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到了陈霜的肚子上。
罢了罢了，反正还有一个亲生的，而且很可能是儿子。那个女儿，就当是没有了吧！
“真是委屈你们了，”乔老爷握着陈霜的手，对着她们母女俩说道，“以后我一定让你们过更好的日子。”
如果是杨副官听到了，肯定会嗤笑一声。
这一家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而且，就算真的成了，委屈的也该是他们沈爷，就乔甜甜这么一个陈霜与人通奸留下的产物，也好意思说委屈？
在乔老爷继续享用早餐的时候，陈霜和乔甜甜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然后又很快恢复过来。一个娇媚顺从，一个听话乖巧，让乔老爷乐得好几次笑起来。
早餐刚一用完，陈霜正要服侍了乔老爷出门，就听到外面门房来报：“老爷，太太，沈……沈爷派人过来了！”
这门房的神情看着又敬又畏。
那可是沈爷手下的人，还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属下！
在这雍城里，只要是与沈爷沾了点儿边，谁不让个几分？更别说是今天来的这位了……
乔家的这三人却面上一喜。
说曹操，曹操到。
之前在饭桌上才讨论过沈爷，没有想到早餐刚一用完对方就派人过来了。
看来，沈爷的确是有意与他们府上联姻啊！
今天过来，难道是让人下聘的？
三人齐齐一笑，只不过都带着不同的意味。
乔老爷是想到了傍上沈宴之后，吞并其他产业的光明未来。陈霜想的是将来在那些原本看不起她，将她一直排斥在外的阔太太们面前怎么打脸。
乔甜甜更是露出了几分娇羞的神色。
她之前与母亲出去应酬的时候，意外地远远见到过沈宴一次。得知乔老爷有意与沈公馆联姻，本就对乔晚嫉妒不已的她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这才撺掇着母亲将乔晚解决掉了。
果然，没了乔晚之后，她终于能得到从前渴望的一切。
男人，地位，权势，金钱……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狂热，真恨不得时间能够快进到嫁入沈公馆的那一天。
三人各自想着自己心中美好的场景，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亲自去乔家门口迎接了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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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090 吓破了胆
乔家宅院外停着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车，被擦得锃亮的车牌上那串特殊的数字显示了来人的身份。
乔老爷三人匆匆掠过一眼，就已经转移开了视线，小心地微躬着身子迎接车里的人。
见他们三人出来，车门这才“哐”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个穿着雍城守卫军军官制服的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皮质的腰带上还挂着两把手枪，黑亮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让乔老爷三人原本暗自期待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就紧张了起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为什么感觉气氛并不像是有什么喜事？
可来的人的确是沈爷手下的，而且还是说话很有分量的杨副官！
在很多时候，沈爷不方便出面的情况下，几乎都是派杨副官负责的。
想到这儿，乔老爷几人又自我安慰起来。
说不定杨副官也有什么亲戚想要搭上沈爷这条线，却被他们抢了个先，所以才黑着一张脸？
板着一张脸，学着沈爷的样子维持自己冰冷无情形象的杨副官却不知道这三人在想些什么荒唐的念头。
乔晚的事情就是他调查清楚了汇报给沈宴的，怎么会不知道乔家的情况呢？
耳根子软、忘恩负义又花心滥情的父亲，野心勃勃、手段狠毒的继母，贪婪嫉恨、蛇蝎心肠的继姐……
本就对之前误解了乔晚而觉得心中难安的杨副官，对这姑娘又同情了几分。
真倒霉，居然遇上了这么一家亲人。
更倒霉的是乔晚那个母亲，娘家全都被丈夫给吞了，早早撒手人寰，丧事都没过多久就被一个与人通奸生女的歌舞厅舞女占了位置，还虐待了她留下的女儿。
想到闫丽之前说的话，杨副官不由得有些赞同了。
乔晚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既然如此，他应该帮一把的。
更何况还有沈爷的吩咐在，杨副官做起这些事情来根本用不着顾忌什么。
