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薄情般的唇漠然的微抿,淡看着她那双一直瞪着他的眼睛:“密码我会改。”
季暖圆睁着眼睛:“你要改密码?”
墨景深没再废话,不耐烦道:“让开。”
“我不让开!”季暖死活就是这样守着门:“你想走是吗?想跟我保持距离是吗?行啊,这里的楼层再高也达不到33层那么高,你有本事就自己跳下去或者爬下去!反正我连33层都敢爬,你现在为了躲开我,这点高度怕什么?自己去跳啊!你去跳,我绝对不拦你!”
男人视线凝在她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而静默了几秒,然而只是几秒后,又仍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季暖,纠缠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别这么不可理喻。”
“我是在守护我自己的婚姻,我是在阻止我的男人离我而去,这是纠缠吗?墨景深,我是你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他淡道:“这几天太忙没抽出时间来处理你的问题,现在既然你自己找来了,明早我回公司将离婚协议拿回来给你,记得签字。”
季暖看着他,字字清晰道:“我不离婚,绝不!”
墨景深嘲讽似的看着她:“对于一个曾经为了离婚而连割腕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现在说出这种话,不觉得可笑么?”
第3卷 第375章:瞧他把自己撇的多干净,好像这个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你知道当初那件事情并不是完全由我自己主导,也知道我曾经受到过药物影响精神状态不太好,更知道是季梦然在背后搞的鬼,你什么都清楚!”季暖完全没因为他这句话而怎样受刺激,反而更是认真的盯着他的黑眸,坚定的说:“我除了曾经作天作地的跟你闹过离婚,做过一些不可理喻的的确让你很气的事情之外,我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或者违背原则的事情,我没有道理现在这样被你拒之千里!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是你妻子!墨景深!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她这样一直站在门前,没有任何要让开的打算,墨景深静默的看了她片刻,没再与她站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将西装外套扔回沙发上,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将这里反而衬托的静寂。
“人生没有重来,这十个月发生的一切你只需当成是梦一场,我们之间还是回到最初的原点为好。”他没有跟她争吵的心思,却也没有要跟她说太多的废话。
“怎么可能是梦一场?我爱的男人就在我面前,你身上有伤会痛,我掐自己一下也会痛,你就在这里,你不是梦,我也不是。”季暖看着他冰冷绝决的背影:“你就是你,是我的丈夫!我爱的人!”
“你最好是同意离婚,如果你是怕季家破产,怕自己的工作室无法承担起你未知的人生,我可以将墨氏一半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就算是……”他语气顿了顿:“前面这十个月的墨景深,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是背对着她说的这些话,季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语气里的淡漠与绝情。
前面十个月的墨景深。
瞧他把自己撇的多干净。
说的好像这个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太扎心了,真的。
季暖抬起手指轻轻擦了一下眼角,说不出到底是被气的还是伤心的。
她打起精神说:“离婚我肯定是不会离,现在都这个时间了,我也不想一直谈论这个话题,我饿了,你从公司过来后也还没吃东西是不是,我们吃饭吧?”
“你自己吃,我不饿。”
“怎么可能会不饿,你向来在公司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总不能因为我在这里你就连吃个饭都要回避?我刚才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些食材和水果,外面反正也在下雨,出不去,我们在家里简单做一些来吃?”
男人解开衬衫的袖口,仍然是背对着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你。”
话落,他直接去了书房。
眼见着他将书房的门关了上,季暖抿着唇站在客厅里看着那道门。
她买了各种食材来这里,可能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墨景深会做给她吃。
但现在看起来,想让他再亲手做饭给自己吃,也只能是在梦里做了。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异想天开到以为他会撸起袖子进厨房的?估计是生活给她的打击还不够让她直面残忍的现实,居然还存有幻想。
不过好在他没有走,没有真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要知足啊。
季暖安慰着自己,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去洗手,去洗菜,洗洗切切的准备做饭。
吃不到墨景深亲手做的晚饭,她总也不至于饿死,虽然自己的手艺比起他的来说还差了不少,可好歹也算是能吃,当初在柬埔寨的时候,那些XI基地的小兄弟一个个都吃的香喷喷的呢。
没多久后季暖就煮了两碗面,毕竟已经不早了,现在想做些其他的饭菜之类太浪费时间,还是煮面最快。
煮完之后她将其中一碗上面的葱花香菜鸡蛋等等佐料摆出一个可爱的爱心的形状,然后捧着这碗爱心碗去了书房,轻轻敲了两下后就走了进去。
墨景深正在看公司件,季暖没打扰他,走过去后将碗放到他手边二十几厘米开外的地方,然后转眼看着他在忙工作时沉冷静默的侧脸,小声说:“我煮了面,你吃一点。”
男人没有回应,但她知道他听到了。
她没再多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手脚轻慢的将书房的门关了上。
没人陪,大不了就自己一个人吃饭。
季暖很快的将自己的那一碗面条吃了个干净,然后主动去收拾厨房,收拾冰箱,还切了些水果吃,再将另一半水果切好放进另一个盘子里,打算等墨景深出来后给他吃,现在毕竟不方便再进去打扰他。
洗过澡后,季暖又去找来一本书看,男人始终没有从书房出来,她就安安静静的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这样岁月静好的生活曾经好像也有过,在奥兰国际,在御园,在T市,在不久之前。
一生,两人,三餐,四季。
其实这种最单纯最平凡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天色渐晚,外面的雨停了,春季的雨本来就下的不多,但今晚这场雨也算是配合了季暖,在需要的时候就一直在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归于安静,不再淅淅沥沥的吵的人头疼。
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客厅里的大灯都关了,只有沙发边的一个落地灯,一盏灯光从头顶流泻到她的身上,季暖又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然后转眼看向书房的门。
八点多送进去的晚饭,现在这个时间她进去拿碗的话,应该算是很合理,不算是打扰吧?
