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寒雪悠
时间:2018-09-19 09:11:13

  青娘睁大眼睛,一副惊诧的模样。
  华裳摸了摸脸颊,笑眯眯道:“莫非我丑的这般难以入目吗?”
  青娘掐着腰道:“谁敢说将军丑,我就去撕烂他那张嘴。”
  华裳伸手挽住青娘的胳膊,“若是不丑,为何青娘这样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那是因为……”青娘红着脸,小声道:“将军该多穿穿女儿家的衣服,你看现在的模样……”
  “什么模样?”华裳温声问。
  青娘羞怒道:“将军就要听好话是不是?”
  华裳笑眯眯道:“我只想听青娘的好话。”
  青娘:“将军快走吧,早点去庙里上香,保佑将军今年平平安安的。”
  她红着脸将华裳推出了门,却在华裳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很漂亮”。
  华裳噙着一抹笑,出了门。
  李岚正驾车等在门外,他一扭头,手里的马鞭“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华裳笑嘻嘻地对着他的脸甩了一下轻飘飘的袖摆。
  袖摆滑过他的鼻尖,一股清新的香气直往他肺腑里头钻,就像是生了小嘴,一口咬在了他的痒痒肉上。
  李岚在地上摸索了好半天,才抖着手将马鞭重新握在了手里。
  华裳懒洋洋道:“去哪里?”
  李岚闷声道:“去东市的报恩寺。”
  华裳淡淡道:“别人去寺庙是祈福,可我一去寺庙就倒霉啊。”
  李岚:“这怨人家寺庙吗?都是人搞的鬼!”
  华裳笑了起来,“是啊,既然都是人搞的鬼,那求神拜佛有用吗?还不如求求那个人不要来害我了。”
  李岚:“你……”
  他想说她强词夺理,可她的话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李岚:“你可别说了,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呢,也不嫌晦气。”
  华裳发出一阵阵笑声。
  李岚绷着脸,红着耳尖,根本不敢回头。
  到了寺庙前,华裳提着裙子下了马车,李岚尴尬地收回了想要扶她的手。
  “嗯?”华裳扭头,“你刚刚想要做什么?”
  李岚的手在面前挥了挥,面无表情道:“有蚊子。”
  华裳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朝寺庙里走去。
  华裳腿长步子大,一下能迈两层楼梯,她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一队人。
  同行的是三位贵女,身后还跟着侍女、侍卫。
  三位贵女头戴帷帽,随意交谈。
  华裳正想闷不做声地从几人身边经过,只听其中一个道:“你们知道冠军侯华裳生的什么模样吗?我跟你们说,我可是见过的!”
  “什么模样?”另外两个好奇问。
  “哼,华裳她生的是膀大腰圆,肩上能跑马,个子更是比一般男人都要高,还有她的一双手,大的跟蒲扇似的,一只手能抓三把刀呢。”
  “哇,那不是丑极了?”
  “对啊,所以根本没有男人敢娶她,她也只能借着武力逼男人入赘!”
  “据说她的两任郎君都是有名的美男子呢。”
  “老天没长眼,丑女配美男。”
  那个号称见过华裳的贵女又道:“我最近听人说她似乎跟楚御史走的极近。”
  “哪个楚御史啊?”
  “还有哪个?就是那个仙人般的楚江仙!”
  三个贵女齐声哀嚎,都要把手里的帕子撕烂了。
  “丑人多作怪!她是不是想把满城好看的郎君都抢到自己手下啊。”
  “就是说啊,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武力值高一些嘛,居然肖想楚郎,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正在爆料的贵女小腿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腿肚一抽搐,瞬间整个人朝后仰去,像是要从高高的台阶上跌下去,这要是跌实了,就算不摔断胳膊腿,也要破相啊。
  跟随的侍女、侍卫惊慌地去扶她,恰在此时,一道深红色的身影不知怎么穿过层层侍卫,站到了贵女的身后。
  那人一双手臂环抱住贵女的腰肢,将她轻轻提起,一个转身,卸掉她朝后倒的力,将她重新放到了台阶上。
  头上的帷帽被甩掉。
  贵女看到眼前人真容的那一瞬,竟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好明亮的人。
  她又忍不住偷偷睁开眼,却见那人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竟然像是偷偷揣了一只兔子似的,跳的厉害,脸颊也滚烫滚烫的。
  那人伸手蹭了蹭黏在她嘴角的碎发,温柔地哄她,“怎么不说话呢?是吓怕了吗?”
