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员走了进来,身后站的是林所长还有安晓兰。
“是你这个死野种找来的人对不对?”
刘氏一看见安晓兰,顿时都明白了。
“奶奶,我看你最好还是配合警察叔叔的调查,我家是遭了贼没错,但也没想过是你做的,你要是这么激动的话,别人还这以为是你做的了。”
现在安晓兰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隐忍,该有的态度就要摆正,不然还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你这死野种,居然合起外人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看我不打死你我!”
刘氏是真的毫不心虚,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做了贼的,只不过上孙女家里拿点东西罢了,算不上是偷,但看到安晓兰竟然把警察都给找来了,立刻脸色就变了,一把抄起院子里的木棍就要追着她打。
这回安晓兰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撒腿就跑,这人一旦有了‘靠山’就是身板硬,而且性质不同了,虽说门外的村民纯粹是跟过来凑热闹的,肯定是闲事莫管的态度,但林所长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打死你个死野种,胆肥了会飞了是吧!都敢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蹄子……”
刘氏抄着木棍破口大骂,脸上的横肉随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抖动着,神情十分狰狞,不堪入耳的话像弹珠似得噼噼啪啪的说个不停。
眼看着她举起木棍就要往安晓兰身上落下,林所长立刻向属下横了一眼,其中两个警员立即冲上前把刘氏手里的木棍抢了过去。
“干什么?当着警察的面撒什么泼?给我站好!”
林所长双手负于背后,冷脸厉声呵斥,顿时威严尽显。
“瞧你们这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分明就是仗着人多欺负我老太婆。”
刘氏吓得浑身一抖,很快又恢复以往的蛮横无理。
“还有你这白眼狼,到底安得什么心?非要把我这老小一家往死路上逼才称了心如了意不成?”
她伸手指向安晓兰,声嘶力竭的控诉着,仿佛受到了欺凌般委屈。
由于刘氏的嗓门又大,门外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时不时的指着安晓兰和刘氏,交头接耳讨论着。
“奶奶,你做人做事怎么样大家都心照不宣,各自心里都有把杆称。我跟弟弟妹妹为什么搬出去的邻里乡亲的都知根知底,现在讲这些好像倒显得你心虚了吧?”
安晓兰的声音很轻柔,就是板着脸说话在气势上还是输了一大截,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女娃娃。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刘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自个儿拿着爹妈挣的辛苦钱倒贴养起小白脸的事还是兜紧点好,别哪天露出马脚了连累我老安家的名声。”
刘氏这是故意要把事情往她身上绕了,果不其然,旁人一听瞬间脸色就不一样了,看向安晓兰时的眼神精彩的很。
包养小白脸!
这么出格的事情可从没听说,在这交通闭塞的穷乡僻壤,思想更为守旧,真要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可以直接被人用唾沫星子给活活骂死了。
人言可畏,有时候流言蜚语也能害死人。
刘氏看见大家的反应心里暗自得意,就这小丫头片子还想跟她斗呢?回娘胎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再说吧!
“所长,就这安晓兰住着的那间破房子还能养得了小白脸?不能吧?”
一小警员一开始跟大家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但仔细一想,立刻又觉得不符合常理了。
“少管闲事,咱找的是贼,不是抓作奸犯科的。”
林所长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是是,都听所长您指挥。”
反正这趟出来也不会有油水捞的,管她包没包小白脸的。
落在安晓兰身上的眼神有探究的,有讽刺的,也有猥琐的,总之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
“呵,到了今天奶奶您还是惦记爸爸妈妈给我们寄的那笔生活费,为了抢回去不但恶意中伤,还打伤了我妹妹!奶奶,你咋这么心狠?就算您不是我们亲奶奶可也生活了这么些年了,您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么?”
说道伤心事,安晓兰两行清泪落下时又连忙拭去,神情隐忍又倔强。
刘氏咬牙切齿,盯着她看的眼神恨不得从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练的这副好口活了,说哭就哭的,简直比戏子演的还好。
周围那些个眼神像刀子般,不断在安晓兰心口上缓缓的剐着,好比凌迟般令人窒息。
讽刺,鄙视,甚至还有猥亵的眼神,那些个村民捂着嘴偷笑议论,为找到了茶余饭后的乐子而显得兴奋不已。
安晓兰太了解这些话一旦传出去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别说是在青山村,就是在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里都不用抬头做人了。刘氏的心思太歹毒了,她才是真正要把她往死路上逼的那个,如果安晓兰不及时想法子堵回去,这订‘包养小白脸’的罪名扣下来可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起码她是不行的,再次的重生绝不能又栽在这个毒妇手里。
第两百二十五章恶意中伤(2)
风向标急转,在场的人一听又把目光调转在刘氏身上。
感情这老安家的事儿无非就是围绕着钱转?
