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甘心,既然他们明着阻止自己,那么暗着自己可以继续,要是能借着三皇子或者太子的手除去楚明睿就好了。
两人在吃早点的时候,一直盯着芝兰斋的婆子就来回话:“那边在准备马车,老夫人那边还送了些糕点和布匹过去,小的打听到他们是要去清平镇住些日子。”
楚二爷心里一动,一个恶毒的主意就冒了出来,起身就大步往外走:“我去护国公府有点事,你不要在娘面前提起我,就说我去亲家那边赏画了。”
“知道了,”周氏见他走了,自己也食不下咽,喝了一小碗燕窝就起身:“准备点东西,随我去芝兰斋一趟。”
昨儿的事情,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觉得他们今儿要出门,也怕他们趁机把人弄出去,决定自己去瞧个仔细。
因为楚明睿身上有伤,所以两辆马车是直接来到了芝兰斋的门口等着主子们上马车。
周氏带着丫鬟婆子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个小厮扶着楚明睿上了马车,这也让她看见马车里空无一人。
还有两个小厮和几个丫鬟在抬着大红色的木箱子,似乎很吃力的样子,想抬到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圆圆在边上看着,一脸不放心的道:“你们小心点,可别磕着碰着了。”等无意间看见她们来了,似乎吓了一跳:“婶娘,你,你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周氏先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上也空荡荡的没有人,落在箱子上的眼神暗了暗。
她打量了一下那箱子大小,就知道那两个大箱子,躲一个女人绰绰有余,见她那慌张的样子,明明是有鬼,就上前笑着道:“二婶给你们来赔罪了,昨儿真是我的不是,我让人准备了一点东西,你可一定要收下。”
又好奇的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放下箱子,上前几步来到箱子边转了转,看着大红刻西番莲花纹的红酸枝木大箱子:“这箱子可是好木头,这里装的是什么?”
圆圆明显有点紧张:“也没什么,这箱子不配套,我就想着干脆拿回去给妹妹用。”
“是吗?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周氏眼神锐利的看着她,见圆圆有点慌张低下头不敢看自己,觉得她这是心虚,快速的打开了箱子一看,却见里面是半箱子他们的衣物。
圆圆惊讶的看着她,慌张的道:“二婶,你这是做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周氏又快速的打开后面的木箱子,见里面是鎏银镂空玲珑手炉,精致的纯铜梅花手炉等等不同花样的手炉,一时间愣在那:“怎么是这些东西?”
圆圆赶紧挥手示意他们搬箱子:“你们都小心点,动作快点,我们要赶路。”
这才凤眼带着委屈的看着周氏:“婶娘以为是什么?你不就觉得我拿着嫁妆补贴娘家是不是?凭什么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只是怕你们忘记带了什么东西,”周氏赶紧赔笑:“你看看你们这出去要多住几天,最好是多带点换洗的衣物才好,这天或许还要下雪,这皮毛的披风多带两件,还有首饰也不能少带,免得让人觉得你太素雅了。”
楚明睿在马车里看着媳妇戏弄她,心里忍不住好笑,正了正神色,故作很不耐烦的开口:“好了没有,你到底要不要去了?不想去我可要回去躺着了。”
周氏赶紧扶着圆圆上车,笑着道:“去了就多住几天,我这些布匹你带去让亲家他们做身衣裳,让他们有空来住些日子。”
圆圆见几个丫鬟手里捧着的布匹,这才露出笑容,让丫鬟们放到马车里,自己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着她笑:“那就多谢婶娘了,我肯定让他们来多住些日子。”
周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自己这真的是随口一说,这儿子要娶儿媳妇了,自己可不想招呼那些庄稼人。
两辆马车来到玲珑阁的后院,从马车的车肚里扶出打扮普通的芙蓉上了后面的马车,还有一个穿着厚棉袄的男人也上了马车,马车就再度离开玲珑阁。
因为是过年时节,官道上的马车很少,大伙一般都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远门,那就没必要上官道了。
圆圆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官道上很是空旷,前后只有三三两两的马车和骡车路过,倒是天上下起了小雨,忍不住嘀咕:“我怎么觉得去年冬月起,这雨水就特别的多?”
