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蕴陶醉极了,陶醉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双手握在胸前,羞涩又期许的说道:“我真的好期待。”
程湛明白她的期待里有多少无奈。
却双手捂住她的小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的期待,都会变成现实。”
“真的吗?”萧墨蕴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的?”
甄妈和柳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萧墨蕴无声的笑了。
玄关处有人进来,一家四口立即朝玄关处看去,便看到程辅庭和廖秋语两人并肩走了过来。
“爸,秋姨。”程湛叫道。
“程爷爷,秋奶奶。”柳柳小跑着去迎接程辅庭和廖秋语,来到程辅庭的面前,被程辅庭猫腰给抱在了怀中:“我的大孙女,告诉爷爷,你有没有想爷爷啊。”
“么么!”柳柳在程辅庭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以实际行动表达她对程辅庭的想念。
“哎呦,我的大孙女,越来越懂事了。”程辅庭高兴的合不拢唇。
看着这样和颜悦色,一脸慈眉善目却不缺乏威严的老头儿,萧墨蕴真的很难割舍,但,他为什么会和父亲产生那样的矛盾呢?
萧墨蕴看着程辅庭看愣了。
都忘记了叫:“爸爸。”
到是程辅庭看着一脸苍白的萧墨蕴,较为郑重的对她说:“蕴蕴,爸爸今天来就是来和你详谈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情的。蕴蕴你放心,爸爸会诚恳的向你萧远清爸爸道歉,不会让你从中为难的。”
“爸。”萧墨蕴不知该说什么好。
269:诀别
她看着面前这个态度极为低矮的老者的时候,面部的表情都由刚才的暖心而变得有一点点颓废。
程辅庭看着萧墨蕴的样子,心疼极了。
“孩子。”他歉疚的叫了一声。
“爸,这世上真的就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的话,我不会认识阿湛,不会来此云江走一遭,而且我真的特别特别希望我死在那场营救碧云和柳柳的战斗之中。”她说的无奈极了。
两只本来大而雾蒙蒙的双眼都显得特别无神。
这让程辅庭深深的体会到她的两难之境。
她原本是个多么潇洒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面临云江这样四面楚歌的境遇,她照样能该吃吃,该喝喝。
只身一人去闯赫连家的家宴时,把赫连家的家宴给搅和成那样,她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而今她却……
这也充分说明了她是个有良知的孩子。
正在程辅庭想说的什么的时候,萧墨蕴却开口了,很坚决的开了口:“爸,虽然我爸爸他一再吆喝着要追杀我,我估计直到现在,她依然是在追杀我,只是没有找到我而已,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心疼我爸爸多一点,毕竟我是他亲生的,从小人家都有妈妈的时候我没有,我哭着要妈妈,都是他蹲在我的身边,这样哄我那样哄我,我不可能不记得他的好,而且这段时间我越来越思念我爸爸,因为二十年来我都不知道他心里藏了这么多的苦楚,我都没有帮他分担一些什么,做儿女的我,都做不到替他伸冤……”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好孩子,爸知道。”看到说到这里在也说不下去的萧墨蕴,程辅庭觉得他的心在滴血。
孩子太为难了。
一面是自己刚刚营造出来的小幸福,大家庭,一边是那个承受了几十年冤屈的父亲。
真的太难了。
“爸不会让你为难的,爸亲自跟你爸爸道歉,纵然你爸爸不原谅我,你和阿湛也要好好的,就让阿湛给你爸爸做儿子,你们两个人就依你爸爸那边为主,以后跟我们断绝关系,爸也无话可说。”这是程辅庭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萧远清更是无辜。
他程辅庭误会了他二十多年,致使他远逃国外妻离子散,赔给他一个儿子都不算多。
“爸,您别说了!”萧墨蕴的泪流的更凶了。
纵然程辅庭是他的诚心诚意,可她萧墨蕴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怎样?
“我做了两手准备的,您和冷叔不去旁听,不去审问韩启山,我也有办法拿到所有的口供。我不想让你们去法庭上接受那样的煎熬。”
“你还有什么方法?”程辅庭问道。
“容婉芝,赫连蓝汐,赫连庆丰。还有韩雪晴。”萧墨蕴凄然笑道:“我知道一旦牵扯到韩雪晴就势必会影响到皓轩和大哥,可……”
“没关系,都可以。”程辅庭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谢爸。”
“爸爸也要诚心的告诉你,当年爸爸对你爸爸的那些误会。”程辅庭正要虔诚的认错,却被萧墨蕴打住了:“别说了爸,别说了。”
这毕竟是她的公公。
她丈夫的父亲,她不能让程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儿媳妇面前如此低矮。
再说了,抱歉,道歉这样诸如此类的话,也不该是她这样一个晚辈来承接的。
如果真的是道歉,应该是对着远在加国的那位老者吧?
