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恋——莉籽
时间:2018-09-20 09:18:14

  一闹便是三五天。
  裴诺尔别说踏进她的睡房一步,就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第六天,裴诺尔边敲门边道:“姐姐,你再不让我见你,我就只能翻窗户翻到你房里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她在门内冷笑着。
  “后悔有众人围观我偷香窃玉,然后把你抱个满怀,亲得满脸口水……”
  “死远点!满口污言秽语!”她骂道。
  “姐姐,”他在门外放软语气道,“从前是我不对,可我若不对你秉公执法,定会有人怀疑我对你的偏爱,你就会深陷险境。我不想你一个不留神就没了命。”
  “这样吧,”她冷冷笑道,“你列一个名单给我,你睡过的女人和男人的名单,我数一下共有多少人,如果超过五十个,我管你以前是为了什么与他们在一起,你这辈子都别想靠近我一步,我宁可死也不会妥协。”
  五十个……她自认为她已经够宽容,却不知门外的裴诺尔一脸苦相。
  裴诺尔虽未计算过具体人数,却隐约感觉超过这个数字。
  “姐姐,你不要这样子对我,”他满脸讨好,近乎涎着脸道,“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了。”
  “怎么不公平?”她盛怒。
  “当然不公平。”
  他振振有词,侃侃而谈,“我从前与你并不是情人关系,只是姐弟,我与谁在一起可说是我的.自由。但当我与你确定关系后,你才可计较我睡过多少人。”
  她一愣,他这么说似乎也有他的道理。
  “姐姐,”见她似有松动,他再接再厉,柔声道,“我从前也不知我对你的感情,直到火场事件之后,我才真正确认我的心意。”
  是的,他从前确实不清楚他对她的真正感情。
  虽对她有特殊情意,但他以为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知这种情意意味着什么,还为她安全着想不敢表露半分,偶尔被她缠得心烦意乱时,还借宝伦之手将她关进小黑屋或鞭打几下。
  虽是“秉公执法”,但有时也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时他举步维艰,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应付讨好她。
  直到她完全消失,他整个人濒临崩溃之时,才意识到了他对她的真正感情。
  那绝不是普通的姐弟情感。
  他曾整夜待在她曾经的小房间里,一动不动,宛若石头雕刻的人像。
  他变得脾气暴躁,为一点小事就将侍女随从拖出去斩杀。
  他这时才发觉,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她不仅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的心中所爱。
  “姐姐,当初在图尔城重遇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他温柔地道,仿佛连呼吸都充满了爱意,“我觉得上天终究是眷顾我的。”
  这也是他当初在图尔城拼尽全力追赶她的原因。
  熟悉的气息,温暖而美好,是他在梦里都时常闻到的心上人身体的气味。
  在卡特兰拍卖会相见时,他是用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将她抱住热吻的冲动。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长相,也不觉得所谓的第一美女有多么惊艳。
  他只是从她的眼神、气味里感知到了她。
  并为真正的她而疯狂。
  “你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门另一边的她嗤笑一声。
  他的声音轻柔且极有耐心,“那我为什么要娶你呢?你既没有夺人的美貌,也没有傲人的家族背景,你的剑术对我完全无用,除了爱你,没有第二个答案。”
  她发现她再无法说出什么,干脆保持了沉默。
  他也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窗外一片黑漆漆,她本想去庭院练剑,却一开门便见到裴诺尔拿着一张薄纸堵在门口。
  她面色一变,正要用力关门,却被他用身体强行抵住。
  “这是你要的东西。”他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什么东西?”她一时未反应及时。
  “写着曾交往过的对象。”
  他含蓄地避过了“睡”字。
  她接过了这张写着名字的薄纸。
  “我的宝贝,你看到了,我只写了与你确认关系之后的人名。”他解释似的指着上面的名字道:“一共三十个,不到五十,是不是合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投地雷和灌营养液的亲爱的们~~
  因为一直不懂如何在作者有话说里复制粘贴投地雷与营养液的话,所以一直没有正式感谢过。
  感谢你们的慷慨,真的是对作者莫大的支持~~
 
 
第106章 封妃典礼
  她看着薄纸上一排名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的?交往到了什么程度?”
