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非10
时间:2018-10-12 09:18:50

 
    冯霁雯向来是别人敬一尺,她便还一丈,当下回以一笑,客气地与之问候了一番。
 
    “前几日,二哥来信了。”章佳吉菱说道。
 
    “可是到云南了?”冯霁雯问。
 
    昨日还听和珅说,大军已抵达云南行辕,开战之日不远矣。
 
    “嗯。”章佳吉菱笑道:“二哥同我说了他一路上的见闻,很是新鲜有趣呢!”说到此处,便挑了几件好玩儿的讲给冯霁雯听。
 
    冯霁雯听罢跟着笑了笑,点头道:“看来他倒是不虚此行。”
 
    “是啊,看二哥信上说的,我都想去瞧瞧各地的风俗呢。不过人家都说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真怕二哥他……”章佳吉菱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郝然地低下了头,讪讪地道:“我又说胡话了。”
 
    她性格率真,说话常常轻重不分,这些日子虽因接近选秀而在家里学着各项规矩,可到底性子不是那么好改的。
 
    “他是你二哥,你担心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冯霁雯笑着说道:“可有阿桂大人在,我想纵然你二哥他有心想要以身犯险,阿桂大人也必然不会由他胡闹逞英雄的。云南总归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要跟着打仗,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章佳吉菱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一时间目光却是定在了冯霁雯身上,迟迟没能挪开。
 
    以前尚且不觉得如何,可如今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习礼仪,才深觉其中不易,再观冯霁雯的一举一动,行走间的仪态,竟令她不禁有瞠目结舌之感——似乎教她的嬷嬷都做不到走路走的这样好看。
 
    嬷嬷教的主要是‘规矩’,可身侧的冯霁雯不光给人一种极守礼的端庄感,更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真正有涵养的女子,都该做到如此细节吧?
 
    往前她崇拜金溶月的才气,甚至包括那仿佛时刻都透着股高贵与疏冷感的一言一行,可如今许是因为听闻了静央楼一事,她忽而觉得活得那般看似清傲实则十分张扬,兴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时刻被人盯着会不会犯错,怪累的。
 
    她如今倒很想像现在这个‘改过自新’的冯霁雯学着一点,虽没有金二小姐高高在上的脱俗感,虽强硬起来还是那般地不肯吃亏,在外人眼中有几分刁蛮,但实则平日里却格外平易近人。
 
    落落大方,毫不忸怩。
 
    微笑时的气质,仿佛应了书中写着的那个叫做‘人淡如菊’的词儿。
 
    不拘泥于一面,该怎么着时便怎么着,洒脱极了。
 
    见冯霁雯若有所查地转头望来,章佳吉菱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许久,委实有些失礼。
 
    回过神来,这才道:“二哥在信中还问起和太太了呢——”
 
    “是吗?”冯霁雯笑问道:“都说什么了?”
 
    一旁扮作丫鬟的伊江阿连忙支起了耳朵。
 
    他得替和兄好好留意留意这位‘韶九表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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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略晚了些,今天下午临时出门儿上街弄了个身份证复印件,码字的时间给耽搁了。
 
    题外话系列:今天带着旺旺出的门,我妈买西瓜的时候,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跳上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的电动车前面的踏板上,一只肥美的牧羊犬就这么乖乖地坐在上面!
 
    我唤它时,它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好像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看看电动车的主人,瞪圆眼睛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是谁?发生了什么?我特么怎么会蹲在这儿?
 
    被它给蠢哭了,也不知这智商是不是随了它上一任主人两米哥哥的缘故…(未完待续。)
 
 216 你有病吧!
 
    嫂子固然信得过,可那彦成这小子往前在京城时,没少因为嫂子的事儿跟人急过眼,又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谁知道他对嫂子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兄妹之情这么简单?
 
    伊江阿很是警觉地想着。
 
    “二哥问和太太近来过的如何,可有什么不顺之事。”章佳吉菱与冯霁雯一面走,一面说道:“还说倘若和太太遇着了什么麻烦,但凡是阿桂府能帮得上的,万莫要见外,只管同阿玛讲。”
 
    话末又加了一句:“阿桂府与英廉府乃是世交,这点不必二哥说,和太太也不该同阿桂府见外才是。”
 
    可她近来在想,当初大姐口中那些带有嫉恨之意的话,有没有可能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
 
    譬如,二哥待和太太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感情?
 
    换作从前,二哥必然不会除了家书之外,再另行单独给她来信的。
 
    她与二哥的关系,跟大姐没犯错之前是没有区别的。
 
    或因不是一母所出的缘故,又或许是她与大姐幼时的性子便不大招二哥喜欢,总而言之,二哥待她们,向来只是做到兄长该担的责任,而与真正亲密无间的亲情扯不上干系。
 
    至于这封所谓给她的信上,除了对家中众人的一番问候之后,余下的……几乎全部是在问和太太之事了。
 
    那封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看似一派平静的字里行间,仿佛隐藏着许许多多隐晦而又欲言又止的复杂心事。
 
    她尚且不大懂男女之情,但她至少分得清,那绝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所能够衍生出来的情绪。
 
    冯霁雯正笑着答道:“你回信与他说一声儿,我万事皆好,要他不必担心——他这有事没事儿地,总盼着我不如意算怎么回事?”
 
