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赵刚面色一变就把沈秀英压|在|身|下,一只大手用力地捂住沈秀英的鼻子和嘴巴,让她连喘气都不能。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一个写着奇奇怪怪纹路的袋子,一把盖在沈秀英的头上。
而后赵刚成了一具干尸,沈秀英昏死过去,沈家人在孩子的哭声中发现了两夫妻和院子一地的狼藉。
回忆就是匆匆一刻,可对于沈秀英来说那是一段不能接受的回忆。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她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沈秀英趴在沈老太太的胸前哭道:“妈,我的刚子不见了!不见了……,他没了啊!”
沈老太太听着心里忍不住,老泪纵横,不断拍着沈秀英的背:“别哭啊,别哭。刚子也不想见你哭呢!”
“妈,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的刚子也没有做什么惹到老天爷的事!”
“都是命啊!活着的就好好活着。”
老太太母女两个哭做一团,听得旁观的兰花婶子和王美香都是泪涟涟,忍不住同情起沈秀英的遭遇。
赵雪槐低着头,脑子里闪过的是从村长一家听来的事。赵刚和村长的小儿子赵卫国相处得不错,常去对方家串门子,厨房也是随意进的。而替身术必要的一件东西就是引子,或者常放在人居住的环境中,或者是加入饮食。
而这种替身术,又大多都是短期才知道贪心出大事,急促地谋划害人。这么一来,唯一时常进出村长家厨房等地的赵刚之死是否真的无辜就值得商榷了。
在一室的哭声里,赵雪槐走出了屋子,走到外面一把捞过四处蹦跶的铁蛋陪着玩。
铁蛋好奇心重,听见里面哭声就凑到赵雪槐身边咬耳朵:“雪槐姑姑,阿妈阿奶他们哭什么呢?”
“是里面一个婶婶病好了,所以她们在高兴。”赵雪槐道。
小家伙的眼睛眨眨,最后茫然地瞪大了:“哭着就好了吗?生病不是要找隔壁村的李医生吗?”
“里面的婶婶是被吓病的,然后我们在那边放鞭炮,再一吓,婶婶病就好了。”赵雪槐揉揉小孩的脑袋瓜,把事推到鞭炮身上去。
铁蛋表示有点晕,吓一下再吓一下病就好了?
看小孩想不通,赵雪槐又解释一句:“这种情况只是特殊情况,一般来说生病都要去找医生的。你之前记住的,没有错的。”
铁蛋摇摇头,似乎这样能把之前想不通的东西摇出脑袋,最后点头道:“好吧,不管了。我要是生病了,我妈还是要去找隔壁村的李医生的。那个李医生的屁|股针啊,扎着特别疼!”
“你好好听话,就会少生病了。”赵雪槐道。
“好好好,听话。你们大人就知道这个……”铁蛋嫌弃地摇摇头,敷衍地又跑去抱阿爷的大腿,想跟着出去玩了。
赵雪槐看着跑远的不知事小孩笑笑,坐在院子里闭目修炼,重悟一下最近的感悟,山野的声音在她耳边穿梭。
没一会,兰花婶子送了赵秀英和沈老太太离开,老太太谢了又谢才领着儿子女儿回去,脸上表情像是捡了宝。出门一趟,得了疯病的女儿就病好了,可不是捡着宝了么。
老太太兴致高,沈秀英却还是难过着,一时沉浸在悲伤中。
……
房子修建好的第三天早上,赵雪槐真的离开了三连村,回市里。要带的东西都带着走了,兰花婶子一家把她送到村口。
然后赵雪槐坐着拖拉机去镇上,到了镇上再坐车往市里去。
伊卡镇上往市里去的人不少,赵雪槐来得早坐在中后的位置。没等半个小时,车上就坐得满满地,司机开车启程。
车一开,车上空气流动,让车里的乘客都舒服上不少。
坐在赵雪槐前面的两位都是女性,听声音一个估摸着长辈的年纪,一个估计就是嫂子们辈的妇人。
那个年长的女性长辈好奇地问着自己身边的人:“姑娘啊,你去市里啊?”