  上面的名字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从我到森暗之国准备接你回希达尔斯那时算起,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接吻,只有亲过才算确认关系。”
  他倒是算得精确,但并未回答交往的程度。
  她仔细地回忆着,似乎那次确实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时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他亲密地揽住她的腰际,“宝贝,你说话可得算数,我现在是不是算合格了?”
  “我不相信。”
  她皱眉扯压着他的两只胳膊,挣扎了几下, “我就不信你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这个数字肯定不对。”
  “哦,是身边随从一起回忆的。”
  她瞪了他一眼, 就知道他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也许, 你们有漏记的呢?”
  “没有了,”他撒娇似的蹭着她的脖子, 吻住她的发辫,含糊不清地道,“随从们不敢漏记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为这点事就掉脑袋?”她不大相信。
  “当然。”他笑着又含上她的耳垂,舌尖轻舔, 她蓦然一颤,猛地推开他。
  这次用了很大的力。
  他猝不及防,被一下推开。
  “你怎么老对我动手动脚?”她怒目圆瞪。
  他含笑以对, 无限温柔道:“想上你。”
  她又瞪了他一眼,两人打闹之际,却听到一道沉凝的男随从声音从走廊上传来,“陛下,那日之事已查出。”
  “哦?”
  他眯了眯眼,柔情蜜意消失,唇角的暧昧笑意未完全收敛,却隐现一抹嗜血意味,带着莫名的残忍。
  这么一打岔,她忘了继续追究名单人数之事,而是竖起了耳朵。
  走廊的随从声音继续传来:“事涉多人,王太后想请您现在就亲自定夺。”
  他的淡金眼眸流露出别有意味的深沉,这种表情是她所陌生的。
  他的眼瞳虽不自觉地常透出尖锐犀利的光芒,但他对她一直与旁人不同,使她常常忽略他血腥的一面。
  即使他让宝伦夫人惩诫她时,神情仍然放松自然。
  或者,她所熟悉的始终是那个与她打打闹闹的他。
  他的另一面,是她极少触及的黑暗与残酷。
  他迈出房门,狭长的走廊上,一个衣着整洁的随从迎了上来,单膝跪在地,用极低的声音与他说了些什么。
  他的表情深沉莫测,眸底深处透着阴戾。
  她躲在门后原想听下他们在说什么,可压根听不见,但透过门缝见他这副表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夫人,杀,她们寝宫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眼眸里血腥毕现,语气却平静无波,“糖北王妃贬为夫人,即刻搬离原寝宫,移至女德宫。同时将她的‘谋略’写入卷册,发给各个家族的当家女性。”
  “是。”
  随从领命离去,他看向房门后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眸光不禁变得柔和,从容走近,微笑柔声道:“你要在后面躲多久?”
  “你们在说什么?”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微笑着看向她,“我从前将你保护得太紧了,现在也该让你了解一些事了。上次你不是肚子疼吗,已查出是我的一个王妃和两位夫人联合下的暗手。
  “两位夫人在王妃的撺掇下买通了你的寝宫的侍女,在你的退烧药里下药,才使你那晚吃尽苦头。”
  他看着她突变的神情,继续道:“不过,她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让你受苦,而是让我对你恶心。我曾因此而疏远奥美黛。她们见此方法有效,便故计重施。”
  她惊讶无比,“你疏远过奥美黛?”
  在她看来,他与奥美黛可是曾经形影不离的一对,谁都无法拆散他们。
  现在几个屁就能把他们分开吗?
  他留宿奥美黛的房间一个月未归时,她曾嫉妒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甚至泪流满面地对自己说,如果手上有一把刀,真想直接刺进奥美黛的身体里。
  她那时爱他爱得热烈,加上无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见她唇角牵起一抹嘲弄,他的面色微变,似是解释又似是讨好,“那事发生后,连着几个月都没办法与她在一起。但实际上在这事发生之前我已经对她冷淡,即使去她的寝宫,也很少度夜。”
  她本不想说话,可听到这里却又不禁问:“为什么?”
