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予沉默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容锦却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哥,他一定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
桐市机场。
连沧寒黑超覆面,穿着黑色长款风衣,走路带风,一走出接机室,立刻成为众人膜拜的对象。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身后跟着助理。
掏出手机,连沧寒拨通电话。
“你在哪里?我回国了,现在见一面吧!”
唇角微扬,疏离冷漠的气息萦绕周身。
容锦,你以为逃回国内,就能彻底逃离我了?
*
夜。依旧无眠。
明月当空,白沙村,村东头。
一道黑影借着月色在村庄内四处走动,然后停在一户人家屋前,手一样,便把一包包裹整齐的东西扔了进去。
黑影一闪,快速溜走。
——
首富医疗事故案结束语:
人这一生,不管贫穷富贵,都应该珍视其他每一个人的存在。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们可以把我们的人生过成属于自己的人生。
韩祁的悲惨一声起因是韩叙,但成长过成扭曲并不是韩叙造成的。
韩叙只能说带给他一个不幸的命运,可是未来,他如好好把握,也可以过得很幸福很幸运。
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
比如:你所选择的路。
韩叙的钱再多,买不来健康、买不来父子关系、买不来真诚对待自己的妻子,买不来一切的感情。
所以,这也是韩叙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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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全定,全定。
160 食堂投毒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沈从文
桐市的夏日带着些烦闷的滋味,空气中的湿度远比燥热来的强烈。
石榴花开的火红一片,小小的花朵,璀璨艳丽,落在这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更添无尽美好。
容锦是最喜欢石榴花的,除了蔷薇她最喜欢的就是石榴花。
小时候老街的巷弄里,唯一一户人家就种了一棵石榴树。
每到春天,石榴花开满树,然后一点点落下,只留下石榴蒂,到了秋天结出石榴果。
然后整个巷弄的孩子都能分到石榴,那股子清甜的滋味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还记得有一年,几个男孩子顽皮的不行,在石榴花开的时候想了个捣蛋的主意,用一根长竹竿把所有石榴花打落。
那一天,落了满地花雨,可是那一年,石榴树一颗果子都没结。
男孩子们被家长揍了一顿,秋天没吃上石榴,那以后,再没人去摇石榴树,只等着石榴花自然掉落。
锦明苑的公寓里,顾今予也种了一棵石榴树。
石榴树还小,树干细细的,结了满树嫣红,数量不多,每年也能收获那么几十颗石榴果。
树是与容锦恋爱那一年种下的,可是容锦却一颗石榴果都没吃到。
现在,容锦站在大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丛石榴花,心底的滋味是苦涩的,没有一丝欣喜。
她想给时初打电话,却被顾今予拦住了。
“妈,你先回去。”顾今予说着,便立刻拿出手机给他父亲顾玉川打电话。
“阿予,你……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撵妈妈走,阿予,你怎么这么执拗了。你看看你,从你遇上她之后,就彻底变了,为了她,你连妈妈都不要了吗?她除了给你带来伤害,还能给你什么,她就是个灾星……”
顾今予声音变得冷然,脸色也极差,“妈,别再说了,如果你不想我恨你,就别说了。”
“为什么,阿予,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司徒瑞娆低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儿子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顾今予声音沉沉的,单手紧紧搂着容锦,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冷声回答:“为什么,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当年的事情,是您欠了她。”
说完,便再也不去看自己的母亲,搂着容锦便往屋里走。
容锦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还沉浸在刚才司徒瑞娆的话里,心慌得厉害。
而司徒瑞娆站在大门口,脚步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才靠着墙壁站稳身子。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司徒瑞娆有些担忧,转身快步离开锦明苑。
进了房间,容锦面上惨白一片,她被顾今予拉到沙发上坐下。
容锦坐在沙发上,顾今予蹲在她面前,爱怜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沉声说道:“那些话,都忘记好吗?”