  贵女看着那人,只觉得灼热的阳光顺着她蜜色的肌肤传递到她的嘴角,她的嘴角一下子烫的发疼。
  这人身上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齐胸襦裙,这种颜色一般人压不下,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无端衬托出她身上惊人的气势。
  “我……我没事。”被这股气势所摄,贵女红着脸小声道:“多谢这位……”
  她又仔细瞧了一眼,才发现这位恩公居然是名女子!
  那人笑了笑,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贵女捂住耳朵,眼睛湿润地凝视着那人。
  那人轻笑一声,弯下腰,唇几乎抵上了她的耳朵。
  贵女一阵阵晕眩,然而,等她清醒过来,听明白那人的一番话,整个人瞬间往下坠。
  “没事吧?阿姐,快醒醒!”
  贵女恍惚回神。
  “你怎么了啊?”
  贵女扭头望去,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你在找谁?刚刚那个女郎吗?她可真是好看。”
  贵女听着闺蜜的话,捂着脸哭了起来。
  两位好闺蜜不解道:“你哭什么?对了,刚刚那个女郎对你说了什么?”
  贵女哽咽道:“她说她就是冠军侯华裳,完了,我在她面前丢脸了!”
  贵女哭的更加伤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抛弃了。
  唉,纪念这刚长出嫩芽就死去的爱情吧。
  华裳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大殿,对着佛祖金身拜了拜。
  她对周围环境极为敏感,总是感觉到一股视线围绕着自己。
  华裳想了想,一个人朝后院走去。
  她走后没多久,一个人便匆匆赶上,可那人刚跟着她拐了一个拐角,就不见了她踪影。
  那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正环顾四周,头顶的帷帽突然被人扯掉了。
  她惊慌回头,正与华裳四目相对。
  华裳一愣,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将帷帽还了回去,“抱歉抱歉,没想到跟着我的人是你。”
  李梦昙一把扯过自己的帷帽,哼了一声。
  华裳笑眯眯道:“不知道李娘子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李梦昙冷淡道:“谁跟你了,顺路不可以吗?”
  华裳笑了笑,“好吧。”
  李梦昙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惹生气了,可又念在今日是她的好日子的份儿上,大发慈悲不予计较。
  华裳准备离开,李梦昙却小声叫住了他。
  华裳扭头。
  李梦昙小声道:“先说好,这是阿兄让我做的。”
  她顿了顿,舔了舔唇,又小声道:“祝你生辰快乐。”
  华裳笑了起来,“多谢。”
  这李家可真是一门子的口是心非。
  李梦昙:“礼物已经送到你府上去了,是看在阿兄和阿岚的面子上才给你的。”
  说到此处,她幽幽地望了一眼华裳,“我们李家的东西都要搬到你们华家去了,先是李娴搬,现在换成了李岚搬,你是不是会下蛊啊?”
  华裳自然听得出李梦昙语气中的愤懑和无力,她只得傻笑应对。
  她也在心里面纳闷——李岚搬了什么?他不是一向摆出一副瞧不上她的模样吗?
  该不会……
  华裳:“那辆马车……”
  李梦昙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华裳摸了摸鼻子,“哈哈,抱歉了,不过那辆马车坐起来很舒服啊。”
  李梦昙面露惊恐:“你……你居然在马车里面做?你……下流!”
