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陈芳也听说萧楠买了号称三个月就下蛋的鸡,以为她被糊弄了,还念叨说了她好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卖鸡的平头老王也清楚不。
萧楠握着几颗小鸡蛋,跑到院子里忍不住和直播间的网友嘚瑟。结果直播间的网友们一个个都不相信这是鸡蛋,有的还说是野鸡蛋,倒是弄得萧楠有些哭笑不得。
——
时间就像恒定的,永远没有变化。
渐渐的,萧楠慢慢熟悉了乡村的生活节奏,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宛如一个合格的农民。以前的生活似乎就像记忆里的一道遥远的光,渐渐模糊起来。
院子外,绿油油的稻秧已经变得金黄璀璨。一颗颗饱满的金色的稻子爬满了稻穗儿,沉甸甸的垂在田埂上,惹得贪吃的鸟儿,村子里的鸡、鸭,贪婪的掠夺着。
萧莲上次被她哥萧仲强整治了一番后,安安分分的窝在家里呆了些日子。近两天,又开始活络起来。
远远的,萧楠就看见了田埂上的人影,红彤彤的,特喜庆!
院子里,一众狗子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气息,眼皮轻掀,瞟了瞟来人,又瞅了瞅椅子上的萧楠,见她没什么动作,然后又轻飘飘的垂下脑袋兀自瞌睡着。
上次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到现在,那些囧照还挂在堂屋的墙壁上!
帅哥觉得,那是它一生的耻辱!于是,肥胖的游泳圈越发懒洋洋的瘫在地上。
“萧楠!”人没到,这姑娘的声音就先到了,一如既往的傲慢睥睨。
来人正是萧莲。
“啥事?”萧楠此刻也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红辣椒”一眼。
傍晚的风,拂去了一天的燥热,嗅着远着偶尔飘来的稻香、草木香气,她觉得特别惬意,不想和人吵架。
“明天我家割稻子,你过来一起割!”萧莲颐指气使,理所当然的吩咐萧楠。
“凭啥啊,我又不吃你家大米!”萧楠撇撇嘴,看不惯她这幅样子。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她肚子的方向瞄。
几天不见,她的肚子似乎大了些啊?看来伙食不错嘛!
“哼,你往哪看呢?”
萧莲见萧楠往她肚子上看,双手立刻环抱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肚子这两天似乎有点消化不良,比以前大了一点点。本来她的身材也很好的,结果肚子上缀了一坨肉,硬生生破坏了她的好身材。气得她想摔东西!但又不敢。
再看看萧楠即使躺着,也看得出她腰肢极细,一点赘肉都没有,萧莲有点嫉妒的白了她一眼。
“阿爷说了,明天大家一起割谷子,你不能缺席,必须去!”萧莲看见桌上摆了几个梨子,突然觉得有些馋了。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到萧楠的躺椅上,屁股刻意挤了挤她,抓起一只梨子呱唧呱唧就啃起来。
“我割谷子那你干嘛?”萧楠想试试她这堂妹的下限,看她这几天有没有改变一点。听说前两天被堂哥整治了一顿,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我当然是带孩子啊!”
“……”萧楠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她还真不该对她这堂妹抱什么期望。牛牙和三朵早过了需要人照看的年龄,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孩子可以让她带。
竖日一早,天上的星子还没有隐匿,萧楠穿着长衣长袖,脚上拖了一双胶鞋,头上戴了一顶大纱帽,带着镰刀就上了阿爷家去。
虽然看不惯萧莲,但萧楠还是愿意帮年老的阿爷们分担分担。
“小楠,你怎么过来了?”小叔萧卫发正挑着一挑箩筐,出门就撞见了全副武装的萧楠,诧异道。
“听说你们这两天割谷子,过来帮忙。”萧楠笑着回答,当然没说是萧莲来喊的。
刚刚她小叔脸上的诧异表情要不是装的,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喊她过来帮忙,全是萧莲一个人的主意。不过这会儿她也不想生出事端,隐了萧莲去她家那段。
“哎呀,又没多少,你自己也忙着哩!”
