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大！”徐珂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歪着脑袋继续看着那棵景观树从对面站了起来，手脚有些僵硬的往外走。
曲默目送着他走到门边，走出去，转身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
奚瑾最近在养胎，挺闲，时不时的跑曲默公司逗一下他，每次看他尴尬害羞的样子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没忍住，笑了起来：“曲默，你脸怎么红了？”
“不是……我好歹……”曲默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算了。”
奚瑾把手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又在桌上抽了几张，递给他：“那你自己擦吧。”
曲默刚要去接她手里的纸巾，皱着眉很是不满的“呲”了一声，又把手收了回去：“有些事吧，我可能得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了。”
奚瑾拉过他收回去的手，把纸巾塞进他掌心里，抬眼看他：“什么事？”
“在学校的时候，在我们交往前，你真没见过我？”曲默看着她，又认真确认了一遍。
奚瑾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阵：“在那之前，你难道有见过我？”
曲默“呵”了一声，抓着纸巾忿忿的在裤子上用力搓了两下：“失望！”
奚瑾见他这幅气鼓鼓的样子，又有点想笑了，抿了一下唇：“那你帮我回忆一下。”
“就军训那会儿……”曲默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笑什么？严肃点！”
“哦！”奚瑾坐正了些，摆了个严肃的表情：“你说。”
“……我刚说哪儿了？”曲默对她收放自如的表情有些佩服，愣愣的看着奚瑾快速切换了表情之后，有点断片。
“军训。”奚瑾一脸严肃的提醒他。
“哦，对，就是军训！”曲默一脸幽怨的撕着手里的纸巾：“走方阵的时候，我们两个班挨着，我就在你斜对面。”
“人太多，我一般不怎么往别处看。”奚瑾安抚他。
“围着操场蛙跳呢？就一个人吧？”曲默一想起自己当年卖力惹怒教官被罚，围着操场蹦了五圈，最终累得腰都快断了却还没能引得奚瑾看上一眼，顿时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那个傻子是你啊？”奚瑾挺惊讶的样子。
拉开抽屉抓了盒话梅出来，旋开盖子捏了一颗塞嘴里：“我觉得在别人丢脸的时候还伸着头去看是挺不礼貌的行为，怕伤人自尊，一般都不爱凑那个热闹。”
还挺有理的样子。
曲默被她堵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击了，斥她：“你还有脸吃？”
“没脸。”奚瑾又捏了一颗朝他递了过去：“你吃吗？”
曲默把嘴凑了过去，叼走话梅的同时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指尖，以示惩罚。
“还有……”曲默嚼着话梅继续说道。
“还有？”奚瑾有点意外：“你还挺关注我啊？蓄谋已久了吧？”
“是啊是啊……”曲默把话梅核吐到垃圾桶里：“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得意，觉得特别爽？”
奚瑾笑了一阵，问：“能说实话吗？”
“不能。”
曲默现在回忆起来，也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那些年为了引起奚瑾的关注，的确是做了不少傻事。
那时候的公选课，都是各自在宿舍一人一台电脑掐着点抢点名率比较低、比较好过的那几门课。
奚瑾那会儿没有电脑，都是去机房选课，机房的网速不怎么好，几乎没什么人在那种关键时刻去那里用电脑。
曲默就占着她身边的座位，歪着脑袋看她选什么课，她选什么，他便跟着选什么。
之后上公选课，也都是特意挑了奚瑾周围的位置坐，时不时的掉支笔，掉本书什么的，总有一脸热情的陌生女生替他捡起。
曲默每次都一脸失望，还得平复心情感谢人家。
除了公选课，他还知道奚瑾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坐在二楼B区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她每天都会早起去图书馆花一两个小时学习；除了上课和图书馆固定学习的时间，她一直在打工，发传单、扮人偶、夜市摆摊……杂七杂八的各类工作她都有接触过；她很瘦，平时吃得很少，从没见她吃过零食……
她总是习惯塞着一副耳机，永远都是目不斜视的姿态，不爱凑热闹、不擅与人交流，比起人，她更喜欢猫。
就好像有一个隐形的玻璃罩把她罩在了里面，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玻璃罩子外的世界都与她无关。