她放下书,在沙发上起身,走到书房门外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墨景深现在是忙完了已经在书房休息了,还是依然在忙。
奥兰国际的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个长沙发,他总不会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又打算就这样在书房里睡?
奥兰国际又不是只有一个卧室,他应该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
季暖轻轻的推开门,看见书房里的灯光还在,之前就一直在看公司件的男人仍然在电脑前看资料,对于书房的门又被她推开的动静,也没有理会。
“你怎么还不睡?”季暖小声问。
知道他不会搭理自己,季暖也就没有自讨没趣的等着他回答,眼神在他手边的桌上看了一眼,发现她几个小时前送进来的那碗面,他居然没有吃。
就连上面她特意摆的爱心形状的佐料都没有任何变化。
第3卷 第376章:可是我想你抱着我睡
而且面都已经冷了,完全坨在了一起,他这几个小时真是连碰都没有碰过一下。
季暖怀疑,她送进来这碗面后,他应该是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别说是碰了或者吃了。
就算是饿着,也不打算吃她做的东西?
和他之间这十年的距离真的就这么难以跨越吗?
季暖没说话,只看着男人的背影,骤然走了过去,将那碗已经冷了的面端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的转身就走,只是走出书房时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书房的门重重的被关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书房里的男人,放在鼠标上的手有一刹那的停顿,然后,不着痕迹无声无息的继续之前的工作。
只是十几分钟后,男人起身走出了书房,只因为他听见了吃东西的动静。
打开门就看见季暖将那碗已经冷掉了粘掉了坨掉了的面放在茶几上,她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双筷子低头认真的吃。
“你在干什么?”
这大概是墨景深自从沉睡两个月醒来后,第一次主动对她开口的一句话。
但却依旧是没什么温度的。
季暖沉默着吃着那碗冰凉的而且现在已经相当难吃的面,没有理他,继续夹着已经连不起来的面条塞进嘴里。
墨景深目色沉沉的看着她,走过去,直接将那碗面从她的眼前挪开:“面已经冷了,你还吃什么?存心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季暖表情很淡的抬起手擦了擦沾了些汤渍的嘴角,抬起眼看他:“你不吃饭,胃都没什么问题,我不过就是吃几口已经冷掉的面而己,又能怎么样?我哪有那么脆弱?你不吃的东西,是我好心好意去做的,你不吃我就自己吃。”
男人看着她,几乎用不可理喻的目光这样看着她,又见季暖这副很坚定似的表情,冷冷的凛起眉宇,直接将那碗面倒掉,没再让她吃。
面已经没了,季暖也没多说什么,将筷子放到茶几上,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将空碗扔到桌上的动作。
“墨景深,你是怕我吃了冷的东西而肚子疼或者胃疼吗?你是在心疼我吗?”她问。
男人没看她,汤渍刚才在他的手上溅到了一些,他抽出茶几上的纸巾面无表情的擦着手,同时面无表情道:“我是不想你落下胃病,明早起床因为胃疼而叫医生,耽误我的时间。”
“承认你根本就放不下我,很难吗?”季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现出一丝讥讽的笑色,他冷冷的瞥她一眼:“自作多情是病,季暖,你病的不轻。”
“大概吧,确实是病的不轻。”季暖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他的方向:“明明你对我这么冷漠这么绝情,可我偏偏又觉得你其实很爱我。”
男人的脸色这会已经不能再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了。
而是更深沉的冰冷与决然。
空气里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男人没有说话,季暖也没有再说话。
窗外有风在呼呼的吹着,在窗前吹过,传来一阵阵风声,吹散了这份别样的安静。
“凌晨一点了。”他没有看她,语气淡漠的低声道:“关灯回卧室去睡觉。”
仔细听的话,还能从他这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她的话里听出不少冰渣子落在地上的凉意。
这男人真是……
季暖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那颠沛流离的十年之后,她被陷害而被关进监狱里的时候,他会不会在听说这些消息时而觉得开心极了,而不是像她曾经做过的梦那样,在她吐血而亡的那一刻,他忽然出现在了监狱里……
可能做梦就真的只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