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萧凡微微一震,以示尊敬。
“化吉兽可是有神智的祥瑞呢!”
“好厉害。”
萧凡摸了摸额头上闪烁着浅淡荧光的化吉兽,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好事,还是有点想哭。
“他为何不喜?”
荔音踩了一脚姜弱水,示意他看镜子里的影像。
“或许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吧。”
姜弱水现在的帝袍上都有化吉兽,所有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化吉兽很……喜庆。
帝君穿着也很俊俏啊。
“唔,有理。”
荔音继续看。
萧凡站在擂台上,凡是与他对战的人,看见他额头上的印记,都会悚然一惊。
“竟然是化吉印!恐怖如斯!”
萧凡悄悄在心里给他们配音。
第一个武者有事,没来,萧凡胜。
第二个武者来了,长得很俊,还没打起来一阵狂风卷走了他的头发。
砸在萧凡脸上。
那武者脸依然很俊,但是他的大脑勺儿后面是光亮的。
最中间秃了。
“假…假发?”萧凡一脸尴尬。
“哼。”那俊美的弟子冷笑一声,捂住头顶跑了。
第三个弟子来了,是个姑娘。
当即就抽了剑,凌厉攻来。
萧凡开始拼命躲闪。
虽然他身体有战斗本能,但是他的魂魄素质还没跟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这可是真剑啊!锋利的要死的长剑!被戳了一下就凉了啊!
然而他的对手,却觉得这是挑衅。
哪有人灵活至此,游刃有余还摆出这种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荔音一边拍打姜弱水的大腿一边狂笑。
姜弱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一个妹妹变成了两个,但也挺好的。
然后两个又变成了一个。
要是她俩都在,一人拍一边的腿,他另一边的腿这会儿已经折了。
“他们那里的人都这么好玩吗?”
“应该如此。”
打得气喘吁吁的妹子终于放下了剑,瘫坐在地。
萧凡也学着她坐了下来,突然吐了,跑得太晕,比坐山路里的大巴还颠簸。
妹子陡然露出嫌恶的表情,下了台。
算萧凡胜。
今天一连打了七场,萧凡次次都有运气加持,全赢了。
晚上睡觉时,萧凡忍不住抱住了同院师妹送的化吉抱枕。
惟妙惟肖,在这个处处精致的时代,它虽然有些违和,但是真的好亲切啊……
想回家。
想电脑。
想看新番。
想打游戏。
想喝肥宅快乐水。
想吃外卖。
萧凡泪水又快流出来了。
大帝,我不想当主角了。
“如今天地法则完整了许多,送他回去也方便,不如哥哥代劳?”荔音敲了敲姜弱水的酒坛子。
“行。”姜弱水把底下浅浅一层喝完,循着位面坐标送了萧凡的魂魄回原来的世界。
并没有感知到姜萝的气息,或者她还在其他世界耍大刀。
希望她一切安好,有机会能聚聚,叫上几个老朋友,喝喝酒说说话。
萧凡从电脑桌前睁开眼睛。
看着被压出了红印子的胳膊,心想。
这个梦太真实了。
满脑子都是滑稽。
然而,他照镜子看见自己额头上闪闪发光的滑稽,还是陷入了沉思。
三天…应该还有两天吧……
“萧凡,你做的这个程序很不错,我们可以考虑长期合作,待遇没问题,只要你肯来……”
收到了金主爸爸电话的萧凡当即在屋子里蹦了好几圈。
滑稽滑稽我爱你~
爱你就像爱软妹币~
第二天萧凡又接到了女神的电话,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喜欢萧凡很久了,家里催婚逼得紧,希望萧凡能和她一起回家见家长。
虽然两人有些眉头,但也不会发展地这么快……
脸红扑扑,超害羞的萧凡为了表示感谢,他特意找了一张白纸,画了一个穿裙子的小姑娘,给她画上七彩长发,手里画上滑稽,挂在墙上拜了几下。
化吉大帝是穿越者的福音。
感谢有你,让我一生只想做条快乐的咸鱼。
主角什么的,还是留给大佬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的地雷,浇水,看见评论超开心!