沈秀英点点头,面上表情比较寡淡,像是提不起劲,不过还是礼貌地道:“是去市里,找亲戚做点活。”
沈秀英知道自己情况,阿妈年纪总不能吃老人的,自己种田的话一个女人又攒不出几个钱,还不如趁着年纪不算大出来做点活。而且自己在娘家待久了,哥哥哪里不说,嫂子那边总是不好过去的。与其日子难过着,不过出来试试看。
听着沈秀英的话,和她说话的那婶儿也是道:“我也是来市里看看能不能做活的,听说市里人可有钱了。”
赵雪槐耳朵动动,听出来这是谁了——卤肉店的老板娘,一个自己开店的女老板。
沈秀英听着面前比自己大上一些的大姐的话,说道:“大部分城里人总归是比我们村里的人有钱的,市里很多工作,工厂什么的吧,国家养活了很多人。”
赵刚以前是做会计的,这些东西偶尔也说一下。不过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似乎总是她说得多……沈秀英想着,低着头陷入回忆。
另一个认识卤肉老板娘的人就从前面回头和老板娘搭话,夸她的手艺:“老板娘啊,你这是要去市里开店了吧!你的手艺,就是到了市里肯定也红红火火的!”
“哎哟,人家市里再说,反正镇上的铺子我是开的。你们吃肉,不要忘了来我这就是!这个味道一般人做不出来。”老板娘笑着揽旧客。
听着她这么说,那客人果然满意地笑了,又夸了一句老板娘家出的卤肉味道香,说得客车里不知道多少人开始嘴馋。
一路上开始说笑,后来大家眯着睡了一会,睡醒的时候,司机一句叫着大家下车了。
赵雪槐跟着车上乘客顺序下车,一下车后就没入人流,消失不见。
因为跑神走得慢的沈秀英看着她的背影伸了伸手,最后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人,失落地站在下车不远的地方。
老板娘去车后面拿了点东西,走到地方又看到了说话时走神的沈秀英,关心道:“姑娘啊,你这有人接吗?你没事吧,我看你脸上白得很!”
沈秀英摇摇头:“没事儿,谢谢大姐你了。前面有人接我的,我先走了。”
说完,沈秀英自己走了,老板娘也提着东西张望了一下走向自己要去的地方。老板娘这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开分店可不可行,故而来了解一下其瓦市的吃食特色和考查居民的口味是很有必要的。
下车的人群四散开,赵雪槐是熟练地找了地方坐上公交,由着公交嘎吱嘎吱地摇向自己的别墅去。
公交车开到别墅区站点的时候,车上就没了几个人,赵雪槐提着东西一个人下了车,走路进到小区里面。
从公交车站点走到里面去,还需要个几分钟。赵雪槐提着东西,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心里总是毛毛的。
不过直到走到自家门前,赵雪槐还是没想出来哪里不对劲。
没想明白的赵雪槐用钥匙打开门,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师傅齐芸和唐姐。
她好像忘了,自己受伤师傅也能感觉到……
齐芸会不会揍她?
我天,老太婆在看我了!
赵雪槐心里一惊,然后尴尬一笑,乖巧叫道:“师傅好啊,您怎么来了?”
齐芸淡淡一笑,一头银发看着还有点温柔的意思。
唐姐就觉得雪槐这师傅挺好,除了有些冷淡但肯定对徒弟很挂心。没瞧见雪槐丫头一脸的心虚,一看就干了坏事。不打算影响师徒两的交流,唐姐站起身接过赵雪槐手里的东西,道:“我去洗点水果,雪槐你师傅是前天来的。”
“好,谢谢唐姐。”赵雪槐把东西交给唐姐,自己乖巧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由着齐芸打量。
唐姐走进厨房,齐芸方才开口道:“挺厉害啊,晚上那些流星也挺好看的。”
“没有、没有。”赵雪槐谦虚地笑着,她最不想老太婆抓着这个说话了,解释道:“就是一个鬼到了我们村里,总不能不管。”
“一个鬼,能把你打伤?”齐芸挑眉,显然不信。
赵雪槐无奈补充:“一个老鬼,大概千年,不过实力之前可能受损过,没有真正的千年老鬼那么厉害。”
听着赵雪槐说了实话,齐芸点点她的额头:“你也太鲁莽了些,准备充足一点不行吗?”
