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没有被满足地某人心里还憋屈着呢,哪里肯乖乖就范,看破陆景洵的意图之后就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陆景洵轻嗤一声,温浅这点挣扎在他看来无异于隔靴搔痒,不光阻止不了自己,反而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用单手握住温浅的手腕举过头顶,陆景洵另一只手刚碰到温浅的外衣,就听有人在敲门,随后青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有事召见。”
陆景洵的手顿住,刚刚满是戏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是不满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二是皇帝在这种时候宣他进宫定是有什么急事。
回了句“我马上出来”然后松开温浅,陆景洵亲了亲她的眼睛撑着床沿起身,刚刚还在反抗的某人此时有些担忧地拉着他袖子,湿漉漉地杏眼望着他。
掀唇笑了笑,陆景洵有些痞气地问:“怎么?想现在给我?”
被陆景洵的不正经气笑了,温浅抬手将枕头往他胸口扔去。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陆景洵:“皇上这么晚宣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笑着将枕头重新放回温浅的脑袋下:“你不要担心了,我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晚早些休息。”
温浅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我会听话的,你去吧。”
抬手抚了抚温浅的侧脸,陆景洵深深地看了眼因为刚刚的亲热而面色潮红的女人,这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青梧一直在门外候着,自从陆景洵和温浅黏乎上之后,哪怕是陆行来别亦居寻陆景洵都是她和飞絮通传,看到陆景洵出来,青梧赶紧迎上去:“王爷,安公公来了,在前厅等着您的。”
陆景洵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刚刚为了安抚温浅已经耽误了些时间,毕竟安福是来传皇上旨意的,所以他加快了步子往前厅走去。
“王爷,皇上召您进宫有急事商量。”安福看到陆景洵来了,也不耽搁。
“有说是何事吗?”陆景洵领着安福直接往外走。
“是北方发生了雪灾,如今那里哀鸿遍野,许多穷苦百姓都被活活冻死。”安福小跑着跟在陆景洵后面,“可是有关灾情的消息今日才传到宫里,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宣了所有的重臣到正阳宫议事,说是今晚必须定下一个解决办法。”
今年的天气是比往年要糟糕一些,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陆景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觉得堵得慌,更别说是作为万民之君的皇帝了。
况且听安福的说法如今已经冻死了不少百姓,说明灾情定是十分严重,可是拖了这么久才传到临安城,其中少不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推波助澜。
陆景洵跟着安福赶到正阳宫的时候,已经有一干大臣候在那里了,温之延也在其中。
看到陆景洵走进来,温之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察觉到这道存在感十分强烈的视线,陆景洵回望过去,半晌后不屑地轻笑一声,将视线收回来看着龙椅上的皇帝,掀袍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示意陆景洵平身:“想必众爱卿都已经知道了北方发生雪灾的事情,如今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就不妨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这件事事关民生,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失了民心,所以皇帝话音落下后所有大臣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
正阳宫偌大的殿内没有一点声音,最后还是刑部尚书刘大人先开了口:“臣认为,这件事当务之急是派专人带着赈灾物资赶到灾区去,安抚好百姓,不然极易发生暴乱啊。”
皇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人选就有些为难。陆景洵是他心里的第一人选,但是陆景洵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已经为朝廷做得够多了,这种事情若是还劳烦他当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依刘爱卿的意思,你看谁是合适的人选。”
“这……”刘大人一时语塞了,这种事情办好了是立功,办不好就是能力不够是要被众人唾骂的,所以举荐这件事真的有些为难。
幸好皇帝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对着诸位大臣说:“其他爱卿有什么合适的赈灾人选推荐吗?”
殿内又是死一般的沉默,陆景洵默了片刻,走到殿中央面朝皇帝跪下:“臣自愿前去赈灾。”
看如今这形势除了陆景洵好像还真没什么合适人选了,皇帝刚想拍板定案,就见温之延走到陆景洵旁边跪下:“皇上请慢,臣有话要讲。”
皇帝挑眉看着温之延:“丞相有何高见吗?”
