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持:“……”
她不想搭理搭理对方。
“对了,你现在这个身体是什么身份?”想起这件事,紫舒转眸好奇地问。
“安阳城风家庶出的小姐,风清持。”
“安阳城风家?”紫舒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是怪异。
“是啊,怎么了?”
古怪了半晌,缓缓问,“那你和风镜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二哥,怎么,你知道他?”风镜也是在军营,极有可能就是在沧州。
紫舒看着风清持,眼神古怪而又郁闷,最后闷声道:“你是我妹妹,他是你哥哥,他又是我手下的副将,那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怎么算?”
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略带抱怨郁闷的声音随着微风缓缓消散在空中。
另一方。
帝京,焱凤。
白府。
白未檀正在书案前,忽然,一阵细碎的微风轻起,伴随着一道妖红色的身影在瞬间进了房间。
白未檀手中泛黄的书卷被合上,然后放在桌子上。
“你来了!”清淡如水的话语一出,白未檀便抬头,琉璃若烟的清淡眼眸落在了那道妖红色的身影之上。
亦澈依旧是一袭妖红色的血衣,衣摆袖口用黑金丝线绣着盛开到极致,近至颓败的曼珠沙华,看上去妖异而又美丽,带着近乎致命的诱惑。
魅世惑人的绝色容颜依旧,如泣血的薄唇微微一勾,“你果然知道我会来。”一句清薄的话语,带着似有似无的嘲弄与讽刺。
“简白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曾经是你的侍卫,我那日对他说的话,定然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你的耳中。”白未檀语气依旧很清淡,没有丝毫的恼意。
说完之后缓缓起身,将一旁小的红泥煮水的火炉上的紫金砂壶拿下来,再取了茶盘之上两个倒扣的茶杯,并排放在桌子上,然后分别沏茶。
氤氲的雾气自茶杯袅袅而出,满室茶香。
“尝尝,这是新一年的玉滇毛尖!”说完之后,将其中一杯茶推向了亦澈。
亦澈三分妖魅三分嘲弄外带四分冰冷的眸子微微一滞,在瞬间冷了不少,“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一直在收藏玉滇毛尖。”
“呵呵……”低低一笑,声音清冷悦耳,最后漫不经心地看着亦澈缓缓开口,“好茶我自然也是喜欢。”
“白未檀,这么多年你累不累?”亦澈并没有尝面前冒着热气的茶,而是眸光冷厉如雪地看着对方,缓缓问。
白未檀没有说话,而是小口地抿着杯中的茶,眸子忽然有些幽深莫测。
这句话,他这两天第二次听到。
见状,亦澈妖魅无双的绝色容颜凌冽了几分,眼眸如冰似雪,还带着明显到不加掩饰的嘲弄与讥诮,“白未檀,其实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日进了十里锦吧!”
就是因为那日白未檀进了十里锦,她一时好奇便也跟了进去,然后认识了他。
白未檀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应该莫过于此吧!
想到这里,亦澈唇角讥诮的弧度越来越大。
白未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手上也毫无直觉,只是唇色稍稍白了几分。
亦澈继续笑着,讥诮而又嘲弄,“白未檀,或许你可以骗其他人,但是不要在我面前否认。”
说完之后眸子顿了顿,贯来冷淡魅惑的狭长眼眸第一次带了丝丝恼意,肯定确切地开口,“你喜欢她。”
白未檀动了动唇,最后如谪仙一般的清雅容颜依旧如初,琉璃般的眼眸淡淡地看着亦澈,轻声问,“所以呢?”
声音很轻很轻,一出口便逸散在空中,微不可闻。
“呵呵……”低沉冷魅的笑声在房间里面弥散开来,亦澈似乎笑地格外悦耳,但在抬头看着白未檀的时候眸光却如冰凌一般,幽幽地开口,“白未檀,我还真是可怜你啊!”
喜欢了对方那么久,却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敢让对方知道。
白未檀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风轻云淡地反问,“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一句嘲弄么?”
亦澈动作优雅而又优魅地在椅子上坐下,红衣落落,姿容绝色。
薄唇轻启,“自然不是。”随之眸子略带着凌厉地看着对方,“我要知道九年前你们瞒着我的一切,事无巨细。”最后四个字,说地很沉,似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一般。
“恐怕你最在意的是我和她的婚约吧!”白未檀缓缓开口,眼眸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对方。
殷红而又妖治的唇微微眯起,亦澈妖魅的眼眸之间一片邪气涌动,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白未檀所说不假,他无法否认,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否认。
“那道婚约,我同意她也同意。”白未檀看着亦澈的表情,清清淡淡地开口。
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危险地看着白未檀。
白未檀对此没有丝毫在意,而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望着亦澈的琉璃眼眸第一次带了嘲讽之色,缓缓说道,“亦澈,我从来不觉得子然有对你不起的地方。”
“当年你在若水河畔等了三天三夜,子然躲在一旁陪了你三天。”说到这里,白未檀的声音较之往常更为清冷,精致清雅的脸庞面无表情。
亦澈妖魅至极的眸子骤然一缩,“那个时候她也在?”
