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一副认真。她也知道他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公仪弘见已经得逞,心下立时愉悦起来,温声一笑,有意无意的说道:“就听你的。不过你也多虑了,我现在都受伤了,能对你如何?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听到最后这句话,刘嫣浑然一震。亏他说出来如此轻松。
不过眼下他既然这么说了,刘嫣暂且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面对一个整日垂涎着自己,且经常轻薄自己的人,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
……
下人提来了热水,准备好浴汤之后,带上门候在了外面。
屏风后,水汽氤氲,连同灯光都带着旖旎的色彩。公仪弘手臂有伤不大方便,刘嫣心如擂鼓的帮着他脱掉上面的中衣。
明明只需几下的事情,却感觉脱了很久。
整个过程中,她始终别着头用余光扫视,并不敢正眼去看。当然不是担心自己看了会流鼻血,而是自己从未这般近距离的观赏一个异性的裸|体,她可保不齐羞涩之下,在他惊愣的目光之下跑出去。
待窸窸窣窣好不容易脱完上衣,公仪弘赤着上身和双足站在浴桶边的绒毯上等待刘嫣动作时,刘嫣将汗巾浸入浴桶过了几遍水,捞出来拧的八分干后,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转过身来。欲抬手动作时,不由一怔,动作一滞。
眼下两人保持着对立的姿势,刘嫣立于他的对面,因比他矮一头,视线平行的看去,正好看到他胸前的那两颗粉红,随即下意识的往下一扫……
不用说,刘嫣将他上半身看了个精光不说,而且还看得很是清楚仔细。
可能除了遗传了父母的基因以外,还有他平日修身养性和练剑锻炼的原因在里面,不得不说,他的身子养的很好,既白皙光滑,又筋骨结实。他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肩膀宽阔,腰腹坚窄,胸肌和几块腹肌遍布匀称,精瘦的无一点多余的赘肉。再抬头看他那张绝色无双的面孔……
刘嫣心下再一次忍不住的叹道:一个人生成这样,简直人神共愤!堪称完美!
她也不是没见过男人赤|裸上半身的样子,但相比之下,都没有眼前这么真实又近距离的观赏视觉冲击力大。换言之,这么近距离的欣赏一具美男的身体,真是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折磨。
就这样与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坦诚相见了半晌,见他也低头目光不明的注视着自己,刘嫣再也做不到坦然。果然还是没能禁受得住这种视觉刺激,羞的连忙闭上了眼睛。
反观公仪弘,公仪弘表面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心里已经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她的动作。
刘嫣自知躲不过去,静了静心,复又缓缓睁开眼来。但刚一睁开,目光便已经快速移到了其它的地方,音色微微有些不稳的说道:“我先帮你擦后背。”
话落,在他灼热的目光注视之下,转身忐忑的走至他的身后。
到了他的身后,不用与他目光交接,终于暗自舒了口气。
因身高相差悬殊,刘嫣不得不踮着脚尖去擦他颈后。擦完脖颈,有点吃力不说,又担心水滴落到他伤口,是以整个过程十分小心和缓慢。
刘嫣动作轻柔的一路向下擦拭。或许太过于温柔了,中途弄得公仪弘几次忍不住嘤|咛出声,却又一脸的享受。
屋内很静,刘嫣也不是没有听到他那些自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弄不清楚状况的问道:“是我弄痛你了吗?”
