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你不顾父子之情,强硬将我赶离京城,又在之后强制的不许我再踏入京城。我何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还有你们也是一样!明明知道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受罪,却没一个人愿意帮我。既然如此,现在你们也不要怨我!因为最先无情无义的是你们。”
“你们既不讲血脉亲情,完全不顾我死活。我又何必在乎你们?”
“像现在这样,要死大家一起死,挺好!”
赵喧说着,无视赵家人盯着他时那怒不可遏的眼神,冷笑一声道,“还有那位墨四爷,之前明明犯错的是颜璃,他凭什么将她的错算在我头上,对我不依不饶的?”
只是,直接对上四爷,他没这本事。所以……柿子挑软的捏。他就将主意打到了颜尘的身上。本以为这个应该是最好拿捏的。本想着借由颜尘,来达到他的目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结果没曾想,颜尘竟然恢复了神智。甚至于,不惧一死,决然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颜尘这豁出去的一举,彻底坏了赵喧所有盘算。甚至于连性命都是危在旦夕!
不过,就他做下的事,也许等不到毒发身亡,就先一步被四爷给处死了。
这次难逃一劫,墨昶和颜璃绝对不会饶了他。这一点,赵喧自己也相当清楚。
既然左右都难逃一死,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最多也不过是遗臭万年而已!他不在乎。
看着赵喧那样子,赵家人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赵太傅看着赵喧,看着自己养大疼大的儿子,心里什么滋味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曾想他赵家,最后没死在对手的手里,竟是毁于自家人的手里!
“父亲,看赵家家破人亡,看所有人都为你陪葬,你真的就这么高兴吗?”赵敬勋看着赵喧,心头一片寒凉。
赵喧听了,望着赵敬勋,冷冷一笑,没什么表情道,“父亲?这个时候你倒是想念我是你父亲了。之前,我在外面受苦时,你怎么没想起来?”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当初祖父把你送出京城,为的只是保全你的性命,那是为了护着你,不是……”
“最开始把我送走是护着我,可之后呢?对我完全不闻不问,这是哪门子护?这分明就是拿我当赵家的弃子,给完全舍弃了!”
赵敬勋听言,再看赵喧那满脸不满的样子,已然无言以对!
“要死你去死,反正我不要死!祸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去扛,别想我们陪着你一起!”赵家三小姐赵若思,大喊大叫着,跑到找赵太傅身边,“祖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祖父,若思说得对。既然祸是赵喧搞出来的。要请罪还是要偿命,都让他自己去,跟我们没关系……”
“父亲,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就这么坐着呀!”
“祖父……”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高喊着自己的儿孙,赵太傅扯了扯嘴角,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承欢膝下’的滋味儿。
只是现在这局面,哪里还是他说了算的。
“太傅,不好了……”
随着小厮的高呼声,纵然抬头,看太傅府突然烟雾火光突起!
看到,赵敬勋心头猛的一跳,脸色隋然大变……
曹家
“娘,这次真的完了!四王爷他连太傅府给烧了!”
这两日,本就过的战战兢兢的胡氏,在听到这句话后,腾的就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把太傅府烧了?这什么意思?
“我说逸安王爷要处死太傅府的所有人!现数千兵士在府外把守着,每一个从里面逃出来的人,都被逸安王府的人重新丢了回去。”
“不烧光,不罢休!没有谁能从哪里面逃出来!完全是不死不休呀!”
那画面,只是想着都不寒而栗。
逸安王连赵家都屠了。那她们怎么办?
之前胡氏确实听到了颜亦柔身边丫头那么说的。所以,对逸安王妃指控颜亦柔掳走颜尘,也不全是假的。但,经过王府那边的人查探,也证实了这一切都是曹立升那个小妾搞出来的。
她先是收买颜亦柔身身边的小丫头,让她故意说出那些话,让胡氏听到。清楚胡氏一定不会将这事儿压着,反而会借机除掉颜亦柔。
果然不出所料,胡氏还真是就那么做了,
那小妾本打算借此彻底除掉颜亦柔,然后她坐上正妻之位的。
以上这些是那小妾的盘算。而胡氏却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虚言,试图借由王妃之后斩除颜亦柔的心,亦是昭然若揭。
这么一来,逸安王怎么能饶了她?
