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珠看着刘小蓝说,“你的那份先欠着,还完之前不许走。”
“嗯。”刘小蓝低声回应着,抬起头就破涕为笑了。
第三十一章
秦都的繁荣程度绝非边陲之地的金乌城可比,单是从各个传送阵中走出来的人,每一息都多达千人以上。
金宝珠和刘小蓝都是第一次使用传送阵赶路,感觉都不太好,金宝珠还只是微微感到一阵失重的漂浮感,刘小蓝在传送阵中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拽出体内一样难受,走出传送阵连忙干呕了几声,头晕恶心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趁着刘小蓝干呕的功夫,金宝珠对白璧成感慨道,“看来那支琉璃笔果然是宝物,同样是传送,一个是闲庭信步,一个是负重爬山。”
“你原来不认为琉璃笔是宝物吗。”白璧成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金宝珠看着身后的传送阵说,“如果不做小偷的话,这东西的确不算什么宝物。每次只能回到上次去过的地方,赶路还不如传送阵来的方便。在与人打斗的时候用来逃命,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又太长,还容易被人打断。只有小偷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偷偷画下圆圈,逃命的时候才好使用。”她又看看刘小蓝的样子,接着说,“如果算上传送时的舒适感的话,那支笔的确是件宝物了。”
金宝珠自己身为宝物,所以对宝物的要求很严格,但金宝珠所说的话却很又道理。从未使用过传送阵的人,绝对不会明白其中的真意。
看到刘小蓝的反应,白璧成也很赞同金宝珠的这个说法。他想,如果不是使用琉璃笔的话,刘小蓝在金乌城到秦国的传送途中一定会被不稳定的空间扯出灵魂。
作为一个阵法大师,白璧成将自己所理解到原理一一告诉金宝珠,“琉璃笔的厉害之处,在于能够在两个点之间构建出稳定牢固的空间通道,而且琉璃笔本身又很便捷。先不说传送阵必须要建造在固定的地点上,单拿传送阵所构建起来的空间通道来说,就是有瑕疵的通道,会对修为低下的人产生损伤。”
金宝珠其实没有意识到,由于长久的陪伴,她和白璧成之间的关系已经越加的亲近了。这表现在她但凡有什么疑惑,或是有什么见解的时候,就会主动找白璧成询问或分享。
感受到这样良性的变化,白璧成心里早已热浪翻涌,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会像刚刚遇见金宝珠时表现的那么急躁。
可以说这一切良性发展的过程,都是白璧成努力的结果。他就像构建一个精密的阵法一样,将自己的情意按照浓淡不同的等级,像材料一样准确的投放到金宝珠的身上。他将自己化为金宝珠周围的空气,化为温水,缠绕它,包裹她。
白璧成已经在金宝珠的周围布满了自己精心编制的蛛网,可金宝珠这只猎物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她以为白璧成按照当初的约定,不再做出冒犯她的事情,就是等于放弃了对她的追求。
可是金宝珠不知道,现在白璧成所表现出了的不再冒犯,并不是选择了放弃,而是埋藏了曾经的那个莽撞的自己,他已经摸着线头步步逼近,快要掌握主动权了。
就在金宝珠和白璧成说话的间隙,秦深已经叫来了一辆高级弛兽拉的车。
传送阵外面的街道上停着许多等待客人的车,秦都和大多数的大势力一样,都不允许有人在城内飞行。所以各种灵兽坐骑和弛兽车,就成为了人们出行的工具。
当弛兽车踩着石板踢踏踢踏的走到金宝珠他们面前的时候,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讨论也刚好告终。
刘小蓝还有些难受,但也只能忍住,凝结出几颗水球灌进嘴里压一压恶心的感觉,就准备跟随金宝珠一起等车。
直到此时,金宝珠才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话梅干,连忙拿出来递给刘小蓝,“含在嘴里可以压味。”
金宝珠当初选择收留刘小蓝,是因为刘小蓝曾经触动了她的感情。现在知道自己疏忽了刘小蓝的感受,金宝珠也不感到汗颜,她自知比不得阿黎的无微不至的照料。可是人终究要长大,她就当是刘小蓝成长路上的一个过渡。她们之间的缘分也不知道能到那里,但是金宝珠没有想过要刘小蓝永远待在她身边,在刘小蓝长大之后,她会让刘小蓝独自去闯荡,去过自己的人生。
弛兽车里的空间很大,这个车厢算是一个半成品的灵器,车厢内的体积比外观要大上三倍左右。
车厢内有一张桌子,和八张可移动的软椅,弛兽跑的很平稳,城内的地面也是平整的青石板,加上车内安装的减震装置,金宝珠他们坐在车上基本感受不到弛兽在前进。
白璧成和金宝珠本来想要打坐养神,等到了秦深家再说其它。没想到秦深却对刘小蓝说,“你把那张通行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金宝珠他们知道秦深有话要说,自然不能再打坐养神了,等待着秦深要作何高见。
不负金宝珠他们的等待,秦深接过通行证看到上面除了刘小蓝的名字,再无其他详尽的描述之后,就对金宝珠他们说,“我想让刘小蓝去参加仙考。”
刘小蓝听到这话面露苦色,金宝珠也不是很赞同。
可是秦深接着说,“我十几年没有回过秦都,父辈又是因为犯错才自尽的,我没办法直接从皇室这边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只能从仙考本身入手。”
