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的修仙生活——茴音
时间:2018-10-01 08:36:01

  狂奔了半日,直到夕阳西下,夜色降临,女王才下令安营扎寨。
  陶紫镜中的视角一直在变,她看到被两只灰狼带走,然后一路南下,待到夜幕降临,才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妖兵门散落在草原上,被直接带到了女王的帐中。
  不过一夜没见,女王竟觉得似乎瘦了一点。
  罢了罢了,既然是逃命,结果尚未可知,前途未卜,将他带在身边就当是慰藉自己的一己私念吧。
  待帐中只剩下肖明楼和女王两人,肖明楼才问:“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女王声音疲惫:“若是启斗的问卜无误,当是辰华吧。”
  
 
第四百二十章
 
  肖明楼全身一震,陶紫也是愣在镜子前。
  女王方才说……辰华界。
  这方界面薄弱之处,通往的竟然是辰华界!
  第二日,晨光微熹,大军再次南下。
  整整一日,都没有修整一次,终于在这一日的日暮前,众人赶到了目的地。
  女王素手一挥,拿出舆图,再三确认此处便是启斗所说的薄弱之处后,才下令挖掘通道。
  按照她的安排,一半兵卒原地修整,一半兵卒彻夜挖掘,至第二日,两翻人马轮换。
  红色黄色的泥土被不断的翻上来,甬道越挖越深,能继续挖掘的妖兵也日益减少。
  因为这两日,陆续又有人染上了瘟疫,死状凄惨。
  女王不断的吩咐属下去排查染病之人,尽快隔离,再将已经染病而死的尸体焚烧干净。
  妖兵们虽然辛苦,却总有半日可睡,但女王确是几日不曾阖眼了。
  这要放在往日,解语花一般的早就上前安慰,但如今的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呆呆地看着众妖奋力挖掘,越发搞不清楚身在何方。
  女王说的辰华,便是自己长大的辰华吧?
  就算自己回去了,可变成了一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兔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幸事。
  任自如安静的坐在镜子前,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通过这种方法回到辰华。
  茶白面无表情的跟着蒋易棠,目光有些肃然。
  蒋易棠轻声问:“怎么了”即将要回到辰华,为何这茶白兄弟却不太高兴。
  茶白摇摇头:“不对的。”
  “哪里不对?”
  蒋易棠急急问道,茶白还未曾回答,身后便传来了楼儿的脚步声,两人只好打住。
  有一日天亮,肖明楼在女王帐中假寐,忽然有一头小黑熊前来传信,说是女王召见。
  肖明楼自然不敢耽搁,他急忙跟着小黑熊出了帐子,可小黑熊却带他越走越远。
  “你到底要带我去何处?”肖明楼停住不动。
  “去见陛下呀!”小黑熊回答的理所当然。
  “呵,这里愈发偏僻,女王日日督工,如何会到此处?”
  小黑熊道:“是发现这里有一处更加好挖的山体,女王才来勘察的。”
  肖明楼席地而坐:“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还不行么?我可是只弱小的兔子。
  小黑熊咬咬牙,上前一步:“我可载大人前行。”
  为了完成主人的嘱托,给一只兔子骑……就骑吧!
  可肖明楼却道:“我骑不惯熊。”
  接着便想原路反馈,小黑熊已经带着他走了一多半,哪里轻易能放他回去?
  “你不骑也得骑!”小黑熊一掌抓住肖明楼,继续狂奔。
  没奔走几步,便看见了等着自己的主人。
  几棵霜打叶落的老树后面,有一灰袍狼妖等在那里。
  肖明楼神色一凛,竟然是栌。他抓自己来此处作甚?
  栌转过头来,一句话不说,直接抽出一根树枝,对准了肖明楼的喉咙。
  “有话好好说,栌大人何必动武?”因为在被女王宠幸之前,肖明楼几人都被这个栌“关照”过,所以在肖明楼的心里,这个栌着实有些难对付。
  刷刷!树枝看似干枯,却柔韧有力,不过几下,肖明楼便被制住。
  栌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就想斩断肖明楼的喉咙。
  肖明楼闭上双眼,等待着剑刃落下的那一刻。
  没想到自己没死在女王的命令下,却要死在这里……
  “尔敢!”
  恰在这时,一声怒吼传来,老树又抖了抖,终于掉光了最后一片叶子。
  女王面如寒霜,一把踢开栌的剑,将肖明楼扶起来。
  栌双膝跪地,面无表情。
  他想杀这个兔子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女王没有再度将他带到这里也便罢了,可女王竟然不惜千里迢迢,又着人将这兔子送到了身边。
  凭什么?
