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非10
时间:2018-10-12 09:18:50

 
    留下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倒也无可厚非。
 
    和珅办事向来周全,这点倒用不着她来操心。
 
    如此一想,便就放心了下来。
 
    “吃罢。”她对垂涎了好一会儿也没好意思下手的紫云笑着说道。
 
    又向小仙问道:“小茶还没回来?”
 
    “回太太,还没呢。”
 
    自昨日宫里将郊外流匪为恶一案交由了刑部追查之后,小仙跟小茶便被传唤去了刑部描述遇险时的情形,以及对方的样貌特征、衣着、口音等。
 
    如此问了半日,小仙腿都软了,愣是被小茶给扶回来的。
 
    一来她对刑部这种地方本就存有畏惧之心,二来昨日之事太过惊险,她不仅答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还因忆起当时的情形,又受了一遭惊险。
 
    小茶则不同了。
 
    这丫头是典型的人傻胆大,对答如流。
 
    虽然总会时不时地因为愤怒而撩出一两句骂娘的话来,让刑部诸人汗颜,但总体来说,表现可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今早福康安去了刑部协理此案之时,又差人召小茶去了一趟。
 
    这一去便是大半日,眼下已是半下午了。
 
    这丫头胆大是真,可胆大也不全是好事,这么久不见人回来,冯霁雯不由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是在刑部闯了什么祸。
 
    但转念一想有刘全那个机灵鬼陪着,应当也出不了什么事。
 
    冯霁雯这厢正兀自作想之际,小茶恰巧回来了。
 
    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地愤怒。
 
    不及冯霁雯发问,她行罢礼便径直说道:“太太,今日京郊外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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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又是出门忘带防晒衣的一天…好在没怎么晒着,大家千万别学着,仗着丑就不怕晒,这并不是个好现象。(未完待续。)
 
 235 借兵
 
    “出什么事了?”冯霁雯忙问。
 
    “城南十里外又有劫匪为恶,途经的一辆马车里以经商为生的一家五口人,连带着车夫都被杀了!”小茶道:“刑部推断应当还是昨日那伙人所为!”
 
    紫云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些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竟然敢顶风作案!
 
    这不是公然挑衅刑部吗?
 
    冯霁雯听到有人被这些流匪杀害,一时亦是又惊又怒。
 
    到这些人不止猖狂,且还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单单求财还且罢了,竟然连这些无辜的性命都不肯放过。
 
    可由此也否定了和珅与祖父的猜测——
 
    由于她在城外遇险之时,对方要取她们性命的态度过于坚决,故而和珅与祖父怀疑这些人本就不是普通的流匪,而是蓄意伪装成流匪的模样来谋害她的性命。
 
    当时她听了固然害怕,但细想之下,确实不无可能。
 
    可和珅与祖父那边估计还没来得及去细查印证这种猜测,今日城外竟然又出了类似之事,且这回受害人远不比她这般幸运,竟因此而丢了性命……
 
    由此看来,这些流匪倒不像是刻意冲着她来的了。
 
    亦或者说,不单单是只针对她自己——
 
    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京城外杀人呢?
 
    说句难听的,在哪儿杀人都是杀,在哪儿劫财都是劫,既然有这个能力,何不寻一处风险最低的地方行事?
 
    即便是亡命之徒,却也该有最基本的判断利弊能力才是。
 
    他们不该不知晓其中的风险之大。
 
    可他们却一而再地铤而走险。
 
    冯霁雯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一时之间不由抿紧了唇。
 
    窗外雨雾层层。
 
    眼下最头痛的莫过于上个月刚升任了刑部尚书的袁守侗。
 
    雨幕中,袁家的马车停在了金府大门前。
 
    着仙鹤补子一品官服的袁守侗撩起前摆匆匆下了马车,随从撑伞疾步跟在其侧。
 
    饶是如此,待被请入前厅之时,袁守侗身上的官服仍旧湿了大半。
 
    一身茄紫色绣团福图圆领袍,腰间系着圆弧形汉白玉佩的金简自内院赶来见客。
 
    “金大人!”
 
    一见着金简的身影,如坐针毡的袁守侗立马站起了身来,迎了上来冲金简正色拱手一礼。
 
    如今他与金简同为一品尚书大员,然而袁守侗之所以能在一年的时间里坐上这个位置,全靠得金简在背后一手谋划提携。加之金简在朝中势力极广,远非他所能够望项,故而在私下,袁守侗对金简仍然恭谨十分,甚至称得上是依附。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金简挥手屏退了厅中伺候着的下人,皱眉道:“我听闻郊外又出了事端,皇上只给了你三日的破案期限,如今你不在刑部好生呆着,想着如何尽早破案,还出来作何?”
 
    袁守侗闻言一脸急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此案虽表面看来不过就是一桩极简单的劫匪案,可实则罪犯来路不明,狡诈多端,虽有人证,又在城中四下张贴了通缉画像……可一整日过去,仍然是一无所获啊!”
 
    见金简坐下,他一边跟了过去一边又道:“更何况今日又出了更大的乱子,竟闹出了人命来!我怕只怕要不了多大会儿圣上便要召见于我,到时必少不了一番质问训饬不谈,若三日之期一到,我再破不了此案,届时天威震怒,后果恐怕更是无法估算啊!”
 
