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的修仙生活——茴音
时间:2018-10-01 08:36:01

  “是。”
  陶紫又看看陆辰阳与连潜二人:“你们师兄弟三个,最该外出历练的,该是阿潜。”
  连潜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脸一下子有些泛红,陶紫却接着道:“即便不外出,也去接些任务吧。”
  连潜自小漂泊,安全感极低,所以对于外出历练,不免抵触,但现在陶紫开口,他只好起身应是。
  陆燕忽然站了起来:“倒不如让师弟随我一起?”
  连潜眼中闪过喜色,陶紫也有些诧异。
  “我此行历练,多以游览为主,师尊请放心,我定会照看好师弟的。”
  陶紫满意的点头:“如此便由着你们。”
  陆辰严见此,眼中跃跃欲试,陶紫一个眼刀过来,他就缩起了脖子。
  陶紫道:“你历练的够多了,我外出的这段日子,你便去你师伯那里磨磨性子吧。”
  见跳脱的陆辰阳,缩成了一只鹌鹑,陶紫还想继续再说,忽然她的神识范围内,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一夜夫妻
 
  秋夜没有虫鸣,只有簌簌的风声。
  更显寂静。
  陶紫有话要说,却忽然打住,三个弟子察观色更不敢说话,见此,陶紫如常对几人道:“时候不早,都回去安置吧。”
  三人这才起身告辞。
  待神识目送弟子们远去,陶紫面色一变:“阁下?不是说好……”
  一袭花青色长袍,清瘦、阴柔,自眉心到鼻尖有一道极深的疤痕的男人,出现在了陶紫的阁楼上。
  正是邪修殁尘。
  “说好什么啊!我肚子饿了,今晚就要吃东西。”
  殁尘随意的一坐,有些懒散的靠在方才陆燕坐的那把椅子上。
  陶紫小心道:“你方才来的时候,没有惊动旁人吧?”
  师伯虽说闭关,但偶尔也会看一眼整个天瑜峰的情况的。
  “嗤!什么惊动不惊动的,我的行迹,怎么会轻易暴露给别人。”他细长的眉眼看向陶紫:“吃的呢?”
  陶紫无奈的取出一个储物袋,双手奉上。
  无论如何,这人还算信守承诺,这些年来,他已经不再吃人了。
  这一回,也是因为东西吃完了,才想起来陶紫。
  招待他,陶紫必然好肉好菜。
  殁尘又道:“来壶酒。”
  陶紫从善如流,取出一小壶玉堂春来。殁尘贪吃,却不嗜酒,即便喝酒也不用坛子。
  一顿酒足饭饱,殁尘看了看陶紫:“你这阁楼还挺大的。”
  “尚可尚可。”陶紫没想到他会忽然如此说。
  “嗯,既然这么大,我住一间,没什么问题吧?明早我想吃包子。不要储物袋里的,要现做的。”
  陶紫一个头两个大,邪修不吃人了是好事,可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怪癖。
  虽说自己已经结婴了,但在殁尘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见陶紫犹豫,殁尘无所谓的找了间房,嘟囔道:“道修就是小气。”
  陶紫有些无奈,可后续还要用他,不得已默许之。
  她打坐一夜,天刚微微亮,便推开了灶房的门。
  剁馅儿、揉面、擀皮、上屉,一气呵成,天也大量。
  殁尘就着灵米粥,吃了足足三十屉包子,才摸摸肚子,自自语道:“比人肉好吃多了。”
  陶紫:“……”
  现在吃饱喝足,该办正事了吧?
  殁尘又喝了一碗粥,懒洋洋的道:“都安排妥当了吧?”
