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帮我装的空调,晚上再也没有被冻醒过。”
“说什么谢不谢,只是一个空调而已,你也只是嫌麻烦,或者怕人说闲话才一直忍着。”
依照许黎这种遵守低调原则的心态,她要么把全剧组的屋子都装上空调,要么就会和大家一样忍着,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家里一直有暖气,来到南方不适应也是正常。
没想到他这么了解自己,许黎撇撇嘴低头保持沉默,人们都说知音难求,可她真的不想做他的知音。
两个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宾馆门口,“你是不是又把行李都搬到我房间了?”
“嗯,自己买的空调,我还没体验过效果呢。”
听完这话,许黎就想送他四个字:强词夺理!
即使没有空调,他也会自顾自的把东西放到她屋里去,因为她不可能开口邀请他留下,他的脸皮一向比正常人厚,也特别擅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要不要买些生活用品?宾馆的一次性牙刷会把牙刷出血的。”
听她这么说,他知道自己今晚是可以留下来了,虽然没指望发生点什么,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没开口赶他走,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我带了,都在包里。”
许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抬腿往里走,他也抓紧机会跟上她的步伐。
进了屋之后,两个人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今晚她不想研究剧本,因为太累了,有他在身边,她总是放不开手脚。
“今晚不背台词了?”
“我本来就没有台词,我演得是个哑巴,你忘了吗?”
经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这回事,主要是这样干坐着,就连他也觉得别扭,之前他住在这里的时候,好歹还有个电脑在身边、有工作要忙。
“那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休息。”
许黎点点头,貌似现在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她去柜子里找衣服,然后去了浴室。
洗漱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似乎显得更尴尬了,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能做,想想也着实别扭。
“许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很不自在?”
“还好,你觉得床不够软吗?”
“和床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咱们俩这样躺着很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蒋钺就有一种两个早恋的人,背着家长和老师偷偷到宾馆开房的感觉,两个人都好奇接下去发生的事,却又被一种叫做青涩的感觉绑住了手脚。
可事实上,他们俩早就成年了,之前也有过感情经历,本不该会有这种感觉的。
许黎眯着眼盯着对面墙上的空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里隐约有些好奇、有些冲动,她是个身体发育成熟的女人,从今天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少她做不到继续用从前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他。
两个人穿着整整齐齐,手都放在被子下面,屋子里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许黎咬着嘴角不知道该转身背对着他睡觉,还是爬起来找点事做,打消自己心里那点不该有的想法。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手指突然被人勾住了,接着整个手掌都被人握在手里,那边的人用均匀的力量和速度,把她从床的这头,拽到了他的身边。
目光对视的瞬间,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迟疑,她怕今晚过后自己会被他彻底捆住,他也怕自己再也松不开手。
一分钟、两分钟…当她以为蒋钺决心放弃的时候,身边的男人突然动了,他不慌不忙的爬起来,翻身伏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对上他那双写满欲*望的眼睛,许黎不知道自己该推开他,还是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的心里似乎也在渴望着什么,她不想承认这种渴望来自自己的内心,只把这当做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陪他做完剩下的事。
扣子一颗一颗的开了,她的脸红了、呼吸也急了,不安的盯着他的眼睛。蒋钺被她那双剔透的眼睛看得手足无措,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禽兽不如的坏事。
可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今天许黎为什么这么温顺,但肯定不会有下一次。
他的心思不单纯,不只是想和她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他想把她留在身边,这个女人的心一直在飘,如果连她的身体都绑不住,他该用什么绑住她的心。
想到这,蒋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低头把吻落在她的额头,再慢慢向下,许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没了她的注视,他心里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欲*望在瞬间占据了绝对地位。