“娘,现在怎么办?”曹秀看着胡氏,心里惶恐到了极致。
胡氏白着一张脸,僵坐在原地,望着赵家那烧的愈来愈高的大火,脑子一片空白。
本想借着这事儿,在王妃跟前讨个好,然后再不费吹灰之力将碍眼的儿媳也给除了。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妙哉!
结果,都是她想太多了!
害人终害己!
这就是她最终的结局吗?
不,不行,她不想死。
胡氏想着,把腿朝屋内冲去。逃,必须逃走!
镇国府
四爷将会有什么动作,赵家将会得到什么惩罚。京城之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国公爷也是其中一个。现在荣……
看着突然起火的赵家,国公爷纵然心里有所预想,此时心里也不由紧了紧。
四爷这是要将赵家的人都活活烧死吗?如果是……
屠了赵家!
颜璃这一句话,因为四爷,将变成一个事实。
这一次,赵喧对颜尘的残害,曾经赵家对颜璃的恶待!所有的账,这一次,四爷以赶尽杀绝的方式,都为她将仇报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为她覆灭了赵家,这就是四爷护她的方式!
国公爷看着,眸色起起伏伏。对于四爷的举动,皇宫那位会怎么做呢?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只是,四爷今日这么做,也将由大越权王爷,成为大越百姓心中的暴戾之王。
在将来,那个位置,或许都将与他无缘了!
毕竟,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不愿意有一个暴君称帝。
***
“主子,尘夫人暂稳住了那一线呼吸。只是,是否能活下来,现在仍然不好说。”
因为颜尘实在是伤的太重了,现在尚能保住那一丝气息,已称的上是奇迹。
四爷听了没说话,只是看着床上因失血过多,脸色黄白,气色极其难看的颜璃,眸色沉沉。
武佑看此,垂首,轻步退了下去。刚走出屋子,武安大步走过来,神色凝重,“皇上派御林军过来了,哟要主子即刻进宫一趟。”
闻言,武佑眸色沉了沉,让主子进宫,未派宫人来传,反而直接派了御林军过来。这是请吗?确定不是押解!“我去请主子出来。”
武安点头。,武佑抬脚往屋内走去。
现尘夫人情况不佳,王妃身体亦虚弱,在这需要静养的时候,他们也不想同皇上的人正面发生对持。
武佑走进来,禀报完,四爷坐着未动。直到院中有声音响起,看了看颜璃,开口,“护好王妃。”
“是。”
武佑恭应,四爷给颜璃掖了掖被子,起身,一步迈出,袖摆被拉住!
脚步顿住,转头,看颜璃已睁开眼睛,正看着他。
“公子!”
许久未曾听到称呼再次入耳,四爷心头缩了缩,眼睛闭了闭,再睁开,眼底充斥着丝丝苦笑,“江小芽,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所以这辈子……”
“你口舌无忌也好,不懂规矩气人也罢!对你,本王都放弃了,再不会想着调教你什么,也不再强迫你什么。既娶了你,我什么都认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哭就好!”
四爷说完,抽出衣摆,抬脚离开。
曾听人说,女人的眼泪能让人心软。对这话,四爷从不相信!但现在……
他再不想看到颜璃哭。因为,若只是心软,为什么还会痛?
第289章 其实,只是想你了而已
皇宫
“皇上,逸安王到!”
皇上抬头,一道高大的人影随着映入眼帘,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走动间,那不经意间外泄的傲然和威慑,自然涌现。无需刻意,他自尊贵不同。
皇上看着,眼睛眯了眯。
放火屠杀赵家,手段凶残而直白,暴戾又张扬,完全肆无忌惮!
天子脚下,墨昶如此行径,不止是放肆,不止是草菅人命,而是完全没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臣弟见过皇兄,给皇兄请安。”四爷规矩见礼。
皇上看着他不语。
看现在墨昶那平淡如常的样子,好似他什么也没做过似的。好像他传他过来,就是为了喝茶一样。
皇上不语,四爷自行站起直,抬头,看着皇上关切道,“皇兄可是哪里不适?”
“你少在这里给朕装腔作势!”皇上开口,不掩怒气,“赵家三代为臣,为大越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可你,你身为大越的王爷,竟然屠杀当朝忠臣,且完全无视朕的存在,置皇家朝纲于不顾。坏我朝纲,毁坏皇家声誉!你说,你该当何罪?!”
四爷听了,看看一脸沉怒的皇上,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拿起轻抿一口,浅尝,放下,看着皇上道,“这可是刚进贡的新茶吗?嗯!味道不错。”
啪!
