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我起来,小爷还能撩——炭烧乌龙茶
时间:2018-09-25 08:58:27

  所以他邀请她到别处走走。
  程祈宁只是想着过来送给唐尧个谢礼,没想到唐尧还邀请她到别处坐坐,她轻轻蹙了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唐尧现在是她的恩人,只要是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她便能接受。
  等着程祈宁点头的短短的时间里,唐尧握着画轴的手出了一层细汗。
  他很怕她的态度还是像之前那样,将他拒之千里。
  答应了就好。
  虽说程祈宁的态度还是很客气,但是比起刚遇见他的时候的漠然与防备,眼下她对他,态度已经转变了许多了。
  唐尧走了两步,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和程祈宁的影子错开又交叉,往程祈宁那边又走了走,看着两个影子叠在了一起,他的唇角勾起了笑意。
  这场景,赏心悦目。
  ……
  等着和程祈宁闲话了几句,看了会儿荷叶,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唐尧再不愿意,也只得和程祈宁分开了。
  他目送着程祈宁离开,等到瞧不见了,随意找了个石桌,掀开了自己的袍角坐了下来,解开了画卷。
  只是等着唐尧在扫了一眼画卷之后,脸上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
  一张画是风景画,工笔勾勒得很是精致,而另一张,画的是个宫殿。
  唐尧忽然将画轴卷了起来,指尖泛凉,他闭眼在石桌前坐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站起身来。
  程祈宁画的是个宫殿。
  那个宫殿,是前世的时候,他特意上书让顾銮给程祈宁打造的宫殿。
  程祈宁是怎么把这画画出来的?
  难道她也和他一样?
  ……
  在离着苏老太太的寿辰还有一周的时候,程祈宁又帮赵氏核对了一下要送去给宾客的名册,在这次数了一遍之后,还是没有景国公的名字,程祈宁见赵氏忙着清算宴会要摆放的桌椅,就自己找了张空的帖子,将请景国公来的帖子写好了。
  做完了这些,程祈宁有些倦了,瞧见那些墨黑的字就头疼,从摆着团绒垫子的黄梨木鲤鱼戏水三弯腿高椅上站了起来,打算出去走走。
  带着大丫鬟春秀,提着那只装着小胖鹦鹉的鸟笼出了谷露居,看见了站在谷露居前的唐尧,程祈宁的心一跳。
  他在这里做什么?
  唐尧的身子也是一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会出来。
  就算是有些始料未及,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程祈宁走向了唐尧身边,福了福身子:“世子。”
  说完之后,程祈宁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往侯府的小凉亭的方向走。
  “念念。”唐尧叫住了她。
  他觉得自己得同她解释解释,程祈宁这般打完招呼就走的样子,就好像是默许了他站在这里一样。
  虽说这里是大房院子的月洞门前,可是再往里走几步便到女眷们住的地方了,要是让程祈宁误会了他的品行,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我是来找你的。”见程祈宁顿住步子转过身来,唐尧赶紧说道。
  虽说实际上他真的只是每次都在这里站着然后发呆,但是这种容易被程祈宁误会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程祈宁有些惊讶:“世子找我有何事?”
  “那次你送我了两幅画……”唐尧上前,很自然地接过了程祈宁笼子里面的胖鹦鹉,“我有几个细节想要问问你。”
  “是哪里画的出错了吗?”程祈宁很认真的看着唐尧。
  唐尧笑了笑:“没有错的,我只是想知道,那幅画着后宫宫殿的画……”
  他的神情肃了肃:“你可是有在哪里见过这宫殿?”
  还是问出口来了。
  这个问题已经盘桓在他心里太久了,压得他这几日都没能睡个安生。
  他倒不是怕程祈宁也重生,他只是想着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怕程祈宁会厌弃他。
  那时候程祈宁很喜欢很喜欢顾銮那个孩子,顾銮是程祈宁在冰冷寂寥的后宫里唯一的慰藉,而他将顾銮扶上了王位之后,却架空了顾銮的皇权,让顾銮做了个傀儡皇帝,他才是真正的掌权之人。
  他觉得,前世的程祈宁一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奸臣。
  要是程祈宁当真是重生的,他一定要早早把话和她说清楚了,他不是奸臣,他之所以会摄政,不过是为了护着她。
  若不是有他,顾銮一个冷宫妃嫔所出的皇子,外婆家又无显赫势力,他要如何登上皇位?又如何在登上皇位之后,迅速让朝中众臣依附于他?