楚明睿伸手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笑了笑:“冬天和开春的时候天气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的怀里很暖和,圆圆也喜欢他的拥抱,有点担忧的道:“后面马车上坐了六个人,会不会太挤,要不要让于大哥坐到我们的马车上来?”
他就不乐意听到她关心别的男人,不情不愿的道:“急什么,等下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再问问他要不要和我们坐在一起。”
又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带着点威胁的道:“就算是他等下上了我们的马车,你也不准和他多说什么,要不别怪我心狠手辣。”
圆圆抬着下巴,带着点挑衅的看着他:“怎么着,难不成还想打我不成?”
“我怎么舍得打你,”他的眼神带着点猥琐的看着她的身子,声音就暧昧起来:“就罚你像昨晚上一样,在我的身上……”
“不准说。”圆圆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羞恼的瞪着他,挥起自己的小拳头威胁:“我只是想听听于大哥说些奇闻异事而已,人家行万里路,见识不凡,你要是敢胡说,我就揍你。”
他冷峭的眉梢眼角带着不满,这不是看扁自己吗?气势凌人的看着她:“我也读了万卷书,行走万里路,你想听什么,我也会讲给你听。”
☆、18 出人意外的晕倒
圆圆也觉得自己不该打击他的热情,赶紧点头:“那行,你挑有意思的讲给我听就行。”
“你听好了,大周有很多寺庙,最有名的当属普济寺,就是普济众生的意思,大周有二十座普济寺,一般都是……”
圆圆一开始还睁着凤眼听的仔细,后来估摸着是他的怀抱太温暖,他的声音太好听,圆圆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天地良心,她又不准备去做尼姑,为什么要听这些寺庙里的规矩和佛法。
这一觉醒来,马车就停下吃午饭了。
他们这些人,有两个是要格外注意的,就干脆要了间包间,大家吃饱喝足后继续上路。
这次,于家诚果然和他们坐在一起,先是说了些皇宫里长春宫的事,两个男人都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于家诚很是忧郁的叹息:“人的寿命本是生死有命,他却妄想借着丹药长生,这样下去,就怕地方之间有人跟着为非作歹。”
楚明睿浑身都散发着戾气:“最好是弄死天机道人,要不是他身边有暗卫在护着,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现在这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于家诚的身上充满幽深阴寒的气息,很腹黑的冷笑:“我估摸着太子和三皇子也不愿皇上长命百岁,可以借刀杀人……”
圆圆乖乖的坐在一边,听的很仔细,觉得这些比早上他说的寺庙什么的吸引人多了。
为了他不会有皈依我佛的念头,圆圆觉得自己和他还是少提寺庙什么的好,太高深的东西,自己一点也听不懂。
楚明睿看着边上的小媳妇听的认真,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亮晶晶金顶动人,凤眼里的墨瞳,就像是一滴墨,美的格外有韵味。
他觉得有点扼腕,圆圆这么爱听这些暴力和阴谋诡计真的好吗?师父先前经常告诫自己,一定要清心寡欲,这才是养身之道。
不过,好像他自己也一样都做不到。
圆圆喝着茶,吃着糕点,听了一下午阴谋诡计,明谋暗谋的,觉得自己很有收获。
于家诚喝了口茶,掀开车厢上的窗幔看了一下,见雨越下越大,微微皱眉:“这下雨天,天黑的早,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到清平镇吗?”
“天黑前赶到那是不可能的,”楚明睿就着他掀开的帘子,透过不是很清晰的玻璃看了看外面,笑了笑:“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天气阴沉,寒风呼啸,冬雨连绵,让人感到冬日寒意。
白老三他们都去训练那一批孩子,今儿赶车的小厮在玲珑阁就换成了于家的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他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也经常因为雨水睁不开眼,因此马车走的并不快。
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十来匹骏马在路过他们的马车的时候,似乎慢了一点,随即又快速的越过马车往前跑。
赶车的汉子见他们都离开了,也放松了先前紧绷的身子,继续往前赶路。
前面两边有山,官道两边都是树,而官道刚好就在两座山之间,树木之中穿过。
这要是大太阳的夏天,还会觉得舒畅,可是这下雨的阴天,却莫名的让人感到阴森。
突然之间,十来箭异常凌厉的射向赶车的汉子,还有骏马。
“不好,有埋伏。”
汉子大声的喊了声,身体却很是敏捷,身子一斜,整个人就钻到马腹之下,避开这要命的几箭!