刘小蓝连忙推脱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天才,恐怕帮不了您的忙。”阿黎虽然从小就将希望寄托在刘小蓝的身上,却也没有盲目的夸耀过她,刘小蓝很有自知之明。以她的资质,最多算中上等。
秦深自负的笑着说,“等你到我家之后,我让你去秘地修炼半个月,保证你能够达到灵者巅峰,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直接晋级为灵师。”
刘小蓝听到秦深的许诺,不可避免的露出的向往的神色,可是转瞬之后,她就拒绝了秦深的抛出的诱惑,而且条理清晰的说,“你肯定想让我参加仙考。可是我跟您说,就算修为提高了,我也不擅长打斗,我从小家境贫寒,所学会的都是基础法诀,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够我学更高深的法诀。就算我参加了仙考,也达不到你要的目标,因为以我的水平很难接近核心。”
秦深却说,“不必紧张,我刚才说让你去秘地的事情依然作数,就当是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的见面礼。等半个月后,根绝你自己的意愿,去不去参加仙考都随意,就算去参加了,也不要求一定要达到怎样的成绩。”
刘小蓝被秦深的这一招以退为进逼迫的无法拒绝,金宝珠和白璧成简单的交流一下之后,得出的结论是鼓励刘小蓝接受秦深的安排。
就由白璧成出面劝说道,“小蓝,你不要害怕。我告诉你灵修如果没有经历过战斗,就永远无法晋级到灵君以上。你知道那是寿元的分界线,所以想要超越**凡胎,就必须要不断的超越自己,这才是灵修和凡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所以适当的战斗对你很有帮助。而据我所知,所有的战斗当中,这种比斗性质的战斗往往最安全。”
金宝珠也对她投以鼓励的目光,如此刘小蓝权衡利弊之后,只能答应秦深的要求。
金宝珠的确很赞同刘小蓝能够去接受锻炼,可是她不明白秦深为什么会对仙考的事耿耿于怀。
不明白,她就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仙考的事情,我看秦都一片欣欣向荣,并没有你所担心的灾祸发生啊。”
秦深知道自己需要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帮助,也就不加隐瞒的将自己所知的的境况全部说了出了,“如果只是寻常的考试,我并不会怀疑,可是皇帝陛下是一位极度看着血脉的人。让一个通过考核挑选出来的人拥有继承权,并不符合他的作风。而且皇子皇女们已经有十多位成年了,他们竟然没有出面反对。”
“也许不是没有反对,而是反对无效。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们皇室之间的博弈之后所产生的结果。”白璧成的猜测不无道理,大势力之间发生的事情总是循环往复,来来回回就那些。
秦深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所以才急着赶回京城,毕竟想要了解真实情况,只有回到京城才有可能,外面的消息传来传去,早就是真了。”
白璧成没有疑问了,但是金宝珠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但是她直觉问出来可能对得罪秦深,只能对白璧成传音道,“我不明白,这件事到底跟秦深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白璧成了解金宝珠,知道她对世间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不清楚,否则还以为她明知故问。
白璧成只好耐心的对金宝珠解释道,“秦深是出于对家族的忠诚,就算他只是这个家族中不起眼的旁枝,如果家族有难的话,他一样是责无旁贷,这是他身为秦家子弟的责任。”
金宝珠听完解释,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终究无法理解秦深的感情,也就只能作罢。
弛兽行进的速度很快,当谈话结束之后,秦深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就对众人说,“快到了。”
果然,十几息之后,车夫让弛兽停下来,他自己也下车站在车门口对里面说,“客人,我们到了。”
第三十二章
秦深家门前街道的宽阔,树木葱茏,门庭宽阔能够行车,朱漆的大门上青铜龙首门环,金漆牌匾,通用的古篆体书写着辅国将军府。
秦深家建造的颇为讲究,至少有门环可以叫门这一点就比寻常不同,不用粗暴的触动防护阵来叫门。
开门的人青衣黑帽,活脱脱一副管家模样,他看到秦深时神情非常紧张又很古怪,就连对人情绪不敏感的金宝珠,都发现了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秦深自然就更加的疑惑,来不及踏进府门,就对管家询问道,“我们家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
可他又实在想不出家里能出什么变故,父母都已经去世,又没有儿女,家里的唯一的主人就是他的妻子,妻子。
