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宠:黑萌嫡医——一襟晚照
时间:2018-10-24 10:05:43

  
    宁霏的疑心更重。但建兴帝对玉虚真人深信不疑。朝廷中也有人对玉虚真人提过质疑,说得还算是很委婉的,结果就惹得建兴帝龙颜大怒,把那个臣子罢免官职赶回了家。
  
    在没有证据说明玉虚真人做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宁霏很明智地从来没有对建兴帝说过关于玉虚真人的一个字。
  
    ……
  
    二月初,谢明敏跟着一群苦役犯一起离京,前往西北。
  
    这两个多月对她来说,是一场比任何噩梦都要可怕的生不如死的经历。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待过的最清苦的地方就是皇陵,但跟大牢里比起来,皇陵简直美好得跟仙境差不多。
  
    她已经被贬为庶人,不再是公主之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待遇。大牢里没有那么多空余的位置,不管她怎么叫怎么闹着要求单独待一个单间,狱卒还是把她跟十来个苦役犯一起塞进了一间牢房里面。
  
    苦役犯当中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她的这间牢房里面只有她一个女的。开始的时候,那些犯人知道她曾经是皇室公主,加上她的疾言厉色呵斥的震慑,还不怎么敢动她。
  
    但在牢房里待上两个多月无事可做,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摆在眼前,只能干看着碰不到,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终于有几个人首先忍不住,趁着半夜,合伙侵犯了她。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在牢房里又是尖叫又是哭骂又是打闹,但竟然没有一个狱卒理会她。这种事在大牢里司空见惯,但凡被关进来的是个女的,只要没到七八十岁以上,都别想有一个人能逃脱。
  
    其他男犯人们看到一点事都没有,放下心来,也纷纷参与进来。她昔日金尊玉贵荣宠无比的公主之身,在这两个月里,竟然沦落成了这些肮脏恶心的囚犯们泄欲的对象。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二月,她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即便是要长途跋涉步行上千里去西北服苦役,也比待在这牢房里要好得多。
  
    然而在快要动身上路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生了怪病,脸上和身上的皮肤到处开始长出一块一块的脓疮,奇痒无比,甚至开始大片大片地腐烂,流出恶臭无比的黑黄色脓水。
  
    就连那些男囚犯们都恶心得不愿意再碰她,但她已经根本不觉得这有半点值得庆幸的地方,她连看都不敢看面目全非的自己,生怕一看之下就会彻底疯掉。
  
    她这时才知道,痛苦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她认为已经是最糟糕的时候,其实才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这时候,已经到了苦役犯们出发的时间。狱卒们把他们从牢房里赶出来,带上沉重的枷锁镣铐,列队离开京都。
  
    她虽然样子看过去惨不忍睹,但还能够走动。狱卒们不想碰到全身溃烂的她,就用铁叉和木棍把她从牢房里驱赶了出来,拴上锁链,像赶一条狗一样赶到队伍里去。
  
    出京都城门的时候,下着小雪,有很多苦役犯的亲人在城门外面为他们送行。她低着头,用乱蓬蓬的头发挡住脸,生怕被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但是,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一瞬间没认出来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俊美公子是谁,看了半天,才恍惚而不敢置信地想起来,这竟然是杨昕。
  
    杨昕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素面油纸伞,披着一身竹青色羽缎风毛斗篷,静静地站在雪中。
  
    他瘦得跟以前判若两人,尽管两个多月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达到标准身材,但披着宽大的斗篷,也看不大出来。
  
    那一张面容却是几乎已经恢复了当年倾倒京都无数少女的颜值。墨眉如画,星眸如海,五官犹如鬼手天工精雕细琢而成,肌肤比刚刚飘落下来的新雪还要纯白剔透几分。
  
    他执伞站在漫天落雪之中,背后是京都城外莽莽苍苍铺展开去的水墨色群山,夹着细雪雨滴的微风,给他飘扬起来的长发沾上钻石般闪烁的光芒,风采翩然卓绝。
  
    不远处进城出城的人群里,不知多少小妇人大姑娘倾慕的目光都在往这边瞟过来,想看这是哪家的俊美公子,为哪个苦役犯来送行。
  
    谢明敏呆呆地望着杨昕,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了一样,直到半晌之后,官差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让苦役犯们赶紧上路,送行的亲人们哭声响成一片,她才突然朝杨昕扑了过去。
  
    “杨昕……救救我……”她哭了出来,“我知道错了……救救我,不要让我被流放到西北去……或者帮我去向宁霏他们求求情也好,她会医术会毒术,我知道我身上的怪病是她对我下的手……求求你,我不要这副样子,不要这么一点点烂掉……”
  
    杨昕望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面容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官差上来驱赶送行的人群,他移开目光,转过身,缓缓朝京都城门的方向走去。
  
    地上都是积雪,他走得很慢,但没有丝毫留恋之意。
  
    谢明敏在背后睁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哭求停了下来,片刻之后,突然开始大声地尖叫咒骂。
  
    “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得意?你这个……”
  
    但她没有骂完,官差们哪容得她这么撒泼放肆,上来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顿鞭子,抓着她身上的锁链把她拖回了队伍中。
  
    “吵吵什么!还不快走!”
  
    其中一个官差狠狠踢了她一脚,结果正好踢中她身上的一处伤口,官靴上面沾满脓液,恶心得他连忙抓起两把雪擦了擦靴子。
  
    “呸!真他妈晦气!烂得跟癞皮狗一样的贱货!”
  
