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我的工作,学长谢谢你。”晚风解释道。
“导购什么时候开始发传单了?”
“这说来话长,是上周我——”
“你这死脑筋肯定得罪店长被穿小鞋最后发配你穿着这破玩意儿来街上做免费广告,对吗?”徐岁青情绪上来,一口气说完一整句话。
看晚风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徐岁青无奈又好笑,“怎么,我说得不对?”
晚风真想给他鼓个掌,“你肺活量真大,好厉害。”
徐岁青盯着那一挪传单问:“这些都是剩下的?”
晚风:“对。”
“都要发完?”
“对,而且要穿着这个发。”
晚风看时间都快五点了,没空跟他继续聊下来,“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发。”
徐岁青叫住她,往反方向走:“跟我来。”
“我真的没空——”
“别说话,跟上。”
“……”
晚风凶不过他,只能跟上去。
徐岁青带着她进了条小巷子,晚风穿着玩偶服走进去,这空间明显就拥挤了。
“来这做什么?”晚风问。
“没人好办事。”
说完,徐岁青就开始脱外套,晚风惊恐往后面一退,“你脱什么脱,穿上!”
“你长得很安全,放心。”
徐岁青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把外套脱下来挽在手上,挑眉看她:“愣着干嘛,你也脱。”
“学长这也太刺激了吧……”
晚风四处瞟,脑子高速运转,自己往哪边跑得救的几率最大。
徐岁青看见她这小动作,上前扯住她的玩偶服,痞里痞气地问:“你在期待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朗朗乾坤小巷深,学长把熊往墙推。
玩偶服play了解一下。【闭嘴
——
明天要上一个榜单,更新多了影响位置,所以推迟到到晚上十一点更新。
第19章 没跳(十九)
“你在期待什么?”
晚风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前, 恨不得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墙来:“你别理我这么近,退后退后!”
真不经逗。
徐岁青松开手, 收起刚才的不正经, 说道:“玩偶服给我,我帮你发。”
“什么?”晚风懵。
徐岁青轻笑,反问:“要我帮你脱?”
“不用了不用了。”晚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过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你帮我发?”
“不然还有谁?”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晚风见自己会错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脸上难掩羞愧,只想快点走掉, “学长你去忙吧, 回头见。”
“我不白帮你。”徐岁青叫住她,像诱哄, “我帮你一次, 你欠我一次。”
“我不喜欢欠……”
“逞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往往会导致给自己产生更多的麻烦。”徐岁青云淡风轻地说,“你身体吃不吃得消你最清楚。”
晚风词穷。
许久没有说话。
徐岁青看了眼腕表,准备把外套穿上走出去,“那祝你好运,回见。”
“等一下!”晚风抓住他的外套,“谢谢你,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
“再说吧。”
徐岁青面色不改,却在转头一瞬间轻轻地笑了笑,谁也没看见。
两人在小巷子快速的换完衣服,晚风把玩偶服一脱,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喷嚏。
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真是要命。
徐岁青看她一身清凉得如同过春天,把自己的厚外套扔给她,违心地说:“帮我拿着,完事还我。”
“行。”
晚风没有穿,反而抱在手里,如对待一个珍宝。
徐岁青:“……”
真是服了。
不叫你穿你还真的不穿啊。
徐岁青只好又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你最好穿着,不然一会儿全是褶皱我没法穿了。”
晚风完全没有意见,听话得像一只被驯服的猫:“好的。”
见她收拾好自己,徐岁青才放心的走出去,接过晚风手上的传单,把头套一戴又是一只好熊。
晚风始终跟在徐岁青的视线范围之类,想着万一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
几分钟后她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跟徐岁青比起来,她才是一只业余的“熊”。
晚风不知道徐岁青是不是做过类似的兼职,只是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更能发挥其价值。
他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能够轻易地留住来往行人的脚步,不是刻意的迎合,更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表演者。
来往的行人尤其是女生和小孩子,没有一个不被他吸引的,短短几分钟,徐岁青身边围了好几层人,抢着跟他合照。
徐岁青穿着那身衣服也不像平时那般冷淡难以接近,他很配合行人的需求,并且懂得在恰当的时机把传单塞过去,甚至会特地用爪子指一下传单上的热推产品。
需要晚风用一个小时发完的传单量,被徐岁青不到二十分钟轻松解决。
徐岁青折腾出一身汗,发完最后一张摘下头套,毫不客气地对晚风说:“给我水。”
晚风拧开瓶盖给他递过去,徐岁青接过,几口就喝了干净。
水顺着他的嘴角往脖子流,喉结上下滚动像上了马达一样。
很平常的动作甚至还有些粗鲁,晚风看得却失了神。
徐岁青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擦了下额头的汗,皱着眉头问:“还有纸吗?”
晚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纸巾递过去。
顿了几秒,她问:“有什么事是你不会做的吗?”