大家都好可爱=3=
抱紧
端午吃粽子!
祝大家身体健康,天天开心,端午安康,提前拜个早年!
第132章 我本是男儿郎【一】
姜萝端坐镜前,任由身姿纤细的少年替他描眉画目。
姜萝这回又变成了汉子。
只是病体纤纤, 又辗转风月, 与女子也没什么区别。
原主一场风寒就去了, 心愿也很简单,守着师弟, 希望师弟过得好。
最好能脱离了这一片红尘海,做个普通人。
“下一场是《坐宫》,怜云可妆好了?”
房外有人问。
“这就来。”
少年应了一声。
师弟给姜萝画完最后一笔,又给他带上凤冠,伸指晕开姜萝唇上厚重的口脂,才扶起姜萝,朝外走。
姜萝如今的身体堪称见风就倒,行走间都还需要人搀扶。
师弟花名怜雨,和姜萝都是京戏大家梅先生的弟子。
原主花名怜云,二者合起来就是一场旖旎云雨。
如今梅先生在宫里,台柱子就成了姜萝。
原本怜雨唱得也不错, 但他十三四岁时变了声音, 唱不得旦角儿了,其他角儿又没学得精髓, 地位尴尬起来。
好在原主戏唱得极好,有他护持着,怜雨的日子也过得不差。
“师兄…”怜雨有心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只得目送姜萝穿上披风, 在宫女扮相的青衣搀扶下上了场。
师兄的身体越来越不成了。
哪里是用声音在唱戏,是用命在唱。
那又如何…
身在戏楼里,与尘土何异?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忽又展开,把掌心的血擦干净。
等师兄下场,还要给他卸去妆容,脏了手怎么能碰师兄……
《坐宫》是《四郎探母》里的第一折 ,杨四郎请求公主允许他回去探望母亲。
这会儿外面的杨四郎已经唱了开场。
场下的人伸长了脖子,等怜云出场。
才听见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道,“丫头!”
接下来是青衣扮相的丫鬟回了句,“有。”
一时又沉寂起来。
众人都焦急起来,怎么怜云还不出来?
“带路啊!”那声音纤柔婉转,带着一些嗔意,让人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来了来了!快带路!
“啊!”丫鬟如梦初醒,呆呆应了一句,引着姜萝扮的铁镜公主,上了场。
只见他眉眼如画,浓妆淡扫。
眼尾晕开一片绯红色,如新棠,如桃腹,极娇妍。
光看他的扮相已是极美,身量又比寻常女子高些,缓步而来,衣袖翩跹,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优雅自然。
虽是女子作态,偏偏有难以言明的气韵糅杂其中,风姿绰约,令人心神俱醉。
即使如此,还是能看出来他身量单薄,弱不胜衣。
未闻其声,心中先生出三分怜爱。
“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
怜云一身月青色宫装,衣襟袖口皆绣云纹,下摆是缠枝牡丹,两袖各有腾龙,纤手拂袖,作兰花掌。
开口唱道,
“我本当与驸马消遣游玩…”
婉转缠绵,柔若牵肠。
越发近了,见他眉眼缱绻,似有千万种情思,却原是忧愁驸马,
“怎奈他终日里愁锁眉尖?”
姜萝离了旁人的搀扶,越发觉得身体沉重,依然作笑颜,问了驸马,“莫非你有什么心事不成?”
虽是问话,依然是女声,端柔悦耳,让人神思不属。
好在这会儿是对坐着唱,那种时刻要倒在地上的感觉消退了些。
这身体实在不堪用,彻底耗干了精气,连描补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你说你没有心事,你瞧,你的眼泪还没擦干呢!”
姜萝见驸马去擦泪,又道,“现擦可也就来不及…”
两人说到让铁镜公主猜心事,本应是起身对唱,姜萝实在头晕得厉害,多坐了两息,强撑住了一口气,才起身开口唱道,
“猜一猜驸马爷袖内机关,莫不是我母后将你怠慢?”
京腔本就极悠扬委婉,声情并茂,一句要唱半天,姜萝觉得整个人吸进去的空气都被掏空了,良久才悠完这一句。
最后一个慢字落下,台下观者齐齐道好。
“猜着了没有?”
