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看向她问道，“一时半会能查清楚吗？”
沈夫人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
“直接说吧拖下去对我们来说有害无利，事情不是我们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韩大人和父亲是对头，他也不会就此污蔑就是我们把人毒死的。”
听他这么说，沈夫人也觉着直接说出去的好，点头同意了，“好，听老爷的。”
“到时候若是一直查不出来真凶，就让冬梅冬雪抗了，就说是外头的人收买他们做的。”沈老爷冷着脸说道，“这件事不能牵扯到煊儿。”
这外头的人当然是姜家了，最近这一连串的事都是因为姜家而起的，哪怕姜长宁现在是准宣王妃，那也无碍！
总之不能让雨竹那丫头牵扯进去，那丫头牵扯进去，回头儿子也会牵扯进去。
儿子这般优秀的人，绝对不能牵扯到人命官司里去。
第四百一十章快拦住她
沈夫人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老爷放心，妾身会叮嘱冬梅两个的。”
“我去见他们，你回去吧。”沈老爷说道。
沈夫人点头，“嗯。”
沈老爷去见曾林和陈大虎，沈夫人忧心忡忡带了人回了后院。
到了花厅沈老爷也就没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把张氏已经中毒身亡的事直接与两人说了。
曾林与陈大虎两人虽是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猜测，不过听了沈老爷这么一说，两人做出了一幅惊愕的样子出来，曾林更是说道，“怎么会？刚才沈夫人不是说张老婆婆的孙女好好的吗？”
“是中午刚发生的事，这张氏的人刚一没你们就来了，内子一个妇道人家，那张氏又是死在我们沈家，内子难免惊慌便想查清楚了再把事情跟你说。”沈老爷笑着说道，“是内子考虑不周，让两位见笑了。”
这解释合情合理，再是能干那也是后宅妇人，这出了人命难免会惊慌失措，曾林和陈大虎忙是抱拳道，“沈大人言重了。”
“这人中毒死在我们沈家，我们希望各位尽快查清楚把真凶抓出来，沈家的清白就拜托了。”沈老爷抱拳说道。
就是事情要交给他们刑部来查了，曾林和陈大虎抱拳说道，“沈大人放心，卑职等尽快查清楚的。”
事情既是如此，曾林和陈大虎两个人手也不够。
曾林转头看了陈大虎一眼，他亲自出去把刑部其他的人叫了进来，同时又低声吩咐了一个同僚让他回去禀告消息，虽想是那么想，可是如今张氏的人真是死在了沈家，还是让人先回去禀告一声的好。
曾林等人进去里头查张氏的死，因为张老婆婆年纪大所以没有立即跟她说这个消息。
张老婆婆见状却是异常的激动，“是不是我孙女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她出了事？”
留下来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笑着安抚她说道，“婆婆您先别激动，您的孙女很快就会出来了。”
另外一个人也是安抚地朝她点了点头。
刚才曾林也没直接与他们详细说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们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能不明白曾林和陈大虎的意思？
两人心里明白归明白，却没有与张老婆婆说。
张老婆婆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没有继续激动地闹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地也都没有散的意思，虽是有个别的人走了，不过大多数都留了下来看热闹。
这沈家的热闹啊，他们怎么能错过？
太阳慢慢偏西，刑部得了消息，刑部员外郎带了人亲自来了。
沈大人吩咐了下去让人配合，所以沈家里头曾林等人也很顺利。
见是刑部员外郎都到了，围观的群众不免也凝重了起来——看来事情真的是比较严重了。
不少人不免是同情地看向张老婆婆。
张老婆婆双腿颤巍巍的站着，老泪纵横地往沈家大门内看去，焦灼地希望着孙女儿快点从里头出来。
因特意吩咐了冬雪和冬梅两个的，这两个丫头的家人也都是握在了手里的，所以沈夫人很是放心。
沈家人尤其配合，所以曾林等人在刑部员外郎进了沈家大门之后没多久就都出来了。
冬雪等人是一起押出来的。
出来的还有张氏，她是被抬出来的，用门板抬着，身上盖着白布。
虽说众人都心里猜到了可能事情不太好，可是看到门板抬出来的人，顿时也都倒吸了一口气，不约而同都往张老婆婆看了过去。
张老婆婆朝门板上白布盖的人看了一眼，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是急促地停了下来，转头猛然就拉住了刚才那个官差，“大人，民妇的孙女呢？您二位不是说她很快就会出来的吗？怎么他们都出来了，她还没出来呢？”
两人有些不忍看她。
张老婆婆转头往别的人一个个地看过去，并嘴里不停地问着，“我孙女呢？你们有谁看到她了吗？”
大家都不忍告诉她，她盼着的孙女就是那躺在门板上盖着白布的人。
到底也是刑部当差的人，见多了人间冷暖和悲欢离合的，曾林道，“婆婆，节哀。”
张老婆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摇头道，“我孙女儿肯定没事呢，大人您骗我的。”
踉跄着走到了刑部员外郎王大人的面前，“大人……”
王大人叹了一口气，“婆婆节哀。”
张老婆婆顿时老泪纵横，摇着头一个个地看去，好一会才慢慢地朝太被抬着的张氏走了过去。
颤着手揭开了白布，张氏的脸露了出来，脸发青，唇发黑，看着就很是渗人。