    听她开玩笑,章佳吉菱也接了一句:“……阿玛看了二哥写的家书,也皱着眉头说他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啰啰嗦嗦地跟个姑娘家一样,半点没有学到他的爽快劲儿呢。”
 
    冯霁雯不禁跟着笑了几声,道了句:“章佳大伯父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二人带着丫鬟一路往前厅行去,一路上倒也相谈甚欢。
 
    冯霁雯与章佳吉菱来至前厅之时,瓜尔佳氏已然落座,奉恩福晋章佳氏约是提前得知今日娘家嫂子要过来,故而也已在厅里坐着,旁边没有外人,她正同瓜尔佳氏说着家常。
 
    听得脚步声,瓜尔佳氏只低头品着花茶,章佳氏则下意识地转头朝着厅门处望来。
 
    “阿菱来了。”章佳氏亲切地道:“快过来坐着,尝尝这刚从广西运来的桂圆。”
 
    章佳吉菱笑着上前行礼,喊了声姑母。
 
    章佳氏好似完全没瞧见冯霁雯似得,与章佳吉菱说道:“这桂圆是今个儿一早宫里刚赏下来的,是专程从广西马不停蹄地运到京城来贡给宫里头的主子们尝鲜的,平素可轻易吃不着,你这丫头今日来得巧,算是有口福了。”
 
    说话间,挑了两粒笑着递到了章佳吉菱手里头:“尝尝。”
 
    仿佛章佳吉菱旁边儿的冯霁雯不存在一般。
 
    冯霁雯岂能看不出她这是刻意给自己难看,却也并不觉得如何气恼,只是微微躬膝行了一礼,与之说明了来意。
 
    听她说是来看紫云的,奉恩福晋答也没答她一句,只直接吩咐了丫鬟带冯霁雯过去。
 
    冯霁雯行了退礼,带着丫鬟离了客厅。
 
    辅国公府的丫鬟倒是极懂得看主子眼色,约是瞧着奉恩福晋不待见冯霁雯,路也不肯好好带,刚出客厅没多大会儿,已将冯霁雯等人甩出了一段不近的距离。
 
    冯霁雯也懒得疾步跟上她,到底这辅国公府不算太大,去紫云的院子该怎么走,她隐约还是记得住的。
 
    小仙却不如她这般好忍耐,见状忍不住道了一句:“堂堂一个辅国公府,怎么调|教出来的下人竟会是这幅做派?”
 
    “这奉恩福晋的眼皮子也真是浅的可以了。”伊江阿似笑非笑地讲道:“还不比那个阿桂府上出来的太太呢——说是不愿给别人面子,可实际上显得丢脸的不还是自个儿吗?”
 
    小家子气。
 
    他这话小仙十分赞同,但到底丫鬟的身份摆在这儿,故并不敢出言附和,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点头。
 
    冯霁雯却只笑道:“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咱们又是不请自来,哪里还有倒过来议论主人家的道理?”
 
    伊江阿听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后拿那读戏折子时一般刻意捏起来的细嗓音说道:“嫂子这话说得可真是像极了和兄。”
 
    冯霁雯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伊江阿却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好生走路,莫再笑了,仔细被人给瞧出端倪来。”冯霁雯提醒道。
 
    “是是是。”伊江阿顺从地垂下脑袋。
 
    片刻,却又忽然冒出一句:“方才那奉恩福晋一个劲儿地在嫂子跟前显摆的那碟子桂圆,我瞅了一眼,还没小枣儿大呢,皮儿上那颜色浑也都不新鲜了……宫里赏下来的那是体面话,说白了无非就是那些主子娘娘们挑挑拣拣剩下来没人吃的呗。”
 
    冯霁雯听罢不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番话若是叫奉恩福晋听着了,那还不得被气得生生吐出血来?
 
    “得亏紫云格格自幼没被这奉恩福晋养在左右,若不然……”伊江阿摇头“啧啧”了两声。
 
    “你若再合不上这张嘴,我看咱们还是趁早回去吧,总好过到时给人给扫地出门来得有面子些,你觉得呢?”冯霁雯扭头问道。
 
    伊江阿当即将嘴巴抿紧,自此一路清静。
 
    紫云的院子与之前一样,大门儿小门儿地上了好几道锁。
 
    冯霁雯的经历也与上次大致相同,她这厢刚进得紫云的房间,后脚就有丫鬟从门外将门合上。
 
    只是上回她是一个人进来的,两个丫鬟都被阻之门外,而这回却有伊江阿眼疾手快地赶在那名丫鬟将门彻底关上之前,挡在了两扇门之间,笑得满脸谄媚:“这位姐姐急什么?我还得进去伺候我家太太呢!”
 
    那名丫鬟望着眼前这张分明五官都不算丑,可搁在一起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甚至令她通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冷战道:“……你进去吧。”
 
    伊江阿冲她一笑,这才转身扭腰走了进去。
 
    丫鬟顶着一身恶寒将门紧紧关上,再观未跟进去的小仙的长相样貌,方才觉得似被针扎过的一双眼睛稍微好受了些。
 
    看来和家当真是穷出境界来了。
 
    为了图便宜,这么丑的丫鬟竟也能买得回来。
 
    光线昏暗的屋内,紫云并未像上次一般飞也似地扑向冯霁雯。
 
    而是托腮坐在桌边出神,神情落寂。
 
    直到冯霁雯与伊江阿走至內间之中,伊江阿捏着嗓子轻咳了一声,她适才回过神,转头朝着冯霁雯看来。
 
    “月牙儿你来了。”她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来,并未起身,只是让冯霁雯坐。
 
    冯霁雯在挨着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望着她一副半点不复往日明朗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心疼,拉过她的手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是这些时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吃了的。”紫云倒过来安慰她,“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
 
    只是忽然断了仅有的念想,一时觉得缓不过气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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