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逃杀录(重生)——三日成晶
时间:2018-10-02 08:43:24

 
    山奴说:“我当时以为要没命了……”奴隶险些让主人遭难,是要处置的。
 
    乐云愣了一会儿,眨巴眼道:“还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后来就喜爱主人了,慢慢的,越看越移不开眼。”山奴贴着乐云的额头说。
 
    那天他正在擦回廊,高热烧的人昏昏沉沉,倒在了廊上,还弄翻了水桶,山奴至今都记着,起先是水蓝色的一抹裙角,在他视线中晃了三晃,险险站住,又拌上了他的腿,他认识乐云腰间的香包,绣的不是寻常小姐喜爱鸳鸯花草,而是祥云图案。
 
    山奴当时以为自己要死,这世上最卑贱的就是奴隶,何况他这个自打买回来,主人一次都没理过也没刺过字的,病的要死,也没人会管。
 
    偏偏又在做活的时候,倒在了廊上,害的主人险些摔了,就算不打死,将他扔出府,或者转卖到别处,他都活不成了。
 
    山奴这辈子都忘不了,乐云当时蹲下,看向他的模样,忘不了她脂玉一样的手指,覆上他滚烫的额头,那双好看的勾人魂魄的眼睛映着他狼狈脏污的样子,神色焦急的吩咐她身后的小丫鬟,叫她们去叫两个侍卫,抬他去治病。
 
    他病好了之后,主人第一次命人传他过去,然后亲手给他刺了乐字,他听闻下人们说,是主人心慈,见不得他被欺负,刺了字算是正式要了他这奴隶,他在府里,就会好过一些。
 
    也是那天开始,两次救命之恩连带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情愫,跟那天午间的灼灼烈阳和着“乐”字一起烙在了他的心口,他的心上。
 
    叫他如何舍得剜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别着急,嘿嘿早晚的事儿,
 
    寄刀片什么的……你以为我怕?!(作者躲在防弹玻璃后抖着腿喊道。)
 
 
第69章 醉月公子?
 
    乐云的身体,在山奴每天精心喂养,定时定点灌药汤下,恢复的很快。
 
    青黛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一开始还抽时间过来看看乐云,被两人黏糊糊的状态黏的掉了好几颗牙之后,路过乐云的院子,都已经目不斜视了。
 
    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乐云沉溺在两人的世界,每天都泡在蜜罐子里,山奴这种性格,可能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时候还会不合时宜的犯蠢,但如果刨去表象,单单把他作为伴侣,简直任是谁也挑不出一点的错出。
 
    乐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最是明白人无完人,无论外表多么光鲜看起来多么人模狗样儿,不为人知的一面,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瑕疵。
 
    相对于那些金玉其外多数败絮其内的,乐云倒是更中意山奴朴实的柔软,那种无论你用何种姿势何种角度,一头扎进去,都不会碰伤一星半点的温柔。
 
    不过随着上元节临近,山奴就要跟着征兵处启程去北疆,乐云每天沉迷跟山奴幼稚的嬉闹,滚在一块儿耳鬓厮磨,却也没忘了悄悄叫青黛给她留意太尉府长子的动向。
 
    老太尉一生刚正,当今朝堂威势几乎盖过丞相,是嫌少的中正派,只是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虐,儿子一箩筐,却是虎父出兔子。
 
    唯有三儿子祈禄还算争气,不似虎好歹也有个猫样,仗着他老爹的关系,在城防军中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原本这号不入流的城防小官,还真的入不了乐云的眼,只是她命人打听到,这此下北疆,这祈禄是个征兵的管事,很明显,老太尉这是想把儿子送去战场镀金。
 
    乐云叫青黛查过,祈禄在她刚搬进郡主府的时候,也差人送过礼物,拜帖下了两次,后头不了了之,想来只是一时跟风。
 
    她打算找个时间接触下,别的不提,山奴跟在他左右,至少不会轻易有什么生命危险。
 
    至于山奴到底能不能挣出头,乐云根本就不在意,她苍翠林里纵容山奴对着她胡来的时候,就明确的知道她跟的男人是个奴隶。
 
    奴隶又如何?她死都死过,做过天之骄女,也在阴沟里翻滚过半生,就连此刻也是步步艰险,富贵荣华于她都是烟云过眼,她的男人,她瞅着对心意就好。
 
    正月十二,打听到祈禄在丽人坊的小相好要首登台,他会去捧场,乐云琢磨着来个“偶遇”,反正皇城中现在把她传的宛如妖魔鬼怪。
 
    她不怕多个女子进风月场传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越是传的曲折离奇离经叛道越好,只盼着乐雨早日听闻,好快快回家。
 