温之延拱手作揖道:“高见不敢当,臣认为王爷常年在外打仗劳苦功高,这种事情若是麻烦王爷倒是我们其他臣子的无能了,所以臣斗胆推荐犬子作为这赈灾之人。”
温恒在朝中做事,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官职品级不算高,所以像今日这种急召一般是没资格进宫议事的。
见皇上和陆景洵都没说话,温之延继续道:“臣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让犬子出去历练历练,若是他将此事办砸了,臣愿负全责。”
其中一位大臣闻言站出来:“负责?温丞相你我都明白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后果谁都难以承担,不知温丞相打算如何负责。”
温之延轻笑一声,抬眼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若是犬子将此时办砸,臣愿意辞去丞相一职,主动让贤。”
这句话可以说是很有分量了,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忍不住唏嘘,连陆景洵都忍不住微微侧头去看这只老狐狸。
温之延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什么有重量的话,而是再说自己今天用了什么晚膳。
温之延既然敢这么担保,皇帝也算放下了心,而且温恒在朝中的风评一直都还算不错,与某些大臣家中的纨绔公子不一样,所以抬手示意众爱卿安静下来:“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温恒去办这件事吧,工部和户部两位爱卿协助,明日一早启程。”
“至于景洵,这次你就好生在临安城休息吧,给温恒一次历练的机会。”
陆景洵面无表情点点头,起身退到一边,冷眼看着温之延领旨谢恩。
这件事定下之后,皇帝的心病也算治愈了一半,随意叮嘱了几句之后,就遣散了诸位爱卿,打算回去歇下,毕竟从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惦记着根本放不下心。
不过皇帝正准备起身,就见陆景洵依旧站在殿下沉默地望着自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皇帝便没有急着要走,等众人都散尽后,走下阶梯站到陆景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景洵有事要奏?关于赈灾一事?”
陆景洵摇摇头,沉声回道:“臣的确有事要奏,但和赈灾一事无关。”
“那你这么严肃是所谓何事?”
“有关胡狄新进贡的那批马驹子的事。”见皇帝面露疑惑,陆景洵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只是其中暂时忽略掉了他怀疑温之延的那部分。
皇帝听完果然沉了脸:“你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只是臣的猜测,好好的马驹子这种季节不可能突然患上马瘟,而且还不是少数。如果不是胡狄那边出了问题,就是我们这边有人在捣鬼,亦或者两边有人勾结。”
“放肆!”皇帝气得拔高了声音,来回走了几步后对着陆景洵说,“这件事还没有宣扬开吧?”
“皇上暂且息怒,臣已经吩咐人将患病的马匹隔离开来了,并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影响,而且这件事暂时只有我和谢太尉以及谢瑜知道。”
皇帝点点头:“那朕就将这件事交给你查,务必要把心怀不轨之人揪出来。此人拿我国兵力开玩笑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真是死有余辜,到时唯有将他斩首示众才能解朕心头只恨。”
陆景洵作揖道:“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揪出贼人,今日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
第62章 真相
已经是深夜了, 陆景洵走出正阳宫, 站在大殿外抬头看了眼没有一点星光的夜幕, 沉了沉眸子, 有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肮脏东西就快要大白了。
估摸着温浅这个时候已经睡熟了,陆景洵也不急着往王府赶了, 而是不紧不慢地徒步往宫门口走, 漫天雪地里,留下了一排孤独又凄凉的脚印, 与枝头上血红的腊梅相伴。
“王爷。”陆行在宫门口不知等了多久,肩上、发丝上已经落满了雪。
陆景洵拉了拉身上的玄色大氅,幽深的眸子盯着陆行:“有事?”