骏马哀嚎几声,就倒在地上不动。
利箭再次射来的时候,汉子已经快速的从车厢的底部寻到盾牌,利落的挡住了这利箭的攻击。
对面的人明显没有料到这边不仅有高手,还反应这么敏捷,现在有盾牌,利箭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既然不能远处暗杀,那就只好近处攻击,带头的是一个精悍矮小的黑衣人,哈哈大笑:“兄弟们,宰了所有的女人,把男人掳走。”
“是!”
马车里,楚明睿听到利箭的声音,就快速的把圆圆紧紧的揽在自己的怀里,在骏马倒下的时候,也没慌乱,眼神阴暗的盯着车帘,低声道:“于大哥你还能动手吗?实在不行的话,等下我们只能分散的避到树林里。”
于家诚掀开一点窗帘看了看外面,低声道:“我的伤还不能动手,估摸着你的内伤也还没好,树林连着大山,我们实在没办法的话,就进山吧?”
“好,”楚明睿桃花眼里都是冷意,心里一琢磨,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下趁着这个机会动手,自言自语:“到底是谁派来的?难不成他们知道我们的打算,这样的话就危险了。”
于家诚也很不解:“要是皇上的人知道,肯定不会只有这十几人,而是几百人;可是别的谁能知道我们的秘密?”
楚明睿也点头,眯着桃花眼道:“是啊,我们这次出来,也没什么人知道行踪啊?”
这个时候,圆圆眼神幽幽的看着他,若有所悟的道:“你说会不会是二叔他们?”
楚明睿一愣,和圆圆对视一眼,冰凉入骨的桃花眼,充满晦暗幽深的阴寒,一字字都带着彻骨的阴冷:“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这么迫不及待。”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都听到那些人说的“兄弟们,宰了所有的女人,把男人掳走。”
圆圆和于家诚听到这话,瞬间惊呆了,眼神就都落到楚明睿的脸上,异口同声的道:“红颜祸水。”
楚明睿瞪了他们一眼,手从垫子下抽出一把宝剑,低声道:“按照这样说的话,外面的人又不像是二叔他们派来的。”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响起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车帘被刀剑弄破掀开的那一刹那,于家诚先前温和的眼神充满骇人的杀意,抽出腰间的匕首,随手一挥,匕首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对准他的脖子抹去,顺势夺下他手里的剑。
那个人快速的避开脖子,肩膀上却被匕首划伤,鲜血喷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于家诚已经飞快的用从他手里夺来的剑,刺入他的胸膛,随即脚一踢,把他从车辕上踢落。
他平时就是个翩翩如玉的君子,儒雅温润,可是这几息之间,却干脆利落,面不改色的杀了个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家诚自己拿了那把剑,脸色苍白的厉害,知道自己内伤加重了,就把手里还带着血迹的匕首递给圆圆,低声道:“拿着防身,有备无患。”
圆圆浑身都有点僵硬,手虽然微微发抖,可是却接过匕首紧紧的握住,咽了咽口水,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车帘被弄破,外面大雨里的打斗也就看的很清楚。
绣春和初夏都有武艺,和赶车的两个汉子拿着刀剑在一起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可是对方有十来个人,绣春她们临场的经验也不太多,很快肩膀上和手臂上就多了伤口,要不是那两个汉子武艺好,时不时的给她们解围,她们估摸着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边的刺客见他们这马车上有三个人,自己人死了一个,其中一个怒喝:“不是说没有练家子吗?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见鬼了,你问我,我去问谁,”另外一个大喝:“都给我拼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随着他们的攻击,这边初夏她们就危机四伏了。
圆圆看见两个汉子手里的剑对准初夏挥去,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惊呼:“不要,初夏小心。”
“圆圆你小心。”楚明睿说完,他的人已腾空而起,快如闪电,直扑初夏而去,随手一抓,那握住其中一个汉子的手腕,一用力,那剑就挡住另外一个汉子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