曲默发现自己从最初因为第一眼的惊艳开始关注的这个叫奚瑾的漂亮女生，冷漠的有些神秘，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一点一点琢磨她的作息喜好之后，心情渐渐有了微妙的变化。
很想跟她的关系能更近一步，可是无数次碰壁之后，奚瑾那份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冷漠让他很有挫败感。
最破罐子破摔那次，是他在食堂直接拿了餐盘往奚瑾身上撞，她的白色上衣瞬间变的有些精彩，油渍、菜叶、米粒，被泼的到处都是。
他本想轻轻磕一下的，没想到下手重了，愣在原地。
奚瑾拿出纸巾在衣服上擦了一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走了。
曲默的那股歉意在她转身的时候瞬间化成了愤怒。
觉得自己对奚瑾做的一系列行为总结起来，就跟小学没毕业的孩子在招惹自己喜欢的小女孩一样幼稚。
发现自己一直在做蠢事之后，曲默心里的那股火就更强烈了些。
收拾了餐盘回宿舍，一到宿舍又听到了奚瑾的名字，绷着脸拿了电脑和专业书摔门出去。
在自习室随便找了个位置开电脑，看了会儿书，那股子郁闷终于慢慢压了下去。
都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查了奚瑾的背景，知道了她的过去，知道了她一直在承受着的那些非人折磨，警方档案里有好几页她被家暴的记录，又往后翻了翻，看到了好几张她的验伤照片。
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曲默在震惊又心痛中一度有些难以抽身，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个看着很冷漠的女生，并非天生愿意脱离人群。
再次见到奚瑾是在一个下雨天，那天雨很大。她没带伞，一个人躲在屋檐下，塞着耳机闭着眼，有些倔气的没向任何人寻求帮助。
他就站在奚瑾对面，撑着伞，安静的看着她，想着她的冷漠，想着她的过去，想着她一身的伤痕……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心疼。
奚瑾睁眼看向他的时候，他是惊讶的。
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他想问她。
可是话一出口，成了：“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奚瑾对他最初的记忆，也停在了这一刻。
“哎！”奚瑾的手在曲默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曲默回了神，抓住她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手，勾着唇笑了一下：“我爱着的人恰巧也爱我，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第86章 番外三
曲默和奚瑾婚后第三年生了对龙凤胎, 男孩名曲聪，女孩名曲慧。
两个小娃娃都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长得很标志。稍大一些之后, 两个孩子的性格差别就越来越明显了。
曲聪性格相对沉稳，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擅长说教比他后一脚出生的妹妹曲慧了，曲慧性格偏顽皮一些, 很是天真烂漫。
在教育孩子方面, 曲默和奚瑾持了不同的态度。曲默觉得孩子就该让他们解放天性, 不用过早的去上学前班。奚瑾则表示，孩子既然生了就得好好引导, 让他们尽快适应自己的生活圈也是父母该尽的责任。
两人谈不拢, 组织了一个临时家庭会议, 决定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 参加的另外两位成员分别是三周岁的曲聪和三周岁的曲慧。
曲聪抓着一本图画书，趴在桌上看得认真，只是书拿倒了。
奚瑾替他把书放正了，顺手托着他的额头让他的眼睛和书拉开些距离。
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家的第一次家庭会议现在正式开始。”
“好！”曲聪立马坐端正了。
扭头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正低头逗猫的曲慧：“认真点。”
曲慧这才抬起头来, 认认真真看向奚瑾。
奚瑾的视线转向曲慧, 皱了眉：“慧慧今天怎么不乖了？怎么把自己弄那么脏？”
曲慧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沾了不少泥, 头上还顶了两片小叶子, 刚刚一直低着头, 竟没人发现她脏兮兮的模样。
此刻她正一脸乖巧的坐在餐桌边, 很无辜的看着奚瑾, 怀里抱着一只刚从草丛里捡到的灰色小猫咪。
曲默正拿着手机低着头回消息，听奚瑾要训孩子的口吻，偏头看向曲慧，笑了起来：“哎呦，这是哪儿来的小花猫啊？”
