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手是在太蠢,显得高千穗玉江格外的英明神武,收人心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完成的。
土门正雄虽然捞到了钱,但对整体风向的变化却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天,这个家伙突然变得有恃无恐变本加厉。
高千穗玉江找了个私家侦探跟着他,跟了半个月毫无进展,最后换了一拨人又跟了半个月。这第二拨人,给了她一个没听过名字。
那个名字就是一条麻远。
她当时不记得一条麻远,但她知道一条财团。
那是一条财团啊!土门争雄这是抱上了大腿准备随时卖了朝日抽身?
高千穗玉江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当然不会!
但她当时连在朝日内部都困难重重,一条家这种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大家族,还没有朝日这种不太跟的上时代扩展的困扰,硬碰硬基本就等于输。
兵法有云,与以静制动,借力打力。
高千穗玉江就是这么干的。
其实主要是前期的资料收集,大公司间很少有真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哪怕是同一行业的竞争对手,还有合作对外的时候。
只要没有撕破脸,这些矛盾基本上是不会被普通民众知道的。
这个事情宣传部和调查部可以做,收数据建各种模型,整理往来的项目和见报的消息,最后得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结论。
一条财团非常之牛逼,业界几乎没人跟他们家争,可行业龙头最大的对头却不是想把它拉下王位的二把手,而是一个以某知名政治家为首的利益团体。
这两家的撕逼史可以追溯到明治维新以前,甚至于延绵不绝到上个月一方才出手卡了另一方的文件批复。
这个利益团体的魁首,那个著名的政治家——叫做逆卷透吾。
高千穗玉江拿着整理好的各种资料研究了一宿,都没搞懂这两家是怎么结的仇,但怎么结的仇不重要,只要有这么一个专职于找一条家碴的存在,她负责送把柄就行了。
把柄更难找。
高千穗玉江敢这么果断,其中一条就是她请的第二拨私家侦探给她送了点很有意思的东西。
类似于一条家长久以来还保持着的私人监狱,类似于是常有人被拖进去之后失踪,再类似于一条集团长久赞助的某个国际组织似乎在做人体试验,作为实验品的人类经常消失什么的。
那时候她还没想起来什么吸血鬼、元老院或是关着纯血LEVELA的高塔,仅仅是站在正常的、想要抓一抓对方小辫子的普通商战角度使个坏,下个绊子而已。
就这她还不敢直接出面,毕竟她只是个二把刀,在这些老人精面前没什么优势,多一道防护是一道,哪怕会被对方认为自作聪明呢,想到了总比没想到好。
当时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大的料到了逆卷透吾手上,这些政客怎么还不行动呢?
现在想想她也是天真,逆卷家消失掉的新娘都能摆个蜡像馆了,逆卷透吾这位王的手底下指不定还没元老院干净呢!从这点下手等于直接把吸血鬼暴露给人类,还是不分敌我的一起暴露。
逆卷透吾又不傻,所以他必然没有这么做。
钓鱼不上钩那还能就不吃饭了?
逆卷家不肯出手,但搭上了现社长当内奸的一条财团就是悬在高千穗玉江脑袋上的一把大铡刀,逆卷家不上,高千穗玉江只能挽起袖子自己上了。
这个自己上也不是就直接在朝日旗下的报纸杂志出消息,最起码还要七拐八拐的转好几个圈,然后从国外匿名来消息,借用了世界第三侦探多奴布的名头把一条麻远给暴露了。
后续发展其实有点出乎高千穗玉江的意料,因为她或多或少感觉到了一点一条财团给的障碍,觉得对方应该发现了手脚,但土门正雄消失的一干二净,朝日美惠也死的干脆利落,所有事情都是依照着她最好的设想在发展。
哪怕一条财团最后屁事没有,但看着逆卷透吾又刷了一次存在感的现状,黑主学园进一步扩大了招生地区,背后的博弈有多少她也可以猜个大概。
总之她和一条唯一可能的交集就剩这一次,但如果是通过这一次认识她的……总不可能一直笑的这么和善啊……
难不成她其实也是吸血鬼?
这个猜测倒不算无理取闹,毕竟她闻得到那样的味道,甚至会出现干渴的感觉,但据她所知……除了没想起来自己是穿越者所以作死做得格外欢快以外……她貌似没有任何记忆断层啊?