他一边走着，一边将手放在外套的皮套带上，手指在枪套的扣子上轻轻点了点。
这模样像是在外面散步，却无端让人多出了几分寒意。
等到快要走到三人跟前的时候，他才“啪嗒”一声开了口子，从里面拿出了枪，在手上像是玩儿杂技般的抛弄着。可每一次接到手上，枪口都必然对准了乔家的三人。
乔老爷几个顿时白了脸。
都这副模样了，就算他们心再大，也不可能以为沈爷是派了杨副官过来通知他们结亲的消息。
这哪是结亲，分明就是结仇啊！
难怪以前提出嫁女的富商们，后来没有一个再有胆子想和沈公馆联姻了。
随着杨副官的动作，三人的腿脚都哆嗦了起来，生怕杨副官一个手抖没能掌控得住，他们就已经丢了命。
杨副官见已经把他们吓得差不多了，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乔老爷？”
沈公馆的人在雍城一向是威严深重，无人敢反抗的。
这会儿听他开口，乔老爷连被吓出来的冷汗都不敢擦一下，就颤着声音说道：“是……是我。杨副官，您太客气了，叫，叫我乔平就行了。”
陈霜和乔甜甜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巴不得杨副官能完全忽视了她们的存在。
杨副官没接他的话，只斜睨了他们一眼，好像很感兴趣的说道：“听说你和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叫乔晚是吧？记住，我说的是你的夫人。”
他没有特意去看陈霜，像是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意思却很明显，乔晚的亲生母亲才是乔家的夫人，陈霜不过就是个玩意儿，不能算是正室。
陈霜被这话讽刺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只能低着头掩饰过去，完全不敢反驳。
乔老爷却连连点头，然后说道：“对对对，您放心，之前的联姻我只是……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您让沈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再拿这些来叨扰他了，也绝对不会让那丫头去做什么，等找到人后立刻就送到乡下去。”
乔老爷一个男人，根本没有在意陈霜的心情。听杨副官提起乔晚，还以为指的是之前他想要和沈公馆联姻的事情呢！
至于乔晚失踪的事情，他觉得根本瞒不住，沈公馆一定早就知道了。说不定……乔晚的失踪就是沈爷派人做的，这个女儿指不定已经……
看到杨副官手里还拿着的武器，乔老爷脸皮一抽，更害怕了。
杨副官一听，却是一顿。
屁话！你不同意有个屁用。他们沈爷那闷骚的性子，分明就是想让乔小姐去对他做些什么好吗？
他可不想让乔老爷坏了事，直截了当地说道：“乔小姐就在沈公馆。以后，乔家只有她一个大小姐，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行踪也不允许你们干涉，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连带着枪口在乔老爷的心口敲击着，让乔老爷差点儿当场吓尿，哪管他说了什么，一个劲儿地点头同意了。
按理说他以后可能就是沈爷的岳父了，杨副官应该尊敬几分的。但乔老爷这一家子做的事太让人恶心，不管是乔晚还是沈宴，分明都对他没有好感，杨副官自然也不会留情。
说完之后，就重新坐上了那辆皮卡车，一踩油门离开了这里，只留下站在原地的三人和几个乔家的佣人一起，被冒着烟儿的汽车尾气笼罩，连咳嗽声都不敢发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等到确定杨副官已经离开，三人脚下一软，被佣人们扶着才没有当场倒在地上。
乔晚……这是抱上沈爷的大腿了？
乔老爷又是难以置信，又是害怕胆怯。想要找人去跟乔晚联系，又因为杨副官的话根本不敢做出任何会引来危险的举动。
陈霜和乔甜甜却一边害怕一边气愤难平。
乔晚不是已经被她们找人卖到穷乡僻野去了吗？据说那地方一旦过去，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来。
早餐时见到报纸上的那条被拐妇女得到营救的消息时她们就已经有些不安了，没想到乔晚真的逃了出来，而且还住进了沈公馆！
她会报仇的吧？
她一定会让沈爷报复她们的！
母女俩面色铁青，背后泛起了一层凉意。
－－－－－－题外话－－－－－－
ps：
乔晚：不，我更喜欢亲自动手。
沈宴：我可以给你助威。
杨副官【递枪】：乔小姐尽管拿去用，我已经试验过了，效果很好的。
闫丽众人啦啦队：恩人加油！恩人你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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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告辞