公仪弘微微一怔,接着柔然一笑道:“怎么会。只是太舒服了。”
刘嫣愣了下,继而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同样未经人事,竟不知道会是这样。尴尬之余,抱歉道:“那我用力一点好了。”
公仪弘胸口一呛,忍不住清咳一声:“没关系,我喜欢。还是温柔一些的好。”
门外,明明天气十分寒冷,然而等候在外的几个下人,以自己的理解闻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暧昧声音,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热了。
他们或多或少的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从不知他家一向清心寡欲的大人竟有这么奔放的一面,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
第42章
刘嫣勉力擦完了后背, 终于还是逃不过去, 转而去擦前面。
已经极力忍耐了很久的公仪弘, 当刘嫣脸染桃花的站在他跟前,与他面对面时,手刚碰到他的胸口, 似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一般,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头一低, 那双薄唇就覆上她的脸去。
感到唇上温温软软的两片, 刘嫣浑身一僵, 眼睫毛轻轻一颤, 下意识要挣开时,想起他胳膊上的伤, 于是再不敢用力。
好在公仪弘还保持着清醒, 只是狠狠的亲了她一口,与她口齿打了一架,得到了一丝纾解之后就放过了她。
见他松开自己,刘嫣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早已如若流霞。好在他并没有得寸进尺。
不过自那个强势的亲吻之后, 气氛愈发处于暧昧之中。直到帮公仪弘擦完了身子, 又帮他换上崭新的中衣之后, 刘嫣终于得以解脱。
欲要告辞之际,突然想起一件事。
虽说这个节骨眼上送香囊给他,确实有些怪怪的, 难免容易惹人遐思,但刘嫣还是略显不好意思的将东西拿出来,送给了他。
公仪弘接过那兽头囊时,明显感到意外。听她说是送自己的生辰之礼,遂面上一笑,道了声“很喜欢”。
待刘嫣离开后,公仪弘见那兽头囊的纹样似曾见过,猛的想起半个月前看到的那张画纸,再看织线繁复,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心血。不由地,心头一暖。
面上刚刚动容的浮出一些柔和之色时,忽的,心底的这丝柔软又很快被内心深处的仇恨猛然压制下去,之后,将其击溃的片甲不留。
他握着那香囊的手霍然一紧,白皙的手背立时暴露出一根根突兀的青筋。手臂一甩,毫不留情的随手将其丢至在了一边。
次日,公仪弘一早去找张媪问过了,张媪起誓称自己没有指使过人害刘嫣。于是这件事又成了无头案。
正午时,陈信进屋回禀了昨日夜里搜查的情况,见到丢在桌角的那只香囊,又想起他家大人从不乱丢东西的习惯,于是不明原因的问道:“这只香囊很是好看,大人为何丢在这里?”
“好看?”
公仪弘闻声,侧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既是好看,不如送你好了。”
陈信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脾性多少了解一些。此时一听,见他语气冰冷,神情有异,哪敢随便就要,忙摆手道:“属下不敢。”
“不要就烧了吧。”
公仪弘只是随口一说。陈信惊讶一声,听命缓缓上前捡起来后,又不大确定的看了他一眼,待欲要真的丢进火炉中去时,公仪弘道:“罢了。给我吧。”
陈信闻声,不知为何就松出一口气来。好似这真的是什么重要的宝贝似的。
公仪弘将那香囊收了起来。起先是揣进了怀里,觉得不妥,又拿出来丢进了一个置着杂物的箱笥里,可还是觉得不好……
最后辗转了多个地方,直到将其仔细的摆好,放到一个装有贴身之物的雕花福禄纹的精美锦盒中,落下盖子锁好,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后,终于不再动了。
……
一个月多后,上巳节。刘嫣于这一日在御史府进行及笄之礼。
其实及笄便意味了已经许嫁于人。自孙媪无意将两人指腹为婚的关系透漏出去以后,大家终于茅塞顿开,很快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上到朝廷后宫,下到黎民百姓,传的远近皆知,以至于后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每个人都持着自己的态度,羡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总之,各种目光都有。
自知道刘嫣与公仪弘的婚事以后,本来精神刚有焕发的黄员,立时又回到了往日堕落的时候,彻夜不归,过的醉生梦死。
御史府内的下人们对刘嫣的态度比以前还要上心,不敢有一点的忽视怠慢,尤其公仪弘之前特别的嘱咐了以后,是以这天的及笄之礼准备的极为认真和谨慎。
彼时,正堂这边,因父母去世,兄长为大,所以刘宗代主人之位。宾、有司、赞者等参礼者由女性担任,于是公仪弘特地请来了德高望重的恩师邓植之妻徐夫人,请徐夫人出面为正宾。此外,有司为孙媪。赞者由徐夫人请来的另一位出身名门的女性好友。观礼者中,无不是公仪弘的同僚好友。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礼乐声奏响后,刘嫣有条不紊的将之前练了多遍的礼节流程再次走了一遍。三拜三加奉过酒后,一直到了给自己取“字”这一步。
此时刘嫣盛装礼服加身,头上钗冠纷繁,浓艳的妆容之下,褪去了素日见到的清理脱俗,这一刻给人展现的是雍容大气,典雅端丽的庄重形象。