“留着对方也是害人,何必再生意外。”赵雪槐耿直地道出心声。
这句话一说赵雪槐被齐芸敲了一下脑袋。
齐芸心中一片无奈。她对这个徒弟再满意不过,但人到了份上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特别特别好的。一个人老实,真诚,善良,这些都是好的,可这些良好的品质太纯粹就容易受伤。
齐芸看过赵雪槐的上一世记忆,当然知道这个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像她齐芸有些离经叛道,这个徒弟反倒是最正经的道门子弟,有些嫉恶如仇的毛病。幸好脑子好使,不然非得成了老顽固,见鬼杀鬼、见妖除妖,成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古董。
脑瓜子好使,又见不得那些害人的,就得操心太多,有时候行事求快求全,危险就经历得更多。这些原则,就是赵雪槐上一辈子坚定地走出来的,她这辈子八九不离十也是这风格。
齐芸看着觉得心中得意又头疼,得意弟子的好,头疼怎么让她少蹦跶一下,多享受一下这闲散人生。
赵雪槐看齐芸面色,觉得对方大概不会出什么“大招”了,就溜进厨房端出一盘水果来,还商量了一下中饭吃什么。
等赵雪槐从厨房出来,齐芸也想出主意来了。
“我这回过来,给你带上了你那些书。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看看书吧,看完了本事更强了,为师就放心你出门去历练了。”齐芸指指一包袱的书。
赵雪槐笑容停滞了一瞬间,然后笑着点头,大言不惭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学。等我学成了,师傅您以后出门,徒弟罩着。”
“行,那我明日就回去。你这儿地方虽然安静,可还是那院子我待得舒服。”齐芸道。
“明天就回?我今天才回来呢。”赵雪槐是被齐芸半禁足了,可一回来齐芸就走她舍不得啊。
赵雪槐对着齐芸眨眨眼,企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征服对方。
齐芸摇摇头,又多留了一周。她身上带的东西多,留一周也是无妨,不过再久就不行了。
一周过后,赵雪槐送齐芸回去。
看着火车站的人山人海,赵雪槐感慨道:“离别总是来得太快。”
“日子总是过得快的,无论是欢聚的日子还是离别的日子,什么快快慢慢都是人的错觉。你若是想我,又不是不许你来。”齐孕拍拍徒弟的肩,淡淡一笑。
赵雪槐笑笑,抱了对方一下,挥手看对方走得潇洒。
齐芸年纪不小,但走路带风,自有一股潇洒意味。
赵雪槐看着她的背影,亦是有几分心折。她最敬仰的人是齐芸,对方的品性和洒脱也是她所欣羡的。
可是喜欢的未必能做成,赵雪槐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她做人做术师都有自己的思考和原则。这世上,本来也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伤感了一会儿,赵雪槐踢脚从送人的月台离开。
可是刚走出一步,赵雪槐就脚步一顿。她站的这附近位置,貌似被人包围了?
第67章
“注意!注意!左方向有位白衣女同志,意外引起“蛇头”的注意了,请组织给予指挥。”拿着望远镜观望的小同志老实向指挥的领导报告,手心里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在国内频频搞大动作的毒贩头子“蛇头”再度冒头被抓到尾巴,因此警方请求了军方的援助,开始了一场盯梢抓捕活动。截止到目前为止,计划偷渡的毒贩头子“蛇头”的包围圈已经明确到了可以狙击的范围内。
不过碍于民众安定,在火车站是不能动手的。大家也只是小心盯着,等待时机。可是这个时候,被众人盯住的“蛇头”的小弟正走向场中一个女同志。
听到报告的李山和与他警方领导同志都是一并皱起了眉头。
警方领导同志手里拿着的文件一摔:“这“蛇头”在三角带的许多窝点,就和淫|窝一样,但在境内他居然也敢这么嚣张!”
“蛇头”是警方跟进好几年才发现的重量级人物,由他手里流出的东西更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这样想着,警方领导同志就恨不得一木仓直接把那些人通通打死得了。
李山也是头疼:“我们是出动一个同志护住那个女同志,还是……”
派出一个人,援助场中女同志是可行的。但是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打草惊蛇。而打草惊蛇意味着,很有可能所有人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了,尤其一起跟紧“蛇头”的警方,更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捕蛇”计划而牺牲。
这个决定,要留给警方的同志来做,也是个让人极其为难的决定。
就在警方领导同志即将开口时,瞄着另一架望远镜的程旭捋了一把袖子,说道:“我去吧。”
李山瞪他:“你去干什么?”
李山语气不善,眼里却是护短地写着:打草惊蛇的锅你也背不起,去什么去!
“那女同志我认识。”
程旭却是已经快速地扒掉了身上的迷彩,套上临时征用屋子主人的衣服,挥挥手快速地走了,时间争分夺秒。
警方的领导同志听着程旭的话,心里一喜:“认识啊!那就好,那就好。”不用做什么为难决定,警方领导同志觉得挺乐意的。
“把那望远镜拿来!”李山皱着眉,不爽地拿过望远镜。
镜头不断移动,最后镜头里露出个眼熟的小丫头来,李山顿时乐了,笑骂一句:“居然是这丫头。”
被人盯上的女同志自然是赵雪槐。
她方才送了人,不过是多站了会,就敏锐地察觉了一股不怎么善意的善意,再一细致观察,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自己!
不过这些视线的用意还是可以明显区别开来的,除了一处的视线比较恶意之外,其他处的人都不带恶意。赵雪槐不知道那些搞包围圈的人要做什么,但自己突然出现在这地方绝对有影响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