    至于“偶遇”之后,要如何说动人,倒是不愁。
 
    听说那小舞姬跟祈禄有两年了,是他一直瞒着他老爹偷偷的包着,从没让小舞姬伺候过别人,想来是有几分喜爱的,他此去北疆不知道何时回来,乐云不介意帮他照看小相好。
 
    “偶遇”祈禄的事儿,乐云没有告诉山奴实话,青黛跟她说,丽人坊今年出了新花样,舞姬们排了冰戏,表演的场地不是丽人坊大堂的高台,而是在丽人坊后面的冰湖。
 
    她跟山奴说的是没见过冰戏,病了这么久,想去看些新鲜玩意凑个趣儿。
 
    山奴当然不疑有他,别说乐云是想去丽人坊看个冰戏,就是要去下个黄泉看彼岸花,一句话,山奴也会陪着她。
 
    “青黛说自打除夕后,一直在回温呢,这个太沉了,就不用穿了吧,”
 
    乐云个子本来小,被狐裘一压,整个人埋进一堆火红的狐毛里,就露个巴掌大的小脸。
 
    山奴给她整理着狐裘领子,严严实实的给她拢上,态度温柔动作却很是强硬,“主人才好,夜里风凉,仔细再染了风寒,高热要反复的。”
 
    乐云眯眼无声的嘟囔着山奴越发胆子大,可出了门,从院子到大门这短短的路,山奴把兜帽都给她戴上,她也老老实实的没反驳。
 
    马车早就提前烧了碳,车内的软垫上又铺了薄锦被,锦被里头塞了汤婆子,小案上的茶壶也泡好了热茶,乐云将狐裘解了,棉靴除了,脚伸进锦被里头,枕在山奴的膝上,舒服的叹息。
 
    “青黛真是越发的像样了。”乐云又坐起来,掀了茶壶的盖子,闻着茶香中似有若无的淡淡姜味,挑眉啧啧称奇,“这周到劲儿,和那些伺候人多年的老嬷嬷也不相上下了。”
 
    “是啊,”山奴说:“我昨天见她训一个小丫头,那股子刁钻劲儿,确实有点像老嬷嬷。”
 
    “哈哈哈……”乐云笑了,“今天青黛没跟来,你有种青黛在的时候说啊。”
 
    两人笑笑闹闹,嵌在车壁的烛台用镂空的黄金灯罩拢着,割裂随着马车晃动的烛光,很有点如梦似幻的意味,就连乐云这种不知情调为何物的人也觉出了美。
 
    她坐在山奴的腿上,跟山奴面对面的紧紧贴着,闭眼感受山奴温柔湿润的吻,流连在她的眉眼,只觉得两世际遇,山奴应是老天补给她的珍宝。
 
    还没等到丽人坊的门口,便能听见吵嚷的人群,丽人坊门前的马车已经成群列队,她们这车尺寸更是宽阔,车夫驾着车转了一圈,实在没能找到缝隙加塞进去,只好停在了不远处的桥头树下。
 
    青黛被乐云派去找青峰,不放心乐云跟着山奴,给她拨了四个小丫头跟着,乐云为了防止山奴又心血来潮要给她当踏脚,车一停下,抢在山奴前面,寻思着左右这里也没人看到,蹦下去算了。
 
    站在车沿上屈膝,准备动作都做好了,才见机灵的小丫鬟已经把脚踏摆好,恭恭敬敬的垂头抬手来扶她。
 
    乐云下了车,山奴后头拿着狐裘跟着下来,她才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猝然被披头裹上了狐裘,一趔趄,被山奴稳稳捞住,半抱半夹着双脚悬空的朝前走。
 
    乐云:“……”
 
    她还没忍住凌空蹬了两下腿,怪好玩的,以后在府里散步,也要这么跟山奴玩。
 
    走出大树的范围,到了平整的街上,山奴才放下她,重新交给丫鬟扶着,自己跟侍卫走在后头。
 
    丽人坊门口火红的灯笼和绸带,将这皇城著名的风月场,装点的像是谁家才娶了新嫁娘一般喜庆,乐云前世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现如今故地重游,心绪无半点起伏,只觉往事恍然若梦。
 
