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矜持点——小洋火儿
时间:2018-10-07 09:15:10

  迟阳一愣,理智渐渐回笼,他放开了她的手,改为紧紧相拥,亲吻的动作却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宝物,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生怕再次失去的惶恐。
  梁圆舒也不自觉地将他拥在怀里,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花瓣上短暂停留的胡蝶。
  温柔缱绻的吻,以她的一记痛呼结束。
  她不可思议地捂着嘴,把手拿到面前一看,手上染了一点血迹。她怒目圆睁,瞪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病。
  “欠我的,就用这一下还清吧。”他说完,冷着脸,站在路边,“既然你怀疑我,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
  “你干什么?”梁圆舒一把打到他拦车的手势上,愤愤道,“你现在又不怕我搭车会有危险了?”
  迟阳抬眼看了看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梁圆舒没好气地把他一把拉过来。
  迟阳被拉着,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车上,梁圆舒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把他堵在了自己和车子之间。
  “我如果不信你,根本不会问你那些话。”她说,“你要真是孙志高的人,我跟你说这些,就不怕你回去告密吗?”
  “你……”
  “我就是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倒先跟我急了,”她伸出手指,娇滴滴在他胸前戳弄着,有点委屈,淘气地画着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现在的状况,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我可以依靠的人,那一定是你。”
  “不管我做什么、和谁接触?”迟阳问。
  梁圆舒信誓旦旦的:“对,不管你做什么,你和谁接触,我都无条件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话。”迟阳心满意足地笑了,同时宣布,“只要你信我,我就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梁圆舒与他靠近了。
  “是你。”言简意赅的回答。
  “记住你的话。”她也笑了,把迟阳推靠在车子上,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梁圆舒站在一边看迟阳换轮胎,催促道:“你快一点,我要在天黑前赶到。”
  迟阳从忙碌中抬起头来看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把工具往地上一放,站了起来。
  “怎么了?”梁圆舒不解。
  迟阳去车子里取了东西,走回来,放到她手里。
  梁圆舒低头一看,是一只老式的诺基亚蓝屏手机,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你送我手机,也不能送这样的吧……”
  “你暂时用这个。”迟阳蹲下,继续换轮胎。
  “这个?”他在开玩笑吗?就算五年前两人恋爱时,家境不好的迟阳用的手机至少也是彩屏的,现在需要节俭成这个地步吗?
  迟阳换好了轮胎,从后备箱取出一瓶水,洗了洗手,擦干净,再次强调:“对,这个。还有,既然要开诚布公,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不会送你去广源会所的。”
  梁圆舒摇摇头:“那我也开诚布公吧,老实说,你的行为很可疑,上午在齐阿姨家我就发现了,你故意给我穿奇怪的衣服,让我不得不等衣服干了再走,还拉着我留下吃饭,明显是有意拖延,你到底为什么阻止我见苏董?”
  “这件事你——”迟阳话没说完,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把她推上车。
  梁圆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男人举着棒球棒,朝着迟阳后背挥了过来,她大叫:“小心!”