  “因为我那时已经遇上了你,心中满满都是你。”
  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我不想让你误会她是我的宠妃,那样会使你逃离得更远。”
  他原以为能打动她一二,却不料她的反应冷淡,“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
  他与奥美黛的过去,她不想再理会。
  更不想听他的解释。
  她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你的夫人买通了我的侍女?是你最先派来的那个吗?”
  不久前有个侍女对她说过,那个说话老练的侍女被派到军营去了……
  “没错,”他就像个乖巧的学生,连忙答道,“就是我最先派到你身边的侍女。她的嘴巴很硬,所以我把她丢到军妓营里磨练了几天,她承受不住就什么都招了。
  “她的全家被两位夫人挟持,不得不听从她们。当然,我也不会因此就饶过她。她的家人重要,难道我的王妃就不重要?简直是自寻死路。”
  她的心中有种不祥预感,“她的家人不会也被你……”
  “没错,”他的语气转为深不可测,“她全家都得死,一个都不能留。万一其中哪个有了报复之心,便会后患无穷。
  “姐姐,经历几次宫变,我领会最深的一个教训便是,斩草一定要除根。你也记住这点。”
  她淡然以对,“这也不是绝对的吧,否则处处杀戮的话,你岂不是成了暴君?利益联盟也很重要吧。”
  “姐姐,这要看对什么事什么人。”
  他的眸光渐渐深沉,指节分明的手指却缠绕着她的发辫,“你也听到了,母后刚难以下决断,便推给了我,是因为她顾忌糖北王妃的家族。
  “但母后不知糖北王妃的家族早已依附西希达尔斯一个实力颇大的家族,我贬糖北为夫人,除了严惩她做了坏事,也是敲打一下他们。”
  他一边吻着她的发辫一边说道:“那一年烈西坦与安德鲁联手,差点置我于死地,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家族联盟一旦稳固,将会成为一个不小的隐患。制衡、离间、削利之术是破坏联盟的不错手段。
  “糖北的丑事我让人入了卷册,广发各个家族传开后,他们家族再没脸送新的王妃或夫人入城堡,嫡女或庶女也再高攀不上实力雄厚家族,就算嫁进去了,也不过一爱妾。
  “堵了联姻这一条路,糖北的家族的损失不小,原先秘密联盟的家族再看不上他们。”
  她的语气平静,“这么说来,她给我下毒的这件事居然还帮了你。”
  “可以这么说,可以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只是苦了你。有的女人实在是太蠢。”他慵懒地道。
  “那她的家族不会怪罪你?”
  “当然会,”他的笑容纯真无暇,仿佛仍只是多年前那个貌似天真的弟弟,“但铁证如山,他们又真的是做了此事,根本赖不掉。”
  他又吻住她的脸庞,“姐姐,当阴谋一旦变成了阳谋,置于阳光之下,会使一些原本就上不得台面的宵小颜面无光。
  “这还不止,糖北此次花重金买药,我已交代财务大臣严查金钱来源,财务大臣的父亲是西希达尔斯有名的老顽固之一,最是注重规矩,他们家族的实力此次起码缩水三分之一。”
  只能用偷鸡不成蚀把米来形容糖北王妃的此次行动。
  糖北行事狠毒,却头脑简单,不是一个拎得清的女人,此次定是受到了撺掇,幕后之人虽然隐得很深,但他仍能隐约猜出是谁所为。
  他的眼眸深处隐藏看微不可见的深刻。
  与糖北家族联盟的大家族内部争斗严重,恐怕是有人想借他的手切掉与糖北家族掌权人关系密切的某个人的利益联系,为自己谋利。
  这个人也得敲打一下才行。
  想占君王的便宜,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她见他一副深沉莫测的模样,颇有些不耐。
  “你老站在我房门口干吗,别挡了我的路。”她侧身挤出了门,走到了走廊。
  “你去哪里?”他忙跟了上去。
  “练剑。”
  “我陪你。”
  他真的陪她练了一早上的剑。不但偶尔指点她哪些地方不足,居然还虚心向她请教方友恒剑术的精妙之处在哪里。
  难得见他一副学生似的谦虚模样,她自是得意洋洋,便学着方友恒曾经那样,在地上出一幅思维导图,通过简单文字与图画前后推导剑招的变化方式,总结变化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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