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先去了温太嫔处,想要邀请二公主同去,可却不巧,二公主昨儿个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柴未樊担忧,“怎么就病了?昨日还好好的。”
温太嫔叹气,“这丫头昨夜贪凉,偏偏昨夜下半夜下了场雨,可不就病了。”
柴未樊和梅杜蕊起身,“我想去看看阿采。”
“快去,你可得替哀家好好说说她,万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两人来到内室,果不见二公主躺在床上,额头上顶着个汗巾,一脸病歪歪的模样。
柴未樊坐过去,嗔道:“让你昨晚贪凉,今儿就生病了吧。”
二公主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可是昨晚热坏了,我实在忍不住才偷偷开了窗,掀了被子。”
柴未樊用指狠狠戳了戳她,问:“太医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开了两贴药。”
“那你按时喝药,可不准再贪凉了。”
“再不敢了,”说罢,她看见她身后的梅杜蕊,好奇道,“梅姑娘也来了?”
梅杜蕊上前,轻轻给她请安,“二公主安好。”
二公主略显羞涩地点了点头,“来给祖母请安吗?”
梅杜蕊笑笑,“是的,顺便邀请樊儿和公主您去附近的清远县玩,只是今日瞧着,您恐怕去不了了。”
二公主瞬间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柴未樊,“真的吗?”
柴未樊冷漠地颔首,“你老实在这里待着,我回头碰见有的东西,会给你捎回来的。”
二公主立即捏起帕,嘤嘤嘤哭起来,她好后悔,昨晚就不该贪凉,自从来到这里,还没出去过,今日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偏偏她还病了。
安慰了会二公主,两人又朝梦回殿走去,宝阳郡主正在陪太皇太后说话。
说明两人的来意,太皇太后立即笑道:“那感情好,正好璇姐儿吵着闷了。”
宝阳郡主却撇撇嘴,不愿跟她们一道出去,说:“外祖母,我不想今日出去,想陪着您,改天再出去一样的。”
太皇太后却道:“你自己出去哀家不放心,正好樊儿她们一起,你也有人作伴说话。”
宝阳郡主扯扯她的袖子,撒娇,“外祖母,我想陪着您嘛。”
太皇太后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都是被她母亲给惯坏了,不过她跟樊姐儿关系不好,硬把她们搓一块,对彼此都不好,她只得答应她,转头对柴未樊和梅杜蕊说:“既然璇姐儿不想去,那樊姐儿你和蕊姐儿去吧,你们二人玩得开心,别忘了带上伺候的人。”
柴未樊乐得宝阳郡主不去,闻言,表情不变,恭身行了个礼,“是。”
所以最后,只两人出发前往附近不远的清远县,柴未樊带了四个伺候的宫女并六个太监,这六个太监个个身子健壮,强壮有力,其一两个还会点功夫,加上梅杜蕊那边四个伺候的小厮,两人完全无后顾之忧,浩浩荡荡去了清远县。
县城果然不大,就像梅杜蕊说的那样,有条进去就一望到底的宽阔大道,大道两旁是各种铺子,绸缎首饰生活用具等应有尽有。
梅杜蕊跟她介绍,“除了这条大道,两边的小巷子还各自通向另外两条小道,那两条小道不像这条道这么宽,一边全是居民区,一边摆满了小地摊。”
这就是表哥小时候经常溜出来玩的地方吗?柴未樊眺望街道尽头,美目氤氲。
两人将马车停在了街道口,留下两个小厮照看,反正这条街道一望见底,看起来拢不过一里左右,两人走过去便是。
今日两个人一个身着蕊黄色金菊潋滟千层裙,一个身着宝蓝色云霏妆花挑线纱裙,头上堕明珠翡翠,光彩夺目,沁透清凉,银叶子耳环,白玉镯,加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丫鬟仆从,一见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庆林园是皇家别院,附近僻居许多已退休的当朝元老,所以县城时不时就迎来来这里闲逛的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见她们二人的派头,众人立即明白,又是两位世家贵女。
立即一边摆好姿态恭迎入门,一边吩咐小厮将压箱底的宝物拿出来,这等人家的贵人,门面上的普通货色怎能入得了眼。