驸马一叹,“没猜着。”
“怎么猜错啦?”
“想太后乃一国之主,慢说无有怠慢,纵然怠慢,又当怎样?”
驸马依然有些哀愁,却也无奈。
等两人说过了这一段,又该姜萝问起,便唱,
“莫不是夫妻们冷落少饮?”
一字一字,如珠玉滚出,听得人痴痴欲笑。
“猜着了没有?”
姜萝又问,有些小骄傲,跃跃欲试求夸奖,翘起了尾巴。
“你又猜错了!”
“唔…怎么又猜错了?”
姜萝呆了一下,似有些惊讶,原先那尾巴便耷拉下来,台下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便是先前没听过这折戏的人也觉得铁镜公主真是可爱到了极处。
“想你我夫妻相亲相爱讲什么冷淡二字?越发不对了…”
驸马又是一叹,忧愁又无奈,眼中柔情千种,原先那些愁意也削减了些许。
演杨四郎的人也是宝乐堂的台柱子常青,比姜萝大上两岁,平日里十分照顾姜萝。
如今在台上,更是时时在意,步步留心。
怜云慢一些,他也慢一些,怜云唱完了一句,他就拖长些,腾出空子容怜云休息片刻。
“是了!想你我夫妻相亲相爱,怎么能够说起冷落二字呢?”
姜萝也一笑,情意绵绵。
“是啊!”常青一笑,掩映在重重粉墨妆容下的脸悄悄红了。
若是和怜云同台,他情愿演一辈子戏,演老生也好,演丑角也好,演青衣也好,演帖旦也好,什么都好。
“莫不是思游玩那秦楼楚馆?”
姜萝又唱道,声音圆润婉转,似辽远又逼近,柔软又铿锵,像夜空里颤动着盛放的昙花,片片花瓣都零落在听者心尖上,扰得人心里痒痒,偏生不出一丝亵玩的意思。
“想那秦楼楚馆虽美景非常,难道还能美得过皇宫内院不成么?”
常青站在姜萝背后,暗中拿胳膊托着他。
虽爱极了怜云唱戏,却又恨极,若是怜云少唱几折,定能多活个三年五载。
怎会孱弱至此。
“公主猜不着,不要猜了啊!”
他音调上扬,愁苦的味道少了太多,此时却无人怨怪,若杨四郎思母时遇着了怜云这样的铁镜公主,再愁苦,心里也能生出甘甜来。
又转而化作更深沉的愁意,让人心头发苦。
“好!”
台下观者齐声赞叹。
公主又猜了一回,仍然是没猜中。
驸马却先哭了出来。
“说了一句不要紧的话就哭出来了 ”
姜萝连连劝慰。
“猜得不对再猜就是了!”
本来演四郎只需要作哭相就行了,不知道为什么常青这时候忧及姜萝的身体状况,觉得眼前这浮华景象,到头来会变成一抔黄土,心里痛得厉害,眼泪竟真的流了出来。
忙拭泪。
“好!”
台下又是一阵齐齐叫好的声音。
“这不是那不是,是何意见?”
铁镜公主都猜了这么多回,怎么还没猜中四郎的心事?
观者也焦急起来。
姜萝唱完这一句,又猜是驸马思念亲人。
四郎只“哦”了一句,遥望远方,愁思无限。
兰花指拂袖,姜萝与常青一同坐下来。
“驸马,咱家猜了半天到底儿是猜着了没有?”
“心事却被公主猜中!不能与本宫做主也是枉然呐……”
四郎长叹一声。
杨四郎与沙场兵败被俘,改名易姓阴差阳错做了敌国公主的驸马。
如今他的老母亲镇守边关,押送粮草,骨肉分离十五年。
想去相见,身份已悬殊。
不谈身份,他要如何冲破层层关隘去见母亲?
只得先与公主言明身份。
“公主对天盟誓愿,本宫方肯吐真言。”
两人又你来我往一番,直到姜萝与常青齐齐跪下。
跪尘埃祝告上天:
“尊一声过往神细听咱言,
我若是走漏了他的消息半点!”
四郎道,“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