那么问题来了,这安晓兰家被贼走空的事儿怎么找这老安家来了?
村民们也被整糊涂了,但八卦的心态也就更甚。
“少给我胡扯!百善孝为先,你爹安新平懂得孝顺,月月都寄钱回来给我养老。可他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偏偏被你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给哄了去,说什么在我这吃了苦头,这安新平耳根子软,就信了你这死野种!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姐弟三个拉扯长大,到头来还背了一个恶婆婆的骂名,我,我这心痛的呦,真是要活活气死了……”
刘氏捶胸顿足的哀嚎,蹲在地上不断的指控着安晓兰有多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使得不明真相的人都把她的话当真了。
林所长眉头都皱的可以夹死只苍蝇了,他瞥了眼安晓兰,发现她满眼的冷色,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笑。
“行了行了,我不是来听你们聊这些破事的,我问你,你可是刘氏?”
虽然不知道安晓兰和陈元之间的关系,但有些事知道的多了对他未必有好处。
“你,你又是什么东西,管我是谁?”
刘氏被这突然的呵斥吓得眼角一抖,素来不肯吃亏的性子使得她下意识的反应过来。
“你给我老实点!好好说话,这是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我们正调查一起盗窃案,经过走访,怀疑你跟这起案件有关,麻烦你配合一下。”
一旁的小警员见刘氏一开口就把林所长给骂了,立即上前喝止,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盯着她说道。
“所,所长?哎呦妈呀……我,我可不是什么贼,你们找错人了!”
刘氏再蠢钝无知也知道派出所的所长是什么分量,她只不过拿了点东西就招来这么多警察上门抓人,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你只管回答是还是不是就成,啰啰嗦嗦的有完没完?再不好好配合,就跟我们回所里一趟。”
小警察虽然话说的凶,但句句都是按流程办事,完全没有仗着身份胡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刘氏是不是你?”
“是,是我。”
刘氏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想到会被关进牢里,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她这活了大半辈子的,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可不能临老了反而给栽了跟头。
要怪就怪这个死野种!如果她有个好歹的,就是做鬼也要拉上她来垫背!
刘氏不清楚当贼被抓会判的刑期,还以为像古时候会被关进牢里等着被砍头。所以看着安晓兰的眼神好比毒蛇,就差没上前一口咬死她。
“今天早上六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里,你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谁可以证明?”
小警员是负责问笔录的,边说边在本子上抄抄写写,详细的记录跟刘氏之间的对话。
“我,我在家。”越是心虚刘氏的声音就越高高扬起,好像为的是力证自己的清白。
“在家做什么?”小警员笔尖一顿,抬眸继续问道。
“在家能做什么?当然是洗衣做饭了。”
“谁可以证明你就在家?”
小警员没给刘氏思考的时间,凌厉的审问方式让她几乎说话都是结巴的。
“谁,谁能证明?当,当然是我儿媳妇了。”
额上开始冒着冷汗,肃然的气氛让刘氏意识到了,这些警察是真的来抓贼的。
安晓兰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睛死盯着刘氏,看着她越来越心虚的模样心里说不痛快是不可能的。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世道就是这样。
“你儿媳妇在哪儿?”
小警员看了眼院子周围,并没发现有其他女人在场。
“你们等着,我去喊一下。”
刘氏说时就要往屋里跑,两名警员立刻跟着上前。
一来是防着她会找人串口供,二来是防止她跑路。
“你们在外头等着就好,我自己叫人去。”
刘氏眼瞅着身后跟着的两人,神色顿时慌了,连手和脚都在发软,后背一阵阵的冒着冷汗。
“少废话,赶紧把人叫出来。”
两个警员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似得就是不肯挪走,刘氏跟他们眼瞪眼,最后被催的实在没有法子了,这才一步路做三步的走着,背对着众人的脸上满是焦虑的表情。
“奶奶……”
就在刘氏焦躁不安的时刻,安晓兰突然轻声喊住了她。
“咋的?”
刘氏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回头时已经冷着脸不耐烦的样子。
看来这死野种也不是完全没良心,关键时刻还是懂得拉她这奶奶一把的。
“奶奶,小心走路。”
安晓兰哪里会看不出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心虚的表现越来越强了,这正好逼她露出马脚。
“你!”刘氏气结,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破军。
“喂喂,别浪费时间,赶紧叫人。”
身后的警员不耐烦的催促,阻止了刘氏正欲发作的情绪。
“晓得了晓得了,催啥子催,没见我正走着嘛。”
刘氏咬碎了银牙也只能往肚咽,只剩没能亲手掐死安晓兰泄愤了。
“齐氏,快出来,警察找你问话呢,你可得仔细点说。”
房门紧闭,刘氏拍了一下门后,紧跟着又重点说了一句。
可当刘氏说完,房间依然紧闭着,也不见里面的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