围观的群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样子看着是中毒死的啊。
“我可怜的孩子啊。”张老婆婆一下就扑了过去，搂着张氏的尸首哭天抢地。
差点就直接哭晕过去了，曾林和人一起好一番劝说张老婆婆才好点了，她抹了眼泪朝王大人一跪，“大人求您给民妇的孙女做主啊，民妇无端端的被沈家人害死了，求您做主。”
王大人说道，“老婆婆快请起，令孙女的死我们会查清楚的。”
说完给了曾林一个眼色。
曾林微点了下头，伸手去扶张老婆婆起来。
张老婆婆伸手拂开了他的手，朝王大人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沈大人是送王大人一行出来的，见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刚是要上前说一番安抚张老婆婆的话，不想张老婆婆猛然朝大门前右边的石狮子撞去。
“快，快拦住她，快拦住她！”沈大人急得大声喊道。
张氏的人已死在了沈府，绝对不能让这老婆子再撞死在沈家的大门前！
若这老婆子今天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撞死在了沈府大门前，哪怕回头张氏的死与沈家没有丝毫的关系，沈家也会因为这老婆子的死而被人诟病。
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
沈家的下人先是一阵懵，在听得沈大人的话之后连忙快速跑去拦。
王大人曾林等人也都是吓了一跳。
第四百一十一章他不生气吗？
好在曾林离得张老婆婆近，又动作敏捷，他及时拉住了她。
见得张老婆婆被拉住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可怜的孩子哦，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张老婆婆人是拦住了，但还是哭喊着要去死，死了去陪自己可怜的孙女。
沈老爷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刀把她剁了，这么想死就去死好了，可是无端端的要撞死在他们沈家大门前就不行了！
要死她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死去，是绝对不能让她死在沈家大门前的。
沈老爷压下了心里的怒火，走了过去，“老婆婆你别这样，你孙女不在了，我们都知道你伤心……”
“闭嘴！”张老婆婆声音凄厉地打断了沈老爷的话，突然往沈老爷扑了过去，“凶手！是你们沈家害了我孙女，她还怀着孩子呢，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的东西，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还我孙女来，你还我孙女的命来……”
一副要与沈老爷同归于尽的架势。
曾林与另外一个同僚忙是拉住了她。
虽是被人拉住了，张老婆婆还是怨恨地盯着沈老爷，一直说着他们沈家害死了她孙女，让他们还孙女的命之类的话。
饶是在官场上经历了多年向来沉稳镇定的沈老爷见状差点就没崩住脸，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张氏在我沈家出了事，的确是我们沈家对不住老婆婆你了，不过老婆婆你放心，我们沈家定会和刑部的大人们一起查明真相，把凶手揪出来的，不过还请老婆婆不要误会我们沈家，你孙女的死真的与我们无关，若我们想害她又怎么会在沈家害她呢？而且前面也多的事机会，为何会等到今天你老人家上门来的时候害她呢？”
这定然是有人陷害的！
围观的群众若有所思，觉得沈老爷说的话极有道理。
的确，那张氏在沈家已有两日了，沈家若是害她何必等到今天？而且沈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为何要在自己家里动手？想要张氏的命，多的办法和机会，压根就没有必要在他们沈家动手。
王大人等刑部的人却没什么表情。
“我老婆子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张老婆婆大声怼了回去，“当天我孙女可是全须全尾地进了你们沈家的，今天却是被抬着出来的，为何是今天才害我孙女，肯定是这傻孩子没有答应你们的什么要求，你们就起了杀心呢？为何在你们自己家里杀人？或许你们就是想着别人会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想的啊，我孙女被你们害了，你们害了她啊，你们还我孙女啊……”
全然一副张氏人死在了沈家，沈家必须要偿命的架势。
“老人家你一时伤心说的都是气话，我也不与你计较，不过还是要再说一遍，张氏的死与我们沈家无关，”沈老爷强调说道，然后不顾张老婆婆的哭喊转头朝王大人抱拳，“有劳。”
王大人抱拳还了一礼，“沈大人客气了，这是我等职责所在。”
沈大人又回了一番沈家会全力配合刑部查案之类的话。
夕阳铺了一地，时间不早了，王大人便告辞。
张老婆婆也是被刑部的人劝走了。
没戏可看了，人群也散开了，沈家人也都转身回了。
沈老爷一脸深沉去了沈夫人那。
沈夫人和沈宛琇都在等着。
沈夫人给沈老爷倒了茶，问道，“人都走了吗？”
“嗯。”沈老爷点了下头，喝了一口茶心里的怒火还是难以消灭，重重地把茶杯扣在了桌上，问沈夫人，“都安排好了？”
刚才人多他也只是和妻子说了一下意思，后面怎么安排的都是妻子在处理的。
沈夫人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呢，都安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