  唐尧看向了程祈宁的目光一时十分挣扎。
  他既希望她有前世记忆,如此他对她的感情便不必像是现在这般藏着掖着,苦等细水长流到合适的时机,可是他又不愿她记得前世的那些事情。
  前世的程祈宁过的太苦,被逼入宫,被养子毒杀,这样的记忆跟着她,她定然是不会快乐的。
  程祈宁白净的小脸儿上,细眉轻轻地皱了起来,凝神细思。
  她那幅画,好像是在一次噩梦之后画的,她把自己梦境中能记得有些清楚的都画了下来,而那个宫殿,似乎是梦中的她住的地方。
  会把那幅画送给唐尧,还有一个原因是程祈宁现在不想留着这幅画了。
  经历了郑景林的事,她明白了自己该害怕的不该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真正该害怕该防备的,是身边像是郑景林和祝芊月这样的人。
  既然现在有了唐尧送她的香囊,她不会再做这个梦了,那便将这么梦忘了便是,黄粱一梦,说起来总是假的,和现实没什么干系的。
  所以这幅画被她当做礼物送给了唐尧。
  这幅画,还有那颗黑玉的玉佩,都不在她这里,她不去想着这些东西,也就不会害怕。
  现在被唐尧问了起来,程祈宁对他说道:“世子若是对这画中的宫殿感兴趣,怕是找不到的。”
  唐尧的五指并拢,手心有些汗湿:“怎说?”
  找不到……她当真也是重生的,然后打算这一世不再入宫去了吗?
  程祈宁浅浅笑着,垂头说道:“这是我梦见的,我自小常做噩梦,做的噩梦还是同一个,后来就成了心病,之前有一次夜半梦见,惊醒之后,做了那幅画。”
  唐尧的身子僵住:“噩梦?”
  联想到自己那时候混进程家的马车队里,打听到的程祈宁常做噩梦的事情,唐尧不觉得程祈宁是在骗他。
  只是他当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程祈宁的那个梦,为什么隐隐让他觉得可能和他们的前世有关系。
  “念念能把那个梦同我讲一讲吗?”少年一向低沉平稳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
  程祈宁听了唐尧的请求,只是淡淡笑笑:“不过黄粱一梦,没什么好讲的,多亏世子送给念念的香囊,念念如今,已经不会再做噩梦了。”
  桃花眼里光芒暗去,唐尧的右手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骨,心头像是笼上了一层乌云。
  隔了两日,赵氏突然收到了福宁长公主邀她前去只皇族能去参拜的玉郦寺的帖子。
  福宁长公主说起来与赵氏也算旧识,再加上长公主在帖子上提到了让赵氏很感兴趣的一件事,赵氏便找了半天,打算带着程祈宁过去。
  往玉郦寺走的路上,程祈宁与赵氏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她翻看着长公主写给赵氏的帖子,倒是对着长公主的字体赞叹不已:“长公主这字,好是飘逸。”
  果真是字如其人,一般大气。
  赵氏笑着点了点程祈宁的鼻尖:“我识得福宁的字,福宁的字虽然端庄,但比这要秀气些,这八成是国公写的字。”
  程祈宁点了点头,又看着帖子上那句“寺有高僧,擅解梦”,看了半晌,皱着眉头问赵氏:“娘亲,你是要带我去解梦?”
  之前在桐城的时候,赵氏就找过许多人来帮程祈宁解梦,千人有千言,有人说是福,有人说是祸,还有人解梦解得模棱两可,没有谁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赵氏点了点头,虽说女儿这回韶京这么久了,没有做过噩梦,可是赵氏的心里并不踏实。
  她听过程祈宁同她讲过那个梦,在程祈宁很小的时候便听她讲过,女儿讲那个梦的时候,条理清晰,仿佛是在讲着往事,根本不像是在说梦。
  若是福宁长公主说的是真的,玉郦寺真的有能解梦的高僧,那困扰她多年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魂画手给自己画了个自画像当封面
  哎_(:з」∠)_茶的美貌黑白线条都遮盖不了
  真是很愁人了
 
 
第048章 
  许是专为皇族建立的缘故, 今日的玉郦寺里并无香客,只有在庭院内洒扫着的僧人。
  福宁长公主向程祈宁引见了那位“善解梦”的高僧,自个儿拉着赵氏的手, 衣袂飘飘地走了。
  高僧是个身材圆滚滚的老和尚, 挺像弥勒佛,瞧上去便让人觉得和善。
  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膝上, 小姑娘的态度格外端正, 老和尚看着她这般模样,还没说话就笑弯了眼。
  一言一语之间, 程祈宁便把自己的梦境坦诚地告诉了面前的老和尚。
  老和尚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用手捻着自己右手手腕上带着的佛珠。
  他闭着眼,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睁开眼, 对程祈宁说道:“施主再等些时日, 等老僧想明白了, 自会将解梦的结果告诉施主。”
  程祈宁也晓得要解她的梦境,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立刻点了点头:“有劳大师了。”
  老和尚仍是在闭着眼捻着佛珠,等着程祈宁出去,耳里传来了木门关上的声音,老和尚才睁开眼:“出来吧。”
  这玉郦寺说是专为皇族使用的寺庙, 其实不止是这样,玉郦寺是大楚皇帝为了感谢自己的长姐福宁长公主所修建的为她祈福的寺庙。