  逃命的时候,还要拉上一只兔子,女王不知道这兔子是个灾星么?
  所以,他出手便无悔,即便没有事成。
  栌深深的看了女王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愫,终究,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女王的发落。
  女王叹一口气:“走吧,今日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回。”
  说完便拉着肖明楼坐上了自己的坐骑,扬长而去。
  栌睁开眼,有泪水不可抑制的滑落。
  是不是当初,选择入宫,和其他各族的美人一起争宠才是对的?
  女王回到营地,找到楼儿,将肖明楼一把放下:“看好他,别让他轻易死了。”
  楼儿难掩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
  转手让蒋易棠安排,就不再理会。
  蒋易棠把肖明楼带到一处帐篷,帐中两张毯子,平时睡在这里的还有茶白。
  蒋易棠随地一坐,对肖明楼道:“我们谈一谈吧。”
  肖明楼扯出个笑容,别的兔子是谁他不知道,但这海棠定然是蒋易棠无疑。
  虽然自己看他不上,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能有暂时的合作也是不错的。
  茶白坐到蒋易棠身边,并不开口。
  “你觉得这甬道一事,有几分可能?”蒋易棠问道。
  肖明楼想了想:“不知。可是,我们离开原身十数年,便是回去,怕是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说的回到回去,是只他们成为原本的自己。
  蒋易棠微微一叹:“能不能做回自己,总要先回去才知道。”
  茶白终于插话道:“回不去的。”
  蒋肖二人齐齐看向茶白,却听茶白继续道:“这里不能问卜。”
  蒋易棠与肖明楼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明白这个不能问卜的意思。
  茶白接着道:“原本,我以为这里可以卜卦,之前也曾经不止一次的问卜,可直到红月来临、瘟疫肆虐,我才发现,原来我的‘问卜’都不过是一场障眼法。”
  蒋易棠一悚,茶白会卜卦他早已知晓,之前也曾经找他问卜过几卦,几乎每问必准,可现在他却道之前的问卜都不过是一场障眼法……
  “我们因夔纹佩聚在此界,想要离开,只能依靠夔纹之器。”茶白将夔纹玉玺取了出来:“这是我的诚意,该你了。”
  肖明楼一惊,没想到这茶白竟然这么直截了当。
  可略一思忖,便也将自己的夔纹玉佩从怀中取出。
  夔纹玉玺只是一方玉印,个头也只比玉环打上一点。
  茶白小心的将其放在三人中间的位置,却见放好之后,原本还有些距离的玉环和玉玺,竟然互相吸引,距离越来越近。
  三人屏住呼吸,不知道待二者完全相接只时,会发生什么。
  却也无人打断。
  呼吸似乎漫长了起来,玉环和玉玺在三人的眼底下,终于相接。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乖女婿啊
 
  镇界玉玺渐渐变小,夔纹玉环越来越大,二者越靠越近,正方的玉玺终于完全嵌入浑圆的玉环之中。
  一阵强光显现,如同镜面反射的日光一般,在场三人本能的闭上眼睛。
  这闭眼到睁眼只不过一息,但当三人睁开眼睛之后,原本的玉玺和玉环都不见了。
  他们面前赫然是一面镜子。
  最诧异的不是镜子,而是他们都不再顶着一张兔子脸了。
  肖明楼与蒋易棠之间早有默契,见到各自本来的面目之后,并没有什么惊奇,但见到原本白嫩一团的茶白,变成了一鸡皮鹤发的老人,两人自难忍住诧异之色。
  这般年纪,又擅卜卦,按理自己不会不知道才对,可自己对这人竟没有半点印象。
  蒋易棠双眼一眯,心中盘算不停。
  茶白却似乎对他们的打量一无所觉,他正端肃的审视着眼前的镜子。
  肖明楼看蒋易棠的神色,就知道这人肚里的主意。会卜卦的,多半与那神秘的占星楼脱不开干系,对于占星楼自然是笼络为上。
  “这位道友,有礼!吾乃……”
  “放着我来!”肖明楼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
  接着只见一团白光从镜中窜出,一下子就压在了肖明楼身上。
  白光只有一团神魂,而肖明楼也是。
  偶尔放出的神识,不小心触碰到旁人的,都会不自在,更何况是这般直截了当的相接。
  那后来的白光先弹了起来:“啊啊啊,登徒子!”