    苦役犯的长长一串队伍终于动身,朝北方走去。杨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城门里。
  
    半个月后,押送苦役犯的队伍传来消息,谢明敏病死在半路上。
040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到三月初的时候,杨昕的身材已经完全回到了健康的标准水平。
  
    白书夜告诉他他已经不用治疗了,他是因为体内激素不正常才会发胖,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根治,要想保持身材的话,除了控制饮食和固定运动量以外,回去后还得一直吃药。
  
    一边看着杨昕瘦下来之后的盛世美颜暗自感叹,胖子果然是潜力股,虽然比他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只要能保持这样的逆天颜值,别说吃药了,就是让他吃一辈子的屎他估计都愿意啊。
  
    宁霏虽然是看着杨昕一天天瘦下来的,但也免不了感叹,长成这副祸国殃民的容貌,难怪当年能被称为京都第一美男子。
  
    杨侍郎和杨夫人十分感激,带着谢礼,来白府上门拜谢了好几次。
  
    他们高兴了,有人却是不爽得很。
  
    谢渊渟看着杨昕经常在白府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变得越来越俊美,还常常跟宁霏在一起说话,似乎是感到了严峻的威胁,现在来白府也来得特别勤快,而且每次看见杨昕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还老是一遍遍地问宁霏:“我跟他谁好看?”
  
    宁霏感觉自己就跟白雪公主里的魔镜似的,而谢渊渟就是那个恶毒的后妈皇后,天天问她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说实话,他们两个的好看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一个张扬耀眼,一个温润蕴藉,就跟一团火和一块玉一样,没法比较。
  
    不过宁霏每次还是得诚诚恳恳地回答谢渊渟:“你比他好看。”不然这神经病搞不好哪天会去弄个毒苹果来害死杨昕。
  
    距离他们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两个月,谢渊渟的精神状态开始显得越来越不正常,跟间歇性抽风一样,老是动不动跑来宁霏的院子里,在窗口外面看她半天,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好像在确认宁霏是不是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晚上有时候能来个好几次,搞得宁霏自己也紧张兮兮的,夜里都睡不好觉。
  
    据说他在太子府的时候,也把府里的人折腾得焦头烂额。太子要忙公务实在没有空,把谢渊渟大婚的一应琐事交给了唐侧妃操持,唐侧妃这段时间头发都掉了好几把,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此外一样倒霉的是礼部。皇子皇孙的婚事筹备礼部也要参与。谢渊渟常常大半夜的去杨家把杨侍郎从被窝里揪出来,拎着他去礼部官衙把婚礼的流程核对一遍,确保一切顺畅无误。然后杨侍郎回家睡了一个时辰之后,谢渊渟又再次来杨家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把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拎着他去一趟礼部。杨侍郎要不是看在宁霏刚刚救了杨昕的份上,迟早得掐死谢渊渟然后同归于尽。
  
    白书夜说谢渊渟这是婚前焦虑症,因为过度的紧张不安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而引起的,让宁霏跟他多交流交流,聊聊婚后的事情。
  
    但宁霏也不知道跟他能聊什么。她设想了一下他们未来的婚后生活,结果一点也想象不出来,感觉不就是天底下的夫妻们怎么过他们就也怎么过呗。啥也说不了。
  
    谢渊渟在这种抽风性精神状态下更没法打开话头,就是坐在那里,神经质地盯着窗户外面的一片嫩叶子,好像打定主意要看到它长大变黄然后落下来似的。
  
    两人以前碰面还能很自然地聊天,现在第一次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坐了足有半个时辰,像是在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拼命地往肚子里没完没了灌茶,喝干了三壶水。
  
    宁霏感觉再这么坐下去,尴尬癌都要犯了,咳了一声:“要不我们出去练练剑法?”
  
    谢渊渟如遇大赦:“走。”
  
    然后这两人就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剑。效果显著,两人夜里回去之后都是倒头就睡,宁霏没有被惊醒过,谢渊渟也没有半夜起来到处晃悠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这以后他们每天都是练一整天的武,半个月下来,谢渊渟的婚前焦虑症没有多少好转,两人的武功倒是突飞猛进。
  
    白书夜看得直摇头:“知道的说你们要结婚,不知道的看你们这么勤奋刻苦,还以为你们是在准备一统江湖呢。”
  
    宁霏刚跟谢渊渟练了三个时辰的暗器回来,累得瘫在美人榻上,无奈地:“那我还能怎么办,这样至少能保证他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到处祸害人。”
  
    白书夜啧了一声:“你对你们的婚姻就那么没有向往?像我当年刚碰到长烟的第一眼,就把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取出来了。”
  
    宁霏:“叫什么名字?”
  
    白书夜:“我忘了。”
  
    宁霏:“……”
  
    她觉得白书夜其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她信任和喜欢谢渊渟,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嫁给他之后,也会尽到她作为妻子的一切责任义务。但她感觉谢渊渟真正想听的应该并不是这个。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是有事说事,除了那一次他向她保证她嫁给他绝不会后悔,而且她也只能嫁给他,两人很少说起关于感情的话题。
  
    宁霏在回避,他则是在隐瞒。
  
    他对她表露感情的方式再直接坦白不过,用脚趾头都能看得出来她对他的重要性;但他对她也隐瞒着太多的秘密,无论她怎么探查都查不出来。这两者形成一种怪异的矛盾。
  
    宁霏尽管可以理解他对她保留有秘密,并且尊重他的隐私权,但对于一个她不能完全了解的人,她也无法敞开心扉。
  
    嫁给他,她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但也的确没有什么向往。
  
    所以在想要跟他聊婚后生活的时候,才会那么尴尬。她总觉得这是需要沉浸于甜蜜美好的憧憬中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总不能写一份对未来的十八条纲要四十五个重点项目企划书,然后在谢渊渟面前照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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