  陶紫忙道:“是,随时可启程。”
  “如此,就现在吧。”
  无论是齐琛还是晟和那里,陶紫早早通报过了,昨夜也将三个徒弟安排妥当,所以,现在启程,她无需再惊动旁人。
  殁尘先行离开,陶紫越上灵舟,直到离开宗门一日后,才将灵舟换了飞剑,接着服下隐身药剂,向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殁尘早早等在那里,见易容后的陶紫,也给自己罩上了一个面具。
  蒋易棠坐在仙客来的包厢里,默默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今日便是第三日了,日暮西垂,陶紫是不会来了。
  真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桌子上,是满满的一桌子招牌菜,一筷未动,倒是酒坛子已经摆了几个。
  都是空坛。
  蒋方推开门,逡巡着店小二的身影,想要添酒,不妨之下,被一个女人窜进了包厢。
  蒋正和任自如一愣,这女人看着喝醉的蒋易棠也是呆呆的。
  蒋方进来,质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人约莫二十多岁年纪,自进门后,目光就直直的盯着趴在桌子上的蒋易棠侧脸,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清秀可人。
  “蒋郎。”
  蒋方蒋正不由一抖,任自如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人的调调实在太怪异了,明明声音有些粗嘎,却偏偏要装腔作势,自以为声音动听。
  任自如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这女人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酒……”蒋易棠抬起头来,看向新进来的女人,喃喃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易容?”
  任自如一愣,这是易容后的样貌?
  蒋方蒋正警惕起来,家主修为比他们都要高,能看出此女易容,并不难。
  “蒋郎,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她半分不提易容的事,自系统丢失,又与高景明和离之后,她便无心经营庞记,现如今,真是连一个高阶的易容面具都买不起了。
  所以,她才这般的想要找到蒋易棠。
  听女人的装腔作势,蒋易棠酒醒了大半,他正色道:“你到底是何人,找我何事?”
  “我……我是玉娴啊!”
  蒋易棠的酒全醒了:“你还活着?被高景明休了,又想找上我?”
  庞玉娴一呆,似乎完全没想到蒋易棠会如此狠心,她恳切道:“蒋郎,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我炼的是极阳功法,到现在还是……呵,你莫不是‘一夜夫妻’忒多了,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蒋易棠被扫了兴,站了起来,吩咐左右,大步离开。
  只留下双目呆滞的庞玉娴。
  怎么会?自己的元阴就是被他夺取的,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了!
  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清秀的脸上露出狰狞。
  可如今的她,除了狰狞,还能做什么?
  高景明说合离便合离,蒋易棠说抛弃便抛弃,就连自己一手壮大的庞家,也转而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了。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靠得住的?
  庞玉娴,不免又想起了那个黑斗篷。
  听说他大闹兰蔚大会,厉害的很……
  就在她彷徨失措、惶惶不安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女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将屈刀向地面一杵,庞玉娴连忙抬起头来。
  “你,绝望么?是不是想父亲了?”
  她的父亲?庞玉娴显然不太明白,那人是谁。
  “呵,不太明白,父亲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庞玉娴以为她是问自己,结果有一个女人凭空出现了。
  她对着庞玉娴笑笑:“这不是庞仙子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你……你!”庞玉娴大骇。接着下意识的去摸摸自己的脸,明明易容面具还在,她竟然能看穿自己。
  “徐,你是人是鬼!”
  后出现的女人,正是徐。
  她如今换了素衣,绾了新的发髻,苍白的脸上,一张檀口红如滴血。
  而那高壮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令则。
  二人竟然敢再度出现在合虚宗治下的坊市之内,自然不会毫无目的。
 
第六百八十四章 旻泽无泽
 
  一个破葫芦上,坐了一男一女两名金丹修士。
  男修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看似饱经风霜、十分老迈,一身鼠背灰的袍子半旧不旧,像是极力维持着体面。
  他的容貌穿着倒是与破葫芦极是相称,但是女的么……
  破葫芦慢慢悠悠,速度不快,风也就不那么烈。
  他们迎着风,风也将女修垂下的鬓发吹起,露出她的远山黛眉、秋水翦瞳,随意一扫都是波光粼粼的风情,加上大红的衣服,更添艳色与风情。
  可是,她与破葫芦和老头子,明显有些不相称。
  结果,女修皱起了眉,对须发皆白的男修道:“我饿了……”
  须发皆白的男修瞪她一眼,似乎敢怒不敢,还是取出了一个储物袋,自其中取出几样点心来。
  女修笑嘻嘻的捡了块桃花糕,细细的品尝起来,似乎是味道不错,她随意的开口道:“此物何该配茶的,你有茶么?”
  男修扶额,自己不想招摇,奈何眼前这人就是个招摇货色。
  可心中再如何腹诽,还是尽职尽责的泡了一盏花果茶给女修。
  “嗯……”就着茶,吃着点心,女修看上去满意极了。
  垂老的男修见此,小心翼翼的道:“阁下……是否再换个易容装束?”