因为喝了冰凉的东西,高千穗玉江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晚上必然会胃痛,胃痛必然会见到医生,医生必然会查出原委,她也必然会像昨天一样被对方点着脑门训成个茄子。
麻的都不想回医院了。
她还未满十八岁,接着两天出这种事医生肯定会联系家属,主治医生不说佐藤医生也会说,后妈知道到肯定会哭,这一哭……
救命!
一条拓麻并不强势,高千穗玉江甚至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奇异的妥协和迁就,只是交换了电话和邮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分开了。
虽然吐槽剧组吃枣药丸,但还是有一条拓麻这个亲人类派在场比较符合她的利益。
毕竟钱都投了,好十几个亿呢……虽然是日元。
之后接到了幸村主上的一通电话,还有半个小时到晚间查房时间,虽然是豪华病房,但离开医院不请假是不能外宿的,高千穗道谢之后挂了电话,顺便看了看表。
9:40。
等等!
她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距离幸村给她打电话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个秒数,医院八点三十分查房,这会儿这么一下子就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手机出故障了?
只是时间变换完全可以当做手机出了问题,但如果同时连路灯都没有了呢?
高千穗思考的认真时没发现,但现在四下一看,这一片的漆黑让人不自觉地一股凉气直吹脑后。
她莫名其妙掉到异空间里了?
卧槽这是吸血鬼要整我?
黑主的那些人好像没这个能力啊!
难不成是逆卷家的人?这都过去一两年了啊不会才想起来吧……
搞不清楚状况就不要轻举妄动,这是高千穗自立自强十几年总结出来的行事准则之一。
世界的构成太过庞大,有主角光环加持的人可以凑出好几桌麻将,养活一个麻将馆都绰绰有余,高千穗不认为就她那撂翻勉强几个不良少女的战斗力,能对当前的情况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
兵法有云以静制动,打她意识到单亲家庭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有效的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每当她表现出向往,她后妈必然想尽方法想达成她的愿望,但就她后妈那点战斗力,每当她有了好奇心,她后妈就会丢工作惹麻烦,之后的一段日子不说吃土了,喝西北风都是经常的。
所以高千穗玉江保持着冷静的心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每数过六十秒便看一次时间,直到她在五分钟之内跨越了三天的时间。
高千穗玉江不得不说,她这次这次麻烦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经历过任何等级的商战,早餐摊子抢客人的那种都没有,只是尽量符合逻辑罢了,大家看看就好,看完了记得留评啊!
第9章 时空转换的第一天
蹲在一片黑暗里是一种非常憋屈的感觉。
人性本贱,一个死宅可以在屋里八风不动的蹲半个月,但要是蹲的地方换成了监狱,三天差不多就到极限了。
这是一种自主权的认知,在我有这个权利的时候,用不用它我都高兴,但如果没有这项权利,那简直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对劲的!
高千穗玉江现在也是这样。
她记忆不完全的时候时常会有发呆的举动,一些熟悉不熟悉的画面在脑子里一个劲的转圈,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下午,发完了呆她就有灵感了,有灵感等于马上就要来钱了,所以她特别喜欢发呆。
高千穗玉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所以在手机的时间不准了以后,她以一眨眼为一秒开始数数,但数到大概八万多下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在把八万四千三百二七数了四遍以后,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行为。
脑子都迷糊了,记时间也没有意义,倒是手机比较给力,仅剩的两格电被她折腾了三四个小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四周一片漆黑,高千穗玉江一点都不想挑战自己的想象力,但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睁眼闭眼没有太大差别,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着了。
再睁眼时时空已然不同,天边一片昏黄,海风带着腥咸的湿气吹拂在她耳畔。
趴在海滩上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她觉得万事还好。
没缺胳膊没少腿,只要人活着,总不会把自己憋屈死的。
但是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远处有一艘破舢板,高千穗玉江知道这种样式的船一直沿用了上千年【毕竟她是个写小说的】,看样子保护的很好,还有收拾的整齐的渔网。
这些包养的痕迹告诉她:这个船有主的。
人在遭逢大难独自流浪到不熟悉的地方时,第一反应大都是寻找人烟,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单体生活久了,希望于重归集体得到交流的心理需求,但不代表这样的行为是安全的。
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换了个世界,人口买卖最省心的货物,可不就是需要没来处的黑户吗?