    门口两个穿着妃色夹袄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小,她们一左一右在寒风中娇笑着迎来送往,眼角的细纹没有破坏女子的娇美,倒给这一对半老徐娘更添几分沧桑风情。
 
    可乐云知道,这俩娘们是楼里专门管不听话姑娘的教调姑姑,整人的手段,比起天牢掌刑的也不遑多让。
 
    这俩人老远就见了乐云招摇无比的大马车,金光灿灿的夜里都直晃眼,敞开门做生意的地方,都不会将有钱的客人朝外推,特别是丽人坊这样的销金窝,谁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狗,这帮人的眼里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王。
 
    所以乐云由远及近,待站到门口的时候,两个女人见她不是公子哥竟然是个姑娘,也只是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样客气的将她迎进门。
 
    不仅如此,其中一个,还赠了乐云一块喷香的锦帕遮脸,呛的乐云连打两个喷嚏,好意乐云欣然领下,但她没有戴,来这里是为了“偶遇”祈禄,也是为了招摇,她脸上的伤疤比黄金大马车还要有辨识度,遮住了还怎么招摇。
 
    一进门,大堂里人声鼎沸,拼酒调笑,左拥右抱,角落里甚至有肆无忌惮交叠的人影,好一番骄奢淫逸景象。
 
    不过这个时间在这大堂里的,别管看着多么光鲜,出口吹出几头牛,都是没什么本事的,真正有一点能耐,哪怕是个差不多的商贾,都不会待在这乱糟糟的大堂,丽人坊是干什么地方?还能缺了包间么。
 
    大堂有侍酒的姑娘迎上来,也不知是揶揄还是生冷不忌的朝乐云飞了个媚眼,乐云带的小丫鬟明显被这大堂的阵仗给震住了,眼瞅着脑袋就要低到脚面,乐却是淡然的四外环视了一圈,见有人神情奇异的看过来,也若无其事的回望。
 
    “这位……姑娘?”朝她抛媚眼的侍酒姑娘香帕掩着嘴唇浪笑道:“可是来寻你家夫君的?那你可看好了,这大堂中,可有你家夫君在吗?”
 
    她话音一落,四周哄笑声一片,乐云这又是丫鬟又是侍卫的,阵仗如此大,都将她当成了来抓人悍妇,当她是那杀上门堵自家寻花问柳夫君的母老虎。
 
    乐云嫌这大堂酒气和脂粉气实在熏人,她要“巧遇”的人显然不可能在这里,只转了一圈将视线收回,朝侍酒姑娘直接道:“听说今晚有冰戏,”乐云说:“先找个琴师给我弹会儿小曲儿吧。”
 
    这丽人坊并不是不接女客,只是到底女子鲜少有这么明目张胆来这消遣的,不过乐云没有说给“给我来间上房”,而是直接说要人弹曲儿,侍酒姑娘当她是个懂行情的,脸上的笑收敛了些起来,转身后错一步道:“姑娘随我来。”
 
    乐云跟着她身后,上了二楼,三拐两转的进了一间房,那带路的侍女转头将她从上到下又扫一遍道,笑道:“冰戏要等戌时——姑娘可有相熟的琴师?”
 
    “就醉月公子吧……”乐云随口说。
 
    侍女应下后退出去,乐云带来的侍卫自动守着门口,丫鬟和山奴跟进来,将门关上。
 
    乐云嗅着屋内散发着甜香的熏香皱眉,回头正要吩咐丫鬟将香炉熄灭,就见山奴紧贴着她身后正垂头幽幽的盯着她,吓的她下意识一蹦,却被大手按住了头,没蹦起来。
 
    “……”要完。
 
    “醉月公子?”山奴低沉的音砸在乐云的头顶。
 
    乐云:“……”完蛋。
 
    “主人说来看冰戏……原来却是来见醉月公子么?”山奴微微朝她眯了眯眼,煞的乐云有些紧张。
 
    “不是,”乐云舔了舔嘴唇,抬手摩挲山奴按在她头顶的手,讨好的要去搂他,却被他按着脑袋定在原地,干伸手够不着,“我是看冰戏,真的看冰戏。”阿丑文团队独家整理,所有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你们丰满一下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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