徐岁青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怔。
气氛有点尴尬。
晚风及时补救,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感觉你很厉害什么都会一点……”
徐岁青不在意地笑,对这种夸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
话里有晚风听不懂的情绪,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好。
徐岁青打量了他一眼,实话实说:“比如你这种性格,不接地气的傻样,肯定不是贫穷人家养大的。”
“……我这个很笨拙,我知道。”晚风不否认,小声说。
“知足吧。”
徐岁青看见晚风这样子,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徐久依。
她的年纪比晚风还要小几岁,却早熟得不像样。
不同人,不同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晚风闷声不吭。
一人一熊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
不知道有多少回头率是冲这个组合,还是冲徐岁青那张跟玩偶服全不搭调的冷俊脸。
快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晚风总算憋出一句话:“学长。”
徐岁青看着时间,四处找人,听见她声音随便“嗯”了声。
“会越来越好的。”晚风走到徐岁青面前,身高差距使然,她只能抬头看他,目光灼灼且笃定,“你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我保证。”
徐岁青从不听这种鸡汤式的安慰,本能地想反驳,可一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那些泄气的话一下子就失去了说出来的必要。
“借你吉言。”徐岁青坦然地接下。
晚风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定会的。”
傻样。
徐岁青在心里说道。
罢了。
不必打击一颗简单的赤诚心。
有盼头地与生活对坑,总不是件坏事。
晚风忙着交差,几乎是跑进了店里,来到柜台对唐姐说:“店长我把传单都发完了。”
唐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干完了活。
那个量的传单一个人发,肯定是要加班的,她铁了心要好好折腾晚风,结果几次都没如意,心头难免不痛快,总想找点茬。
唐姐看她身上没有玩偶服,问道:“你衣服呢?”
晚风往身后看,看徐岁青还站在原地,那架势是等她交差一样。
她心头一热,招呼徐岁青:“学长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我这边马上就好。”
徐岁青点头。
唐姐听着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不是她自己发的啊。
她眼睛一亮,一副挑事的样,“我是让你自己发,可没让你找帮手。”
晚风解释:“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发的,只是中途碰见了熟人然后才——”
“少废话。”唐姐可算抓到了她的不对,自然是不会放手的,“既然你做不到我的要求,下周就继续吧。”
晚风目光一沉,今天一直挤压着怒意似有爆发的趋势,“唐姐你听过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没听过,是你违反规则在先。”
“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唐姐冷笑,那架势是要跟她杠到底了,“我注重过程,你要是一个人做哪怕发不完我也会通融通融。”
放你妈的屁。
晚风在心头爆了句粗口,脸上靠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你的气量就这么小吗?就因为我上次因为杨阿姨的事情?”
“一码换一码,我对事不对人。”
说理说不听,晚风从兜里拿出工作牌,放在柜台上,神色冷然:“那我不做了,你把今天的工资结算给我,下周咱们也不用互相膈应了。”
听见她还想要钱,唐姐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工作都没完成还要什么工资,趁早滚蛋。”
晚风从未遇到过这么蛮横无理的人,两眼瞪着她,质问道:“你让我发的传单我都发了,凭什么不给我算钱?”
唐姐气焰嚣张:“凭我是店长够不够?”
“店长很了不起吗?”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两人无休止的争吵。
徐岁青把玩偶服换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柜台前,“你就是店长?”
唐姐看这人不过也是大学生模样,丝毫没在怕的,“你谁啊你,不买东西就出去。”
徐岁青把贴在墙上的招聘信息撕下来,摊在手里看,“啧”了声:“不巧,这东西都是我写的。”
“那又怎么样?”
“你们的老板跟我是校友,更不巧的是,跟我关系还不错。过几天我约他出来吃顿饭,一定要跟他说说,这手下的员工是该好好管管了。”
徐岁青轻飘飘地说,落在唐姐心头却是一记重击。
晚风在旁边看着,见势头扭转,及时添了一把火:“今天工资五十块。”
唐姐被徐岁青的目光看着,不论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心头都直发虚。
这店长的工作能捞到不少油水,她不能因小失大。
思量之下,唐姐从抽屉里拿出钱,一把拍在柜台上,“拿去,快走。”
晚风接过,虽然过程不如意可最后还是得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勉强可以算圆满。
她把钱收起来,去更衣室拿上自己的东西,路过柜台时,晚风出口膈应了她一句:“店长你脾气太差了,会加速衰老的。”
走出店门外,徐岁青看她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哭笑不得:“要是我不在你打算怎么解决?”
“跟她讲道理。”
“讲不通呢?”
“那就投诉。”
徐岁青惊讶于她的执着,“就为了五十块钱有必要吗?你这过程来来回回花的钱都不止这点了。”
晚风一字一顿地回答:“有必要,属于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不是我的哪怕一点我也不会要。”
“这么有领地意识啊。”
“是的。”
话音落,晚风总觉得这比喻很奇怪。
“控制欲这么强男人受不了的。”徐岁青说。
“什么男人?”晚风问。
徐岁青盯着她,吐出三个字:“你男人。”
晚风怔怔地,羞于回答这种问题:“我还没有……”
“会有的,”徐岁青笑,用刚才她说过的话强调,“我保证。”
晚风:“……”
你保证。
你保证个鬼啊!
晚风和徐岁青走了一小段,才意识到一直在原地打转。
“学长你不回学校吗?”
徐岁青还有事,“你先走。”
晚风“嗯”了声,临走前不忘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欠你的人情一定还。”
徐岁青本来也不想她还什么,但知道她较真的性子只好应下:“知道了。”
晚风跟他挥手再见。
走了没多远,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热情地打招呼:“杨阿姨。”
杨云刚结束蛋糕店的工作,正往美妆店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看见是晚风,笑道:“晚风是你啊,下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