高千穗玉江从小面对的环境并不好,甚至是十分险恶的,所以她从来句不吝惜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
她十岁生日时高千穗桐子大病入院,她们一没有存款二没有社保,医药费除了工厂赔付就剩下左邻右舍捐赠的一点点,她们那时的生活环境,左邻右舍也不可能是什么有钱人,能给的都是心善的,哪怕人家管了她一顿饭呢,高千穗玉江也觉得够了。
现在朝日书库下属的印刷厂或是玩具场招工,都还优先这些人。
一个十岁的孩子,当然,高千穗玉江那时候并不能单纯的算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以比起哭,她从一开始就是在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从哪儿能来钱。
房子是租的,八个坪而已,屋里的东西只是能用,高千穗玉江那时候很严肃的趴在医院前台对着新出的账单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得出了一个非常合理但有点让人悲伤的结论。
她只能把自己卖了,这大概能换点钱。
换句话说,援助交际。
这个她仔细做过调查,年纪不够无所谓,日本多得是变态,犯法啊无所谓,日本多得是变态,要钱也无所谓,反正日本多的是变态。
可是最后她观察发现了另一个悲伤的现实:援助交际也收不了多少钱。
最起码比起高千穗桐子在医院流水一样的花出去的账单,还有立刻就要进行的手术,这些不够。
除非她能找到一个特别有钱的变态。
高千穗玉江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天赋异禀,她长相极其高冷,这个高冷从她六七岁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哪怕那会儿还有婴儿肥看起来也是拽到不行,她十岁的时候一米五一,站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和垃圾桶差不多高,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调查归调查,援助交际又不是找工作,就算有给未成年人做中介的,那最起码得是个高中生好吗?
可能是气场问题,也可能是她眼睛里【快来个变态啊!】这样的意向太明显了,总之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撞了一个礼拜,真的被她撞到了一个。
高千穗玉江那段记忆很混乱,她现在几乎想不起那个男人开了一辆什么样的车,长得又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只记得那家伙好像是个鸳鸯眼,还很符合变态这个称呼的喜欢摸人的脸和脖子。
她上了那个人的车没开出去十分钟就被东京的车流堵住了,高千穗玉江虽然脑袋上放了一只大手,还可喜欢捏她的脸,但她转头时依旧看到了广场上屏幕上定期投放的广告。
对,就是朝日出版的第一期征稿,没有任何限制,没有任何主题,截止收稿日期是两天后,准优胜一百万,优胜三百八十万。
三百八十万啊……
然后她问那个男人:“呐,你说过会给我钱的吧?”
“嗯。”
“给我多少?”
男人的声音带着奇妙的笑意:“两百万啊,你说给你两百万,就可以带你走的啊。”
“不能再加了吗?”
“嗯?”
十岁的高千穗玉江伸手去拉那个人的手腕,记忆中是出乎意料的冰冷:“能再加一些吗?”
“不行。”那个人盯着她看的眼睛和说话的语气是完全不同的冰冷:“我没有多余的钱哦,你认为自己值这个价钱吗?”
高千穗玉江一拍手:“也对。”
当时她的逻辑很奇妙,只想着毕竟她年纪小,就算死变态真的是个变态,论斤称两的她肯定也比大人便宜,她也不好太为难人家,于是她告诉他:“那我们就掰了吧!”
死变态反而因为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多了些兴味:“真的不要我了吗?”
见她点头点的果断,又问了一遍:“不要我买你的话,你从哪里筹到钱呢?”他的手背贴在她的脸颊上,眼睛像是发光一样不断的闪烁着。
“不是说要救你妈妈吗?”
“嗯。”
高千穗玉江当时觉得这人变态归变态,但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这也是个帮助她的好人,所以她指着小雨里显得有些模糊的街景,让他看那个大屏幕上静止的通知。
“如果我赢了,就有四百八十万了。”
“哈哈哈……”那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笑,笑的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会赢吗?”
“那当然啊!”高千穗玉江已经伸手去拉车门了。
她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但在模糊的记忆里那个男人也长得非常帅,所以她当时跟他说:“如果你也可以给我四百万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跟你走啊,毕竟那边等评审要二十五天,跟你走我可以拿现钱。”
这个男人虽然笑的渗人,但也没有出手阻拦她,他摇头说不准备加价的理由是饶有兴味的——【我想看着你赢啊。】
然后高千穗玉江就在堵成一锅粥的东京街头横穿马路,然后被警察叔叔送回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