公仪弘之前已经想过了她换上裙裾以及华丽礼服会有多么惊艳,但真的见到了,仍是美的令人惊叹连连,移不开眼去。
徐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刘宗下来面向西。徐夫人念完祝辞,刘嫣回应后,言毕向徐夫人行揖礼。徐夫人回礼后,复坐回去。
自此,“祖娥”为刘嫣的字。
同月,邓采蓉嫁给了太子刘安。
……
这段日子来,一回生,二回熟,公仪弘凭着经验越多,胆子也就越大,四下无人或趁人不注意时,偷亲一下刘嫣的脸蛋或是嘴巴也是常有的事。
刘嫣每次被他轻|薄,可谓是羞恼不已,气急败坏。
若是换做别人,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掀起一巴掌将他打回去。可眼前这位不是别人,他是位高权重的御史大人兼太傅,不好得罪不说,且还是自己的夫子,有了这一层微妙的关系,别说打他一巴掌,就是想吼他一句,她都觉得心肝乱颤,骂不出嘴。
自己有苦说不出,偏偏他还乐享其中,情意拳拳的与自己说些什么会对自己负责,什么早晚是他的女人之类的话。
刘嫣羞怒之余,也会隐隐察觉到自己与他的关系好似不可受控的越走越近,说是暧昧,但似乎又与暧昧有所区别。
公仪弘主动的与她频繁示好,她虽从未主动过一次,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亲吻自己,撩|拨自己的同时,内心若说丝毫没有波澜那是假的。
第43章
公仪弘总是给外人一种稳重端庄之感, 但放浪形骸与轻浮的一面只是在刘嫣面前表露出来。虽每次对她动手动脚, 却好在点到为止, 并不强迫于她。
不论公仪弘如何“招惹”刘嫣,时间一长,渐渐的, 刘嫣好像也不再那么抵触和排斥他的轻微冒犯了。
刘嫣不是圣人, 也无那么多的封建保守思想,更何况在当今之下, 男欢女爱本就十分稀松平常, 情投意合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嫣承认自己受他的影响, 被他的追求有所打动。如今在他面前, 不止情商下线不少,性情亦是变得娇羞温顺, 甚至每次被他偷亲时, 表面虽佯装恼意,但内心好像还很享受他带给自己的这种感觉。
尤其四下无人时,他捧着自己的脸颊深情相望,诉讼衷肠时,令她既紧张, 又喜悦。除此以外, 刘嫣还发现他不在身边的时候, 自己会生出一些眷恋及想念。
不管他抱以何种目的的接近以及取|悦自己,刘嫣知道,自己终究没有修炼到那么好的定力, 尤其他与自己深情相对时,自己如同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一般,娇羞满面,似怒似嗔。
她似是也有预感,自己怕是已经支撑不了太久,心房就要不可救药的被他攻破占领了。
然而不知为何,刘嫣很怕有一天自己会沦陷进去,从自己的心,到自己的身体。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顾虑,刘嫣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究竟不对劲在哪。而眼下能做的只是步步为营,坚守底线的同时,顺其自然的与他尝试着交往。
……
日子在风平浪静中一晃而过,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公仪弘和邓植于太学院后园对弈。
邓植语重心长的说道:“大班学生再有十多日便学满而出,我听各位博士之言,无不觉得你那位未婚妻刘女颇具才华,我想,既有学识,不应该埋没人才才对。”
公仪弘不置可否,回道:“其实早在数月之前我就已为她安排了尚衣局直长一职。当时我也与她说过此事,答应她学业一满即可上任。”
邓植淡淡点头:“也好,先从直长做起,若有能力,日后我也会替她谏言提拔。”
“多谢恩师。”
蓦然,邓植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近来去太子那边,可有见过采蓉?”
公仪弘顿了顿,说道:“见过一次。”
“她过的好吗?”
公仪弘不好欺瞒,如实说道:“这个学生不大清楚。不过,采蓉似是不想看到我,见我在转身就走了。”
听到这里,邓植再次一叹:“这孩子还在置气,不只是你,连我这个祖父也是。自成婚以后她就没回来看过我,怕是心里还在埋怨我吧。也罢,你再见了她,替我说声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跟她说没事回家坐坐。毕竟这里也是她的家。”
公仪弘应下。
刘乐一直嫉恨刘嫣,如今又在其他人那里闻风,听到她学业一满便任尚衣局直长,不禁气愤不已。
她想不明白,不过一个没落的王室后裔,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全了?自她来到太学院后,不但学识才貌压过自己,而且人缘还那么好。同学和夫子们喜欢她不说,就连自己爱慕着的公仪弘也与她有婚约,两人整日粘在一起。
她眼里揉不进沙子,期间同李用抱怨过不止一次。
李用也是听的烦了,便帮她出谋划策,想出了一个办法。
刘乐起先一听他的主意还有些犹豫不决,怕惹祸上身,但转念想到她一旦失了身,然后再被传的风风雨雨众所皆知以后,想必公仪弘定会无法接受一个身体不净的女子,取消这门婚事。
如此一来,自己与公仪弘之间再无阻碍,到时候只要她向父皇刘端开口为她二人赐婚,一切顺理成章,什么烦恼自然就都没了。想到这里,于是刘乐又默认了他的提议。
当然李用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早就对刘嫣这个绝色美人垂涎已久。虽说借此机会一亲芳泽有危险,但是,他已经想好了,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一来他可以说是刘嫣引诱自己,二来还有公主替她撑腰,他就不信公仪弘能把他怎样。大不了,将刘嫣破了瓜,娶回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