  迟阳应声转身,擦着脸颊,堪堪躲开,与来人厮打起来。
  梁圆舒这才看清,旁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与迟阳缠斗的三个强壮的男人便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这三人看上去凶神恶煞,身上一个个都纹着龙虎,绝非善类。
  她想要下去帮忙,其中一个壮汉瞅准空当就要过来拉车门,迟阳赶忙扑过来,死死按住车门,隔着玻璃朝她喊道:“开车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我要捋一捋后面的大纲,后天照常更新。
 
 
第60章 
  梁圆舒并不想乖乖听迟阳的话, 丢下他独自逃命。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惊慌和犹豫, 忽然余光里瞥见手中窝着的蓝屏手机, 顿时如获至宝,颤抖着快速按下了开机键。
  等待的时间显得如此漫长,她一边不自觉地抖动着手机, 好像这样就能让手机感受到她的急迫,自言自语地催促“快点,快点”,一边观察着窗外的战况。
  迟阳双拳难敌六手, 何况对方还有武器, 他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跌跌撞撞的, 就要向左侧摔倒, 却仍然拼尽全力勉强支撑着, 不放弃护着车子不让那些人靠近。
  梁圆舒一开始甚至还盼望着能有车辆路过, 可是后来才意识到,这条路十分僻静, 城里过来上货的大型车辆有另外的道路。
  老款手机总算是完成了开机启动,不知是他们所处的地方信号不好,还是老款手机获取信号速度缓慢,手机的信号指示栏一直显示空白。此时迟阳已现疲态,壮汉从他身后逼近,他转身稍微慢了一些,被一棍子打在后背上, 他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四肢着地,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梁圆舒心中钝痛,她看不下去了,咬咬牙,把手机扔到旁边,发动车子向前开出一段距离,而后快速打方向盘、踩离合,一连串动作流畅地交替进行,将车子急速掉了个头,然后给足油门,冲着斗殴现场猛冲过去。
  那几个壮汉吓了一跳,纷纷躲避,梁圆舒又让车子不停地打转画圈,几个人想靠近又怕被撞到,犹犹豫豫的,便与圈中心的迟阳隔开一段“安全距离”,待她估计距离足够他们逃跑所需时,车子忽然来了一个急急的转向,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准确地停在迟阳身边。
  迟阳早在她先前做出动作的时候便猜到了她的计划,不等梁圆舒说话,车子刚一停下,他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去,下一秒,还未系上安全带,车子便“嗖”地一下子开了出去。
  那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也都跑回到他们的车上,发动车子,打算追上他们。
  梁圆舒把油门踩到底,可由于对路线不熟悉,眼看就要被追上。迟阳灵机一动,从刚刚修车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各式各样的钉子,来不及细细挑选,一咬牙一闭眼,一股脑地全撒了出去。
  后面的车子全速追赶,根本没注意,车子驶过“钉子阵”时,过快的车速使前轮带起了钉子,立起的钉子又被后轮压过,车胎瞬间爆掉了,车子的忽然失控,开车的壮汉只顾追赶,对爆车胎的状况始料未及,惊慌失措地打着方向盘,结果还是一头栽到护栏上。
  迟阳从车窗观察着,直到发现没有人追赶了,才松了一口气。
  梁圆舒惊魂未定,又往前开了很远,确认那些人真的没有追上来,也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减缓了车速。
  过了一会儿,“噗!”她忽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迟阳奇怪,这丫头少根筋吧,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笑。
  “要被吊销驾照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使她即使说到这种不开心的事,也是当做笑话来讲。
  “呵,”迟阳也笑起来,把玩着刚刚一时情急从一大把钉子里掉出来留在座位上的漏网之鱼,“我可能要坐牢了。”
  “怎么办?”梁圆舒朝他眨眨眼,逗他,“一起逃跑吧。”
  迟阳挑眉:“求之不得。”
  车子行了十公里,看起来才繁华了些,路两边都是一整排整齐的门面房,像是到达了城乡结合部,梁圆舒将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了?”迟阳问。
  “上厕所。”梁圆舒开门下车。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给。”
  迟阳接过来,扒开袋子一看,就笑了,里面有药膏,还有创可贴。
  他把药膏打开,凑近了车内的后视镜,照着镜子,往手臂上、脖颈上、脸上的伤口上涂抹。
  梁圆舒开着车,觉得他有些碍手碍脚,随口说道:“干嘛凑到中间来,你那边没有化妆镜吗?”
  迟阳边对着镜子往额头上贴创可贴边说:“临时查到你要来库峰市,时间紧迫,我能弄来一辆车就不错了,还想要化妆镜?”
  说到这个,梁圆舒想起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迟阳从镜子里移开视线,看她一眼,拿过被她扔在一边的蓝屏手机,扔到她怀里。
  “什么意思?”她不解。
  “说你傻,还老不承认。”迟阳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现在不比以前了,谁还玩跟踪反跟踪那套啊?都用智能手机了,植个木马轻而易举,一切事情全能搞定。不仅能随时获取你的定位,连通话记录短信记录都能看到,甚至还能对你进行通话监听。”
  “你是说……他们一直都知道我的计划?”梁圆舒背后一阵凉气袭来。
  “那倒未必,这个程序应该才植入不久,我找人黑进去,发现他们并没有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次你的地理定位信息,也被我们拦截了。”
  迟阳的话,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所以你就知道我在这里?”梁圆舒好像明白了。
  “对,不过很奇怪的是,在他们并没有得到你的位置信息的情况下,雇的那些打手却还是找到了你。”迟阳留了个思考题给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是说?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踪?”梁圆舒眼睛徒然瞪大,惊恐地说出来这个猜测。
  迟阳点点头,欣慰道:“还不算太蠢。”
  “可是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不是我,不是云寒……”梁圆舒眼珠转了转,讶然,“难道是周琳玥?”