“芸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深连问了两句,可管家除了神情越发古怪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直到秦深开始催促,“轲伯,你怎么不说话啊。”
“夫人,她……”管家还没有说完。一道女子的温婉声音从半掩的门后面传来,“真是稀客啊。”
明明说的是稍嫌刻薄的话,可是在温柔语调的映衬下,反而像是在撒娇。
随后,一个挽着妇人发髻的温婉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这位夫人的手臂正亲密的挽着一个强作镇定的男人。
金宝珠看到秦深的样子,像是终于明白了一个词语,怒发冲冠。
只有金宝珠还饶有兴致的去研究秦深的表情,白璧成和刘小蓝都因为撞见秦深家务**,而感到一阵无处藏身的尴尬。
这种情况又不能偷偷溜掉,白璧成只能硬着头皮对秦深说,“既然秦道友家里不方便,要不我们先去找个旅店住下,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来早我们。”
可是秦深根本顾不得理会白璧成的话,现在周围的一切都从秦深的脑海里消失了,只剩下唐芸和她挽着秦湖的那只手。
“你跟他是什么意思。”秦深的脑袋嗡嗡作响,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可是他的声音听在秦湖的耳朵里,却仿佛来自地狱恶鬼的吼叫。
唐芸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秦深的愤怒一样,越加将自己的身体贴到秦湖的身上,同时冷着一张脸对秦深说,“如你所见,你说能有什么意思。”
一把阔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秦湖的面前,剑气已经将他束发的发带斩断,黑色的乱发阻挡了视线,他也顾不得整理,整个人极其狼狈的向后倒去,堪堪避过了秦深的杀招。
几道防御的法诀之后,一道冰封灵诀终于冻住秦深的剑,秦湖这才有机会摸爬滚打的从地上站起来。秦湖一张脸苍白如纸,身上的衣服被剑气所伤,变成丝丝缕缕的碎布。
当秦深震开阔剑上的冰封之后,秦湖已经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求饶道,“四哥,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秦湖的话音未落,秦深的攻击未至,反而是唐芸的一个巴掌先扇在了秦湖的脸上。
秦湖的嘴都被扇歪了,可以唐芸用泫然欲泣讨伐负心汉的口吻说,“你还算不算男人,敢做不敢当。”
这下秦湖干脆自暴自弃了,他只是一个灵王一段,面对灵王巅峰的两口子束手无策。秦湖完全放弃抵抗,像街头的无赖一样躺倒在地,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他抿着嘴唇闭着眼睛用极度幽怨的语气说,“我就不是男人,你怎么不说你强抢民男呢。反正我是无辜的。”
唐芸听了这话,也不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了,嗤笑道,“你无辜,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无辜啊。”
秦深的心情刚才像喷发的火山,现在又如坠冰窖。他听完唐芸和秦湖的对话之后,连杀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觉得那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秦深从前一直以为唐芸很爱他,他做任何事情唐芸都支持,唐芸照顾他生活的一切,弥补了他从小失去的母爱,一切都显得无微不至。可是他明明只离开了唐芸这一次,他承认在得知父亲的死讯之后,他做出逃离的决定很任性,他以为唐芸会永远等着他,给他一个家的温暖,没有想到,回来以后会面对这样的迎头暴击。
现在秦深已经不想在挽回什么了,也没有了初始的愤怒,只是用冷凝声音对唐芸问道,“为什么。”
唐芸望着秦深的眼睛,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又仿佛空无一物。她用满含遗憾的语气说,“我果然是有先见之明,你看你,出门一趟,就沧桑了那么多。我以前最喜欢你,你的容貌能看得我心花怒放,你的性格热烈爽朗像朝阳一般明亮。你看你现在,不仅容颜损伤,而且丧失了少年的敏锐和英气。”
她看秦深的脸色发青,却没事丝毫收敛的意思,继续说,“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很多。可是我还是有点喜欢你,带着一点念旧的味道,又是不同的风味。不过可惜,看你的样子,你是排斥我了。我这个人从来都讲究两情相悦。所以,我们和离吧。”
她又对躺在地上的秦湖说,“还有你。快滚,看到你这样就倒胃口。”
不小心围观了全过程的白璧成他们看着事情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有点担心秦深会不会被气死。最开始刘小蓝担心秦深会不会杀人灭口,现在就连刘小蓝都跟白璧成他们意见一致了,觉得秦深要被气死。
本来是只是发现了奸情,最后演变为,被白嫖,还因为年老色衰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