梅杜蕊说起这里头头是道,指着一面立着牌匾,装潢复古的门面说:“那里是珍宝阁,也不全卖珍宝首饰,还有从异域收来的稀罕玩意,一会咱们可以去瞧瞧。”
她看了梅杜蕊一眼,笑:“看来你经常来这里逛。”
世家贵女,多不出门,即使想买什么东西,也是唤掌柜的到府里伺候,但梅杜蕊自小在吕蒙长大,没有养成京城贵女的习惯,那里时风较开放,梅太太更是闲着无聊就带她出去闲逛。
梅杜蕊笑了笑,一脸无所谓,“我这人没其他的爱好,就喜欢无事闲出门逛逛。”
她有这个底气无所谓,出身顶级世家梅府,又是嫡系的嫡姑娘,只有别人上赶着的份,没有她低声下气委婉求全顾及名声的。
柴未樊笑笑。
两人随便捡了两个店逛逛,其就包括那个珍宝阁,这里的店铺其实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跟京城差不多,且无论样式还是珍贵性都比不上京城。
出来后,梅杜蕊对柴未樊说:“咱们去地摊街逛逛,那里才有,你会见到各种各样的杂耍和新鲜玩意。”
柴未樊欣然点头,反正今日就是出来逛的。
通过小巷子走到另一条街,也不远,小巷子只有个十来米。
进入另一条街道,这里果然比主干道窄了不少,也热闹很多,大多是工制造,美食以及各种各样的杂耍团。
巷子口正好就有一个杂耍团,杂耍团的人没人支着/四米的翘杆,上还不断转着盘子碗坛子等小玩意,看得人惊为观止,周围聚了一圈老百姓,也齐齐鼓掌发出趁兴的喝彩声。
柴未樊有地看了会,等杂耍团收钱的小姑娘走到跟前,她给盛盏授意,让她多给点钱,江湖卖艺,十几年苦功,每日风吹雨晒,都不容易。
盛盏知意,赶忙掏出一个银元宝并一点碎银子,身旁的梅杜蕊也吩咐丫头多给了点钱。
小姑娘见到两个银元宝,眼睛都瞪圆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银元宝,光这两个银元宝就是他们家半年的收益了,她立即弯下腰,奶声奶气地感谢道:“谢谢两位姐姐,两位姐姐是天下掉下来的仙女,是小丫见过的最漂亮的仙女。”
柴未樊和梅杜蕊对视一眼,无奈一笑,但观望四周,不少家里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百姓看她们的目光都变了。
极度的羡慕,惊讶还有嫉恨。
柴未樊心里微微别扭,她咳嗽一声,对梅杜蕊说:“咱们走吧。”
梅杜蕊也受不了,点点头,说:“好。”
她们走后,身后跟着一溜拿着刀的高大侍从,一些有小心思的人立即熄了心思。
两人沿着这条小道闲逛,果然发现不少有的小东西,例如关节会活动的木头人,用棉布,里面填满棉花的小人偶等。
柴未樊这次出来带了这么多人,也不含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人够用。
逛了会,盛盏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异域面貌的人,说:“姑娘,前面那个人,好像洹河公主那边的人啊。”
盛盏望过去,高额俏鼻,深目厚嘴唇,果然很像福朵那边的人。
梅杜蕊疑惑地望向她,柴未樊解释道:“前年过年,咱们大郦国交好的小国来朝进贡,其有位洹河公主,人性子飒爽,跟我十分投缘。”
“哦。”梅杜蕊恍然。
两人走过去,来到那个人面前,他正蹲在地上照看摊子,身前的摊子上也摆着各种小玩意,其就有当初福朵给她上绑的那种彩带,心下一定,看来真是那边的人,没想到还能在京城再见到那边的人。
去年新年,福朵没有来,只有大王子来了,她问起福朵的情况,他说一切都好,其他也没详细问。
她走过去,问他:“你来自喀什国?”
小贩立即站起身,大力点头,“对的,客人真的目光如炬,一眼就知道了我的来路。”
没想到他大郦话这么好,柴未樊笑着点头,又问他:“你们国家的洹河公主,你知道吗?”
小贩回答:“这自然知道呀,洹河公主是我们喀什国最漂亮勇敢的女子。”
嘴角的笑意加深,柴未樊迫不及待问道:“你知道她的近况吗?”
小贩挠挠头,说:“我知道我们洹河公主年后大婚,嫁给了我们国家最勇猛的战士,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喀什国不像大郦朝一样阶级那么分明,但贵族和平民也有一道天然越不过去的鸿沟,他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洹河公主的婚礼十分盛大,当时他正在在国内,有幸观看到了。
闻言,柴未樊怅然,福朵居然成亲了?