  “你对你那个挂名男友还真放心,就这么毫无理由地排除了,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出卖你。”迟阳吃完了飞醋,回归正题,“周琳玥虽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但还不至于这么坏。”
  “那还能有谁?”
  迟阳继续试着引导她,“除了你们,其实还有别人知道的,你好好想想。”
  “别人?那就是你咯……”梁圆舒胡乱说道。
  迟阳真想给她一个白眼。
  “啊!难道你说的是——”梁圆舒顿悟道,“苏董?”
  迟阳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梁圆舒猜测得到证实,仍然难以想象,眼睛瞪得斗大:“怎么会是他?”
  “我以为他不知道你走哪条路过来,你只要不去找他,他就无法知道你在哪,也就没法伤害你。”迟阳目光阴鸷,“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看来水陆空几个地方他都布了人。”
  “等等,”梁圆舒有点奇怪,“苏董是我们的人呀,我大哥对他有恩。”
  虽然这些年她都没有出面与苏董直接接触过,不过以往几次行动苏董都多少有配合,这才被梁圆舒信任,打算去见他,当面共谋这次大计。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迟阳冷哼道,“商场上,有几个人跟你讲情义?都是为了名利罢了。”
  梁圆舒笑笑,说道:“也有不为名也不为利的呀,比如你。”
  “我?我是为女色。”迟阳瞥她一眼,想笑,却扯动了嘴边的伤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摸了摸伤口,自嘲,“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你还往刀底下钻?”梁圆舒揶揄他。
  “上了贼船。”
  “谁稀罕你,要下船赶紧下。”
  “不下。”迟阳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贼船也是船,凑合用吧。”迟阳最喜欢和她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抬杠,每次一见她气成河豚的样子,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精心策划好几年,竟然还是暴露了。”梁圆舒想想就发愁,“看来这次不得不正面对抗了。”
  迟阳略一沉吟,问:“你原来的计划是怎么样的,说来听听。”
  “嗯……水北庄园的那个项目,你知道吗?”
  迟阳点头:“听说过。”
  “瑞福计划和盛泰共同开发这个项目,盛泰二子夺嫡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前阵子媒体一直在赌,到底是哪个阵营会拿到这次合作项目。”
  “嗯,”这些报道,迟阳也看过,“所以呢?”
  梁圆舒继续给他讲道:“表面上看起来,云寒在这次争夺中败下阵来,让他弟弟先下一城,其实他是故意请君入瓮。”
  “这话怎么讲?”
  “我们查到,水北庄园那块地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孙志高早就知道,但他和炒地的人勾结,隐瞒不报,一心放话出去说政府要在那片规划高级商业区,把价钱炒高后,再用公司的钱买进,签的合同写着市面价,而实际上是以废地的低价买进的,中间的差价就进了姓孙的腰包。”梁圆舒解释道,“共同开发什么的,只是个幌子,到时候土地质量不达标,工程审批不下来,这地就得变成废地一块,谁跟着掺和,谁就得血本无归。”
  迟阳明白了,他点点头,低声自语:“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
  “什么东西?”梁圆舒不明所以。
  迟阳正垂着眼若有所思,于是随口答道:“三十六计之一。”
  “哦,云寒还懂这个呢。”梁圆舒觉得稀奇。
  “那你呢?”他又问。
  “我已经找好了媒体,孙志高不是想在董事会时给他外甥索要股权、借机扶正吗?我就在大会时把地的事曝光,私吞公款可是重罪,这回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梁圆舒越说越激动,熬了五年,憋屈了五年,终于有机会公开一决胜负,心中的期待简直抑制不住,不过她也有顾虑,“可是如今少了苏董的支持,成功的几率一下子就小了不少,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压不住那些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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