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兴趣当什么红颜祸水。
顾森城真的为了一蛋糕奔波三个小时,她的虚荣心是可以得到满足。
可是,顾森城会很辛苦呀。
她不想他这么辛苦,就如他也不希望她失望一样。
“这样吧,阿城,你给我现烤一个蛋糕吧。”
于皎皎眼睛亮晶晶,满脸期待。
在她眼里,顾森城就没有不会做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顾森城得让她失望了。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顾森城一阵赧然。
哎,当初学做饭的时候,压根没想过将来自己会结婚。
他一个大男人不爱吃甜食,也就没有去学烘培了。
做西式蛋糕,甜品,难,他不会。
于皎皎这会秒懂了。
看着顾森城有一些腼腆和紧张的神色,仿佛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于皎皎忍不住捧住了顾森城的脸颊,笑着说:“傻瓜,不会就说不会,害羞什么。没事,我也没有那么想吃。”
*
南宫家,南宫励脸色铁青,吩咐南宫尧:“尧儿,你将孩子带上楼去。”
南宫尧刚上了楼,南宫励一声厉喝道:“跪下!”
向来乖顺,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违逆他意思的南宫微,此时却毫无动作。
南宫微僵着脖子,没动。
“爸,我为什么要跪?我做错什么了?”南宫微美丽的眸子里隐有水意,可是神情却十分倔强。
严真真忙对着南宫微使眼色。
这傻孩子,要懂得服软呀。
南宫微仿佛没有看到,目光与南宫励直视着。
以前,她觉得南宫励是慈父,现在她觉得,这慈父的外表下,是一颗算计的心。
连女儿的婚姻都能算计,至于她的心情什么,南宫励估计从来不屑考虑吧。
南宫励气得脸色铁青:“你还敢嘴硬还装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跟我们说,直接就去跟人扯了证。你这是翅膀硬了是吧?”
看着气得冒火的南宫励,南宫微嘴角扯了扯,一道讥讽的弧度:“爸,如果跟我领证的人,不是治山,而是你中意的什么王公子宋公子之流,你是不是会夸赞我做得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
心中的心事被向来敬重他的南宫微赤果果的指了出来,南宫励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来。
南宫微半边脸都被打偏了过去。
南宫微没哭,也没有觉得寒心。
她的心在第一次被打的时候,就已经寒过了。
手腕被人牵住了,是南宫策。
赶过来的南宫策满眼阴寒的盯着南宫励,父子相见,不似父子,更似仇人。
看到南宫策过来了,严真真明显松了一口气。
南宫策拉着南宫微,二话不说,扭头往外就走。
南宫励怒喝:“站住!你们两个,出了这个家门,就别想再踏入!”
以后断绝关系。
这潜台词之意,谁都懂。
但两人都没有回头。
严真真着急得不得了。
“小微,小策!”
南宫策停下了脚步,绝美精致的脸蛋,像极了其生母的五官,此时却满是戾气。
“你以为我稀罕?从小到大,你又何曾当我是你的孩子过?姐,你会回头吗?”
南宫策问南宫微时,声音很轻柔。
南宫微摇了摇头,脸上出现绝决的神情。
“那走吧。”两人一起离开。
南宫励用力一扫,茶几上的东西全被他扫落在地。
严真真勉强笑了笑,走上前,温柔安慰:“励哥,你别生气。孩子们不懂事,难道你也要气坏身子?过几天,好好跟小微说一说,叫她跟那人把离婚证办了。”
“哼!”南宫励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推开严真真。
严真真接着道:“听说张治山家里还有一个中风躺在床上的妈妈,小微肯定也吃不了这苦的。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微的幸福才这样,不过,我们下次,换一种方式,免得小微还心里怨你。”
南宫励眉眼柔和了一点:“听听她那语气。好像我会害了她不曾。嫁给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是,是,是,励哥你也是为了孩子好。”严真真软言安慰。
南宫策将车开到药店,问店员拿了药和冰袋。
两人坐在药店的长椅上。
南宫策看着南宫微,对于南宫微嫁给张治山,他也很有意见。
只是,那时,他忙着给于皎皎做项链,废寝忘食,根本分不出心神来关注别的事情。
南宫微自己拿着冰袋敷在脸上。
“一会,你去我那里住吧。”南宫策道,准备拿出钥匙给她。
南宫微摇了摇头,笑容恬淡:“不用,你一会送我到治山那里去。”
南宫策火气上来了:“你是真的铁了心了?就算你得不到二哥,也何苦随便找一个人将就?”
