙一眼,就甩脸走人了。按说康熙是个聪明人吧,但今天他不知是脑抽还是怎么的,就是想不明白郭宜佳突然给他脸色看是因为什么。
要知道康熙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儿,但偏偏就是在郭宜佳的面前没脾气。郭宜佳如此甩脸子,康熙除了暗叹几句‘恃宠而骄,这坏脾气除了朕,天下谁能忍受’,便很自觉的跑去哄闹脾气的郭美人去了。
而郭宜佳呢,为了杜绝康熙想当然的脑抽行为,这次坚决不给康熙好脸色。就算康熙白天灰溜溜的走,晚上悄悄地摸进来,郭宜佳也是坚决不陪康熙玩偷香窃玉的游戏,接连让康熙享受了半个月的独宿。
因着郭宜佳死活不要他再碰的关系,想不明白缘由的康熙脸色那是一天比一天阴沉,周身阴暗气息简直可以和他有着‘千年阴尸脸’的四儿子胤禛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