  李梦昙羞红满面地逃了。
  “下流?”华裳想要抓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不同往日,是不能轻易动的。
  奇怪,大殿中她感受到的那股隐秘的视线是属于李梦昙的吗?她感觉不像。
  华裳重新回到马车上,想要问李岚马车的事情,可李岚根本就不肯直视她,就像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华裳只得放弃。
  马车在街上行了一段距离,华裳影影乎乎听到有人在喊“将军”“将军”。
  华裳掀开车帘,“阿岚,你又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岚勒住缰绳,“好像有人在喊。”
  华裳扭头朝马车后望去,就见酒馆老板“哼哧哼哧”追在马车后面。
  他好不容易跑了过来,双手按着膝盖,喘息道:“好久没有跑的这么猛了,将军,你可不要过门不入啊。”
  他仰起头,朝她笑了笑,“我听人说今儿个是您的好日子,还想要替您庆贺庆贺,如果您看得上小的话……”
  还没等他话说完,华裳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我当然要去喝杯酒。”
  沈伶眯起眼睛,露出满足的笑容。
  “将军!”李岚出声。
  华裳朝他挥了挥手,“没事的,我稍稍喝一杯就回去,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看别人。”
  李岚脸色难看,却也对她无可奈何,就连他小叔叔都管不住的人,他能管住吗?
  他狠狠瞪了沈伶一眼,喊了声“驾!”,狠狠甩了一响鞭。
  华裳随着沈伶回酒馆,路上,她盯着他额头看了好久,笑道:“你虽然喘的厉害,可一滴汗都没有呢。”
  沈伶无奈道:“小的天生就是这种体质,按照传奇故事里说的,该是‘冰肌玉骨清无汗’。”
  他撸了撸袖子露出白腻的手腕,“将军来摸摸看,您一定没见过像我这般体质特殊的人。”
  确实没见过。
  华裳好奇地摸了一把,触手冰凉,犹如玉石。
  “你这样冬日里很难受吧?”
  沈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将军果然与常人不同,他们总会说我若是在炎炎夏日一定很不错,亦或者打趣我有这么一个香~艳的身子,还是头一个有人关心我冬日里怎么办?”
  他唇角上翘,注视着华裳,轻声道:“是难受,好难受。”
  “所以,我将来的另一半,我希望她火力旺,足够在寒冷的冬日温暖我,像将军这样的体质就不错。”
  华裳哈哈大笑起来,“我小时候郎中就说我阳气太过充足了,这样很适合上战场。”
  沈伶对着她微笑,“将军是最适合战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华裳:别人拜佛求平安,我一拜佛就会出点事儿
佛祖:你可离我寺庙远一点吧!
 
 
☆、第38章
  两人随意交谈着,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酒馆前。
  沈伶低下头,快行一步,替华裳撩起帘子。
  华裳的视线扫过门帘,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在这家酒馆里的遭遇。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沈伶依旧保持着撩开帘子的姿势,没有一丝不耐。
  华裳笑了一下,低头钻了进去。
  此时,酒馆内竟空无一人。
  “吱呦”一声响在背后。
  华裳立刻回头。
  沈伶将门扉掩上。
  他白皙的双手按在门扉上,转头朝她一笑,“将军为何不坐下呢?”
  他勾起唇,“小的今儿个歇业一天,庆贺将军的生辰。”
  华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仰头大笑起来,“哎哟,别叫我将军了,我已经不当将军这么久了,再听这个名字感觉好奇怪,还以为你在叫别人呢!”
  沈伶笑盈盈道:“怎么会?在小的心目中,大周的将军唯有您一人而已。”
  华裳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忙用手在脸前扇了扇,“你可别臊我了,我真难受……”
  沈伶:“好吧,既然将军不适,那小的就不叫了。”
  他放下按在门扉上的手,笑容在昏暗的酒馆内,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味道。
  “今儿个小的为将军准备了美酒佳肴和美人,请将军一定赏脸。”
  华裳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地在中央长桌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多谢美意。”
  沈伶温柔一笑,伸出手拍了拍。
  随着掌声响起,一道银铃声也响了起来。
  华裳循声望去,只见一雪肤高鼻梁的胡女光着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衣服轻薄,露出细软的腰肢,手臂上戴着猫眼儿金钏,脚腕上戴着金铃,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发出轻灵的声响。
  华裳赞叹的目光落在这位貌美的胡姬身上。
  胡姬轻轻旋转身子,血色罗裙翻出美丽的花,裙上的金箔闪闪发光迷人眼。
  她漂亮的眼睛朝华裳眨了眨,拿起柜台上的一面金铃小鼓,绕着华裳转圈,拍鼓。
  裙角滑过华裳脸颊,带来一阵阵香风。
  华裳笑眯眯地伸手抓了一把。
  胡姬递给她一个媚眼,像猫一样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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