  女修将垂落到胸前的乌发甩到身后:“为何?”
  “招摇啊!”
  “那又如何?人活一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别人吃了,得招摇时且招摇呢!”女修又吃了一块点心,漫不经心的道:“再说了,我就喜欢扮做漂亮的小娘子,有趣的很。”
  男修开始还诧异,此刻闻,脸上已经转为木然:“如此,请便请便。”
  葫芦慢悠悠的飞行着,距离他们的目的已经十分接近了。
  自万余年前的魔道大战之后,辰华格局清晰明朗,每一块区域都有独自的特色,而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叫做泽。
  泽紧挨着万溪林谷,听名字,也是个多水之地。
  但实际上,万溪林谷虽然地势曲折,多虫、多溪、多木,环境算不上得天独厚,但其中还是有类似驭兽宗这等宗门,和其他一些门派势力的存在的,蛊修们也是常年出没在此溪林谷底,所以,万溪林谷再如何,也是修士可以克服,可以修行的所在。
  但泽就完全不同了。
  辰华界有“十大恶地”,极北之处,那天域雪原中的界永崖,因为其天堑算是一处;一望无际的万里重山,因阻隔在魔方域与双岛之间,藏匿了无数穷凶极恶之辈,也算一处;魔方域中的万魔之渊,又算一处。
  但这几处,都比不上泽。
  泽在辰华十大恶地中,排名居首。
  破葫芦晃了一晃,貌美女修道:“你这要装要饭的呢?哪里找来这样的破葫芦?”
  垂老男修讪笑不语。
  “前面就要到接壤处了,你找个地方降下来吧。”
  男修从善如流,操控者葫芦飞行法器缓缓降落。
  葫芦刚一坠地,一股掺杂着硫磺、硝石,还有火焰的味道,就冲进了鼻腔。
  他们举目远望,只见远处硝烟燎燎、四处飘荡,寸草不生的石块,相隔不远,便是流动的岩浆和滚烫的石头。
  远远望去,竟是一片金秋景色,有些泛红,但因为硝烟四起,又在这红色上笼罩了一层黑。
  黑烟浮动,热浪袭来。
  泽本无泽,岩浆自成泽。而字从天,秋为天。
  秋天属金,是以泽多矿、少生灵、多险途。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人徒步站在了泽边缘的巨石上,垂老的男修问道:“该往何处?”
  貌美的女修摸了摸垂顺的秀发,指了一个方向。
  垂老男修欲又止,话到了嘴边打了个滚:“此前,阁下为何忽到泽?”
  女修走在前面,像个孩子一样的,从一块巨石跳到另一块巨石上:“不是都说了吗?纯属无聊。别的地方我都去的差不多了,想来想去,除了界永崖,也就这里没来过了,总要来赏玩一番。”
  垂老男修点点头,刚要开口,却忽然拔出了腰间佩剑。
  女修挑了挑眉毛,差一点要喜形于色。
  有人来了呢!
  “哈哈哈!你看那个老头子,竟然将剑挂在腰测,不会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吧?”
  “吓!连个储物袋都没有,那我等还劫个屁啊!”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头子没甚用处,但你们看那女修……啧啧……”
  “啧,倒是水灵!那废话少说,你去收拾了那老头子,我来对付那女人。”
  “该是我去对付那女人吧?”
  垂老男修:……打劫还要先和对手讲讲战略么?
  “那先一起对付老头子!”
  劫匪们终于商定了计策,达成一致,作为目标的垂老男修握紧了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忽然……
  “不能!你们不能杀我爹爹!”女修匍匐在地,一脸泪痕,更似雨打海棠、娇艳欲滴。
  垂老男修握剑的手,不由一抖。
  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爹爹?
  两个劫匪没想到女修会忽然开口相求,原本攻击到一半的大砍刀,硬生生的砸在了石头上,石头应声而碎。
  女修一脸羞赧:“两位……两位道友。”
  被女修称为“爹爹”的垂老男修,面皮颤了颤,心道,这位真是唱作俱佳啊。
  试问,被邪修之首的殁尘,叫了句“爹爹”,是种什么感受?
  “嘿嘿嘿,方才远看就发现此女容貌不凡,如今近看,我险些都要站不住了,被她这么瞧上一眼,我浑身上下就酥了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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