第44章
第二天早上, 天微亮许黎就被闹钟吵醒了,自从淼淼回家过年, 她就离不开闹钟这种起床神器, 迷迷糊糊关掉闹钟打算再眯一会儿, 脑袋里却突然闪现昨晚的事。
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她猛地睁开还没睡醒的眼睛,发现身边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场梦, 起身后她环顾四周, 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说不清楚心里是恐慌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点,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话音刚落她低头看见的手腕上的东西, 慢慢把手抬起来, 一根平常的红绳上穿着一粒金色的珠子,看着刻满祥云瑞兽的转运珠, 她的记忆被拉回昨晚,那个男人把不慌不忙的把东西给她戴上,拥着她的身子说。
“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之前看见赵家那小丫头手上戴了一个,据说能带来好运,你好好戴着,别弄丢了。”
“看来真的不是梦。”
说罢, 她撇撇嘴掀开被子下床, 衣领耷拉在肩上, 露出锁骨上的吻痕,在浴室刷牙的时候她全程不在状态。因为现在,她根本猜不到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推开他,真的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浑浑噩噩的从浴室出来,看见背对着自己站在桌边的男人,他低着头像是在摆弄什么东西,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蒋钺也转了过来。
“刷过牙了?过来吃早点。”
拉上浴室门,她点点头走过去,房间很小、桌子也不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看着不算寒酸的早点犹豫该先吃什么,却看见他把一盒药推了过来。
看着盒子上的几个字,许黎愣住了,抿着嘴一眼不发,蒋钺怕她想歪急忙开口解释,声音有些急切。
“昨晚没有避孕,我怕你万一怀上了,我不是想不认账,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许黎就拿起盒子撕开包装,扣了一粒药放进嘴里,就着手边的豆浆一口咽下去,动作快的让他来不及阻拦。
“这个……”
“吃饭吧,我一会要去剧组。”
说真的,如果他不买药,她可能会忘记这回事,就算是想起来,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办法公然去药店,未婚先孕的女人会过得很辛苦。
进屋到现在一直没见她笑过,蒋钺的心跳得有些快,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害怕她因为这件事误会他是不想负责的渣男。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被他一直盯着,她这个对吃饭很专注的人也忍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抢了他的东西。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话说?”
如果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倒是不介意娶她,可她明显是不愿意的,而且她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让她休业回家生孩子也是不可能的,以防万一他去买了药,但是看她这状态似乎对他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说什么?”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谜语,她现在只想早点去剧组,免得他提起昨晚的事,有些事做得却说不得,虽然她很希望昨晚的事只是场荒诞的梦,可事实证明真的不是梦。
“哦,倒是有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初六,假期要结束了吧。”
本来他是今晚的飞机回清北市,最初只是想来看看她,就当是打发时间,而且按照她的脾气,不出一天就能把他气的七窍生烟,提着东西走人。
不过,谁也没料到昨晚会发生关系,想着昨晚才耳鬓厮磨,今天自己就提着东西走人,会有那么几分渣属性,蒋钺只好摇头。
“明天再回去,一会儿我送你去剧组。”
“我自己去,你在宾馆休息,要不然去别的地方转转,我不想让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你们剧组的人又不是不认识我,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一听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蒋钺就不太高兴了,顿时把刚才的那点不安抛到脑后,因为他发现许黎现在这种沉默的状态,并不是怕他不负责任,而是不想对他负责任,简而言之就是她想把他甩了。
许黎捏着筷子,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嫌弃,她就是不想让人看见他,不想入戏太深免得走不出来,即使有了昨晚的事,她也没打算和他在一起。
一番眼神的厮杀后,她认输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之后,她站在镜子前往脸上拍水,虽然不能化妆,但是基本的护理还是免不了的,蒋钺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低头折袖口。
“你是不是想用完就把我甩了?”
闻言,许黎面上一怔,转头撇了他一眼,见他在低头忙自己的,就又把脑袋转回来继续刚才的事。
“你还想我对你负责?”
