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戚爸爸愣然,他读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也是大吃一惊,又将我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这些乘务人员。
这次,这些空姐空少不敢隐瞒,这就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区别,也是戚爸爸那张扑克力吓人,或是他之前掏出的证件起了作用。
从这些乘务人员的口中,终于了解了真相。
原来,在飞机还没有起飞的时候,曾经在托运的行李中发现过违禁的危险性物品,当时就已经剔除了出来。但没想到,就在起飞的那一刻,就有一个穿着便装的国际刑警,也是像戚爸爸那样向机务人员晃了晃证件,说是要检查,行李中还有爆炸性的物品,当时机务人员不敢大意,立马开了行李舱让他进行检查,最后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机务人员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为他们查的就是之前剔除出来的那些危险物品,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我却从这些只字片字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首先,这个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要求查行李?二是国际刑警一般不会单人行动,都会有搭档,一般是一男一女,以免办案过程中遇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两个人正好有个证据。三,这个国际刑警是不是真警察都难说。
我总感觉,行李中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至于做的什么手脚,目前还没法确定。
“是行李舱有问题?”戚爸爸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戚爸爸协助过警察办过案,自然知道行李舱是很好做手脚的,但是一般有问题的行李是过不了安检这一关的。但是有一种可能,也是能逃过安检的,那就是用的不正常手段。再者,这个国际刑警进入了舱底,到时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假设,这个国际刑警是假的,他的目的在于把危险性的东西偷偷放上去。
“不可能。”有空少说,“有问题的行李,是过不了安检的。”
我说:“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下呢?”说着,我已经伸手探向了空姐的休息舱上的一个架子,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化妆盒。
“你干什么?干吗乱动我的东西?”那东西的主人愤怒地说道。
我却不理她,只是将东西交给那个一看就是领头的乘务长,说:“不信可以打开看看。”
乘务长将信将疑,将目光放向戚爸爸,他说:“按童同学的办,有什么后果我承担。”
在那个空姐的反对中,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这个化妆盒,是个很正常的化妆盒,里面有不少化妆品,还有不少支的口红。那个空姐说:“我会去告你们。”含泪狠狠地瞪着我和戚爸爸,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乘务长将询问的眼光望向我们,戚爸爸自然回答不出来,他又望向我。这时,我伸手抓起一支口红,沉声问那个空姐:“这个口红你买的?”
空姐看了一眼,突然扑过去就想抓下那支口红,嘴里说:“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你乱拿什么?”
我却避开了她的抓拿,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你确定,这东西是你男朋友给你的?”
那个空姐眼里全是泪水,显然受了极大委屈一样。我当着众人的面,把这支口红拧开,顿时一股极恶臭的气味漫延出来,我又马上拧上,挥手间,一道符箓打了上去,在那个口红上面打了个灵力罩。
“这是尸油,你知道吗?”
那个空姐疯狂想要抓挠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呈现迷茫。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会从这支口红中散发出来恶臭。尸油什么的,她或许不知道,恶臭却是能闻到的,以为是这支口红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坏了?怎么会坏了?”
乘务长显然也是懂行的,虽然她未必信,但是常年跑港城,港城那边有多信玄学她也知道,所以一些术语也知道一些。尸油,从字面理解,自然是跟尸体有关。她沉声问那个空姐:“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化妆盒里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戚爸爸小声地问我:“这尸油是什么东西?”
我解释,声音并不小,试图让乘务人员重视:“这是泰国的降头师的术法,就是在人死后不到三个月,用火烧尸体的下巴,慢慢烧出油来,然后用秘法炼制成尸油。这些尸油,往往都会伴随一个恶灵,因为降头师都是找那些横死的人,所以恶灵极凶。我要猜得不错,行李舱下面,应该也伴有跟尸油配套的邪恶物件,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有猜出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戚爸爸越听越可怕,现在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世上没有鬼,前三十年的教育观念都已经被打乱。现在,他已经越来越能接受玄学的东西了。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毁了这架飞机?”戚爸爸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却又平淡地说了个更可怕的结论:“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行李中真的下了可怕的降头术,那么这一架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会成为这个恶灵口中的食物!”
似乎在印证着我的回答一样,头等舱那边突然混了起来,一个空姐跌跌踉踉地奔过来,说:“有乘客突然发疯了!”