深更半夜陆行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一定是有什么他现在就必须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陆行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王爷现在赶紧去马场看一下吧,刚刚我们的人来报说是告假的三个马医中有一个回来了,现在吵着要见王爷。”事情紧急,陆行尽量长话短说。
“只回来了一个?”对于马瘟一事,所有的线索突然断了,这个马医回来的显然正是时候。
陆行点点头,将身后陆景洵的马牵到他面前。
陆景洵利落地翻身上马:“走,我们去看看。”
两匹骏马在寒冷的冬夜一路从皇宫疾驰到军营, 而骑马之人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刺骨的寒意。
陆景洵到了军营直奔马场, 彼时那个马医正缠着马倌,说什么都要跟他待在一起,坚决不肯一个人, 一副被什么东西吓怕了的样子。
见到陆景洵,像是见到能拯救自己的天神,他赶紧连滚带爬地跪在陆景洵脚边,抓住他的长衫下摆,颤抖着声音说:“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当初是小的鬼迷心窍,现在知错了,王爷救救我吧。”
陆景洵敛眉,冷着脸将长衫从他手中拽出来,轻哼一声退后一步问到:“知错了?那你给我讲讲你犯了什么错。”
陆景洵的话没有丝毫温度,那马医闻言噤了声。
陆行上前一把抓起他,跟着陆景洵进了一顶营帐,警告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好好交代,否则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是、是,小的一定不敢有隐瞒。”刚刚进来的一段路他想明白了,告诉了陆王爷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虽然会被降罪,至少罪不至死,总比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强。
陆景洵沉着脸坐在座位上:“说!”
“小的名叫许福,是临安城外鹏鸣村的人,因为自小家里养马,深知马性,所以被选中来军营中当马医。”许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朝着陆景洵的方向爬了一人的距离,仿佛这样能安全点。
“我有个同乡,叫陈三,和我一样,也是这营中的马医。”
“也是和你一起告假的人?他人呢?”见陆景洵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陆行便替他发问。
说到这个,许福的眼里满是恐惧,好半晌才说到:“他……他死了。”
陆行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上前抓住许福的衣领,拔高了声音:“死了?”
许福点点头,然后哀求地看着陆景洵:“王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吞噬掉,账内的烛光被风刮得忽明忽暗,许福根本看不真切陆景洵脸上的表情。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本王可说准能不能保下你这条贱命。”陆景洵说这话时并没有去看许福,而是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这个扳指是前些日子温浅亲自给他选的,说是很配他的气质,思及此处,陆景洵突然不想看见这些肮脏的人了,也不知道温浅一个人睡着会不会踢被子。
但是这个马医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陆景洵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讲。
“年前,就是这一批马送来的前几天,突然有人找上我们三个人,那人是兵部尚书白大人的手下,说是新来的马可能会有点小问题,让我们检查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的做了这么多年马医,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第一眼见那些马就知道并不是小问题,这些马极有可能是带着瘟疫的源头。可是那个白大人的手下拿了一大笔钱给我们,甚至威胁我们不要说出去,不然不光得不到钱还要将我们处理掉。”
“王爷您想,马瘟这种东西不是想瞒就能瞒下来的,一旦发作那个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承担得了的,所以我们三个一合计,就决定趁着过年的借口,集体告假还乡。”
“呵。”陆景洵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
“我今天一早上了山去砍柴,快傍晚的时候回到村子里,因为和陈三约了晚上喝酒,所以我没回家直接去叫他,就发现他死……死了。”陈三的死对许福来说是很大的刺激。
陆行并不觉得陈三值得同情:“怎么死的?”
“他……他身上全是血,我没敢……没敢看,直接跑回来了。”许是陆景洵身上的气压太低,许福转身爬到陆行身边,“王爷、陆将军你们救救小的吧,我还不想死。”
陆行直接抬脚踢开许福,对着陆景洵道:“王爷,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先去白府找白明志,找人把这个人看好了。”陆景洵说罢起身,没有理会许福的哀求,径直走出营帐。
远处的天边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可是风雪似乎却越来越大了。
陆景洵和陆行重新回到临安城里,白府门前,陆行上前去敲门。
“谁呀?”一大早的守门的小厮显然也没想到有人会来,声音里还有没睡醒的不耐。
“南安王爷,找你家大人有事。”陆行报上了陆景洵的名号。
南安王爷的威名临安城谁人不知,闻言那小厮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半,手忙脚乱地将门打开,让陆景洵和陆行里面请。
陆景洵冷着脸候在白府前厅,然而等来的却是白明志的夫人。这位白夫人是个没甚见识的内宅妇人,一大早见王爷光临,当即跪在陆景洵面前,声音里是满满的害怕:“王爷一大早来寒舍,是我家老爷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陆景洵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白明志不在府里?”
白夫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昨夜宫里急召,我家老爷赶去了宫里,到现在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