既然他都开口了,她也不好继续藏着掖着,只能把话摆到明面上来。
“负责谈不上,可你今早的样子,摆明是想踹了我。”
现在他开始怀疑,昨晚许黎那么温顺根本不是情动,只是单纯想做了,而他先撩了她,她就顺势半推半就随了他。说来说去反而有一种被她当工具的感觉。
“咱们俩可是合作关系,昨晚的事你就当是个生活中的调剂品吧,反正不会有下一次了。”
昨晚,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就当是给身体一个放松的机会,不是说只有男人才有生理需求。现在,她打算把这个想法也灌输到他的脑袋里。
“许黎,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昨晚她一直闭着眼,根本不敢看他,咬着嘴角拽着床单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青涩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然后,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用词,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司机。
听了这话,许黎撇撇嘴想把手里的瓶子砸他脸上,从生理上来说昨晚不是第一次,从灵魂上来说,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她上辈子还没出嫁就死了,和独孤晔做过的最亲密的事就是拥抱、牵手。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可怜兮兮的求你对我负责?”
“可以啊,你要是开口,我就娶你。”
“做梦,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记清楚了,咱们俩是合作关系,昨晚只是个意外!”
要是以前听她说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话,蒋钺肯定会直接把她扔回床上,让意外再重复一次。不过现在,认识这么长时间,流于表面的暴戾和强势已经平静取代,她越是如此,他就越不可能生气。
“那好,就当做是场意外吧,反正吃亏的人也不是我。”
说着,他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条新的领带,走过来塞到她手里。
“帮我!”
“你求人的语气还真是理直气壮!”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在求你?快点。”
“自己系!”
她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她真的不会,原主都很少做这件事,她这个孤魂野鬼怎么会。
“你要是不系,今天咱们就别出去了。”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当她这是故意的,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领带交到女人的手里,以往在西装店试衣服的时候,都不会允许店员碰自己。
一秒钟、两秒钟…半分钟后,许黎放下瓶子踮起脚把领带套到他脖子上,按照记忆里的动作,并不熟练的把领带系上。
“你是第一次给人打领带?”
看着脖子上歪歪扭扭的领带结,他想起小时候刚入少先队时戴在脖子上的红领巾,许黎刚才的动作和他当年简直如出一辙,甚至还不如他。
“嗯,第一次,我都说了让你自己来,你……”
她的吐槽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把放到领带上,“解开,我教你。”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许黎皱着鼻子刚想说“不学这种没什么用的技能”,可他的手已经开始忙起来了,她到嘴边的话也就突然没声了。
“这样,从这里绕过来,再从这里……”
他教的很用心,所以她不知不觉就忘了反抗这两个字,手指跟着他的指挥把领带重新系了一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蒋钺皱了皱眉心,眉眼间带着些许的嫌弃。
“第一次学,就这样吧。”
“你什么意思!”
又不是她想系的,要是不喜欢自己系不就好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字面上的意思,你继续忙自己的,我收拾收拾东西。”
出门的时候,他想牵他的手,结果被她一脸嫌弃的甩开。许黎背着只能装下一个手机的包,噔噔噔的往楼下跑,他听着那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忍不住直摇头。
出了宾馆,她一直把手揣在兜里,缩着脖子坐在车里,他坐在旁边给助理发短信,让他把自己的航班改到明天。
“你助理哪天回来?”
“今天,你找她有事?”
“我找她能有什么事?”
他只是好奇,她还打算一个人撑多久,没有淼淼在身边,许黎连个司机都没有,也没人帮忙订餐买东西,他有理由怀疑她除了演戏和弹琴,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又想拿什么贿赂她,让她帮你盯着我。”
“又?我什么时候贿赂过她?”
蒋钺觉得这顶帽子扣的太狠了,他虽然会联系淼淼,那也是在打不通她电话的时候,手机这个东西对许黎来说可能就是个黑色的镜子,她平常根本不看手机。
“那谁说的清楚,你一会打算做什么?回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