第40章 小鬼
我大吃一惊, 心里暗道:坏了, 出事了!对戚爸爸道:“叔叔,你快去驾驶舱,把情况跟机长简单说一下。乘务长,这件事机长有可能不信, 希望你能从旁协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 飞机上的人都得死。”
乘务长哪怕不信, 也不得不重视,又听我接着道:“机舱上的乘客的安抚动作需要你们做到位,我这就去头等舱调查事情的经过。只要不是降头师做法, 还有挽救的希望。有人跟我一起过去吗?”
还是有两个空少说愿意跟着过去, 那是两个很年轻很帅气的空少,特别是其中一个眼睛会说话, 让人一看就喜欢。他就是那个之前带戚爸爸要往驾驶舱走的那个空少。他说:“小大师,我相信你。”都改口叫小大师了。
头等舱这里确实已经乱了, 那个发疯的乘客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 一身休闲装, 手里还拿有一个黑色的大哥大, 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此时他拿着大哥大当砖头砸, 还企图撕咬抓他的人, 整个机舱乱得不行。
方老被保镖保护在中间, 正在吆喝着指挥着大家:“把他按住,对!拿这个给他戴上,这东西能解!”说着拿出一枚桃木符, 让人给这个发疯的男人戴上。
我不禁捂脸,这方老是不是在政权位子上坐太久了,看不得别人受苦?把我给他护身用的木符轻易给人用?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还没有平静下来,一脸的狞狰,表情想要吃人,咧着牙齿,眼睛血红,一看就是中了邪了。
按住他的人一个没注意,被他挣脱了开来,他嘶吼着竟然朝着方老的方向扑过去,显然他也猜到方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要报复领头人物。我却早在他扑到的前一刻赶到了那里,一手抵住这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快速凌空画符起来。
这人似乎知道我的厉害,嘶喊着,张口就咬。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方老喊:“别让他咬到,被他咬到都会发疯!”
我却突然将符箓印了上去,就像给人盖上公章一样,盖了一个,又接了一个,只用了三息,就在这人身上盖了四个破邪符。
破邪符一打上,这人身上的黑气顿失,慢慢地人就跟化成一滩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嘴角流着的口水也止住了,血红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黑色。他先是愣了愣,接着抬头扫向四周,不解地问:“你们围着我做什么?嘶,好疼!”
“你刚才发疯了,你知道吗?到处咬人,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方老很生气。
“我?发疯?不可能!”那中年男人一口的港口腔,一脸的不相信。
“大家可都能做证!要不是这位小姑娘制住了你,你现在还在发疯呢!”旁边其他也道。
此时,我却还沉静在刚才瞬发凌空符的快感中。我抬起手指,想要把刚才瞬发符箓的情景再重新演示出来,但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还是在那一笔一画地勾勒,还是需要二息半才能画出一道破邪符,只是比以前快了半息。
我蹙眉思考,却不得要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众所周知,凌空画符的好处在于,不用随身带着纸笔,有灵力就能画符,缺点是没有用纸符那么快。纸符因为提前画好,用的时候只要撕破符角,哪怕没有灵力的人,也能用上,缺点是需要提前画好许多放着,还得有工具装着,携带不方便。如果把这两者的优点集中一下,那么凌空画符简单就完美到了极点。
但刚才,我就明明做到了瞬发的程度,甚至比扔纸符的速度还要快,就像手底画有印符的工具一样,一戳一个。我又想,刚才是在紧急的情况下,不暇思索,脑子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把符箓按着平时构思的熟悉线条盖了过去。难道,凌空画符的最高境界,不是像画纸符一样,以手指代笔,一笔一画勾勒?而是在脑海里快速形成符箓,直接印上就可以?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只是想了个去鬼符,马上就用手掌印了上去。果然,一道浅金色的符箓在手掌下形成,被我印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唤回了我的思绪,我睁目望去,却见到本来已经好转的中年男人眼睛突出,正咧着嘴角嘶喊。
他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虚影,小孩模样,大概三岁大小,头大身子小,那声惨叫其实是从那个小鬼嘴里发出来的。小鬼嘴巴张开着,露出了一排尖尖的獠牙,可怕至极。显然,我刚才那无意识的一记凌空符,是打在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阴错阳差地把这人身上的小鬼给打了出来。
这一突变,惊吓住了所有人,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竟然会有小鬼!
我却眼明手快,从这个男人的手上拿下他那个大哥大,用力一扳,已经拆成两半,竟然从里面掉出一个很小巧的金丝楠木的小棺材。却原来,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大哥大,而是伪装,里面装的竟然是棺材。
那个棺材一出,那个小鬼嘶喊着,扑将上来,想要将我生生撕开。我却冷笑一声,一手拿着这个小棺材,一手已经将去鬼符打了过去,打完一个又接着一个。这个小鬼显然也是怕极了去鬼符,弹跳着不停地避开,想等着我符箓用完的时候,再接着扑上来。这竟然还是个开了神智的小鬼,那更是留它不得!