也对,福朵比她大两岁,可不该成亲了。
听这人的话,福朵在她国家内很受宠,嫁的夫婿也好,那她就放心了。
第107章
从清远县回来,柴未樊和梅杜蕊告别,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亲人。
柴未樊身后跟着一群人,没人里拎着大包小包,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主要一些有的,她都备了好几份,今日二公主和宝阳郡主都没去,她说好给二公主带东西,总不能只给二公主带。
除此外,碰到有的衣物样式,她给姑母,太皇太后和陈太妃,温太嫔也各自备了一份。
例如里拿着的这个彩色飘带,她兴致勃勃地跟姑母介绍,“听说这种在边境很流行,系在脖子里,既可以保暖,又十分漂亮,清风一吹,迎风荡出潋滟的光泽,很多人都很喜欢。”
惠太妃看着她里色彩鲜艳的飘巾,十分无奈,“这种鲜艳的颜色适合你们小女孩,姑母都老了,怎么能戴这种东西。”
柴未樊立即反驳,“姑母你哪里老啦,你还这么年轻,看起来就跟我姐姐似的,戴这个哪里不合适了。”
惠太妃被她逗得直抿嘴笑,不过笑过还是道:“你分给阿采和璇姐儿一人一条,至于姑母这里就算了。”
柴未樊无奈,那小贩说他们那里老八十的老耄都人一条,姑母这样的年纪戴上正好,不过也能理解姑母的心情,这里毕竟比边境世风要严些。
幸好她多做了准备,又从包裹里拿出另一条颜色略微暗沉的,对姑母说:“樊儿就想着您肯定不愿意,所以专门买了几条颜色暗沉一点的飘巾,这次,您可得必须收下。”
惠太妃摇头,无奈笑笑,只得收下,又叮嘱说:“别忘了其他人那里。”
柴未樊点头,“您放心,我记着呢。”
她当然记得给太皇太后她们买一份,阿采和宝阳郡主那里也不曾落下。
用过晚膳,她派人给每个主子那里送一份,就是这次没跟来的五皇子,也给他备了两份有的小玩意,过会,宫女们带着谢礼回来了。
这次来到庆林园,一住就到了十一月份,而且看太皇太后的样子,现在还不打算回去。
期间,皇上来过次,给太皇太后请安,第二次来时,陈太妃跟着一道回去了,她到底放心不下五皇子。
过了几日,太后将宫里的事转交给陈太妃,来到了庆林园。
自太后来了,梅杜蕊来庆林园的次数愈加频繁。
她父亲出外放任做官,京城里她祖父和大伯父都在朝为官,而且还是大官,她父亲势必不可能留在京城,就是出外为官也不可能是管理一方疆土的大官,只能等她祖父致仕,她父亲方可能更进一步。
这次出外为官的地方偏僻,又民风彪悍,梅太太放心不下梅老爷,跟着去了,却不想让儿女跟着去受苦,于是将梅杜蕊和她弟弟留在了京城。
她弟弟住在京城梅府,上着族学,梅杜蕊自个却喜欢祖父这里,京城梅府虽好,祖母和伯伯婶婶们对她也很疼爱,但是梅府姑娘多,免不了就有争执,还是这里好,外祖这里只她和表哥两个小辈,闲着无聊又可以去庆林园找柴未樊玩,所以一个月她就有二十多天待在外祖这里。
一日,她正在亭子里跟二公主下棋,因太皇太后怕几个小辈无聊,所以专门请了几个国粹大师教她们国粹,例如围棋,书画之类。
反正也待着无聊,柴未樊听胡子一大把的老师讲课,课下跟二公主一起下下棋,画画写写,倒也很惬意。
宫女来禀报说梅杜蕊过来时,二公主抬起眼,笑道:“梅姐姐来了,正好,我昨天有个棋局不会破解,正好可以请教她。”
这段时间,二公主和梅杜蕊的感情飞速发展,加上梅杜蕊自小开始学围棋,棋艺非常高,二公主时不时请教她棋局,两人的关系便好了起来。
梅杜蕊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含笑道:“阿采有什么要请教我啊?”
二公主急忙把她拉过去,让人将她没想出来然后画下的那副棋局拿出来,给她看,“梅姐姐,你快看,这个应该怎么解啊?”
这个是老师留给她们的难题,她和樊儿苦思冥想也没想出来。
梅杜蕊看了看,思考了一会,略垂眼角,转而抬起头,笑:“这个嘛,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等我带回去,好好看看,改天给你送过来。”
二公主点点头,说:“好。”
人聊了会天,梅杜蕊邀请她们去别院做客。
她笑着说:“你们来这么长时间,还没邀请你们去我外祖家瞧瞧,外祖母昨天很是训了我一顿,你们可一定要去。”
二公主立即鼓掌,“好呀,樊儿我们去吧。”
柴未樊却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想去,而是明天是她生辰。
因父母去世,她的生辰一向不大办,但是姑母每年也会在自个宫里给她小办一场,这次也是,前几天姑母便说到时候吩咐膳房好好给她准备一桌膳食。
听到这个理由,梅杜蕊好笑,“我外祖家离这里不远,两盏茶功夫便可到,你明天生辰,今晚又不是不回来。”
二公主也撺掇她,柴未樊想了想,这样也行,便同意了。
几人朝太皇太后,温太嫔和惠太妃请安,听闻要去梅杜蕊外祖家做客,几人没有不同意的。
梅杜蕊外祖也是两朝元老,为人正直清明,太皇太后当初就十分欣赏,当初皇上登基,她还想将他请出来,帮助皇上站稳朝堂,但老人家早已习惯了含饴弄孙的日子,又要为后辈让路,自然不肯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