“……”程辅庭。
“你们回去吧,爸,我知道您的好意,我现在累了,想休息了。”萧墨蕴懒懒的看着程辅庭,然后又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廖秋语说道:“秋姨,麻烦你这几天多跟我妈聊聊天,去看看她,我最近都因为要审核韩启山的案子,没空去看她。”
“蕴蕴。”廖秋语是个明白人,萧墨蕴不去看望自己的母亲,肯定不是因为审核韩启山太忙。
“你冷叔他,我去跟他沟通。”没等廖秋语说什么,程辅庭却接过廖秋语的话对萧墨蕴说道。
“冷叔……”萧墨蕴扯过一抹极为无奈的笑。
冷御军是个比程辅庭更为难处理的麻烦。
她真的真的不愿意去面对:“我不想再提这个问题了,爸,你们回去吧。”
“好。”程辅庭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和廖秋语一起离开了栖庐公馆。
公馆内,又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对不起老公,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辅庭爸爸。真的不知道。”萧墨蕴倚在程湛的肩膀上,说的无力极了。
“没事,一切有我。”程湛何尝不理解她内心的撕裂?
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想爸爸和秋姨都能够理解你,在这方面,你已经很替他们考虑了。”程湛将萧墨蕴搂紧,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她此时的两难境遇,只能用这强而有力的臂膀来给予他力量。
心中还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父亲去了冷叔哪里,会怎么说?
冷叔该怎么面对?
上天真的会给他们三兄弟开玩笑。
假如萧远清真的是程辅庭和冷御军一开始认为的那样,十恶不赦,背叛帝国,远逃加国,雇佣私兵,等等。
那么,冷御军即便是占有了他萧远清的女人也无可厚非,不仅无可厚非,反而是等于救了顾馨茹一条性命。
如果反之呢?
这就是萧墨蕴一直都对冷御军不冷不热的原因。
程湛这样思考着的同时,程辅庭和廖秋语也已经来到了冷宅内。
冷御军和顾馨茹两人坐在偌大的冷宅客厅内,显得极为萧索。
“冷锋呢?”
看出冷御军和顾馨茹两人的寂落和萧索,程辅庭只能没话找话说的问冷御军。
“锋儿会西北去了,毕竟那边的公司要处理。他不能长时间的不在。”冷御军的声音有些疲惫,他看着程辅庭,语气有些停滞:“辅庭兄,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是呀,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了?”顾馨茹也问起廖秋语:“蕴蕴这两天怎么样?我怕她这两天刚去了部队上事情多,所以我也没有去看她。”
顾馨茹的眼神闪烁,语言不利索。
绕是廖秋语不如顾馨茹聪慧,她也明白顾馨茹的心中担心什么。
所谓知女莫若母,哪怕顾馨茹没有亲自拉扯萧墨蕴呢,可母女连心,萧墨蕴身上那股子聪明和冷静的性子,绝大一部分都是传承了顾馨茹而来,而今,萧墨蕴但有什么,内心为什么撕裂为什么痛苦,为什么自从病愈了之后就没再和母亲联系过,顾馨茹岂有不知的道理?
只,她又该如何?
平心而论,这二十年来,冷御军对她是真的好,非常好,对她好的程度绝不亚于萧远清。
人非草木!
纵然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冷御军的错,又能让她顾馨茹怎么办?
这也是为什么萧墨蕴内心撕裂成这样却都不跟母亲打电话的原因所在吧。
她理解母亲。
所以,她内心撕裂。
此时此刻,置身事外的廖秋语都觉得很多事情很无力。
可,再无力,她和程辅庭既然来了,就得说下去。
总不能上一代人所犯的错,却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来承担这一切吧?
那孩子,实在是可怜。
“茹姐,我们今天就是为了蕴蕴而来的。”廖秋语艰涩的开口了。
顾馨茹何其聪明之人,听了廖秋语的话,立即点头:“我知道。”
一旁的冷御军却整个人愣在了当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的脸上青红不定,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只那么愣着。
“御军,我们去到你书房谈谈吧。”程辅庭强行将愣怔中的冷御军拉回神。
“好。”
书房的关上,两个女人不知道房内的两个男人在谈些什么,这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天色已经黑透。
室内也显得沉郁不看。
室外的顾馨茹却一脸平静。
她一向是个冷静淡定惯了的女人,别看她身体弱不禁风说话也轻声细语,可一般的人都不及她的思虑冷静,以及内心强大。
在她心里,再难的砍都能过去。
都能接受。
该来的总是会来,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两个小时后,书房的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烟味窜了出来。
两位老者也从书房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