提到顾森城,南宫微的神色黯了一下,瞬间又提起精神来。
她捂着半边肿了的脸,却笑得舒畅。
“小策,我也是个女人。我累了,想找个依靠。我厌倦以前追着二哥跑的日子了。可是治山,眼里全是我。治山是不同的。他爱我,把我当成宝来疼。”
南宫微提到张治山时,眉眼柔和了一些。
说起来,每次见到张治山,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那天,她去找了顾森城,告别了顾森城,说再也不会喜欢他了,也不会再是他的困扰。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一辆洒水车从旁经过,她被浇了个透心凉。
夏天的衣裙穿得单薄,又是白色的,淋湿的衣服瞬间贴在身上,女性的躯体变得若隐若现。
南宫微狼狈又慌张无措的站在了路上。
她双手护着胸部。
有男人吹起了口哨。
路过的人,不论男女,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目光,有好奇,有下流,有不怀好意。
南宫微蹲了下来,无助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把头埋了下来。
快滚开,别看她,那些臭男人,别看她。
好伤心,好想哭。
一种被全天下遗弃了的感觉。
天之骄女的感觉早就没有了。
一件衣服落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来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一双带着关切的眼神,腼腆的笑容,却仿佛天使一般从天而降,张治山,那个男人,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每次,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南宫微的眼泪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以前她的目光里只有顾森城,这一刻,张治山印进了她的眼里。
“我过来办事,没想到刚好看到你。”南宫微站了起来。
张治山解释道,目光绅士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帮她紧了紧衣服,扣上了西装外套。
张治山虽然高,但是清瘦。
那衣服披在南宫微身上,并不显大。
南宫微觉得心里传来一股暖意。
后来,两人的来往就频繁了一些。
有的时候,她还会去学校旁听张治山的考古课。
虽然那些知识她都听不懂,但是,却听得津津有味。
站上讲台的张治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十分的激情昂扬。
枯燥的理论知识由他娓娓道来,妙语连珠,引起学生的欢声笑语。
尤其是说起他曾随考古队一起去现场开发文物的事情,学生们更是听入了迷。
南宫微从来不曾想过,除了顾森城,她还会爱上别人。
可是,这事情却真的发生了。
告别了顾森城,告别了过去单恋的岁月,她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重见天日。
原来,世界上不只是有顾森城这样的男人,也有张治山这样的男人。
就算他们百般不一样,可是他们都会用心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张治山在她面前,总是笑得腼腆。
但一件件小事,却让她记忆深刻。
第一次随他去他们家时,张治山略微无措了一下,就坦然了。
他们住在一个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旧小区里。
共七楼,没有电梯。
张治山的家住在六楼。
爬楼梯爬了许久。
爬了三层,张治山蹲了下来,说:“我背你上去吧。”
南宫微看着那虽然不是很宽厚,但却一样可靠的背,怔了一下。
张治山继续解释道:“没关系,你上来吧,我背得动。”
南宫微笑了,趴了上去。
张治山背着她,不动如山。
上了六楼,居然都没有大喘气。
到了他家,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母,南宫微突然明白,张治山的体力从何而来。
十来年如一日的背着自己的母亲上上下下,这点体力,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所以,他才总是长不胖吧。
张母很高兴。
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儿子带女孩子上来了。
而且,这个女孩子还这么漂亮,笑得这么温柔大方。
张治山扶着母亲坐了起来。
张母口不能言,嘴动了动,张治山知道母亲是想问南宫微是谁。
张治山张了张口,想说,是一个朋友。
南宫微却仿佛明白老人心里所想。
她伸出手,握住了张母的手。
张母的手,并没有如她来时所想的是枯瘦如柴的,而是还有肉,只是肉因为不能自己运动,比较松驰。
她的脸色,也很红润,显然得到了张治山极好的照料。
南宫微微笑着道:“伯母,我是治山的女朋友,我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