我喊:“把这个男人抓起来,既然敢养小鬼,那身上定然还有其他东西!”
周围其他的乘客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两个跟着我一起过来的空少却率先回过神来,一起抓向了那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当然是不愿意被人抓着的,他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也是受害者,我刚才差点就让这个鬼吃了,又不是我的错!”
但这两个空少可不听他的狡辩,其他乘客也不信,他刚才咬人的样子可是凶残至极,想要辩解也要看看是什么地方,什么情景?何况,是我让他们抓了他,不管是空少还是乘客,已经信了我的手段,又怎会不照办?
那个小鬼被我逼急了,竟然咧着尖牙冲向了一旁的人群。人群尖叫着散开,如果被咬上,非得被咬死不可。小鬼眼明手快地随手抓住人群中的一位老人,张开嘴就要咬下。
别以为打久了,只有人类才会累,鬼一样也会累,他们身上的力量会慢慢减弱,也会虚弱下来。虚弱的时候,只有人身上的精气或是灵魂,才能帮他们重新补上力量,所以鬼最喜欢附在人身上吸收精气。人的精气一旦被吸食多了,三魂灯就会弱,灵魂也就会变成鬼的口中之食。
现在,这小鬼就是想食人的精气灵魂,想要壮大自己,好反攻我,我又怎会给它这个机会?
但显然,这个小鬼的运气不佳,还不等我反手将它抓下,它咬住的那个人身上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竟然将它震开。它惨叫一声,嘴角流下了一股疑似鬼血的液体。
原来,它抓住的那个人竟然是方老。方老身上不说有我给他的大把桃木符,就算他烂好人地把桃木符分发了一些给别的乘客,他的身上还有几道我当时走前凌空画的符,有平安符也有破邪符。这小鬼一咬之下,正好咬到了肩膀,肩膀上有魂灯,那里自然是我当时重点保护的地方,这一咬自然就将符箓的威光咬了下去,不去半条命都还是轻的。
我一看,乐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真当人类是那么好吃的?这里所有的人,可都被我盖了符箓的,你若是想尝尝符箓加身的滋味,大可再试试!”我怕它再拿飞机上的人做人质,便故意放了狠话诓它。
小鬼虽然开了神智,其实智商也就只有五六岁孩子这样,所以很容易被骗住。
“你要是乖乖回到这小棺材中,我还能想办法超度你的亡灵,让你回去投胎。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休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真不是吓唬它,这种恶灵,一旦让它成了气候,可是很难除却的,到时候伤的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了。何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真没那么多功夫陪着它玩,只想速战速决。
我的右手已经汇聚出一道符箓,符箓上的金光照射在小鬼身上,让它有一种抽去灵魂般的疼。这个符箓有个名字叫:散魂符。再凶狠的厉鬼,只要被这符打上,也立时化为脓水而散。
识时务者为俊杰,鬼也一样。这小鬼显然是知道了厉害,更是怕了我手中的散魂符,大脑袋朝我点点头,竟向我鞠了个躬,嘴里不再发出尖叫,反而吃吃地说:“我要投胎!你要送我投胎!”声音很稚嫩,就像千千万的小孩声音一样,如果不是这小鬼的样子可怕,只怕会让很多怜悯。有谁能想到,前一刻它还是个吃人的鬼物,这一刻却成了这般萌太的小东西?
但,萌归萌,它终究是个鬼物,开过洋荤的鬼物,一旦被放了自由,便会四处杀戮的,所以放不得。
“进来吧,我会送你去投胎。”这小鬼毕竟还小,也才开神智不久,杀戮的心思还不是很重,超度起来虽难,但也不是不能超度,所以我答应了它。
小鬼嘿嘿地笑着,感谢着喊着我“小姐姐”,化为一道浓雾,钻进了小棺材里。我眼明手快,立马一道封印打上去,接着又打了几道,直到整个小棺材被金光灿灿的符箓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我才有精力去对付那个养小鬼的中年男人。小鬼虽然可怕,但要是没有人心存贪念,又怎么会有降头师觉得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而专门去烧人尸油?更可恶的是有些降头师还故意伤人性命,然后再把害死的尸体烧成尸油,把灵魂活活地封印在小棺材里,让小鬼永世不得翻身。当这种极度怨念之后成形的小鬼,是极可怕的,那可真是千里之内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