  肖明楼见白光站定,又听到是个女声,向来怜香惜玉的他想要上前陪个不是,结果就看到任自如转过身来的黑炭脸。
  道歉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一声“丑八怪”直截了当。
  蒋易棠眉头一跳,心道大事不好,这肖明楼也太分不清轻重缓急。
  果然,任自如虽然长得丑,可嘴皮子最是利落,听肖明楼这么讥讽,怎么能压得下。
  一连串不带脏字的问候从她嘴中喷薄而出,将肖明楼骂的毫无还口之力,便是蒋易棠想要帮忙,都无从下口……
  “够了。”镜中又一团白光窜了出来,正是之前栖身在夔纹玉环中的陶紫。
  茶白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难怪总觉得那丁襄有些熟悉,原来是她。
  “事态紧急,骂人的力气且留到以后吧。”
  “陶真人!”蒋易棠拱手致意。
  任自如忍不住一涩,原来这个将自己带出地下洞穴的不是男人,而是玉兰花下的那个貌美女修。
  那人称呼她为“真人”,说明她已经结丹了。
  “你们认识”被任自如骂的灰头土脸的肖明楼问道。
  陶紫却没有回答,反而到:“带上这镜子,我们去外面看看。”
  说完,她对茶白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了帐子。
  没想到茶白竟是小鱼。
  而刚消停的任自如和肖明楼又打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想搬镜子。
  可最后,以谁也不搬不动而告终。
  陶紫掀开帐子,惊得不能动弹。
  随后跟来的蒋易棠和梁慕予也张大嘴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蒋易棠将肖明楼带到这帐篷,到玉环和玉玺融合,镜子出现,统共也没有多少时间,可帐篷之外,已经天翻地覆。
  哪里还有什么草原,什么山丘,什么妖兵妖将?
  陶紫轻嗳一声,或许他们都还是在的,只不过换了另外一种存在形态。
  眼前不再是远山近水的如画美景,只有一副暗探无光的画卷。
  就像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降维打击一样,原本活生生的人,有高度有厚度的山丘,和已经挖了一半的甬道,都变成了一副扁平的画卷。
  陶紫放下帐子的帷布,回到帐中,眼前情景太多震惊,她觉得自己需要再理一理思绪。
  其他几人也回到了帐中,任自如下意识的站到了陶紫身后,梁慕予自不必说。
  事到如今,五只兔子,五个人,要是还有人对不上谁是谁,那就太愚钝了。
  梁慕予和任自如或许无意,但这样一站,原本对立的蒋肖二人到显得的势单力薄了。
  蒋易棠挑眉,难道这茶白还和陶真人是旧故不成?
  陶紫摇摇头,上回见蒋易棠还是在自己的结丹大典上,当时就觉得此人有些不同了,但今日才知不同到什么地步。
  “我等被牵连至此,便是有些个人得失,也请都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脱身才是正事。”
  蒋肖二人兀自点头,却听一声带有讽刺的轻笑声。
  “嗤,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边走?”
  镜子凝出一道水波,像是浮出水面一般,有一男人越水而出。他长相算不得多么貌美,但身姿极是伟岸,面容也英挺得很。
  待他睁开眼睛,众人才发现他的眼珠竟然是红色的!
  陶紫警惕的后退一步,自己在镜中栖身的时候,可从来见过还有旁人。
  这忽然窜出来的人是谁?
  他明显同自己几人不同,他是有实实在在的身体的。
  看五人呆若木鸡,男人抻抻懒腰,眼珠成了寻常颜色。
  “哎,多谢你们啊,终于让我合二为一了。”语气似乎变好了一些。
  这男人身上还低着水珠,看上去毫无修为,但谁也不会认为他只有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蒋易棠眉头微簇,总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可一时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乖女婿,见了老丈人怎得变成了一只呆头鹅,你哄我那闺女的时候,可不是这般!”
  蒋易棠一僵。
  乖女婿?这里能做乖女婿的还有谁?难怪总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可不正是像他朝夕相处了十年多的楼儿!
  应该是楼儿像他才对。
  “怎么?想不认账?”那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眼光扫向蒋易棠的时候,眼珠再次变红。
  陶紫忍不住一抖,这是哪里来的精神分裂?
  蒋易棠不敢再束手束脚,他上前一步,口称岳父大人,更俯拜下去。
  因为受限于此、受制于人,自己对楼儿自然有几分防备,更在回到辰华和留在这里陪楼儿之间,选择了辰华;但自己对楼儿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初见之时的心中悸动不是假,朝夕相伴、耳鬓厮磨的十年也不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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