四爷话落,一盏茶杯在他脚边砸落,瞬时四分五裂。
“墨昶,莫非你真以为朕不敢惩治你是不是?”
四爷听了,看一眼脚边碎裂的杯子,抬眸,望着那上位的人,不咸不淡道,“臣弟可从不敢这么想。不过,皇兄既对赵家这么倚重。那么,为何不在臣弟刚放火的时候,派人去阻止呢?现在都快烧完了,皇兄才表态,让臣弟怎么办呢?”
四爷说着,不待皇上发火训斥,又不紧不慢道,“之前,皇兄未表态,臣弟本以为你同臣弟一样,对赵家的种种作为亦是忍到了极限,不覆了赵家,不足以平民愤。”
“如此,臣弟屠了赵家,皇兄你定然也是赞同的。毕竟,这次赵喧敢动颜尘,那就是挑衅臣弟,亦是没把皇家放在眼里!皇兄作为兄长,抱着维护臣弟之心,也理当难容赵家才是!为此,臣弟可是抱着感动有感激的心情入宫的。没曾想,之前倒是我想错了吗?”
皇上听言,阴着脸,冷冷道,“墨昶,你不用在这里给朕戴高帽,挖大坑!我告诉你,就你屠杀赵家一事,必须给朕一个交代。不然,别怪朕……”
噗!
皇上话没说完,只见四爷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主子!”
武安,武佑一声高呼,殿内,殿外的人一致抬头,望来。
皇上看此,眉心跳了跳。
四爷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看着手指上那一丝猩红,抬眸,淡淡道,“皇兄给予的处罚,臣弟已经受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毕竟,赵家还未死绝不是吗?”
四爷说完,起身,看着皇上那难看的脸色,淡淡一笑道,“而且,这次本王行事,用的是逸安王府的名义。并未打着‘皇兄为我做主’的名头,对赵家展开屠杀。如此,皇兄应该相信臣弟是很顾念兄弟情的人。”说完,四爷抬步离开。
皇上坐在位置上,看着四爷的背影,眸色悠悠沉沉,有气怒,更多其他。
赵家,历经三代!现在皇上眼里已然是气数已尽,可用的人几乎已经没有。赵家的存在,于皇上来说,已是鸡肋!
墨昶将赵家灭了,皇上心里反而感觉挺合意,特别是墨昶那极端的方式,义无反顾朝着恶名昭彰上靠,也甚合皇上意。
只是,他作为君王,不能坐视不管,视而不见。所以,表个态是必须。
墨昶覆灭了赵家,他借此惩治一下墨昶。对于皇上来说那是两全其美!
可惜,墨昶这厮不待他圣旨下,就先给他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下好了,他若这个时候再下个圣旨让闭门思过,或来个杖责什么的。那,墨昶定会带着嘴角那点血,说他残杀手足不可!
想到这个,皇上心里那个气闷。
极怀疑,墨昶那厮入宫时在嘴里喊了一口鸡血。
对此,每次见到墨昶,皇上就一种感觉,兄弟是什么?那是克星!
“胡全!”
“老奴在!”
“带人去太傅府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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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兄!”
走到宫门口,看着迎面走来,向他见礼的人,四爷眼皮垂了垂。
要说六王爷跟四爷身高差不多。但,四爷眼帘一垂,居高临下的气势骤显,瞬时让人感觉六王爷比他矮了一头。
被人睥睨以视,六王爷好似完全没感觉,反在看到四爷嘴角哪一点血红后,关切道,“四皇兄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听着六王爷那关心之言,四爷看着他,开口,声音淡淡,“贺子宁是你弄死的?”
听言,六王爷眼帘垂下,轻叹了口气,“教妻不严,确实是臣弟之过。所以,贺子宁之死,我也确实是有错。”说着,抬眸,看着四爷道,“不过,贺氏也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悔过。还望四皇兄对这件事能视而不见,不予计较。”
为贺氏求情,六王爷这是有情有义吗?怕是截然相反吧!
如果六王爷真对贺氏心里存着情意,就会极力为她开脱。而不会像现在这般……
一句教妻不严,等于是承认了贺子宁之死,确实是贺氏所为。
六王爷这一实锤,等于是让贺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毕竟,谋害胞弟,残害手足这名头,足够毁了她,足以让她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武佑抬头,看着眼前温润醇厚的六王爷,眼神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