“是真的吗?”她现在急于弄清事情的真相,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在一起。
如果她真的结婚了,却又与他在一起,对他来说不公平。
虽然,她根本不记得连沧寒是谁,但顾今予母亲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她又不得不相信。
“不是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你知道的,我母亲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她故意那样说。但我母亲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顾今予声音轻轻的,就那般灼然的看着她,目光温柔,藏着缱绻的情深。
容锦有些难过,情绪很低落,虽然面前的顾今予无限温柔,但她还是觉得心慌的厉害。
“阿予,我饿了。”她语调潸然,有些情绪在心底无限蔓延,怀疑的种子迅速萌芽,让她越发想要弄清楚明白事情的真相。
可是她知道,顾今予不会告诉她,所以她要去找时初。
“我去定外卖,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顾今予拿着手机走到厨房去找外卖电话,这个时间,这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才有外送了。
“我先去洗澡。”
见他走开,容锦立刻大声说着,然后快速进了房间,找到手机,立刻打给时初。
她在卫生间打电话,关着门,她站在盥洗池边,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听着耳边手机里的动静,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因为晚上哭过,她的声音有些低哑,眼眶还微微泛红,此刻镜子里的人,显得那么狼狈。
“哥。”
电话接通,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小锦。”时初的声音有些奇怪,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容锦思考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电话那端,时初没有回答,一阵细微的响动之后,电话那边才传来声音,但并不是时初。
“瑾年,我回来了,我想见你。”
是个陌生却又显得熟悉的声音,容锦听不出来,但他叫自己瑾年,想来,该是认识的人。
只是,电话里的这个低沉的男声,明明听起来十分稳重成熟,可是却让她隐隐觉得慌张。
“你是谁?”
她轻声问他,然后静默不语,等着他的回答。
“连沧寒。”
冷硬的三个字砸在容锦心尖上,砸的她心尖刺痛,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战栗。
连沧寒,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醒了容锦。
记忆转回六年前。
2008年2月,距离拍卖会特大抢劫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断时间,警方从各方面追查那伙抢劫杀人团伙,却始终没有半点线索。
拍卖会上所有的拍品找不到不说,被劫持的一些富商还陆续被杀害抛尸。
而拍卖会当天的一场特大爆炸,更是伤了许多。
这其中,桐城首富商意的女儿,商熙媛就是受害者之一。
商熙媛是随同他父亲去参加拍卖会的,虽然商熙媛没有被劫持,但商熙媛的父亲却被劫匪绑走了。
而商熙媛,因为逃跑不及时,被炸伤,半张脸都毁了。
这一段时间,商熙媛一直住在医院里,她身上的皮肤百分之六十重度烧伤,算是彻底毁容了。
江城远一直悉心照顾她,因为商熙媛从小就没了母亲,一直跟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也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如同死去了一般。
病房里,商熙媛在休息,她的身上穿着压力衣,防止疤痕增生。
江城远今天叫了顾今予和喻明姮来,给他做见证。
“想好了?”病房门外,顾今予沉声问他。
江城远目光从容,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不想给她留下遗憾。”
喻明姮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默的看着他们。
三人一直站在病房外等着,直到商熙媛醒来,他们才一起走进去。
江城远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娇羞的粉红色,含苞待放,像是害羞的姑娘。
他单膝跪在病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商熙媛,语气十分真挚,“媛媛,嫁给我。”
商熙媛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城远,他满目真诚,态度坚定。
她好感动,觉得好幸福,若是换做三个月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答应,但是现在,她这幅模样,根本没资格去拥有幸福。
她用力摇摇头,拒绝他:“不,我不要。”
“媛媛。”他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心形的盒子,递到商熙媛面前,语调轻轻的,“打开看看。”
商熙媛轻轻抬手,却又倏地放下,然后快速将手缩回被子里,“不。”
见她不愿,江城远便自己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放着的钻戒十分精致,“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他跟她说话的时候,语调轻然,微微笑着,眼底藏着无限柔情。
“这是……”商熙媛眼底藏着惊喜,这是她设计的那只婚戒,她还以为她的作品再没有机会被做出来了,可是没想到江城远居然帮她完成了这个心愿。
她好感动,好开心,整颗心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