  大楚皇帝明面上对自己的长姐,格外尊重爱戴。
  但是爱戴只是表象, 福宁长公主自小压他一头,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大楚皇帝很防备自己的长姐。
  大楚王朝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女帝当政的情况,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先例,大楚皇帝对自己的长姐又敬又怕。
  但是大楚皇帝想不到的是,在他建好了玉郦寺之后,这里就成了福宁长公主培养心腹的地方。
  福宁长公主虽无临朝之意,但是却清楚自己弟弟对她的疑心,她是个聪明人,会给自己留后路,既然弟弟对她有疑心,她总得做些准备。
  所以在这玉郦寺里头,和尚许多都不是真和尚,是福宁长公主找来的能人,玉郦寺里还修建了许多暗道。
  老和尚一声“出来吧”之后,面前的佛像转了,从后头走出来了一个人。
  是唐尧。
  他今日穿了一身缎蓝色交领倭锻褂,脖子上常挂的那块玉佩不见了,皱着眉走到了矮几的对侧,撩开袍角盘膝坐下。
  面前停着一杯茶,是方才招待程祈宁未被喝完的那盏,唐尧看着雨过山青色的茶盏,兀自出神。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安排,他重生了,而程祈宁却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梦见前世她经历的那些事。
  她以为那些事情只是噩梦,只有他心里清楚,不是的。
  唐尧面前的老和尚仍旧是一张笑眯眯的和气面庞:“世子,要如何解这个梦,属下就不插手了。”
  他又不是真的“善解梦”,听完了刚刚程祈宁的讲述,只觉得那梦境光怪陆离,丝毫没有头绪。
  唐尧沉吟了半晌,忽然将面前茶盏里已经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此事便交给我。”
  ……
  郑景林在回了郑国公府之后,养伤了得有十日。
  这十日里,薛平阳日日去给郑景林送药端药。
  郑景林大为感动,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他被唐尧伤成了这样,之前的那些好兄弟一个个都明着笑话他是个废人了,可是只有薛平阳不把他的缺陷当回事,郑景林觉得自己当真是找到了个好兄弟。
  更别说他从东宁侯府带回来的那个侍妾秋巧也温顺得紧,每次薛平阳将药带过来的时候,总是她亲自给他喂药。
  郑景林渐渐转变了自己的心境,不再去管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把薛平阳当做了自己的真心朋友,对待秋巧也颇为上心。
  但是就算是下定决定对自己身边这两个真心待他的人好些,这一过十日,身上的伤没见半点要好转的征兆,郑景林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这天他的院里又传来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薛平阳这时候正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来送给郑景林,听加了屋内的动静,他的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了眼碗中浑浊的汤汁,上前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秋巧,打开门之后,她接过来了药碗:“多谢薛公子。”
  门开之后薛平阳唇边的笑意便敛去了,两道眉皱着,清俊的脸上带着担忧:“不知郑兄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秋巧垂下头,眼神有些飘,她端着药碗,不住地用药勺子搅着碗内的药:“好些了。”
  薛平阳闻言,皱起的眉头紧了又松:“如此便好。”
  等到了秋巧关了门进去了,薛平阳又捉了个在院内洒扫的下人:“告诉我,你们家公子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
  那下人老老实实回道:“公子一直在发火……似乎这次的药方子又没什么用。”
  薛平阳挥了挥手:“知道了,多谢,去忙吧。”
  等到他步出院子,听着屋内依旧大声的斥骂声响,唇边又带上了轻轻的笑意。
  韶光三月正是好时候,苏老太太的六十寿辰如约而至。
  老侯爷说是怕苏老太太在宴会上又表现出了什么疯态,在寿辰的前一夜找人给程祈宁递了句话,说是希望在宴会上的时候,程祈宁能陪在老太太的身边。
  因而等到了第二日一早,程祈宁便早早去了方鹤居,坐在软塌上看着人伺候着老太太梳洗。
  托着腮瞧着自个儿的祖母被小丫鬟们伺候着将头发工工整整地拢起,又戴上了一个遍地金颜色的眉勒,程祈宁忽然发觉自个儿的祖母若是好生收拾收拾,瞧上去并不是特别苍老。
  祖母的头上虽然已经生出了华发,但是比起同龄的老人来讲,她已经算是头发黑的了,再加上面上的皱纹不深,不吵不闹的时候显得很是温婉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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