杨副官这边美滋滋地完成了沈宴下达的任务，准备回沈公馆去邀功。
沈公馆那边，沈宴和乔晚都已经起来了，正坐在一起用过了早餐。
谁也没提昨晚的宵夜。
乔晚没对此说什么谢谢，沈宴也没特意问起宵夜的味道还好吗？
直到闫丽等人过来，才打破了平静。
她们的家人今天基本都已经找过来了。
其实，在前两天消息透露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甚至还有好几个女儿、姊妹或者媳妇儿至今没有找到的人怀着一丝希望过来认人。
直到今天她们所有人的家人都到齐了，又听说乔晚已经醒过来，她们一群人这才过来告辞离去，顺便跟恩人道谢。
除了谢谢乔晚以外，也要谢谢沈公馆。
如果让她们自己找回家去，且不说路上会不会遇到其他的危险，就算回到家，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明明遭遇了不幸的是她们，无辜受害的也是她们。但最后被街坊邻居，甚至还有可能被家人排斥责骂的，居然还是她们这些处于弱势群众的女人。
让家里人来这边接人，有沈公馆的人在，至少能给她们一个体面了。
而且，当初报纸上并未明确说明她们的名字，到时候大可想个办法糊弄过去，免得让周围的人说闲话。
她们中间大多数都是寻常人家，有的家里甚至才刚够温饱而已。见了沈公馆的布置，却并不因为乔晚住进来而觉得嫉妒，反而庆幸她能够在这儿好好养一养身体。
女人之间有小心眼儿，有明争暗斗，但也有温情脉脉，有感激真情。
她们前一步走，杨副官后一步就到了，正好遇上了和其他女人一起走出去的闫丽。
他面上原本有些得意的神色一收，退到一边跟她们点了点头。
那群女人对这位副官也还有印象，感激地对他道了谢，这才齐齐往外走去。
见她们就要走下阶梯离开了，杨副官还是忍不住叫住了闫丽。
他有些踌躇地在原地走了两步，这才大踏步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你说得对，乔小姐的确是个很好的姑娘，之前是我错了。”
闫丽被他叫住后，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或者之前得罪了他，没有想到杨副官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顿时一愣，然后才笑了一下：“没什么。恩人她的确很好，希望以后我还有机会和她见面。”
两人简单地招呼了一声，这才各自转头，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今晚有一个宴会，我需要一个女伴，你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吗？”
杨副官刚一走进屋，就听到了沈宴的声音。
他无语地顿了顿脚步。
今晚的确有一个宴会，是沈公馆宴请雍城所有名商的，借此还能促成许多合作，甚至为部队得到更多的投资。当然，更主要的是威慑某些不安分的人。
以往沈爷不只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就直接离开了吗？什么时候需要女伴了！
沈爷唯一一起参加宴会的小伙伴明明就是自己好吗？
杨副官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站在拐角处，想听听闷骚的沈爷是怎么忽悠人家乔小姐同意的。
闫丽她们走后，两人相对无言。
乔晚担心会被沈宴套话，不小心暴露了系统，所以在做好准备之前，并不愿意和沈宴深入交流，这会儿本来正打算回房的，没有想到就听到了沈宴的这一句话。
宴会？
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参加宴会了。
从前一世到上一个副本，不管是公司里的什么晚宴，还是学校里同学们的party，他都完全是绝缘体的。
不过，一想到沈宴如今的身份，乔晚也就理解了。
可沈宴这问题根本就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她现在也就是待在沈公馆修生养息，哪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怎么会没有时间去参加宴会呢？
好在乔晚并不是沈宴那种别扭的性子，也并不打算跟他抬扛，所以很直接地就开口同意了下来：“好啊，到时候叫我一起就行了。礼服需要我……”
“已经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会有人过来专门为你做造型的。”
好吧，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还问她干什么。
乔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她的眼神之后，沈宴先是有些不解，后来好像自己想明白了，终于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脸，只露出了点点红色的耳朵和睫毛浓密的侧颜。