曲慧转头看向曲默，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咧嘴笑。
曲默把手机放到桌上，笑着伸手把曲慧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替她把头上的树叶抓掉，抽了湿纸巾替她擦脸：“这喵喵哪儿来的呀？”
“捡的。”曲慧奶声奶气的介绍了一下家庭新成员：“曲奇，喵喵。”
曲慧最喜欢吃得零嘴是曲奇，给新成员取名也是挺随性。
她喜欢吃，只是奚瑾不怎么给她吃，说是小朋友吃多了零嘴会变笨，曲默会背着奚瑾偷偷给她买，说到曲奇，她舔了舔嘴角，仰头看着曲默，可怜巴巴的讨食样。
曲默看了她一眼，勾着唇笑了笑。知道她是馋了，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朝奚瑾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妈妈会批评我们的。”曲默小声提醒她。
曲慧朝奚瑾看过去，奚瑾正教曲聪识图，有些沮丧的瘪了瘪小嘴。
“这只喵喵叫曲奇啊？真可爱。”曲默一跟孩子说话就变得格外幼稚，手在曲慧面前摊开：“手手放上来。”
曲慧乖乖把手放进曲默掌心，曲默用湿纸巾替她把小手细细擦了一遍。
低头看曲慧怀里的猫，摸了摸那只小灰猫的脑袋：“也姓曲啊？看来跟我们家是同宗了。”
“嗯！”曲慧听不懂同宗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出来曲默没让她把猫扔出去，很愉快的用力点了点头。
曲默的手刚揉了两下，小灰猫伸了小爪子扑腾着反抗，曲默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呵”了一声：“这家伙还挺叛逆。”
“你就惯着吧。”奚瑾看着逗猫的父女俩，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妈。”曲聪拉了拉奚瑾的小拇指，提醒她：“开会了。”
“对，开会。”奚瑾屈指叩了叩桌面：“这次会议主题是关于要不要送曲聪和曲慧两个小朋友去上学前班？针对这个问题我和你们的爸爸……”
“要去。”话没说完，曲聪很肯定的同意了，并伸长了胳膊用小手摸了摸曲慧的脑袋，一脸小大人的样子：“妹妹也要去。”
曲慧跟着点了点头：“嗯！”
曲默跟奚瑾争执好些天的问题，一瞬一边倒的有了结果，曲默有些无语的乐了：“不是……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曲慧是个实诚孩子。
“嗯。”曲聪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邻居家的哥哥，说很有趣。”
“真棒！”奚瑾一脸欣慰的靠倒在椅背上，朝曲默抬了抬眉：“不愧是我生的。”
“你这得意的很过分啊……”曲默笑着踢了踢奚瑾坐着的椅子：“我也没那功能。”
奚瑾跟着笑了起来，扭头发现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去客厅接电话。
“老婆，我带孩子们去游泳。”曲默在客厅门边探了个头，跟奚瑾知会一声。
奚瑾电话没打完，朝他挥了挥手，背过身和电话另一头的吴悠继续说着之前的话题。
天气燥热，曲默抱着两个孩子和一只猫在室内游泳池边玩。
两个孩子坐在游泳池边喝着牛奶玩着小玩具，小猫咪小爪子在水里探了两下，舔了舔爪子，曲默在池子里游了两圈，折回游泳池边擦着头发看两个孩子玩游戏。
“爸爸给你们表演一个小魔术。”曲默看他们玩了一阵，心血来潮，想逗逗两个小朋友。
曲聪和曲慧很给面子的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曲默清了清嗓子，拿起他们正玩着的小鸭子，猛的朝水池里一扔。
两个孩子同时甩头朝游泳池那边看了过去，愣了两秒，曲慧瘪了瘪嘴，要哭了：“鸭鸭……”
曲聪又仰脸看向曲默，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曲默揉了揉曲慧的脑袋，把握着拳的手伸了过去：“不哭不哭，快给爸爸吹口仙气，爸爸给你变回来。”
曲慧雾蒙蒙的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眼曲默，将信将疑的把小嘴凑了过去，朝曲默的手认认真真吹了口气。
曲默装模作样的晃了两下那只手，趁他们注意力集中在那只手上，快速把藏在身后的小鸭子抽了出来：“看！爸爸把你们的小鸭子变回来啦！”
两个孩子开心的笑了一阵，曲聪鼓了鼓掌，曲慧看了眼哥哥，跟着鼓了鼓掌。
小孩子还真是好骗，曲默想着。
奚瑾接完了电话去游泳池边找曲默，见两个孩子笑得开心，一脸好奇的走了过去：“你们在玩什么？那么开心啊？”
“魔术。”曲聪回道。
“什么魔术？”奚瑾看了曲默一眼：“你还会变魔术？我怎么不知道？”
“没办法，就是这么多才多艺。”曲默甩了甩半干的头发，一脸欠抽样：“我这么优秀，也非常担心曲太太会自卑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