既然都已经来了,萧楠也没回去的打算。最近又接了好些单子,她阿爷忙着编竹子,家里又喂了猪,想来一家子都忙,她帮着割两天也没多大关系。
这不,她才一进门,就看到牛牙那小子揉着朦胧的睡眼,提着一把镰刀,汲拉着拖鞋,背着一个背篓正准备跟着出发。
瞅到萧楠的身影,牛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搓着镰刀手:“姑,你也来割谷子呀?嘿嘿!”兴奋如同装满水的杯子,再也装不下,一股一股的溢出来。
他姑的大力气现在是出了名了,动作也麻利得很,要是有她的加入,肯定事半功倍。不说别的,起码背谷子的时候就不用背那么多了啊。
哎呦喂,这么一想,牛牙的瞌睡瞬间杳无踪影。
“想什么美事呢!”萧楠看不惯牛牙那副猥琐的样子,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
牛牙也不说,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在那“嘿嘿”笑。
割稻子的活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腰得一直弯着,双腿一字排开,有点像蹲马步。尽管姿势很累,不过他们一直保持着,不然的话很容易割到大腿。不仅如此,还要时刻忍受稻草的骚扰。锋利的稻草叶子滑过脸上、脖子上、手上,轻轻一扫,皮肤上很快就会有一道细痕。
当然,对于经年的老农民来说这根本不算事儿,粗糙的皮肤,粗糙的硬茧反而成了他们的保护膜,任凭稻草叶儿如何刮在皮肤上,都不会出现一点痕迹。
萧楠抹了一把滚到眼角的汗水,脖子痒酥酥的,浸泡在盐味的汗渍里,皮肤火辣辣的。她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看看头顶上的太阳,都开正午了。
果然,即使身体素质好了,力气大了,这种苦味,还真他娘的一成不变。
如果非要形容割稻谷的这种滋味,那么打一个比较形象的比方:它完全可以让一个学渣改变思想,彻底走上学神、学霸之路!!
第61章
割完稻子后, 处暑差不多也过了。太阳一天天的也便少了几分肆意的威力。
不过卧龙湾地处南方, 此刻还并没有“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意思, 秋老虎依旧横行肆掠。
等村里人忙完地里的活, 萧楠又开始请人帮忙清理后山的荆棘杂草丛,清理过后养养土,修砌修砌山峦土坡,避免滑坡泥石流的发生。
再过些日子, 她就准备预订果苗, 等到十月秋老虎过后, 果苗就可以下土了。
这人工一请, 钱也跟着哗啦哗啦往外流,拧开的水龙头里的水都它流得快。
家里最早的那批鸡苗现在也陆续投入产蛋,蛋多数被卖到疗养院, 蔬菜也继续卖着。可这还是抵不上开销。
这天, 她又接到疗养院全健的电话:
“萧楠, 你这蔬菜得继续供应呐!院里的老头老太们天天都认准了你家的菜,吃了你家的, 别家的现在是尝都不想尝了。”
大胖师傅以前愁那些老人天天追着他要肉,现在肉不要了,改成要菜。偏偏萧楠家的菜又只有那么一点, 他能怎么办?只好让徒弟催呗。
受到直属上司的命令,全健也不得不每天一个电话催萧楠。
萧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索性也没人看到,她此刻正在水库边上指挥帅哥钻水里捞鱼呢。
这家伙,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鱼鹰的活儿,想来平时没少上水库里游泳。
“菜地里的蔬菜你也看到了,自家都没舍得吃全都往疗养院拉,新的又没长出来,鸡蛋也是你们疗养院包圆了。我还准备和你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减少些呢。”
萧楠其实有些后悔往疗养院拉菜卖,本来嘛,她家也没多少菜,菜市场也能卖出去,顶多少一两块钱,又不被催。现在好了,天天夺命连环call,弄得她现在连手机都不想带。
“那可千万别,要是少了,院里那些老太太们能把我和师傅的皮都剥了!”全健一听萧楠的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要不你再多种点嘛!”
“你以为是说话呢?”一听到说多种点,萧楠声音就忍不住拔高起来。上次扩种的那点菜好不容易用家里的鸡粪鸭粪堵了漏,要是再增加,势必要用化肥。那化肥用了人家能要?
这时候,水库里帅哥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两斤半大的鲤鱼,一直盯着湖面的萧楠瞅见这一幕,赶紧和对方说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帅哥,好样的,来,放这里。”萧楠勾着个水桶递到水面上,帅哥就着桶的边缘把鱼吐了进去。
桶里的鲤鱼一脱离束缚,立刻摆着鱼尾“啪”的拍打桶壁。生怕鱼翻了出去,萧楠快速的把桶勾起来。
帅哥熟门熟路的伸过大脑袋让萧楠鼓励的摸了摸,然后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碧绿的湖水荡起一圈一圈弧形的涟漪,一直推向远方。
萧楠看着还在桶里精神的挣扎的鲤鱼,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掏出手机又给全健回拨了过去:“大水库里的清水鱼要不要?”
“鱼?”全健诧异道,“你哪来的鱼?”
“山上承包的水库里的。”
“没喂饲料?”全健找到正在休息的胖师傅,道,“师傅,萧楠家有清水鱼,问要不要?”
躺在椅子上剔牙的胖师傅眼皮抬了抬:“要啊,老规矩,先试菜!”