白未檀抬眸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微微沉了几分,也重了几分,一字一句,“不是她也在,而是一直都只有她在。”
亦澈的脸色微微一白,“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你觉得我会骗你今天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白未檀目色不变,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之所以会同我有婚约,除了有朝廷之上的权谋,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让你放弃她。”看了一眼亦澈,依旧语气清淡地缓缓叙述。
“因为我知道,对于子染,你其实一直都是嫉妒我的吧,因为我们你不曾参与过的以前,我们有你不曾有过的信任与默契。我也知道,在那个时候,只有与她有婚约的人是我,你才会彻底绝望。”
所以那一纸婚约,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亦澈妖治邪魅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垂眸声音极低地开口,“可是在我和江山之间,她的选择,不是我。”
他还是被放弃了啊!
------题外话------
抱歉啊,因为明天去学校,今晚奶奶拉着我说了很久的话,所以晚了些,再次抱歉~小可爱们晚安。
话说,有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的五哥~哈哈
第194章 亦澈出手
白未檀清清冷冷的琉璃眼眸忽然幽深了几分,抬头淡淡地看着对方,稍稍沉吟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她是放弃了你,可是从来就不是因为江山。”
“什么意思?”亦澈狭长邪肆的眸子微抬,带了几分逼仄。
将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杯放下,“她那个时候已经没时间了!”
中了蔚澜,从来活不过一个月!
亦澈瞬间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那削薄的唇瓣溢出的字,都染了几分颤意,那双妖魅的眸子,却像是瞬间沉入冰窖一般。
毒蔚澜,药无殇,是天下排名第一的两种剧毒之物。
且,无解。
“你应该知道,紫月然身体从小不好,她原本是活不过九岁的,子染遍寻古书,终于在一卷残破的古籍之上看到救她的方法,就是用蔚澜为药引,但是蔚澜本身就带着剧毒,所以需要至亲之人以身过毒。”白未檀盯着自己手边的茶杯,凉凉地开口。
亦澈削薄的红唇紧抿着,妖魅的眸中似乎实在极力压抑什么。
“你知道当时是怎样过毒么?”白未檀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笑,就连声音都是轻笑着,可是比琉璃还要好看的眸子里面,只有一片凄凉。
“子染服下蔚澜,在玄医老人的帮助下将蔚澜的毒性浸入骨中,不让血液里面有任何毒性,然后同紫月然换血。”白未檀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语气一直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亦澈却知道,将这一段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就这样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将目光移到窗外,白未檀本就幽深的眸子再次沉寂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动了几下。
“当年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亦澈望向白未檀,轻轻地问。
“……是。”沉默了片刻,白未檀才缓缓掷出一个字。当年,这件事情只有他和洛溪知道,怕出现意外,他们一直守在她身边。
“嘭……”亦澈紧抿着唇,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给了白未檀一拳。
白未檀不闪不避地收下,依旧是目光清冷地看着对方,浓郁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散开,伸手动作缓慢地将唇边的血液拭去。
最后抬眼轻轻地看着对方,声音是不变的清冷,“够了么?”
亦澈此时如一只发怒的狮子,红衣墨发,无风自动,浑身上下都带着凌冽的寒意。
眸光冷冽如冰,丝丝愤怒都破开的冰缝中溢出,直到布满了眼眸,妖娆的嗓音冷彻心骨,“白未檀,我以前一直将你看作好兄弟,这种事情你居然连半个字都不曾说过。”
让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
勾唇自嘲地嗤笑一声,目光幽幽地看着白未檀,“白未檀,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玩地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
“对不起。”这么多年,他一直欠亦澈一句道歉的话。
“对不起?”亦澈冷笑,尾音拖地特别长,本就自带妖娆的嗓音此刻显得更加冷魅,但是在下一刻却是目光阴狠愤怒地看着对方,大声吼道:“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直接瞒下去?”
白未檀被打的右边脸颊有些微微青紫,清冷的目光不咸不淡地看着对方,“瞒不住了,你既然决心要查九年前的事情,那么知道这个结果也只是早晚的事。”
而且,子染既然回来了,总会有揭开身份的一天,这些事情,亦澈也迟早会知道。
亦澈顿时颓然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精致魅惑的绝色容颜此刻写满了疲惫,那双自带优魅的眸子,也在瞬间失了一切颜色,毫无光彩。
沉默了许久,才目光淡淡地看着白未檀,低低地开口,“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到嫉妒。”
“我知道。”轻飘飘地三个字,如云雾一般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面散开。因为他和子染的默契以及信任,亦澈一直对他心有芥蒂。
“可是我也知道,其实你更羡慕我。”随即语气忽然一转,淡淡地说道,声音里面或许带了一丝叹息,却不见分毫炫耀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