    金简听得皱眉。
 
    袁守侗是他辛辛苦苦扶持上来的,若他真因此案跌了跟头,于他而言无疑也是一桩损失。
 
    尤其是上一任刑部尚书因被他蓄意误导给女婿钱沣其有受贿之弊,而官降两级之后,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多番影射他与袁守侗来往过密,若此时袁守侗再出什么差池,只怕他更要借题发挥,将他也牵扯进去——
 
    可令他想不通的是:“据证人供述,对方不过只是一群十余人的匪贼罢了,就算有些本领,可到底不过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加之从今日再度犯案来看,显然并未逃远,封锁京城内外,派人仔细搜寻便是了——我不信他们还能生了翅膀不成?”
 
    “大人您这是不办案不知我的为难之处啊!”袁守侗满脸困苦之色,“刑部又非兵部,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可在城外四处大肆搜捕?若不急还好,紧赶慢赶着办便是了,可如今圣上给的三日期限只剩了两日……难处摆在眼前,纵是我生出十个脑袋来怕也没这个神通啊!”
 
    “你既知难处在哪里,开口同皇上要人便是了。”
 
    “要人?”袁守侗苦笑道:“金大人难道不比我了解皇上的脾性吗?如此旧案未破,又添了命案,我挨训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张口要人?纵然我开了这个口,皇上碍于朝廷的颜面会不会答应都是未知之数,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答应了,倘若再有什么变故,我未能如期破案……到头来岂不是错上加错?连个办差不力的借口都找不着了吗?”
 
    当今圣上,事无大小,最为看重的向来都是颜面二字。
 
    区区十余匪患,若还需得他下令调兵支援,遭白眼的只能是刑部。
 
    经袁守侗这么一说,金简不免也觉得此案确有几分难办。
 
    倒不是案子如何复杂,而是匪患太过嚣张,加之时间过于紧迫。
 
    跳蚤虽小,可往往也不是一把就能够抓得住的。
 
    “可你不开口向皇上要人,找我又有何用?”
 
    袁守侗犹豫了一刻,方才说道:“不瞒大人,今日登门造访,为得便是请大人帮我一把——”
 
    “我能帮得上你什么?”金简看向他。
 
    “六日之后皇上不是要前往团河行宫避暑狩猎吗?”袁守侗声音放得低了一些,站于金简身侧说道:“此次出行诸多事宜乃是由金大人全权安排负责的,可除却团河行宫本有的守卫不说,八旗禁军与绿营中也各向金大人拨了近万兵力,如今距圣上团河狩猎还有六日余,不知金大人能否先将人借我一用?”
 
    金简听了大为皱眉。
 
    “这些乃是用以保证皇上出行安危,维持秩序的人,这主意你也敢打?”他的口气有几分严厉。
 
    “金大人稍安勿躁,不妨细致地设想一番其中轻重缓急……”袁守侗低声劝说道:“团河行宫距京城不过数十里而已,大人自上月起接下旨意便在准备此事,如今方方面面皆已安排妥当,这些兵力在皇上出行之前不过也是闲赋在此,借来一用又能有何妨碍呢?”
 
    又道:“再者这些匪患出没于城外,若不及早清除的话,到时倘若再惊扰了圣驾,只怕连金大人也……”
 
    金简听到此处,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你用不着拿这个来威胁我,个中轻重,我自然比你分得清。”他向来最不喜的便是别人在他面前耍弄心机。
 
    可袁守侗之言虽是为了与他借兵,而有些危言耸听的成分在其中,但也不是半点道理都没有的。
 
    袁守侗见状很有眼色地连声称“是”,又道:“大人高瞻远瞩,自非是在下能比的。”
 
    金简沉吟了片刻。
 
    半晌方才说道:“我可暂借一半兵力与你。”
 
    袁守侗脸色一喜,连忙抬手作揖道谢。
 
    金简冷哼了一声,道:“你到时若再交不了差,可就别怪我没帮你了。”
 
    “多谢大人!”
 
    ……
 
    大雨如此下了一个时辰有余,也未见休止。
 
    和宅这边,紫云也没急着回去,便借着这难得的凉爽陪着冯霁雯说话。
 
    “对了——”紫云忽然说道:“六日后皇上要去团河行宫狩猎,一来说是避暑,二来似乎是为了接见那位蒙古来的超勇亲王,此次大臣们大半都要随行,还可以带亲眷一同前往,我阿玛也是要去的,和珅可去吗?”
 
    “似乎听他说过此事。”冯霁雯答道:“如今他还兼任着御前侍卫,必然是要随行的。”
 
    御前侍卫自是个空衔。
 
    “可惜你受了伤,若不然咱们一起去那团河行宫见识见识多好啊。”紫云有些遗憾地叹气道。
 
    “这有什么?永蕃永萼不去的吗?有他们在,你还怕无聊不成?”
 
    “他们自然也要去。可这两个小崽子只知道玩儿,哪里愿意陪我啊?”紫云兴致缺缺地道:“罢了,到时再看要不要去吧,若是天气太热,我还不如待在家里呢。”
 
    冯霁雯笑了笑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的话,回头额娘又该数落我了。”紫云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又接过了阿欢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早些回去也好,下雨天天黑的早,免得到时不好看路。”冯霁雯说道。
 
    “那你在家好好养伤,我一得空便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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