得了准信,全健就回了萧楠:“我师父说先试菜,明天让萧哥拉几条过来。”
“行。”
挂了电话,萧楠又静静的站在水库边上等帅哥。心里寻思着,疗养院即使要鱼也要不了多少,她现在又急需钱,看来还得另外找一条门道。
过了一会了,见帅哥还没浮上来,水面上的波纹早已恢复平静。萧楠开始担忧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水面却开始剧烈翻滚起来。白色的浪花溅起几尺高,宛如火热滚烫剧烈运动的岩浆,湖边的岩石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连岸上的萧楠也被波及到。
发生什么了?
正当萧楠拾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准备搅拌湖水时,帅哥从浪花中突的一下子钻了出来,此刻它嘴上正叼着一个磨盘大小、黑黢黢的东西。
萧楠一时没认出来,以为那是一个沉到湖底的破盆子,忍不住笑骂道:“帅哥,让你抓鱼,这是你抓的鱼?快丢了。”果然不应该对它抱太大的期望,这家伙,一直都这么不靠谱!
可惜帅哥没理她,兀自拖着“大破盆”爬了上来。“大破盆”似乎有些重,连帅哥这样的大狗狗都费了一番力气才拖上来。
它刚一拖上来就砰的甩到岸上的草丛里,萧楠眼尖的发现这个“破盆子”似乎动了一下。
她用木棍撬了一下,咦,还挺重的?
又撬了一下,一下子把“破盆子”翻了个转,萧楠这才看清它不是一个破盆子,而是一只——
大王、八!
哦,也叫乌龟才对。
这乌龟刚刚貌似是被帅哥叼着一只脚上来的,其它脚都小心翼翼的缩进去了,唯有一只肿肿的还流着血的脚留在外面,一直扒拉着缩不进去。
萧楠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思,用木棍戳了戳乌龟缩脑袋的那个洞,发现没啥作用,又把棍子移了移,戳到乌龟的伤脚,她明显感觉到这个大乌龟瑟缩了一下肿脚。
“汪——”
似乎看出萧楠喜欢,帅哥得意的一甩周身的水珠子,溅得萧楠满身都是水珠,气得她一巴掌拍到它湿漉漉的大脑袋上:“安静点!”
“汪!”背信弃义!
帅哥乱用了一个词儿。
然而还是乖乖的耷拉着耳朵站在萧楠脚跟下。
这么一个大乌龟,萧楠还真舍不得放回去了,再加上又被帅哥咬伤了,少不得要治治。左右看了一下湖边,没发现人。
保险起见,萧楠用棍子把大乌龟撬着滚到一边,找了了隐蔽的角落,连带着帅哥,一起弄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光线比外面更亮一些,萧楠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大乌龟。乌龟背上的壳布满了墨绿色的青苔,还有几根交缠的水草。萧楠料想,人家肯定是在湖底下睡大觉呢,结果就被帅哥这家伙叼上来了。
趁萧楠没注意的时候,帅哥悄悄伸出前爪敲了敲乌龟壳,顿时壳子发出“砰砰”的闷响声。
嗯——?
萧楠目光盯着帅哥搞怪的爪子。
“汪~”
帅哥一发现萧楠的视线,赶紧收回爪子,歪着大脑袋无辜的“汪”了一声。
萧楠:“……”
不理会帅哥这只调皮捣蛋的厚脸皮狗,看在它捉鱼的份上,萧楠没和它计较。
看着还在流血的大乌龟,萧楠取出竹筒舀了半竹筒的潭水淋到乌龟的伤口处,见伤口没有再流血。这才又从空间里找出一个背篓,把乌龟抱起来放进去。
这一放,萧楠才进一步认识到这乌龟到底有多大。
大大的背篓筐底根本不能平放大乌龟,只能歪着斜放着。
怕久了被人发现,萧楠提着背篓,抱着帅哥,一下子出了空间。
四处望了望,很好,没有人。
背着背篓,提上水桶,唤上帅哥,萧楠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妈,给你看个稀奇玩意儿!”
萧楠回到家,一脸神神秘秘的把陈芳拉到水池旁。然后把背篓放下,把里面的大乌龟搬出来。
“嘶——”
陈芳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惊疑:“你这闺女,上哪去捉的这么大只王、八,它会咬人的知道不?”
萧楠嘿嘿笑了两声:“不是我抓的,是帅哥从水库里叼上来的。”
闻言陈芳斜睨了帅哥一眼,有点惊讶:“看不出来这丑狗还有两分本事嘛!”
“汪汪——”那是当然!
帅哥挺着胸脯,扬着大脑袋回应了两声。
“——不过还是一只丑狗!”陈芳撇撇嘴,嫌弃的看了它一眼,瞧它那身肥肉,要拿多少粮食来堆?
“……它还是有点小本事的。”萧楠默然。
乌龟背上有很多青苔,完全遮挡住它原本的模样,萧楠从屋里找出一只废弃的衣服刷子,打算把乌龟身上的淤泥青苔刷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